第27章
著名美食評論家來到溫城,這個消息以可怕的速度席卷大街小巷。
本來這種消息除了美食愛好者，或者相關利益者，普通民衆并不關心，但架不住老爺子脾氣火爆,剛到溫城的第一天,就一挑七,把溫城最好的那幾家餐廳貶了個遍。
瞧着平時難得一見的大老板吃癟，這多有意思啊,樂子人立刻發出吃瓜的聲音，紛紛猜測彭英發下一家要去哪,撺掇他多去多轉轉。
有人關注,自然引來媒體，深挖出老爺子的過往經歷，那一條條耀眼的履歷，不是擔任重要比賽的評委,就是被米其林邀請點評，樂子人捂着被閃到的雙眼,發現帥老頭還是個大佬！
本來大家就鬧着玩,或者商家搞出來吸引眼球刺激消費,這時态度就認真起來,對于大佬之前的評價愈發信服。
原本滿是好評的七家餐廳,食客也變得挑剔起來，弄得他們叫苦不疊。
而剩下的餐廳人人自危,一邊在家裏求神拜佛，祈禱老煞星不要來自己這,一天跑八十趟廚房,對廚師的要求是精益求精,搞得溫城幹餐飲這塊就沒有不罵彭英發的。
不好好待在首都養老，往他們這些鄉下地方鑽什麽。
餐飲的人受傷，但溫城的飲食安全和質量提高幾個檔位，食客們倒是吃得很舒心。
而所有目光中心的彭英發，此刻正在和老友通話，對面的老人帶着稍許不安，“是不是太張揚了？”
彭英發也覺得，他此行來溫城是受好友所托，探探一家叫做漂亮的早餐店，想知道這樣一家小店到底有什麽魅力，讓老友的主顧裴末說老友不如對方，心生郁結。
老友也沒有什麽壞心思，就是想要弄明白，他和食物打了一輩子交道，廚師對他而言不僅僅是職業，也是信仰，平時還被徒弟們哄着，到底有幾分不服氣，老友不好意思親自來，彭英發就替他來了。
本來吃完，他們兩個內部比較一番就好，壞就壞在老友這份不服氣上，想要向雇主裴末證明，他不比漂亮的那位大廚差。
可問題是彭英發與裴末不熟，總不能巴巴跑到人家眼前說，嘿臭小子你睜大眼睛給我看好了，我老友不比漂亮差，這多尴尬啊，他的臉是老了，但還沒打算丢掉。
彭英發思來想去，決定去幾家餐廳點評點評，露一露自己的老臉，好讓裴末知道他來了，否則他又不是什麽魔鬼，做一天找七家茬如此讨人嫌的事情。
他可是很慈祥的，最受大院孩子喜歡，才不是網上說的那般冷血無情，無良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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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所願。”
老友流露出愧疚：“是我連累了你。”
彭英發撇嘴：“你頂着張橘皮臉，忽然矯情起來多吓人你知道嗎，正常點，連累都連累了，不如思考怎麽補償我。”
老友被這家夥噎住，想想他們光屁股的時候就認識了，眨眼都七十年了，的确沒必要矯情，他吹胡子瞪眼，“那你接下來怎麽辦，不去漂亮就趕緊回來，我怕你走路被打，老胳膊老腿的，別折在這裏。”
彭英發嘀咕一句，他哪有這般惹人嫌，但想想那些餐廳老板見到他，就如一臉奔喪，話就說不出口了，“先等等，沒那麽多人關注，我再去。”
漂亮的老板好像是挺小一女娃，年齡和他孫女差不多，他帶這麽多關注去，豈不是把人家女娃推到風口浪尖？
這和那些大餐廳不同，大餐廳那麽貴的單價，還收服務費，他說兩句心安理得，至少要做出值高價的菜吧，可漂亮不同，就是路邊一家小店，他這樣做就是欺負人，他才沒那麽不要臉。
老友想到什麽：“對了，柳家那個小丫頭，好像是叫依依，還是芸芸的，反正名字黏糊得很，托關系托到我這裏，說是想要見你一面。”
對于這種人，彭英發見得多了，都是想要借着他往上爬，對此他只有幹脆的兩個字，“不見。”
廚藝不怎麽樣，小心思倒是多。
老友見怪不怪，讓他小心身體，不要走夜路，就挂了，去給柳家回了消息。
柳依雲沒想到彭英發拒得這麽利落，連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感覺十分難堪，818白銀眼播出後，對柳記造成很大的影響，要是彭英發願意幫她，就能洗掉這些負面問題，偏偏對方不同意。
柳依雲咬緊下唇，再看哥哥失望的眼神，她不敢待下去，跑回房把自己鎖在裏面。
而彭英發這邊接到一個意外的電話，他仔細看了看顯示，“裴末？”
裴末好聽低磁的聲音傳來：“彭老。”
“事情我已經知道，我為自己考慮不周，向廖老道歉。”
廖老就是彭英發的朋友。
裴氏集團作為橫跨七十個國家的龐然大物，裴末作為一把手，權利可想而知，尤其是裴氏集團不上市，集團內部一切都有裴末說了算，這樣的人能放下身份說句道歉，實在令彭英發動容。
他因為老友對裴末生出的不滿，也煙消雲散，真是個厲害的人物。
彭英發嘆氣：“你只是說了自己的想法，這不怪你，怪那臭老頭一把年紀了，還看不開争強好勝。”
裴末沒有再糾結這個話題，轉而道：“您下一步打算去漂亮？”
彭英發沒有瞞他，要瞞也瞞不住，不如直接說出來：“原本是，但現在不合适。”
裴末：“合适。”
彭英發一怔，随後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想讓我幫她更上一層樓，這麽有信心？我這張嘴可是很挑的。”
不，她不需要更上一層，因為她自己就能做到，他只是，想讓更多人知道黎初耀眼的樣子。
裴末沒有馬上回答，彭英發正等着聽他的高見，卻等來一陣輕笑。
裴末想到黎初，低頭笑道：“我更挑。”
彭英發挑眉，挂完電話以後，他轉着手機思索，最後決定相信裴末，
他打理好自己出了酒店，就碰到蹲守在此的媒體，他們沖上來舉着話題詢問，“彭老，可以透露您下一步的計劃嗎？”
問是這樣問，但他們并沒有抱希望，大不了彭英發走到哪，他們跟到哪，沒想到老者對着鏡頭大大方方回答，“麗水鎮，漂亮早餐店。”
麗水鎮大家知道，是溫城一個北縣的一個小鎮子，以青山綠水和古村落聞名，可麗水鎮的漂亮早餐店，他們就不知道了，畢竟溫城那麽大，這樣的小店鋪多到數不過來。
大家思索許久，有人靈光一閃：“是不是白眼狼上期節目那個？”
提到同行，大家有了印象，白眼狼作為省城節目，難得播了他們溫城的人，大家或多或少有些印象。
“哦，就是那個漂亮到上熱搜的小黎女士是吧？”
“原來她在麗水鎮啊。”
“沒想到那種小地方的鋪子，還能吸引到彭老，該不會是看人家漂亮吧。”
這群人頓時發出心照不宣的調笑。
“哈哈哈這可真是溫柔窩啊……”
“男人無論多少歲，果然就喜歡小的。”
其中那位女記者非常不适，她特別反感男人提到美女有什麽成績，就往對方臉上說，絕口不提其中付出的汗水，似乎只要長得好看點，就不是憑借自己努力來的，而是靠漂亮臉蛋憑空得來的。
女記者反駁：“我看彭老會去漂亮，一定是看重那裏的東西好，人家彭老什麽世面沒見過，別把他說得那麽膚淺。”
那群男人不以為然：“不可能吧，美女哪有吃苦耐勞的？小雯虧你還是記者呢，怎麽這也不懂？”
女記者小雯：“可漂亮那麽多食客……”
其他人打斷她，“哎！這還不點單，那位小黎女士要是穿個超短裙，再露個溝，什麽樣的顧客沒有？即使穿個緊身上衣，人就不能少咯。”
“嘿嘿，我看就是這麽回事，也許手藝有點，估計也就那樣，小黎長成樣子，身材那麽好，就是飯做焦了，我也願意去吃。”
一群人讨論到興頭，意猶未盡地砸吧嘴，“就是不知道最後會便宜那個老頭。”
“要不有錢好呢，有錢二十能娶到小的，三十歲四十歲，哪怕七十歲一樣能娶到小的。”
小雯記者氣得發抖，說得都是什麽混賬話，也太龌蹉了吧！
偏偏這群人抱團，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時間，她只能握緊拳頭，心中暗暗祈禱那位小黎老板，能在彭老的評價中大放異彩，狠狠抽這些猥瑣男的臉，為她們女性争口氣。
誰說美女只能靠臉，吃不了苦做不成事？
……
黎初今天發現食客心不在焉，向來只盯着面看的眼睛不時望向門外，她跟着看去，依舊是熟悉的小巷，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麽。
她的好奇心不旺盛，也不想問，過了半個小時，隊伍忽然騷動起來。
“來了，來了。”
“卧槽，小老頭挺帥！”
“彭英發，活的彭英發！”
難不成還有死的彭英發？
那個一出現就引起萬衆矚目的彭英發從門外進來，一個很有氣勢的小老頭，院內的食客不自覺讓出道路，後面跟着好幾家媒體，普通人忽然被□□短炮對着，大多會怯場，黎初不會，她看了眼，目光重新落回到彭英發身上。
老人走到她面前，“不介意吧？”
黎初并不介意被拍，她詢問自己的食客，“你們呢。”
“不介意不介意。”
“看老板你自己意思。”
黎初就說：“随便。”
她如此無所謂的回答，讓等着拍她反應的媒體很失望，如果怯場或結巴都是看點，谄媚那就更好了，立刻能編出一堆暧昧的花邊新聞，加上兩人的年齡差，肯定抓人眼球。
黎初眯起眼。
彭英發低頭看她的攤子：“小姑娘，你是白案大師？”
其他人注意到他用的是大師，漂亮的食客是感到與有榮焉，這可是他們的黎老板，而那些跟着過來的記者擠眉弄眼，感覺自己之前的猜想沒錯，果然是看上美色了，要不然一個常年居住在首都的美食家，會叫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大師？
如果長得漂亮就是好啊！
小雯記者一看他們這樣的猥瑣反應，就惡心得不行，“這說明人家手藝好。”
那個方頭大耳的王記者不高興道：“這麽年輕能有什麽好手藝？那方面的？”
小雯一張臉氣得通紅，居然大庭廣衆之下開黃.腔，沒臉沒皮的東西。
旁邊漂亮的食客聽到了，黎老板的廚藝被質疑，心裏即使不高興也沒說什麽，畢竟不是所有人像他們一樣吃過漂亮，有懷疑很正常，只要吃過一次就懂了，但聽後面越來越渾的話，就再也克制不住了。
脾氣好點的：“這位朋友，人可以長得惡心，這是天生的咱沒辦法，但說話可不能惡心哈。”
脾氣爆的直接就炸了：“喂，肥豬怎麽說話的，剛從廁所吃完回來才那麽臭吧，爺最煩腦袋長在屁股上的人，那方面是吧，看你很有心得啊，過來和爺爺碰碰。”
“你們……你們……”
王記者被罵得目瞪口呆，這樣的話他平時經常說，從沒像這次一樣仿佛點了火.藥桶，可對方人多勢衆多，目光不善盯着自己，還有個壯漢提着拳頭朝自己走來，而自己的‘好朋友’不是躲得遠遠的，就是裝作沒看見。
他慫得很快：“抱歉抱歉，是我用詞不當，我向各位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喲，這不是會說人話嘛。”
“和我們道什麽歉，和黎老板道歉。”
王記者立刻道：“對對，是我糊塗，我向黎女士真誠道歉。”
小雯看着讨厭的王記者滿臉是汗，恨不得指着天發誓自己錯了，內心生出愉悅，又對黎女士感到羨慕，能有這麽多人維護真是好幸福，但羨慕過後，她就感到佩服，能到這點可不簡單。
那些說話惡毒的媒體經過這件事，都管住自己的嘴巴，怕說出點什麽不該說，招來一頓痛打，小雯頓時感到環境舒服了許多。
白案師傅？
黎初回答老者的問題，“算吧。”
彭英發對這個回答不滿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這樣不确定的話，在他看來就是廚師缺乏信心的表現，他對小姑娘廚藝的期待降低許多，懷疑裴末的味覺是不是出了問題。
他随便一指：“牛肉面吧。”
黎初不動。
彭英發以為說得不夠清楚：“我點牛肉面。”
黎初：“排隊。”
彭英發：“……我要排隊？”
黎初：“為什麽不用，因為你老？”
彭英發：“…………”
他要點頭，不就成了倚老賣老的老混蛋了嗎。
食客頭次見高冷的美食評論家回答不上來，向來只有彭英發讓別人說不出的份啊，可太有意思了，他們看天的看天，低頭的低頭，拼命抑制勾起的嘴角。
彭英發無言以對，只能默默排到最後，他前面的人一直扭頭看傳說中的大佬，彭英發見此開口，“不如我們換換，讓你看個夠。”
說着他朝前走去，雖然有點厚臉皮，但他這麽說了，不會有人拒絕的，可叫彭英發沒想到的是對方猛地轉身，再也不看他，背影之堅定，讓人深刻感覺不要換位的決心。
彭英發尴尬地僵住，又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
小雯記者拍下這幕，愈發好奇黎小姐的手藝有多好，才能叫食客不給彭老面子。
食客裏面多出一個老人，對黎初來說沒有區別，以前怎麽做現在就怎麽做，并不會為對方破例，所以等輪到老人時，四種面正好銷售一空，她就說，“沒了，明天來。”
老者雖然很帥氣，但不是她喜歡的美，她更喜歡那種帶着生機的美感，懶洋洋開始收拾關店。
彭英發：“？？？！！！”
悄悄關注着的食客見彭英發一臉淩亂，終于沒忍住笑出聲，平時自己被拒苦逼兮兮，但見大佬一樣被黎老板拒絕，那就很爽了家人們，甚至有種詭異的平衡感。
那個排在彭英發的人沾沾自喜，幸好他沒有把位置讓出來，否則不幸的就是他啦！
彭英發繃着臉，差點以為裴末說了什麽，對方故意整蠱自己，他盯着黎初看了會，見小姑娘表情淡漠，自己的眼神沒有造成任何影響，光這份心性就足以讓人稱贊。
他收回揣測，硬邦邦道：“好，那就明天見。”
黎初沒有回答，不管老者來不來，她都在這裏，也不需要回答。
彭英發大步離去，跟來的媒體卻很高興，多有沖突性的話題。
“看到彭英發的眼神沒有，快氣瘋了，期待明天的好戲。”
“這個小黎也是不聰明，得罪彭老幹嘛，不是自找死路嘛。”
“這樣豈不是更好，咱們明天只要如實報道，就夠小黎遺臭萬年了。”
“別這樣，美人是有優待的，我們可以問問她願意給什麽好處，來攔下這些新聞。”
大家交換你懂我懂的眼神。
小雯記者擔憂看向黎初，見對方動作不緊不慢，并不在意這邊的紛擾，心跟着安定下來，随着大部分離去。
但小雯沒有看到他們走後，黎初那漫不經心地擡眼。
到了次日，黎初開始日常做面，之前合作的水産店給她帶來一袋明蝦，說是新品種個子小但勝在價格便宜，只要十五元一斤，她打算試試海鮮面。
蝦她處理慣了，閉着眼都能挑出蝦線，殼留着，這次不是做蝦油，而是用來吊湯，去完殼的蝦肉清洗一遍，下入适量的鹽攪拌上勁，再下入油繼續攪拌均勻。
燒一鍋水，在其中加入蝦殼和蝦頭，快速過水變色撈出，減少淡水蝦的腥味，這樣做出來的湯才會更加鮮美，沒有土腥味。
彭英發吸取昨天的教訓，今天早早來到漂亮，發現黎初在做蝦，沒有出聲打擾，就站在一旁觀看，見黎初将明蝦過水，他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那些跟來的記者就知道彭老很滿意，雖然沒看到彭英發一上來大噴特噴的畫面，但他們相信後面不會少。
黎初沒管這些人，将過好水後的蝦頭蝦殼搗碎，随後在煎制煮湯時，能快速地釋放出味道。
熱鍋倒油，晃一晃後倒出油加入姜片，彭英發見此微微睜大眼，沒想到黎初這麽年輕，還知道這個手法。
等姜的味道出來，加入搗好的蝦殼蝦頭，用小火把它煎香，逼出裏面的油來。
蝦那誘人的味道濃郁起來，一大早起來腹中空空的記者異常饑餓，原本落在黎初臉上的目光，也轉而落到鍋裏，看到色澤橘紅的蝦，不自覺舔了舔嘴巴。
同樣等待的食客對這些不知事情嚴重性的家夥搖搖頭，表示默哀。
煎制過程中還要再下入适量的油，黎初沿着鍋邊淋入，防止食材和鍋粘連，盡量将蝦殼鋪平，讓它們接收鍋的溫度，底部煎好，翻到另外一面繼續煎。
黎初的手很穩，一晃，全部的蝦就齊齊翻面，動作幹淨利落，她沒有什麽表情，似乎做了件很平常的事，小雯記者卻不由大喊，“好帥！”
彭英發愈發得沉默。
要說剛過來時，他是牟足了勁要挑刺，讓小姑娘知道他也是有脾氣，到現在說無可說，心裏的那股氣性早就散了。
正确，标準，這是他對黎初的評價，沒有任何可以挑出錯誤的地方，精密得可以作為所有廚師的教材。
彭英發深深看了黎初一眼。
後生可畏。
黎初不知道老人在想什麽，知道她也不會在意，兩人的關系就是她做食物，他買。
直到把蝦殼蝦頭煎香，到酥脆，沿着鍋壁倒入料酒，倒入一百度的開水，讓蝦的味道瞬間釋放出來。
那幾個嘴硬，就是認定黎初靠臉，本身沒有實力的男記者們紛紛大喊，“卧槽！卧槽！”
這一刻蝦的香味濃郁了無數倍，完全不是剛才可以媲美的。
讓吃飽的人來都不一定能抵擋住，更可況是饑腸辘辘的記者們，王記者口水分泌太多，結果跟着卧槽噴灑出，那畫面不客氣地說，真跟噴壺澆花似得。
漂亮的食客急忙躲避：“媽耶絕了，都出現彩虹了，哥們臉大沒白長啊！”
王記者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太丢臉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鏡頭拍進去，但更加丢人的是這麽絕望的情況下，他居然還是惦記着蝦。
分量那麽多，他肯定能分到一碗吧。
制作食物是件很花時間的事，黎初處理得很細致，但這次沒有人再叨叨了，他們安靜看着黎初制作，旭日的晨曦落在她身上閃閃發光，令人感受到強大。
黎初制造好海鮮面，看向排在第一的彭英發：“要嗎。”
彭英發沉默片刻，最終沒有接過那碗海鮮面，而是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