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戀愛物語

第25章 chapter 3 第一部分

1.

氣氛詭異。

當事人一號，站在床邊故作鎮定的給仙人掌澆水。當事人二號，縮在辦公桌邊認真的翻閱着關于監控錄像的資料，偶爾還和當事人一號交流，只是對方的反應古怪。

目擊證人一號，二號，三號。積極的查詢着心裏還有着彌漫的關鍵，心裏卻在想剛才一個不小心撞見的事實。雖然當事人一號已經極力解釋，剛才他們看到的絕對不是要親吻，但是，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越描越黑。

“圭賢啊，你是說，他們都簽過器官捐贈？”東海盯着那份監控的備忘資料，總覺得很奇怪，這個男人明明就走進了停屍間，為什麽會忽然消失不見呢。護士驚慌失措的跑出來，到底看到了什麽？器官捐贈？

“啊，是。”圭賢小心翼翼的瞥了東海一眼，顯然李東海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只是單純的被自己的聲音吵醒，“哥……”

“恩？怎麽了？”東海從一堆資料裏擡起腦袋。

“我說哥。”圭賢把東海拖到角落，不自覺的瞟了瞟還在那兒關心仙人掌的李赫宰，沒有異常反應，繼續輕聲說，“哥覺得赫宰哥怎麽樣？”

“恩……典型的居家好男人啊。你試試和你赫宰哥住一段日子，絕對變成一個生活自理無能的人。”東海歪着腦袋，特認真的說。

“那哥有沒有覺得……”圭賢話還沒有說完，那頭的李赫宰就開口了。

“圭賢啊，帶着珉豪他們再去一趟醫院，問問這個錄像帶裏那個護士到底看到了什麽。”圭賢轉過頭，赫宰正認真的看着桌子上的資料，擡頭看了他一眼。

“……好。”

無奈案子在身，其實圭賢心裏對剛才看到的更有好奇心。開燈的瞬間，李赫宰側過頭，看着李東海的臉，近在咫尺的眼眸，鼻子，還有嘴唇。更重要的，是李赫宰的眼神，那種眼神，可能只有曺圭賢這個當事人才能明白吧。是想愛卻不敢說出口的眼神，是自己一直追着李晟敏的時候忍不住流露出來的眼神，難道，赫宰哥也淪陷了？

圭賢很想知道。靠在副駕駛，腦子裏還是剛才的畫面，兩個小實習倒是很快的消化了赫宰抛出來的理由，投身到案子裏。

恩……好奇心害死貓啊。

李赫宰心虛。

而心虛的根源，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剛才一幕被弟弟們看到，李赫宰心裏竟然有一份舒心，因為他害怕，如果沒有人及時出現，到底接下來自己會做什麽。

打發了圭賢他們出去，重案組裏又只剩下東海和自己了。李赫宰假裝鎮定的坐回自己的位子，整理着桌子上泛濫的資料。身邊的李東海喜歡蜷縮着身子，把自己窩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裏，可能是為了尋求一種安全感吧。東海抱着腿，下巴支在膝蓋上，就好像是福爾摩斯思考的時候，經常做的那個動作。

到了重案組就一直忙碌于各種案子裏，從來沒有讓自己好好的空下來，好好的去想一想現在的生活，是不是适合自己。

赫宰仰着頭，閉着眼睛，只是想要尋求片刻的安靜。但是腦海裏卻一下子陷入到無法自拔的記憶裏，當初沒有能久待的三個組，總是無法和隊友之間達成共識，總是覺得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帶着點異樣的味道，但是從來不說，只是站在暗處那樣看着自己，李赫宰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喂，李赫宰。”忽然李東海拍了拍李赫宰的肩膀，把他從記憶裏挖了出來，“你說，那個護士到底在裏面看到什麽了？”

“這事兒不是讓曺圭賢去查了，咱們倆能不能歇一歇。”李赫宰松了松筋骨，打了個哈欠，二話不說拽着李東海回宿舍，算算到現在他們倆就只睡了3個小時。

其實，李東海已經很累了，被李赫宰拖回宿舍草草的洗漱完畢，就倒在床上呼呼入睡了。只是，李赫宰這個時候偏偏睡不着了，明明腦袋暈乎乎的，卻怎麽也睡不着。

塞了耳機，把自己埋在被子裏，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總是想起來，黑暗裏，李赫宰把自己埋得更深了，控制不住的快速跳動，忍不住掏了手機撥號。

“喂……呵呵，我又打電話來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赫宰窩在被子裏呢喃，只剩下一室漸漸暗淡下來的天光。

從醫院出來，曺圭賢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沒想到天色已經暗了，正想着上哪兒果腹，電話就響了。曺圭賢看着電話傻笑了一下，就沖出了醫院。

“哥，你怎麽知道我快餓死了。”圭賢急匆匆的坐下來，對着披薩就是一頓狂啃，對面的李晟敏卻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自從上次重傷，曺圭賢的福利就沒有減少過，李晟敏的态度也緩和了很多。像這樣經常請曹小同學吃飯就是家常便飯了。

只是兩個人從來沒有挑明過什麽，就好像從來未曾發生過任何事，只是曺圭賢心裏卻莫名的溫暖起來。就好像那時候，自己帶着憧憬走進刑偵大樓。就好像那時候，自己看到李晟敏的那一刻，已經知道，他的憧憬沒有錯。他站在這裏沒有錯。

瑟瑟縮縮的9月，還是帶着一絲悶熱，就好像下一秒暴雨就會傾盆而下，圭賢和晟敏閑散的走在路上，剛好是雙休日，路上擁擠，還有不少情侶相依偎的從他們面前走過。圭賢斜着眼不停的瞟着身後的晟敏，卻只是看到李晟敏全神貫注的看着櫥窗裏的商品。圭賢退回腳步，跟着晟敏停了下來。

櫥窗裏放着一個透明的音樂盒，最中央那個不停旋轉着的舞者泛着淡淡的粉紅色。

“原來晟敏哥喜歡這個啊。”圭賢忽然笑了，當初覺得晟敏哥長相甜美，被他揍了一頓。

果然，李晟敏擡起頭，狠狠的瞪了曺圭賢一眼，繼續往前走。

“搶劫啊！有小偷！！！”曺圭賢挑了挑眉，真是不給一天安生日子過啊。

只是曺圭賢遲疑的當下，身邊的李晟敏已經沖了出去。翻過護欄，一個反手制住了那個小偷。還是以前的李晟敏，人不可貌相的最典型人物。

看着那個女人站在李晟敏面前，不停的道謝，李晟敏也只是溫柔的笑，一點也不像剛才那個飛奔過去一招解決了歹徒的人。

曺圭賢沒有靠近，只是站在熙攘的人群裏，就這樣看着李晟敏接受別人的道謝。就好像那個時候，自己跟在李晟敏身後，看着別人對他道謝一樣。曺圭賢會覺得很榮耀，卻還是覺得很疏離。即便這榮耀離自己很近，卻始終不是屬于自己的。

“哎！曺圭賢，圭賢，圭…賢？”晟敏快步走到圭賢面前，原本還想問他怎麽這次出手這麽慢，卻忽然被圭賢一把擁進了懷裏。

人群因為鬧劇的結束而散去，只餘下相擁的兩個人，就好像整條街上，沒有人，只有他們。

只不過……

“曺…圭…賢…在大街，現在。”李晟敏皺着眉頭，用了用勁兒，居然掙脫不開，李晟敏望天，曺圭賢什麽時候這麽有力道了，“放手……”

曺圭賢不說話，就是這樣死命的抱着，下巴擱在晟敏的肩頭，忽然覺得，這樣抱着很有實感，很安全。

“哎呦！”圭賢猛地松手，扶着自己的膝蓋，“哥……你踹我幹嘛。”

“哈！這麽多人，你不去抓小偷，發什麽瘋啊。”晟敏瞪了圭賢一眼。

“哥，總有一天，我會再站在你身邊的，一定！”曺圭賢難得一見的認真，晟敏微愣。

悶了一整天，雨終是落了下來。不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而是傾盆而下。曺圭賢脫了外套，把李晟敏包進一片溫暖裏。曺圭賢微微走神，忽然覺得這個身高差很合适，只是不能和他的晟敏哥說。

大雨落下來的瞬間，頭頂忽然被一片溫暖包圍，李晟敏轉過頭，看着曺圭賢帶着淡淡的微笑，引着自己快速的奔跑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裏。

忽然的，李晟敏覺得曺圭賢長大了。不再是自己印象裏的那個小警察了，被帶到了屋檐下，晟敏看着身邊的圭賢低着頭，拍掉身上的雨水。那個五年前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曺圭賢，原來，在不知不覺裏，已經成熟了這麽多。

晟敏忽然笑了。

曺圭賢擡頭，就看到李晟敏對着自己笑得燦爛。

“啊，我們圭賢，真的是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