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談判（上）
紅園附近有個花園別墅區，曲徑幽深，環境還算不錯。
下午兩點，任志帶着兩名投資人過來。
一男一女。
男的是個看起來有些憨厚的四五十歲的肥胖男子，叫吳寶，是個開KTV的，跟着的女人到不是他老婆，而是他商場上的一個朋友，看起來年紀也不輕了，打扮的到是豔麗，叫柳青枝。
這些年KTV生意不好做，許多老板都在謀求轉型，影視圈回報高福利大，關鍵和KTV有相通之處——妹子相通，這破片子有幾個垃圾演員就是吳老板手下的妹子出演，一門心思想捧紅自家人，也是她們把消息捅給了自家老板。
可惜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這刻來到一棟紅瓦白牆的別墅前，柳青枝詫異的看看別墅，驚訝道：“你這朋友財力不錯嗎？”
任志無奈苦笑。
他是知道李閑雲的，雖然是有點名氣的作家，但也就是小康，什麽時候能買得起別墅了？
但正因為這樣，他也不敢搭話，只能上去按門鈴。
門開，李閑雲已出現在門口，微笑道：“吳總，柳總，請進。”
大家都是成年人，客套了一番進入客廳。
一邊領大家進門，李閑雲一邊說：“這不是我的地方，是我租的，這裏風景好，在這裏碼字，心神愉悅，效率也高。”
不動聲色的裝逼。
雖然買不起，但能夠租別墅碼字，也屬于作家裏有逼格的了。
吳寶笑道：“李大作家說的對，好的工作環境确實更能激發工作效率。哦對了，你筆名江城浪子是吧？我在網上拜讀過你的作品，确實有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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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轎子人擡人，反正上來先是一通商業互吹。
吳寶到底有沒有看過他的作品，李閑雲不知道，也無所謂。
這刻招呼三人坐下，李閑雲手一揮：“茶來。”
就見一個茶盤托着一套茶具，無人托舉下，自動飛到四人身前的茶幾上。
這一幕直接把三人驚住了。
這什麽情況？
李閑雲笑道：“魔術，不用奇怪。茶盤裏有磁約束裝置，具體情況就不跟你們講了，商業機密。”
大家随即恍然大悟。
柳青枝笑道：“想不到李大作家還是魔術愛好者。”
李閑雲搖頭：“算不上，只是比較感興趣。說起來，電影其實也是魔術，視覺魔術。通過視覺影像，營造出現實中無法存在的事物，從而催生想象，營造出各種光怪陸離的世界。”
兩位老板聽得似懂非懂，但是不管懂不懂，這頭是必須要點的。
這刻李閑雲已取出手機，打開一份視頻，遞到兩人面前。
三人不懂李閑雲葫蘆裏賣什麽藥，一起看視頻，就看到裏面一個女鬼飄忽忽過去，驟然間飛入空中，又落到地下，上下翻飛，突然又炸成一片煙霧消散，再出現時凝聚成一團，直接出現在李閑雲的身旁，和李閑雲一起合了個影，看起來還頗為有趣。
接着是一個男鬼出現，對着一盆食物一吸，食物迅速腐爛，效果驚人。
視頻結束。
這一幕看得三人目瞪口呆。
任志更是懵逼，這男鬼怎麽那麽象那個死人？
他不記得鬼，卻還是記得金貴的死人臉的。
一張臉開始狂抽抽，五官在臉上瘋狂行走。
李閑雲微笑：“我特意根據金貴的模板做的。”
我了個擦！
你也太惡趣味了吧？
吳寶奇怪的看李閑雲：“這是……”
“我做的。”李閑雲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轉頭對任志道：“老任，你是這方面的行家，你說說吧，這個特效需要多少成本。”
任志鎮定心神，他不知道李閑雲憑什麽能做特效，但他至少知道自己不能拆李閑雲的臺。
拿起手機重新看了一遍視頻，跟個印度人似的連連搖頭啧啧贊嘆：“太真實了，雖然這男女鬼有些簡單，但真實感非常強，這種級別的特效沒有上百萬怕是下不來。”
有真誠，也有誇大。
一個鬼的制作用不了那麽多錢，不過鬼可不僅僅是鬼，還有各種花裏胡哨的動作，一連串的連續鏡頭，堆積起來就值錢了。
最關鍵還是鬼的“真實度”，每個頭發絲都清晰，就連面部表情都如此逼真。
這麽高質的特效，錢是肯定不會少花的，真算下來，一兩百萬還未必做的出來。
至于他所謂的簡單，自然是因為人家真的是鬼，不好化妝，也沒有華麗服裝——張妍金貴不是不能穿人的衣服，但他們自己變不了衣服，穿上衣服的效果反而不好。
所以相比真正的特效，在華麗性上反而不如，真正牛逼的還是真實度。
李閑雲從煙盒裏取出幾根華子遞給對方，柳青枝也接了過來。
李閑雲這才道：“一百五十萬投資是小制作，別指望能有什麽像樣的特效。”
吳寶柳青枝一起點頭，他們再外行，這點也是明白的。
“但是我能加上去！就是這個級別……頂級！”李閑雲上來就抛重磅炸彈，直接炸得三人暈了。
任志不敢置信的看李閑雲，這貨想幹什麽？
驚的臉都歪了，一時都正過位來。
“一百五十萬裏加這個？”柳青枝吃驚的看李閑雲。
李閑雲搖頭：“一百五十萬是你們的，和我無關。不過好歹這片子劇本是我寫的，現在出了狀況，我也不想自己心血白費。但我要加入的話，我不會小制作，肯定要上檔次的制作，要做就做精品。”
三人懂他意思了。
吳寶問：“你是想用特效折算成本？”
資源算成本，影視圈常态。
“嗯。”李閑雲點頭：“原來的盤子太小了，我要擴大到四百萬，實際出資三十萬，剩下的部分，我用資源替代。”
我擦！
你比我心還黑啊。
任志險些跳起來。
盤子擴大到四百萬，吳寶三人的投資哪怕還是按一百五十萬計算，份額也會下降到三分之一。
相當于李閑雲成了大股東。
關鍵他還只出三十萬現金。
柳青枝也樂了：“就這個？就頂二百萬？”
“當然不止。”李閑雲道：“首先，劇本肯定要改。原來的本子是沒有鬼的，我打算把它改成鬼片。”
華國沒有建國之後不許成精的規定，拍鬼片完全沒問題。
李閑雲繼續道：“其次，我會接任制片，導演，監制和外聯。這些也都是我的付出，我不要一分錢。”
任志聽得眼前一暈，老大你這是要架空我啊！
制片人就不用提了，相當于總經理，整個班子都是由制片人負責搭建。導演相當于總工程師，負責實際拍攝，監制主要是代表投資方，相當于監理，小成本電影一般沒有監制，國外也沒有監制，這個是華國特産，但不管特産什麽的，只要存在這個位置，權力往往比導演還大——具體看不同劇組，有的劇組監制就是個擺設，有的劇組就是監制說了算，權力這東西，終究是看人，關系到位掃地大媽都能是老大。
至于外聯制片，就是專門負責外聯事務尤其場地方面的，屬于花錢的差事，而花錢的那都是肥缺。
影視圈裏很多人的夢想晉升渠道就是外聯，再往上就是制片人。
而象任志這種人，外聯制片，制片主任什麽的，只要和錢有關，都是他一把抓，這樣他才好上下齊手撈黑錢。
李閑雲口口聲聲這是我的付出，可他媽這是付出嗎？
這是大權小權一把抓啊！
就連吳寶都忍不住道：“您會導演嗎？”
這就是外行的言論了，在外行眼裏，導演始終是第一位的。
但事實是，一部好電影首先需要的是一個好的運作班底，而運作班底是由制片人負責搭建的，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一連串相關。
拍電影是團隊工作，不是一個人能撐起來的。
至于導演，這工種和作家其實非常象，屬于什麽人都能幹，幹得好不好另說的問題。
你跑到網站上發表一篇文章，就可以說自己是作家；拉起一套班子，鏡頭語言都不用懂，瞎幾、把亂拍一氣，那也是導演。
一個真正優秀的導演，需要是對劇本，攝影，燈光，後期，甚至于美工，化妝，道具，宣發都要懂的雜家，除了鏡頭語言需要專業化，其他都只要普通就好，因為有專業的人負責。
但正因為是雜家，所以模糊程度高。
而模糊程度高了，就什麽人都能當導演——原世界裏李閑雲就親眼見過一個中專文化，拍過一兩部網大的年輕攝影師，忽悠過投資人後自己當導演，反過來把合作多年的專業導演拉過來給自己當攝影師的事。
沒錯，那個專業導演就是容大升，攝影師叫耿飚——現在這哥們已經自封耿導了。
所以說地位這玩意兒，還不都是靠吹的？
看客們還愣着幹什麽？拿起你們的手機去拍一分鐘短視頻，然後你們就統統都是導演了！
至于李閑雲，他雖然自學了六年半導演，但實際沒操作過，屬于理論王者操作弱雞，因此也急需一個練手的機會。
這刻聽到對方的問題，李閑雲不緊不慢的取出筆記本遞過去：“這是我畫的分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