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談判（下）
自學導演的時候，李閑雲沒事也學着畫過一些分鏡。
因為要談判的緣故，李閑雲又趕工了幾篇，整理過後遞到大家面前。
真要是專業的人看，肯定能看出這分鏡一堆問題，但是吳寶和柳青枝不是專業的。
這年頭最好的詐騙方式不是騙子騙傻子，而是內行騙外行。
吳寶和柳青枝肯定不是傻子，但他們是外行！
再聰明的外行在內行面前都是傻子！
指着分鏡，李閑雲一通忽悠，什麽機位擺放，用什麽鏡頭，可以制造出美輪美奂的效果，山南海北就是一通胡侃，別說吳寶和柳青枝了，就連任志都聽暈了。
之前沒見過你這麽能吹啊？
合着你丫比我還能忽悠！
但李閑雲和他可不一樣。
任志忽悠的是錢，李閑雲忽悠的卻是權——李閑雲不想賺昧良心的錢，但是對權很重視。
因為沒有權限，歸了。
唯一能戳穿李閑雲“真面目”的任志不可能拆他的臺，所以李閑雲時不時還要來一句“不信你問任志”，任志便只能滿臉堆笑的點頭。
大有“天下導演唯吾與兄也”的意思。
這刻大致解說了一下後，李閑雲一指不遠處的鏡子：“看那個。”
三人轉頭望去，就見鏡子裏赫然已出現女鬼形象，更可怖的是，這女鬼竟然還冒出半個頭來看着他們，真實到簡直要滋到他們臉上去了，可把大家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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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閑雲手一揮，女鬼形象消失：“知道3D全息投影，AR還有MR嗎？”
兩人一起點頭。
李閑雲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資料遞到他們面前。
全息投影技術也稱虛拟成像技術，是利用幹涉和衍射原理記錄并再現物體真實的三維圖像的技術，不僅可以産生立體的空中幻像，還可以使幻像與表演者産生互動。
AR是一種增強現實技術，将真實世界信息和虛拟世界信息“無縫”集成的新技術，是把原本在現實世界的一定時間空間範圍內很難體驗到的實體信息（視覺信息，聲音，味道，觸覺等），通過電腦等科學技術，模拟仿真後再疊加，将虛拟的信息應用到真實世界，被人類感官所感知，從而達到超越現實的感官體驗。
MR又叫混合現實，既包括增強現實和增強虛拟，指的是合并現實和虛拟世界而産生的新的可視化環境。在新的可視化環境裏物理和數字對象共存，并實時互動。
在MR領域風頭最盛的莫過于Magibsp;Leap，靠發布幾個視頻影像就獲得了高達總計14億美元的投資，不過事後證明有作僞。
這些都是搜索的來的，具體怎麽回事，其實李閑雲也是看的一知半解。
不過這不影響他吹逼——反正大家都不懂，搞一堆專業名詞忽悠呗！
這刻他直接道：“我和一家公司有合作，他們正在研究這種全新的技術，可以制作出适合電影拍攝的投影。就算是三千萬以上的院線電影，也不會有這種級別的技術。”
他已經忘了之前他扯的淡是自己做的，不過現在這個謊言顯然更靠譜一些。
吳寶他們也只是聽說過這些名詞，對實際情況完全不明白，這刻李閑雲怎麽吹，他們就怎麽聽。
反正一句話，這都是科學技術的威力！你不懂是因為它太先進了。
科學在這刻被神話，吳寶柳青枝只有景仰的份。
當然一部電影可不是只靠特效支持的。
就憑兩個鬼，其他方面投資不夠，這依然是一部爛片，所謂的鬼特效夠逼真，充其量就是成為其中的亮點。
如果真要評判這樣的成片，那就相當于拿幾千萬做了一些特效，其他方面的成本只有百來萬，資源配置主次不分輕重颠倒，導致的結果就是錢沒花在正地方，全部打水漂。
真正有腦子的制片方是絕不會這麽幹的。
但誰叫李閑雲不用花成本呢。
柳青枝疑惑：“這麽好的技術，為什麽不用在大制作上？”
“因為我要做導演，高成本的大制作，不會選擇冒這個險。”李閑雲回答。
吳寶和柳青枝也反應過來，李閑雲這個導演相當于是用自己的特殊資源換的，而這份特殊資源明顯不止二百萬的價值。
說白了，人家這導演也是帶資進組。
資源的資！
吳寶想了想，問：“改成鬼片？兩個鬼？”
“對。”李閑雲很肯定的回答。
“但其他方面投入不夠，成片質量還是不行啊。”柳青枝皺眉道。
媽的，這時候你們到知道考慮成片質量了？
早幹嘛了？
李閑雲笑道：“這片子的主要賣點就是密室和鬼，鬼你們已經見過了，現在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密室吧。”
他說着一揮手，三人發現自己腳下的沙發竟然在移動。
“這……”柳青枝驚異的收起腿，坐在沙發上。
“機關屋，為此花了很多本錢，你們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李閑雲揮了揮手，沙發停下。
随手再一招，頭頂上的吊燈緩緩降下，收起，旁邊的櫃子來了一段漂移滑行，又自動返回原位，直接把三人都看傻了。
李閑雲沒打算顯露太多，打了個響指，喚回三人的注意力。
他說：“我的計劃是這樣的，這是一部恐怖片，鬼害人，但是人為了對付鬼，打造了機關屋，用機關去對付鬼，這個故事是市場上沒有的，劇情新穎。畫面方面，機關是賣點，鬼也是，借助我們的全息投影技術，我們可以實現很多以前的電影裏無法實現的鏡頭。你們現在看到的機關鏡頭只是最簡單的部分，到時候我會特別制作一些真正的頂級鏡頭。這部片子或許會因為成本原因在其他方面有所薄弱，但在核心點上，一定會大放光彩！你們也知道，現在短視頻裏經常會有一些經典鏡頭重放，到時候我們只要拍出了一些經典鏡頭，經過傳播，就能帶來一波流量。”
聽到這話，兩人終于心動了。
就連任志都有些激動的不能自已。
因為這确實可行！
許多爛片其實也會花大價錢制作一些精彩片頭和花絮，目的就是用來搏一下觀衆的眼球。只不過象李閑雲這麽極端的就比較罕見了。
網大因為第七分鐘進入收費階段，所以必須在免費階段把觀衆引到第七分鐘。所以別人家的網大可能是前六分鐘三百萬投資，後面八十分鐘四百萬投資。
你這片子則相當于是前六分鐘八百萬投資，後面八十分鐘一百萬投資。
差別太離譜了！
但至少能騙！
電影的本質就是騙。
有良心的騙觀衆，沒良心的騙投資人！
任志還想說什麽，但是李閑雲一個瞪眼，他就又縮了回去。
吳寶想了想，道：“鬼會出現幾分鐘？”
吳寶也是聽說過一些事，知道特效成本和時長也有關系。你丫兩個鬼要是就出現幾秒鐘，再好也是白搭。
但其實這是外行說法，特效實際是用鏡頭數标定的。
李閑雲也懶得跟他解釋，直接回答：“不少于十分鐘。”
李閑雲完全可以鏡頭做多一些，但那樣的理論成本太高，實在遮掩不過去，會有很多專業人士奇怪，這雖然是一部主次不分的傻、逼爛片，但完成制作也要千萬成本，怎麽就四百萬能搞定了？
吳寶卻還不滿意：“十分鐘有點短了。”
靠，一部電影時長才多少？
和外行說話也是累。
李閑雲面帶微笑：“我盡量多加一些，十分鐘是保底，合同裏可以約定這部分。至于這樣的成本到底是多少，我建議您再問問懂行的。要是你能用更低成本做出來這樣的畫面，那我恭喜您。”
當下吳寶便和柳青枝一通電話。
求證了約莫兩個小時，兩位投資人終于确定，這個級別的特效确實值錢，再結合那機關屋，折算兩百萬絕對是夠的。
雖然他們想不通為什麽李閑雲不拿這技術直接和各大影視公司合作，但人家自己不願意，那就是機會。
當然，超值歸超值，價錢還是要讨的。
對方漫天要價，自己落地還錢。
李閑雲最大的問題就在于：他只有兩個鬼和一個機關屋的特效，拿不出其他東西。
這使得特效的檔次雖然高，但就好比指環王的戒靈配普通網大，太過浪費資源，勢必要做些讓步。
談判下來最終敲定為三百萬的總盤價，李閑雲以機關屋、鬼特效，三十萬現金，四個職務身份，一個劇本以及這別墅場地，總作價一百五十萬，占股百分之五十。
任志放棄自己的股份，因為手裏只有七十萬的緣故，李閑雲還借了他三十萬讓他還債，算是徹底出局。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擺平一樁麻煩事。
但是他的制片人名頭會保留，重新搭班子依然需要任志。
協議就此達成。
臨走的時候，任志還想研究一下沙發和茶盤到底是怎麽移動的，被李閑雲一腳踹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