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突如其來的黑暗
“恩,如果擺不平他,告訴我!”蔣小魚拍着胸脯,一臉憤憤不平。
誰敢欺負她的小仙女,就是跟她蔣小魚過不去!
“好啦,快回去吧,”季傾玄捏捏蔣小魚籠包一樣的臉頰,“聽話,沈濤該着急啦。”
“知道啦,你先上去吧,我看着你。”蔣小魚眼巴巴的看着季傾玄清瘦的身子消失在樓門口,一臉不情願的走回去。
都怪沈濤!偏偏給傾玄找了這麽一份差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這麽想着,她狠狠摁掉手機的關機鍵,還好意思打電話,自己着急去吧你!
季傾玄勞苦的将狼藉滿地的屋子收拾好後,已經累得直不起腰。
看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拖着疲憊的身體将飯菜簡單準備了一下,季傾玄赫然發現垃圾桶中的飯菜似乎少了一大半。
這家夥……這幾天竟然都吃了一半才倒掉的?
季傾玄啧啧稱奇,将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摘下身上的圍裙,就準備給雇主打電話。
短信上的一條信息讓季傾玄傻了眼。雇主的發給她的薪水竟然有預知一般的在前一刻剛剛打來,這倒讓季傾玄原本準備十足的信心一下子暗了下去。
人家發了工資,自己就要辭職,好像說不過去……
季傾玄想了想,決定過幾天在跟雇主談論這個事情,哪怕這幾天的工資都不要了也好。
牆角的紅燈一閃一閃,對季傾玄來說就像是遙遠宇宙中的一顆紅星,永遠也沒有認清的那一刻。
剛剛打開門,電話随之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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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電話之後,電話那邊沈濤焦急的聲音幾乎響徹樓道。
“傾玄,小魚和你在一起嗎?”
“沒有,她沒去找你嗎?”季傾玄下意識的想起剛剛分別時小魚那張狡黠的臉。
“沒,我已經打了很多個電話,但是她都關機了!”
“不會有事兒的,她應該是去哪個朋友那裏了。”季傾玄想了想,說道,“你去樓下咖啡廳找了嗎?還有你們家附近的圖書館,應該就在這兩個地方。”
沈濤急急的撩了電話,留下季傾玄在這邊無奈嘆氣。
蔣小魚和沈濤是從大學起的一對戀人,兩人的感情與家境都很好,畢業之中入股自家公司的股份,蔣小魚更是提前過上了闊太太的生活,每天游手好閑,總是膩着季傾玄。
這兩位還真是一對活寶,季傾玄倒是很看好他們,從學生時代延續到進入社會的感情,往往很真摯。
但也有個例。并不是時間越長,感情越穩定的。
季傾玄笑笑,徑自向電梯口走去。
這片寸土寸金的高級公寓人煙稀少,這麽多次,季傾玄從未在樓梯中遇到一個人,倒是經常會看到公寓外停着滿是灰塵的高級跑車。
手臂剛剛觸碰到電梯的按鈕,幾乎是從心底泛起了一陣漆黑。
那團黑,就像是關了幾百年的冷黑。
季傾玄所有能夠接收的光線被一并驅逐,毫不留情的緊閉大門,只留下一室森然的墨水似的冷風,呼嘯嚎叫。
随之而來的是大腦尖銳如針刺般的疼痛。
季傾玄緊緊閉上了雙眼,第一時間意識到眼疾複發,想要摸着牆角坐下去。
雙目失去光明,大腦的指揮也是一團混亂。
雙腿癱軟,就連雙手都不受控制。
頹然的倒下去,身後背包中的東西散落出來,聲音最為清晰的藥片在瓶中晃動的聲音逐漸遠去。
季傾玄吃力的順着聲源,試圖将藥瓶找出來。
可以額頭為中心,腦袋就像是被漁網束住了一般,疼痛開始遍布每一寸神經。并有越收越緊的趨勢……
眼睛上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錘子狠命的向裏面鑿着鐵釘,因痛而泛濫的淚水早已漫布臉頰,滂沱成雨。
痛的全身都在抽冷氣,直到将身體縮成一個不能再小的團。痛到極致,每一口呼吸都是彌足珍貴,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死神與絕望奪去生命。
當電梯門“叮”的一聲,季傾玄全身的猛地屈了一下,就像是一條瀕死的魚,不甘心,不情願……
耳邊似乎有一道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無論她怎麽睜大眼睛,裏面泛出來的,也只有絕望與麻木。
很長時間的一片漆黑。
她木然的蹙眉,想要睜眼……
“別睜眼!”一道宛如銀瓶乍破般的女聲流亮在耳邊響起,“你需要休息。”
那種痛到欲死的感覺已經消失,周身更多的是一種木然,這已經讓季傾玄感覺舒緩了不少。
季傾玄動了動,“這是哪兒?”
“這是醫院,我是這裏的一聲,別怕。”
醫生?
季傾玄的記憶有些模糊,難道自己被一名醫生救了嗎?
醫生柔亮的聲音繼續傳入她的耳朵,“你叫什麽名字?”
“季傾玄。”
“季傾玄?”醫生輕輕重複了一遍,“很好聽的名字。我叫白珺。”
“呃,”季傾玄一時有些茫然,不能看到外界的情況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窘迫的楞在哪裏。
“是你送我來這裏的嗎?”放下戒備,季傾玄試探着問道。
白珺的聲音沉默下來,似乎有些愕然。
頓了頓,她輕輕說道,“不是我,你過來的時候,身邊只有護士。”
“哦。”季傾玄捏了捏眉角,輕輕觸碰之下一陣酸痛。
白珺似乎對季傾玄很有好感,坐到季傾玄的身邊,與她閑聊。
季傾玄這才知道這個聲音年輕溫婉的女醫生剛剛從國外回來沒有多久。
“眼睛的傷是怎麽來的?”白珺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卻絕美的人,心中一陣嘆息。
季傾玄的眼睫微微翕動着,就像是剛剛穿過瀑布的蝶,開口的艱難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不小心。”
白珺感到奇怪,“眼睛很難被傷成這樣,怎麽會是不小心?”
季傾玄緊了緊眼眶,雙手不自覺用力。
白珺又問道,“受傷多久了?”
“快三年。”
在白珺的攙扶下,季傾玄坐直了身體,重現這個模糊卻光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