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兩邊不一樣
周悅和那些大隊幹部立字據要養豬的事情傳開後,周圍很明顯就起了一些變化。
牛嬸子也和她“劃清界限”,堅決不同她在一起切豬草了,她負責的那些豬,都是她自己親自去割的豬草,不過這也方便了她使用異能催生。
還有那些社員,之前他們趁着空閑時割的草送過來的時候,只往牛嬸子手裏送,也不給周悅了。
好在知青這邊給割的豬草送到了周悅的手裏。
這件事隐約成了大隊社員和知青之間的事情了。
這其中,最不糾結的就是吳嬸子了,她也沒有感受到這種氛圍,既然當着大家夥的面支持周悅,那割了豬草肯定是給她的。
“小周知青啊,你看看你養的豬,你就是比旁邊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兒強,瞧瞧,這豬還能長得這麽俊。”吳嬸子站在豬圈外面朝着裏面看,這話她說得一點兒不違心,兩邊的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牛嬸子是忍住忍着,才沒拿手裏切豬草的刀去切她,就想不明白了,以前咋沒覺得吳大妮這人的嘴巴那麽欠呢?
啥叫黑不溜秋的?
轉頭一看,兩邊豬圈裏的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人家周知青那邊打掃的幹幹淨淨的,她這邊的豬滾的滿身是糞,确實……不對,她幹嘛要聽吳大妮的話。
“吳大妮,你給我滾蛋,少在這裏給我嚼蛆,我算看出來了,你這人心眼子就不正,你想幹嘛?”
“我啥也沒想啊,就想支持一下周知青的工作,牛桂花,你就沒發現,你這豬長得沒有人家的壯嗎?”
“放你娘的狗屁。”牛嬸子啥也不覺得,就覺得吳大妮是故意來挑事的,“老娘養得豬怎麽樣,不關你的事,你給我滾蛋。”
“不聽拉倒,周知青,我還是支持你的。”
周悅目睹全過程,随意點頭應了,又開始擺弄自己這邊的豬。
可能她帶了植物的氣息,豬圈裏的豬把她當成了那些美味的豬食,想要沖過來,被周悅暗中揍過幾回,這才老實起來。
牛嬸子在一旁瞧着,雖然告訴自己吳大妮是誠心挑撥的,她養的豬不差,可是看到被一群豬圍着的周悅,心裏還是不大舒服。
她居然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娃。
有心想顯擺一下自己也能做到周悅那樣,剛想踏進豬圈,看到地上那稀爛的豬糞和髒兮兮的豬,牛嬸子又果斷的把腳收了回來。
算了,衣服髒了還得洗,不值當。
周悅觀察過豬圈裏頭的豬之後,一邊記錄着養豬的法子,一邊也照着做起來。
偶爾牛嬸子會湊過來看兩眼,周悅也不在意,就讓她看。
“你這寫的都是啥啊?”
周悅驚訝的看向牛嬸子,這才發現她好像不識字。
仔細想了一下,才發現大隊裏的很多人不識字,而且他們似乎是習慣了這種狀态。
到了下工的時候,周悅收拾好豬圈,吃飯的時候,她端着碗坐到趙霞旁邊,想着問問她看看。
“你怎麽想起來問這個?”趙霞有些奇怪的看向她。
“今天牛嬸子看我記得筆記,我才知道她不識字,就想着問問,第九大隊這邊沒有學校嗎?我好像沒怎麽看見這邊有孩子在學習?”
“之前是有的,不過招不到啥學生,老師也沒有,這學校也就沒辦起來。現在大隊裏的小孩子要上學,都到隔壁十一大隊去。”
向陽公社底下十七個大隊,有小學的,也就四五個大隊。
這些大隊的主要生源還都是隔壁大隊的,離得遠的孩子都得摸黑上學。
“那就是說,大隊上很多人都是不識字,是嗎?”
“是這樣的,除了幾個幹部,很多社員都不認得字。”
“也不是不識字吧,之前上頭還組織過掃盲班,很多人都是掃盲班畢業的,只不過畢業之後,他們也差不多忘記了學的字,認不認識其實都一樣。”林春說道。
周悅默默地把這一條記上。
這個話題也引起了其他知青的注意,有人嘆道,“那些有小學的大隊,咱們知青還有機會進去當老師的,要我看,當老師可比下地幹活兒的好。”
“誰讓咱們這個大隊沒有小學呢?”
比起羨慕周悅養豬場的工作,大家更喜歡去小學當老師,他們都是初中高中畢業的,也是夠資格的。
雖然都說周悅的工作輕松,可也沒有幾個人想去對着那些臭烘烘的豬。
想到周悅把養豬的工作都能做的那麽辛苦,也不由的同情起她來了,有了這個字據,只怕到時候她想抵賴都難了。
忽然收獲大家同情的目光,周悅也是覺得莫名其妙的。
不過她沒空去想那些,而是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趙霞看了一眼,都是一些關于養豬的知識,也不由的感嘆她太認真了。
“你也別緊張,養豬的事情記不得,豬也不是一口吃胖的,得慢慢來,否則會适得其反的。”趙霞嘴上安慰着,其實心裏卻不太抱希望。
書上的知識是有用,可是實踐知識不是更重要。
就如同她當初憑借着一腔熱血的下鄉建設農村,誰想到過來的時候都傻眼了,這裏的環境與自己想象的天差地別。
随着回城遙遙無期,她也就只能麻木的幹下去,甚至還做着安撫新來的知青的工作。
不過看着周悅這麽又幹勁,她忽然覺得自己又找回了當初下鄉時候的心态,既然下鄉了,總要做點事情處理的,成不成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曾經做過。
“周悅,你一定會成功的。”
“謝謝。”收到了趙霞的鼓勵,周悅回了一個微笑,随後收了紙筆躺到了床上繼續琢磨。
……
牛嬸子是眼見着周悅養得豬比她的豬要肥壯,看着自己養得豬就不由的着急起來了。
偏偏這個時候就要進入秋收了。
這事可比養豬大多了,這關系到大家夥這個冬天的口糧。
即便她們在這邊養豬,地裏也是不能耽擱的。
喂了豬之後,周悅和牛嬸子就一塊去打谷場開動員大會。
據說這個是慣例,每年秋收之前,大隊長都會開這個會。
說白了就是他在上頭激情高昂的講,社員在底下聽着。
剛開始開這個大會的時候,大家夥的情緒那個一個高,秋收意味着什麽?是他們要豐收了,他們有糧食過冬了,這是一件多有意義的事情啊。
随着幾次秋收大會開過,所有人都麻木了,任憑大隊長喊破了喉嚨,地下連個掌聲都沒有,好在幹活兒的時候大家的熱情還是不減,畢竟這糧食收得多,也有自己的口糧在裏頭的。
秋收大會也順便劃分了一些工作,秋收可是一年最緊張的時候了,雖然四處打擊封建迷信,可不少人還會在背地裏偷偷拜老天爺,祈求在這幾天一定不要下雨。
這一下雨,他們今年的收成可就要全完了。
作為養豬的兩個閑人,周悅和牛嬸子被分到了打谷場幫忙。
牛嬸子是個憋不住話的,“周知青,你那豬是咋喂的?這才多久,就看着又白又胖的。”
“都跟你喂的一樣啊,豬草拌麥麸。”
“那你的豬咋能就長那麽多肉?”
牛嬸子還是不大相信,她覺得周悅肯定有啥法子。
“這不是說明,我的法子是有用的,讓豬住一個舒适的環境,它一高興,就長出了肉。”周悅當然不能告訴她,豬長肉是因為他們吃的好。
給豬喂食的豬草,都是周悅用異能催化過的,對于豬來說,不僅美味還有營養價值,那自然就能長肉了。
“這還真要把豬給伺候上了?”牛嬸子雖然不情願相信,可兩邊對比這麽久了,豬的變化,明眼人還是看得出來的。
只是這麽伺候豬,心裏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牛嬸子不說話了,周悅也就沒說話。
到了打谷場,兩個人就去做事了。
割下來的麥子都要運到打谷場這邊,他們要做的,就是給麥子脫粒。
周悅看着打谷場上有人牽着毛驢,驢的身後拖着一個碾子,圍着打谷場在碾麥穗。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這個東西,自然是看了個新奇,看了好一會兒才走過去幹活兒。
周悅要做的,就是把麥杆叉起來放到一邊,其他人都用木板把麥子揚起來,把灰揚掉,剩下的就是幹淨的麥子。
這一套流程下來就得把人累個半死,周悅把麥杆放到一邊,還得仔細檢查一下,有沒有沒脫幹淨的麥穗。
糧食可是命,一點兒都不能浪費。
只是周悅摸到麥穗的時候,心裏總是有些惋惜,這還是能多長一些的,還能再飽滿一點兒。
“周知青,咱們得趕緊走了,到了喂豬的時候了,得去割豬草了。”牛嬸子看時候不早了,連忙去叫周悅。
“哎,來了。”周悅連忙跑了過去。
這頓的豬草還沒割呢。
周悅拎着草籠一直往前走,走了幾步發覺有人跟着自己,一回頭才看到牛嬸子,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不遠處。
“嬸子,你跟着我幹啥?”
“沒啥?我,我就是想看看你咋喂的豬,拿啥喂的?”牛嬸子有些不好意思了,轉念想到周悅的那些豬,她覺得,這次咋樣,指定讓她這邊的豬,吃到和周悅那邊一樣的豬草。
周悅頓了一些,然後走的時候,沒多久就換了方向,在山腳下挖了一些豬吃的野草。
水面的浮萍被人撈得差不多了,周悅自己藏了一點根,每次用那一根催生出那麽多的豬草,現在牛嬸子跟着她走,總不能當着牛嬸子的面使用異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