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楚飛龍名字霸氣,職業卻說不出口，他是名小偷，專走空門。
這天他在看好的目标附近徘徊，等人離開家,可左等右等目标就是不出門,按照以往他踩點的經驗,目标七點就要出門上班，現在都七點半了,還見不到人影，估計今天不出門了。
晦氣。
楚飛龍往地上啐了口,縮着腦袋離開,途中發現一個熱鬧院子，心思不由活絡起來，他插着兜走過去，走近後發現是家早餐店,因為客人多不停進出，倒非常适合渾水摸魚。
他裝模作樣排隊,一邊觀察好下手的目标,至于這家店賣的什麽,他是一眼沒看,自己又不是真來買早點的,好幾天沒‘賺到’錢，他哪裏有心思吃早餐。
當然老板楚飛龍有關注,主要看看是個啥樣的人，體格健不健壯,會不會管閑事,他發現是個漂亮女人就不擔心了,出于職業習慣多看了兩眼她的手。
女老板的手指細長，比一般人的都要長，楚飛龍生出羨慕，這個手指好啊，先天條件足手指就靈活，能做到很多精細的活，适合他們這一行。
而且她指甲很圓潤，不長，沒塗指甲油，是本身的肉粉色，指縫幹淨，不像有些不注重衛生的人，指縫裏留有污垢，楚飛龍哪怕不是來吃飯，見此心中都生出三分好感，這家吃着放心。
這裏人多，他很快就找到合适的目标，一個将包背在腰後的女學生，他不動聲色地晃過去，正想要用力撞對方一下，女學生忽然靈巧地避開了。
楚飛龍：“？”
女學生護住面，生氣道：“你這人怎麽回事，差點就撞到我了，那我該多心疼啊。”
楚飛龍熟練開口：“對不住對不住，人多沒注意，我向你道歉。”
這種事他遇到多了，只要道歉，對方一般不會追究，雖然這女學生的用詞有點奇怪，心疼？應該沒差吧。
果然女學生說：“向我道什麽歉啊，我被撞又沒關系，重點是豬蹄面，豬蹄啊！”
楚飛龍：“？？”
女學生趕緊夾起豬蹄往嘴裏扒，以免慘劇發生，人還在，豬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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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嘟囔，“知道這個豬蹄多美味嗎，它努力生長，就是在最肥，呸，最好的時候貢獻出蹄子，好讓黎老板做成佳肴，永遠留在食客的心中，你這樣對得起豬豬的犧牲，對得起香嫩的豬蹄嗎，給我道歉。”
楚飛龍：“？？？”
有沒有這麽誇張，但他看女學生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大有他不向豬蹄道歉，就決不罷休的架勢。
瞄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楚飛龍不想引人注目，不得不強忍着荒缪給只豬道歉，還是死了被做成豬蹄面的豬，“我道歉，我誠懇向豬蹄道歉，以後走路一定看路。”
“那行，你快去排隊吧，再耽擱就搶不到，我聽黎老板說今天有牛肉面，”女學生從楚飛龍身邊走過，“可惜我快遲到了，不然等兩個小時我也願意啊。”
那麽多人瞧着，楚飛龍也不敢下手，只好另外尋找目标，因為女學生的話，他下意識掃過屋檐下的大鐵鍋，正好看到女老板開蓋，濃重的水汽瞬間漫開，隐約可見翻滾的番茄色湯汁。
就一眼，叫他擡不起腿。
楚飛龍離得近，能聽到牛肉湯噗嚕噗嚕冒泡聲，世界一下安靜下來，他什麽都聽不到，只剩下那鍋沸騰的肉湯，只覺自己的心跟着湯水一同翻滾，反複冒着泡，強烈的渴望促使他走出一步。
等水汽散去，大塊大塊的牛肉露出來，熟透的牛肉經過長時間炖制，變為漂亮的番茄紅色，就連牛骨頭也一樣，牛蹄筋和牛肥就更不用說了，紅油沿着細碎的紋理滾下，每點沾留都是極致的誘惑。
楚飛龍用力按住自己的心口。
其他食客在片刻的安靜後，終于記起種花話是怎麽說的，“黎老板，你和我老實說，這牛肉怎麽做的，怎麽能這麽香？香得我恨不得融化在裏面。”
“千萬別，牛肉我還想吃呢！”
“是啊，炖牛肉我還算拿手，但也做不出老板這味兒。”
“每次見黎老板開鍋，我都抽中七星SSR的喜悅，眼前自動配上耀眼的金光……”
“魔法，一定是魔法！如果不是魔法，我怎麽只看得到牛肉，其他一切都自動消失了呢……”
黎初沒回答，怎麽可能不香，光調制這湯底就花了她五個小時。
首先基礎的湯底，她加了足足三十塊牛腿骨熬制，這樣牛的味道才會濃，又用姜，料酒和大蔥去腥，先焯水去掉浮沫，進一步減輕腥味，接着清洗牛腿骨，洗掉上面所有的髒東西，再換水繼續加入姜，大蔥，料酒以及自己做的牛肉鹵料包，文火炖上四個小時。
中間可以處理牛肉，新鮮牛肉用紙吸走血水，鍋熱倒油，下入牛肉煎香，煎出好看的焦褐色，接着就是制作糖水，同樣是熱鍋，不過油和水先混合，再倒入鍋內，免得熱油裏倒水導致飛濺，加冰糖炒至醬紅，倒入蔥姜來降溫，再加豆瓣醬和黃豆醬翻炒增香。
随後倒入水，将剛煎制好的牛肉塊放入，在上面澆上黃酒，再倒入生抽，幹辣椒，白胡椒粉和鹵料包，最後還要倒一次水才開始炖。
面就是刀削面，和菜單上其它的面一樣，一次性做出來省事很多。
牛肉面的工序是真繁瑣，要不是可以在別的面的同時，能一起制作牛肉面，即使黎初她自己再想吃，她都不要做。
忒麻煩。
大家望着新鮮出爐的牛肉，自發排好隊，等待黎老板開賣，楚飛龍也不例外，他已經忘記自己來此的初衷，只想吃上讓人心癢癢的牛肉。
小偷怎麽了，小偷也有情，小偷也要有愛，小偷也想吃牛肉。
于是萬衆期待下，黎初配好一碗牛肉面。
面煮熟以後，還不能直接吃，面湯還要調制。
別以為這個簡單，各種調料多達三十多種，黎初得到技能反饋時，罕見地沉默一瞬，還是盡可能給它配齊。
不過一些比較小衆得到調料，小鎮的超市沒有，她只能網購，到的比較慢，只能暫時吃不全的版本。
等湯底調好，就放入面和炖牛肉的肉湯與牛肉，撒上蔥花白芝麻，兩勺油潑辣子，視覺效果驟然拉滿，比剛才還要勾人。
韌滑的刀削面浮在亮紅的面湯中，大塊大塊的牛肉窩在面裏，上面撒有點點蔥花和白芝麻。
卧槽卧槽，這樣一碗面擺在眼前，真是佛祖都要心動！！！
衆人之前還是心癢癢，現在就是抓心抓肺地想吃。
他們安慰自己不急，很快能從黎老板那買到了，到時候就可以吃個痛快，想怎麽吃怎麽吃，肉伴着湯，湯就着面，面裹着肉都行，都行！
排在第一個的那家夥真好運，明明不是今天最早來的，卻能第一個吃到牛肉面。
那家夥紅光滿面，一副喜不自禁的樣子，積極掏出手機掃碼，迫不及待地詢問：“多少錢呀，哈哈哈黎老板你太客氣，不用那麽多肉，真的不用，哎，你看你客氣的，我看那塊牛肉不錯，個大肉肥，對對，就是這個塊。”
随着他的話音，一塊，兩塊，三塊，七塊的牛肉落入面碗，濺起一片面湯，雪白的瓷碗壁被染紅，濃稠的面湯緩慢流下，肥瘦相宜的牛肉撞在一起不停地顫抖。
啊，啊！
……要死人了。
大家羨慕嫉妒的酸意快化為滔天巨浪，恨不得把這得了便宜賣乖的家夥淹死，屁話真多，幸運得到那麽多肉，就閉嘴安靜地吃，嚷嚷什麽啊，就跟你有嘴似得。
“小人得志，吃那麽多你說如，小心噎死。”
“哼，他這碗面那麽多料，老板你至少得收他個五百塊錢，才能回本啊，要是付不起，就不要吃啰。”
“我好氣好氣，黎老板怎麽對這家夥那麽好，這也長得不好看啊，還不如我帥氣逼人呢。”
排在第一個的人全當沒聽見，誰會在意手下敗将的酸言酸語，然而黎老板回答的不是價格，而是黎初吃面條的動靜。
這人：“？？”
“？？？？？？？？？？”
他難以置信地吊起眼，戰術後仰硬是擠出三層下巴，活生生把自己變成表情包。
啥呀，這碗牛肉面不是給他的啊！
當然不是，黎初忙活那麽久，終于能吃上牛肉面，第一碗肯定要犒勞自己，她簌簌吸着面，紅油蕩開。
大家舔着嘴巴，辣麽多牛肉沒落到前面那家夥嘴裏，心裏頓時平衡，他們吃不到，那臭不要臉的也別想吃到，甚至看對方吃癟，大家還有幾分高興。
你永遠可以相信膚淺看臉的黎老板！
可這喜悅沒生出多久，就又變為痛苦，要是大家都吃不到還好，可這裏有個開着管理員權限做弊的黎老板啊。
大家吃不到的牛肉，還要看黎初大塊大塊地吃，看她啃幹淨骨頭，吃得鼻尖冒汗，怎麽一個煎熬，大家痛苦閉上眼睛，還有人焦躁抓着頭發，要不就是按住快穿孔的胃。
終于有人受不了了，崩潰地耍起胳膊：“我要吃！我也要吃！給我吃嘛，黎老板你也太折磨人了嗚嗚……”
黎初猛然想到還有食客，用從無限副本中鍛煉出的毅力放下碗，重新戴上口罩，側頭打了個小嗝，“來。”
衆人更幽怨了，但吃面當口誰也顧不上，“我啊！”
“兩碗兩碗。”
還有個子矮的生怕自己被漏掉，和個彈簧似得蹦跶着點餐：“看我，看我！”
黎初拿二十個碗依次擺開，加入湯底調料，倒入肉湯，再裝面和牛肉，撒上蔥花與白芝麻，她的動作很快，面湯卻分毫不撒，每碗的面和肉一樣多，就連位置都不差，仿佛複制粘貼出來。
這一手讓大家贊服，但沒有多想，只當是熟能生巧。
一次二十碗，速度就很快，大家沒多久全就吃上面，差點被急出燎泡的內火，立刻被熱氣騰騰，吸滿牛骨高湯的刀削面撫平，入口爽滑Q彈，別提還裹着紅彤彤的油潑辣子，光這個色就已經讓人食欲大開，如迎面吹來的春風，忘卻一切煩惱。
楚飛龍又吃了塊牛肉，軟糯但不松散，香香辣辣夾雜着一絲蔥香，而且能那麽大口地吃，實在太過瘾，本來還心疼面錢，此刻只覺得值！
覺得牛肉面貴，買不起，那是他窮沒本事，是他的問題啊，和牛肉面有什麽關系，是他要去努力搞錢啊，面面是無辜的。
楚飛龍正要吃掉最後一點面，遠遠瞄到熟悉的門打開，他踩點的目标小郭走出來，楚飛龍下意識躲開，随後意識到小郭離開家，那自己的機會不就來了？
他舍不得放下牛肉面，轉念一想有錢，才能吃更多的面，當即不再猶豫，将裝牛肉面的袋子紮緊，朝小郭家走去。
郭憲一瘸一拐走得很慢。
昨天摔倒他沒在意，今早起來腳踝腫得像饅頭，就請假沒去公司，準備再躺一會，下午去醫院看看，可閉上眼漂亮的早點不斷冒出來，他沒忍住爬起來，拖着病體也要來漂亮吃飯。
郭憲過來後，發現漂亮出牛肉面了，且每碗的分量足夠X師傅用一年，紅亮的面湯亦叫人十分有胃口，可惜……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豬蹄腳。
得咧，忌口吧。
郭憲戀戀不舍瞧了會，買了最清淡開胃的茄汁酸面，然後以龜速往家裏走，用鑰匙打開門，隐約感覺到不對，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身體不能久站，急忙躺會床上。
這時候那種不對的感加深，他皺眉拆靠包裝，一邊想到底哪裏不對，被茄汁的微酸味一沖，腦子清明起來。
自己買的是茄汁酸面沒錯啊，那他家哪來的牛肉味？
他家不在漂亮附近，隔了上百米呢，再香也飄不到他家啊！
而且這牛肉香氣裏面，還透着一股臭味，又臭又很是古怪。
郭憲不動聲色拿起手機，叫來四個大漢，大家一起尋找，居然在床底下找出一個人來。
……
漂亮在麗水鎮警局又一次傳瘋了，這次是抓到個小偷，吃剩下半碗面舍不得扔，結果因為面太香，外加腳太臭導致暴露，這誰想得到呢。
民警同志說起這件事，都是滿臉樂不可支，老張進來見此詫異道：“笑什麽？”
小于剛想解釋，但一開口就想笑，只好擺手，其他人也是，當了那麽多年民警，頭次見到因如此搞笑原因被抓的小偷，哦，上次刑警隊約架抓到的那個不算。
老張見他們都不理自己：“別光顧着笑，來個人告訴我啊。”
小于就說：“小王吧。”
小王瞪他，“你才小王八，會不會說話。”
“噗！是我不會說話，對不起別生氣，”小于差點笑躺在地上，以免被小王暴打，他趕緊向老張解釋，“漂亮又幫咱抓到罪犯啦，居然還有因為腳臭被抓的小偷哈哈哈哈。”
小王在他的狂笑裏補充：“喂喂，還有漂亮面香的緣故，事情要說全好嗎。”
小于糾正自己的錯誤，“對，牛肉香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
老張即使受過專業訓練，聽完也是樂了，故意逗他們玩，“你們還笑呢，人家黎老板作為群衆，短短時間已抓到一名兇犯，一個慣偷，你們作為人民警察，還沒人家厲害。”
小于就想要反駁，後來發現自己的成績，還真不如人家早餐店老板耀眼，至少他們沒幫忙抓到過兇犯，歡快的笑容僵在臉上。
……
機場裏，一個面容嚴肅刻板，穿着絲綢唐裝的老者随着人流走出，一個小時後出現在溫城的翡翠閣。
老者端坐在大堂，翻着菜單詢問：“你們這的招牌菜是什麽？”
服務生見他氣勢大，排場足，謹慎回答：“蔥油餅鵝肝醬，松露幹鮑脆皮乳鴿，魚花似玉。”
老者合上菜單：“就這三道。”
服務生稍稍彎腰：“請稍等。”
最先送上來的前菜蔥油餅鵝肝醬，這道菜是一普通，一高級的食材搭配，蔥油餅大概兩枚硬幣大小，一共八個，斜着擺在一起，而鵝肝醬擠出花的造型，裝在白色的瓷碗中。
不得不說外表很漂亮。
正好隔壁桌也點了這道菜，那位男士吃了一個，立刻拿起第二個，顯然很喜歡味道。
老者先用清水漱口，然後托袖夾起一枚蔥油餅，沾了少許鵝肝醬送入口中，那位還沒有離開的服務生見此，心中居然生出少許緊張。
老者吃完，就把剩下的蔥油餅放在一邊，用帕子擦擦手，沒有再動剩下的七個，又用清水漱口。
服務生心裏咯噔一下，這時第二道菜松露幹鮑脆皮乳鴿也被送上來了，乳鴿是被挂在一個小巧的架子上，通體是漂亮的焦紅色，現在還是半成品，還需要廚師用鹽和水烤制一下。
這個就是餐廳搞出來的小花招，拉高客人的體驗，老者瞄了一眼廚師，後者心裏就虛了，明明這老人也沒說什麽，他咋感覺像被老師提問了。
好在這道菜是廚師做慣了的，心不在焉的情況下也沒有出錯，乳鴿在烤制的過程中，不斷有油脂滴落很是誘人，一般這個時候客人或多或少會表現出心動，但老者卻很淡定。
廚師心中愈發沒底，将乳鴿對半分開，加了松露末的淺棕色鮑汁流出，将盤子送到老者面前，本來他就可以離開，不看客人進食，但廚師沒有走，他總覺得這位客人不會滿意，而且對方有點眼熟。
果然，老者一如蔥油餅那樣，只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第三次用水漱口。
幹廚師這一行的，對客人滿不滿意其實都看開了，人的口味很多總有對不上味的，但這老者不像是普通人，他又實在感到眼熟，尤其是對方這個漱口的動作，是懂行沖掉口中上一道菜的味道，以免影響下一道菜的做法，他決定把這件事告訴老板。
第三道菜魚花似玉也上來了。
旁邊桌的男士看向老者，他們點的菜居然一樣，還挺有緣的。
魚花似玉是用石斑魚的嫩肉加上帶子肉混合在一起，不用澱粉只用鹽做出的肉蓉，雕出玫瑰花的形狀，用冰水定性，溫水慢煮，擺在盤子中間，底料是用十七只螃蟹做出，兩者配在一起非常漂亮，有種富貴大氣的感覺。
老者夾起一朵‘玫瑰’，吃了口臉上的表情就更加淡了。
就在服務生以為他要離開的時候，老者開口了：“蔥油餅外面很脆。”
服務生松了口氣，結果聽到後面的話。
“可惜內裏不夠綿軟，原本鵝肝醬配上蔥油餅，應該會生出一點海鮮味，你們有，但不夠鮮，甚至腥了，鵝肝醬不夠涼，本來溫熱的餅配上涼醬，應該會有個溫差感，可以提升口感層次。”
服務生聽得目瞪口呆，這個人說得好專業啊，他不是只吃了一口嗎，是怎麽吃出那麽多感想的？
旁邊那桌原本吃得正歡的男士，聽到老者的話，再夾起一塊蔥油餅品嘗，發現還真是這樣，要不是老者，他一定注意不到這些問題。
老者還是繼續說：“乳鴿的皮很薄恨透，口感很脆做得不錯。”
這一次服務生沒有高興，而是等待對方下面的話。
果然老者話鋒一轉，“但鴿子的鹹味淡了點，火候掌握不過，不夠香，松露放太多發苦。”
隔壁的男士馬上又吃了一口，發現老者說的都對。
卧槽大佬啊！
這個人的舌頭怎麽長的，這麽小的缺陷都逃不過他的味蕾，男士肅然起敬。
“彭先生，彭先生——”飄香閣老板快步跑來，他帶着虛汗，一臉讨好的笑容，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彭英發的第三句話。
老者看也沒看飄香閣的老板，将他的話補充完，“石斑魚和帶子本身就有鮮味，加上蟹粉就生出連湯帶勾的感覺，花吃進去除了柔嫩，還像有湯汁流動，不錯。”
跑到桌邊的老板臉上卻沒任何喜色，反而有點發苦，這位美食評論家并不嚴厲，在指出缺點之前，會先說食物的優點，算是給一點面子，但他缺點也是一定要講的啊。
“蟹挑得不用心，裏面夾雜着骨頭，魚花老了些，還是火候掌握不夠。”
最後彭英發擦擦嘴站起，飄香閣的老板當着那麽多客人的面，被掀得老底都沒了，還不能發火，賠笑将人一路送出去。
等彭英發徹底離開，老板的臉沉下來，急忙給關系不錯的朋友打電話。
大家都知道這個嘴挑剔，卻叫人沒辦法反駁的美食家來了溫城，不等他們準備，彭英發就以雷霆之勢，将溫城幾大有名的酒樓走了個遍，也貶了個遍。
最後他的目光看向溫城南邊的麗水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