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別賣關子
回到家，季傾玄慢悠悠的放好了熱水，跑了個澡。
似乎很久沒有這樣悠閑的生活了，一種難能可貴的平靜。又是隐藏在暴風雨之下的一道寧靜彩虹。
浴缸邊上是一塊巨大平滑的鏡子，現在上面凝結滿了厚厚的水霧。
略微想想，伸手在鏡面上寫下了三個正字。在鏡子最底排占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位置。
如果這一排都占滿，就該迎來位置的暴風雨了吧？
這場暴風雨之後，可能是萬丈霞光的絢爛，也可能是永無寧日的漆黑。
不賭一把，怎麽知道是輸還是贏？
季傾玄長嘆了一口氣，抹了把臉，卻發現已經滿手水珠，不知何時蒸出來的淚還是水霧。
凝了凝神，微一側頭，卻看見了滿鏡的“沉”。
季傾玄怔住，熱氣的蒸騰之下，鏡子上挂着的水滴就像是一個個晶瑩的回憶袋。
可……她依然找不到任何理由能夠解釋自己這種無意識的行為。
難道說，在自己的潛意識裏，對顧晨還有着某種的眷念，依依不舍？
其實，這不是分開之後，自己第一次做出這種動作了。
往往在涼椅上獨感月夜，出神的時候，忘掉了這些年的記憶，恍惚覺得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可靠而清隽的身影，想讓她将腦袋搭在他的肩窩，感受晦澀依舊的溫暖。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季傾玄不得不承認，顧晨在自己的心裏還占據着一個極醒目的位置，哪怕那個位置的标簽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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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多刻骨，曾經的愛就有多銘記在心。
倘若情絲一斬就斷，那也算不得深情了。
季傾玄疲倦的擡手，将白霧上刻畫出的筆筆畫畫全部塗掉，鏡子裏出現了自己模糊的容顏。
很朦胧，卻熟悉無比。
連同鏡中那個淺淺的卻一時無法盡消的“沉”字。
……
司傾接連幾次都充當了季傾玄去醫院的司機，一并連早餐午餐都幫着解決了。
季傾玄有些不好意思：“你這麽忙，總是跟着我，倒讓我有些于心不忍……”
“真的于心不忍，就在康複之中多給我做點餃子吃吧。”司傾笑眯眯的，“要不然總是舍不得讓你受累。”
“司先生真溫柔啊，”白珺托着下巴，滿臉揶揄，“如果不是傾玄告訴我你們不是情侶，我恐怕會覺得你們在秀恩愛。”
“哪有的事兒。”季傾玄連忙搖頭，“司傾一直都很溫柔，不光是對我的……”
“咦……還狡辯！”白珺狡黠的笑笑，“解釋就是掩飾！”
看着遠處司傾溫柔的目光，白珺心中似乎有一絲失落。
如果眼前雙眼受傷的季傾玄真的是顧晨心中的那個人，那這一次，顧晨将輸的心服口服。
正像季傾玄所說的，司傾是個溫柔的男人，對誰都是周到有禮，溫潤如玉。
可是那時表面。
越是這樣的男人，骨子裏越是冷漠的疏離，冷靜的像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對誰都不會敞開心扉，不會将真心給任何人瞧一眼。
偏偏是季傾玄。
皮包中的合照上，那個冷冽如山澗冰泉的男人，面對司傾這樣的對手，會是怎樣的表現？
白珺似懂非懂，捉摸不透。
“珺珺，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們先回去啦！”季傾玄笑着對白珺招手。
身邊的司傾同樣微笑着示意，與季傾玄肩并肩離開醫院。
在醫院的另一端，幾個醫生護士圍繞在一個女人的身邊，恭謹的詢問着她的需要。
“沈小姐，近幾年從朱大夫手下進行的雙眼皮切割手術無一例失敗，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多了解一下關于本院的資料……”
“那個老頭兒？”嘲弄的聲音尖銳又刺耳，“他真有那麽厲害，怎麽不給他自己的女兒整整容？真是人如其名，活像一頭蠢豬，居然還敢打着神醫聖手的招牌，不看看自己的後代什麽德行！＂
“沈小姐，這……”
前面的高跟鞋聲忽然停住了，跟随着的幾個護士叫苦不疊，這大小姐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司傾哥！司傾哥！”
沈清忽然興奮的招招手，想要快步追上去，奈何鞋子實在不随人願，幾個疾步險些讓她摔倒。
一臉惱怒的推開旁邊的醫生護士，憤憤的道，“剛剛司傾哥的身邊是不是有一個女人？”
“啊，那個戴眼鏡的帥哥旁邊 ？好像是的哦……”一個護士回憶着，“剛剛從白醫生的病房裏走出來的。”
眼中精光閃過，沈清在護士的引領下來到了白珺的病房。
“你就是剛剛接待司傾的大夫？”沈清推開門，疑惑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屋內的情景之後，做到了白珺的身後。
看着護士畢恭畢敬的為兩人做了介紹之後，白珺冷眼看着一臉蠻橫的沈清，對她做出了幾分估判。
“問你話呢，啞巴了？”沈清不耐煩的重複一句。
“剛剛司傾是不是從你的病房裏走出去的？”
白珺眉心一跳，看着旁邊有些為難的護士，沉下氣，“是我。”
“他和誰來的？是不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誰？司傾哥有什麽病？”
一連串的追問，讓白珺對這個沈清更多了幾分厭惡。
既然關心司傾，竟然只想着他身邊的女人是什麽來歷，最後才想要知道司傾來到醫院是來做什麽的，真是可笑又自私的女人。
“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回答你。”白珺斟酌了一下，這樣說道。
“什麽隐私不隐私的，沈氏集團知不知道！？這家醫院有我爸爸的股份，我也算你半個頂頭上司，問你什麽趕快回答就是，別跟我來職業道德那一套，真虛僞！”
沈清不耐煩的揮揮手，狂妄的口氣讓人心底是人不舒服。
白珺似笑非笑，開口的聲音也有些陰陽怪氣，“既然沈小姐手段這麽高明，那讓令尊來想辦法就是，何苦為難我一個小醫生？”
“讓你查是給你面子，別不是好歹！”沈清瞪圓了眼睛，“你要是還想再這裏工作，就別給我賣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