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歸零

第7章 章節

翻身上床，又吹滅了桌案上的油燈。

房間陷入黑暗，只有如水般的月光從窗戶落下，為黑色中添加了些許的銀白。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着，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打開。

撒加悄聲無息地進入屋內，他反手将門給關上，期間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他來到自己的床邊，俯下.身體，幾乎是着迷地望着弟弟溫和美好的臉龐。

只有在加隆睡着時他才會那麽看他，因為只有睡着時的加隆對他的表情才是最溫柔的。

撒加沒有去碰弟弟的臉，剛才他在門口聽他們說話的時間太久，為了等他們都睡着又等了很久，他的手指被夜風吹得很冰，他不想冷到弟弟。

——加隆，隆隆......

新的雙子座戰士動了動嘴唇，無聲地叫了弟弟的名字與昵稱。

和以前每次晚歸一樣，他又在心裏對最愛的弟弟說話。

——隆隆，哥哥現在已經是黃金聖鬥士了，哥哥終于有能力保護你了，不會像當年一樣看到你受罪自己卻無能為力了......

——隆隆，哥哥不想你穿上這件等同于神之枷鎖的戰衣，所以在今天才出手打了你，你不要讨厭哥哥，好不好？

——隆隆，我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力做一個完美的兄長，可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隆隆，一定是我的努力還不夠，在你心裏我還不如艾俄羅斯，對嗎？

——隆隆，我還會繼續努力的，到時候，你再喊我一聲“哥哥”，好不好......？

——隆隆，......

被視為神之寵兒的少年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帶着無論怎麽努力也無法遏制的悲哀。

作者有話要說：

過度了......

撒加啊，我要告訴你，你越完美，你弟會讨厭你的＝＝.......

9、>>Chapter·8

加隆不知道撒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當他醒來時，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被撒加從後面抱住，兩人的身體挨得很近。

聽着撒加勻稱的呼吸聲，加隆睜着眼睛沉默了一小會兒，接着小心翼翼地翻過身，讓自己和他面對面躺在一起。

到現在為止，撒加與艾俄羅斯已經繼承了聖衣。

這意味着比他們小的黃金聖鬥士們也該陸陸續續地被接到聖域來。

由于年齡的差距，艾俄羅斯與撒加在其他黃金聖鬥士初來的時候擔任着一種“大哥哥”的存在，引導與照料着初來聖域敏感又不安的他們。

雙魚座的阿布羅狄就是被撒加負責照顧的孩子之一。

阿布羅狄比他們小了六歲，是第二批來到聖域的黃金聖鬥士。

那個名字和愛與美的女神相同、甚至容貌也可以與她所媲美的孩子......

加隆将視線投在了撒加的臉上，他發現他微微皺着眉頭，他的神情間居然帶着痛苦。

——為什麽要痛苦呢？

——明明那樣成功地......成為了雙子座黃金聖鬥士不是麽？

——崇拜你的孩子們要來了，你将來的愛人也要來了，你會因為将來優秀表現被視為“神之化身”，徹底把你作為拖累的影子舍棄掉。

——你應該高興，露出難得的真心笑容才對。

——哪怕是一如既往地挂着那張完美微笑的面具，也總比這幅愁眉苦臉的樣子強。

作為雙生兄弟，加隆比誰都了解撒加的笑容帶着那樣的不真實性。

他那安慰的笑、開心的笑、無奈的笑......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當時的加隆在發現了這一點後毛骨悚然，他都快懷疑自己的哥哥到底是不是人類。

怎麽可能真的有時時刻刻都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人？

這樣完美的姿态都快變為一張堅固的面具。

完美是虛僞的最高級狀态，成功把真實的一切都鎖住。

上輩子的撒加會人格分裂很大的原因就是他過分壓抑自己的內心的真實想法，他明明有野心，卻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樣是不對的，然後想法趕到心底深處。

這樣做的結果，讓他硬生生地分裂出另一個人格。

如果可以，加隆希望撒加不要那麽完美，甚至讓“完美”成了束縛他的枷鎖。

經過艾俄羅斯這個實例，加隆發現重新認識一遍黃金聖鬥士不是難事，只要史昂與撒加肯讓他接觸他們。

包括阿布羅狄在內，他都可以把他們當成全新的人去結識。

只是......

加隆将視線投向窗外，想起上輩子的最後，他忍不住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他不是脆弱的人，只是任何和撒加有關的事，都是可以徹底攪碎他保護外殼的兇器。

即使知道要受傷害為何還要接近？他還沒那麽賤。

還是更遠離一點，把更多的空間騰出來給撒加與他的愛人，這樣無論對誰都好。

*****

正如加隆記憶中的那樣，三個只比他們小的黃金聖鬥士被接來了。

巨蟹座的迪斯馬斯克，山羊座的修羅，雙魚座的阿布羅狄。

還是如加隆記憶中的那樣，兩個年齡較大的少年黃金聖鬥士負責照顧他們。

除了照顧年齡較小的同伴們，撒加與艾俄羅斯偶爾會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只有沒有聖衣的加隆很少會踏出聖域。

他常常會去聖域荒廢或是人少的訓練場鍛煉雙子座的絕招。

時間一久，新來到聖域的候補生們，甚至都不知道雙子座的撒加還有一個雙生弟弟。

而過去的加隆在這時候早就已經開始叛逆學壞——

喝酒、抽煙、打架、欺辱......什麽讓撒加頭痛，他就興致勃勃地跑去做什麽。

任性，邪惡，卻又幼稚無比。

這是加隆重新回到這段歲月、對過去的自己在這段歲月的所作所為的評價。

他還沒閑到去後悔當時的作為，甚至因此批判自己，只是那麽感覺而已。

在天秤座的童虎在教加隆領悟第八感的時候，曾經對他說過：

“即使你在海界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過了十三年，但是你的心智成熟度依舊停留在了十五歲被關入海牢的階段，短短的海界戰才讓你一下子成長到了二十八歲。”

現在的加隆，無疑是成熟的，除了......

在撒加的問題上過于先入為主和武斷。

*****

随着自由訓練的次數逐漸增加，加隆已經快找回上輩子的那種感覺。

除了年齡在黃金聖鬥士裏偏中的迪斯馬斯克他們外，其他年齡更小的也被接來了聖域。

孩子們多了，這輩子暫時無不良行徑的加隆被抓來當幫手。

不喜歡照顧孩子，并不代表加隆就沒有照顧過孩子，海将軍們、蒂迪斯甚至是朱利安基本上都是他看着長大的。

要說加隆唯一感到虧欠的，大概也只有這些被他的野心無辜拖下水的孩子們了。

教皇通過占星得知黃金聖鬥士的誕生與方位，用聖域的力量找出具體的對象，再親自或者派人去接他們來聖域。

去接的人選往往是撒加或艾俄羅斯，加隆沒想過會落自己頭上。

“水瓶座和......天蠍座？”

“對，水瓶座在法國，而天蠍座就在希臘，你負責把他們兩個接回聖域。”

史昂的桌面上堆積着大量公文，一份貼着照片的文件十分醒目。

看着兩張照片上的石青發色男孩與寶藍色頭發孩子，加隆感到心情很微妙。

水瓶座的卡妙，天蠍座的米羅，對于後者他尤其印象深刻。

不僅僅是教皇廳裏毫不留情的十四記猩紅毒針和最後一記止血，更是因為在複活後，米羅可能是唯一一個與他毫無顧忌交流往來的人。

“我建議你最好先去接米羅。”

史昂放下了手裏的筆，即使戴着面具，加隆感覺得到他在看米羅的那份資料。

“那兒最近似乎有暗黑聖鬥士出沒。”

暗黑聖鬥士麽？

雖然實力不成氣候，但對普通人而言卻能構成很大的威脅。

“我知道了。”

加隆再次看了眼那個笑得燦爛、頭發亂糟糟的藍發男孩，将資料和照片收起。

作者有話要說：

加隆同學，如果你哥知道了你的想法，絕對會吐血給你看的.......

這章依舊是過度的＝＝

10、>>Chapter·9

在加隆打算離開聖域時，射手座的艾俄羅斯迎面走來。

他的手裏還拿着那兩份資料在研究，對于外界他并不是特別熟悉，米羅在希臘還好，卡妙所在的法國他沒去過一次，就連語言都不通。

“加隆，你是要去接新的黃金聖鬥士嗎？”

艾俄羅斯看着照片上的兩個孩子，有過這經驗的他明白加隆要去做什麽。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