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阿玄的眼睛……
她盡力綻出一個笑容，道，“欠你的錢我一定會還，而你值得擁有更好的。”而不是一個已經支離破碎的我。
她原以為這番話說出來，司傾多少會明白她的态度，不想……
“這瓶辣醬很好吃，小時候我爸爸經常會炒給我吃。”司傾笑眯眯的，似乎剛剛季傾玄的那番話不是對他說的。
“還有這瓶中山楂罐頭……”司傾像是陷入了回憶中，“說起來，我很久沒有給我爸去掃墓了。”
這番話的确轉移了季傾玄的注意力，她忍不住問道，“你多久沒去看望阿姨了？”
空氣冷下來，他擡頭，淡漠的說，“很久吧。”
“可是阿姨會很想你的啊。”還是忍不住擔心的問。
“我已經盡了我的義務，沒必要回去陪她。”
“作為一個兒子，你應該去陪陪她的。”季傾玄今天有點意外的啰嗦，耐心勸導的模樣就像是一個慈祥的老媽子。
司傾似笑非笑，“傾玄，我已經盡了我的贍養義務，我給她的錢，足夠她下半輩子用。從道德的角度出發，我仁至義盡。”
盡管這麽說着，司傾不一會兒還是接到了一個電話。
感受着他漸漸變得僵硬的氣息，季傾玄猜到，這通電話，應該是從他的家裏打來的。
“我知道了。”像是用了力氣，向來溫和的他淡漠的說出這句話。
“去陪陪阿姨吧。”季傾玄莞爾，＂你畢竟是阿姨 的兒子，剝奪阿姨見兒子的權利，未免太不僅人情。＂
“可是你……”司傾有些不安。
“我沒事，你去吧。我一會兒去找小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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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傾還是猶豫。
如果在盡孝道和為友道之間選擇一個，司傾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與季傾玄在一起。但是……
“別讓阿姨鬧得太厲害。如果被有心的記者拍下來，這對你的名聲很不好。做律師這一行，不能在為人子女這方面被人抓到把柄。”
司傾點點頭，“我會盡快回來陪你的。”
“別，”季傾玄堅持的搖頭，“別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我不配。”
“你值得，”司傾走過來，溫潤的話語灑在她的頭頂，“你值得擁有一切美好的。”頓頓，“包括我。”
在長街上僅剩一家的燈火通明的便利店，季傾玄坐了下來，點了一杯咖啡。
蔣小魚和沈濤去了沈濤父母家，對于這對活寶，季傾玄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打擾的。
而司傾，也會回到母親的身邊，至少，他日後會有別的女人與他在一起。
而自己……
季傾玄笑笑，似乎希望的光明就在不遠的前方。
也可以有很幸福的家。
只要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喝完這杯咖啡，恍然間看到外面的一輛車後站着一個黑色的身影，似乎正面面對着自己。
季傾玄用力眨了眨眼睛，有些酸痛的感覺讓她低下頭去。
過了一會兒，猛然間擡起，有些許惶恐的看向剛剛的方向，已經空無一人。
好在，空無一人。
她長舒了一口氣。
手機一陣來電響鈴，屏幕上面是“白醫生”三個字。
“傾玄，在幹嘛？要不要一起出來玩？我們在蘇記酒樓！”
“不了，白醫生，我一會兒就休息了。”
那邊的聲音有些失望，一會兒便挂斷了電話。
“你去哪兒休息？”一道聲音冷漠的傳入耳中，季傾玄驀地轉身，果然是他！
今年是不行大運麽？居然哪裏都遇得上這個瘟神！
季傾玄蹙着眉頭，手邊的咖啡杯裏還有半杯咖啡，此時讓她覺得滾燙。
起身準備離開，被他一把抓住。
“去哪！？”聲音不高，卻又威嚴。
“與你有關系麽？”她低垂着頭，一副冷漠的樣子。
回答她的，是一陣無法掙脫的力量，不顧她的掙紮于喊叫，無視旁人的側目，來到了便利店旁的一個角落邊。
“眼睛，”顧晨渾身的怒氣在看到那雙黯然無光的眼睛時候，心口就像被刺了千刀百刀。
“眼睛是怎麽弄得？”
季傾玄心裏一沉，腦子将這些日子的記憶飛快的浏覽一遍，也沒想到是什麽地方出了岔子，竟然讓顧晨知道自己眼睛的事情。
按理說，他應該沒發現的啊？
但是……
“與你有關麽？”
過去了那麽久，還有什麽知道的必要麽？
“沒關麽？”顧晨咬着牙，心口一陣陣的抽痛。
“怎麽弄得？”他低聲吼，壓抑着憤怒與哀傷。
季傾玄嘴角不屑的笑容深深映入他的雙眼，一字一句，淡漠卻尖銳的刺痛他的心，“我自己的東西，願意怎麽弄，就怎麽弄。”
“你這是擺明了要跟我對着來是不是！？”顧晨勃然大怒，一雙眼睛幾乎冒出烈火來。
“顧晨，如果我沒記錯，我們這對過去式已經告別的很清楚了。我似乎說過，即便你死，我也不想去看一眼。你是想讓我再說一遍這句話？”
“季傾玄，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他鐵青着臉，咬牙切齒。
“是啊，可不，”季傾玄一臉譏諷，“你向來對身邊的人有恃無恐，不過很可惜，這樣的威脅對我無效。”
她揚了揚手中的手機，“我不介意在中秋節這天麻煩警察叔叔把我們紅破天際的大明星帶走，你要不要試試，我做不做的出來？”
她冷笑着縮回手，笑的一臉肆意。
轉身，那笑就如吸了水的海綿，一點一點，膨脹，放大……
猛地一縮！
滿眼淚花。
看着那抹潇灑離開的背影，顧晨花費了好久的時間才将目光從已經不見的街面上移開，手指輕動，撥打號碼。
“白珺，麻煩你，”他一字一句，沉重如山，“一定要幫我查出來，她當年的眼傷是怎麽來的……”
季傾玄一路逃也是的回到了家中，一頭撲在了床上。
一夜未眠，第二天從茉莉和司傾那邊回來的時候，困倦不堪。
司傾今天也沒有出現，不知道去了哪裏，倒是茉莉的家裏，幹淨明亮的讓她長舒一口氣，總算不用讓自己的身心遭到屠戮，如此折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