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試着……什麽來着?
不怪阮蘇茉沒聽清, 她現在哪有什麽心思去想段西珩說了什麽,當她看到段西珩膝蓋曲跪在她兩側,直起身體脫下西服外套的時候,她的腦子就已經噼裏啪啦什麽都不剩下了。
修長的手指一顆一顆解開襯衣紐扣, 慢條斯理。眉目清隽深刻, 雙眼皮的折痕很深, 漆黑瞳色暗藏的欲/望不顯山不露水。
可低眸那一眼,直勾勾地振蕩彼此心靈。
當幹淨利落的下颌線重新靠近,阮蘇茉無意識地閉上眼, 感受湧入胸腔的屬于他的氣息,再與他彼此交換。
她生澀的回應又讓牙齒再次碰上他的唇, 他也如往常般停頓一下。
床頭櫃抽屜被拉開的聲響在只聽得到呼吸聲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可是很快,有另一道聲音響起——
“哥哥,你叫醒嫂嫂了嗎, 我肚子好餓。”
Wilson抱着小茉莉找過來, 站在門口。
卧室的門并沒關,輕掩着, 透過門縫能看到裏面一片漆黑。
他沒推門進去,敲敲房門:
“哥哥?你在嗎?”
“嫂嫂?”
房內一直沒人回應,Wilson覺得奇怪,連帶着懷裏的小茉莉都跟着喵了一聲。
半小時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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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蘇茉和Wilson在樓下客廳吃着餐前水果,負責給他們做飯的人下樓時,嘴唇自然繃着,經過客廳,眼皮都沒擡一下。
Wilson的小腦袋随着段西珩行走的方向轉了一圈, 再轉回來, 不大明白地問阮蘇茉:“嫂嫂, 哥哥生氣了嗎?”
阮蘇茉咬了一口牙簽戳着的蜜瓜,瞅瞅段西珩愈行愈遠的背影,笑了起來。
他哪裏是生氣。
明明是欲/求不滿。
“Wilson,你還小,不懂。等你長大就會明白了。”
阮蘇茉笑得一臉神秘,惹得Wilson更加不明白。
廚房裏,段西珩洗了一個番茄,低頭放在切菜板上切開。
他已經換了短袖家居服,露出線條恰好的手臂和手腕。
阮蘇茉跟進來,悄悄挪到他身後,用非常小聲的聲音說:“這麽快就‘解決’好了?”
段西珩手上的刀一頓,偏頭看她。
她卻笑得更歡,眼尾彎彎的,湊過來說:“現在知道不能随時随地耍流/氓了吧?”
頸間喉結一上一下地滾動,段西珩忍了忍,繼續低頭切番茄。
“阮蘇茉。”
“你是真不怕守活寡。”
在Wilson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阮蘇茉直接一上一下捂住他,差一點沒把下面的它摁斷。
“你知道你力氣有多大嗎?”
阮蘇茉心虛地往後站了站,為自己辯解:“誰叫你衣衫不整,我怕你出聲,又怕你走光……我是為了你好……”
“……”
段西珩無話可說。
過了一小會,阮蘇茉看着段西珩開火,煎蛋,好像是要煮番茄雞蛋面。
她探着頭看着,随口問道:“你之前說試着做什麽?”
段西珩:“什麽?”
“就你準備這樣那樣的時候,你說的,我沒聽清。”
段西珩回頭,見阮蘇茉确實是一副茫然又懵懂的表情,先前縱然有什麽脆弱情緒,這會兒也都已經散了。
薄唇抿抿,他說:“沒什麽。你聽錯了。”
聽錯了嗎?
其實阮蘇茉也不大确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在想什麽呢,雞蛋糊啦!笨蛋!”
阮蘇茉看到鍋裏雞蛋的邊緣明顯出現一圈焦色,連忙扯動段西珩衣袖提醒。
段西珩瞧了一眼鍋裏的蛋,鎮定自若地關火,翻面。
然後閉閉眼,嘆氣。
到底是誰笨?
阮蘇茉最後的幾天假期,都打包送給了Wilson。
幾天相處下來,他們建立了非常深刻的革命友誼,以至于Wilson走了之後,阮蘇茉真真切切地難過傷心了好幾天。
Wilson離開的比較突然,那天下午阮蘇茉恰好在樂團裏開會。
樂團的負責人、策劃還有指揮,分批發表演說,一場會議冗長又無聊。
來來回回就是講九月份開始的巡演。
阮蘇茉和林珊妮坐在最角落,不能發出聲音,就偷偷用手機聊天。
這段時間不見林珊妮,阮蘇茉發現她好像格外憂愁。
【你怎麽了?被愛情滋潤的女人不應該是容光煥發的嗎?】
【你為什麽看起來像失戀了一樣?】
林珊妮轉頭,非常憂郁地跟阮蘇茉對視一眼,然後回複:【我什麽時候戀過?】
阮蘇茉:【?】
【哇靠】
【你哥這個渣男!!!】
林珊妮:【/委屈】
阮蘇茉:【你們現在到底什麽情況啊?】
林珊妮:【在他爸我媽眼皮底下偷偷搞/黃/色的情況】
?
他們果然好野。
這就是傳說中的僞骨科?
這場會一直開到下午四點多。
會議剛結束,所有樂團同事都迫不及待地做鳥獸散了。
林珊妮唉聲嘆氣,問阮蘇茉:“一起吃飯吧,我不想回家。”
她哥肯定在家。
“第一次見你不想回家,你哥到底跟你怎麽回事呀?”阮蘇茉還沒見林珊妮這麽煩惱憂愁過。
“他沒說在一起,也沒說喜歡我,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意思。這幾天我壓力巨大,一看到他就腿軟。”
“……哪種腿軟?”
阮蘇茉不合時宜地在腦子裏開了一下車。
林珊妮直接掌握方向盤,把車開遠:“床上的那種腿軟。”
“……”
你贏了。
阮蘇茉看看手機,現在時間不早了,她把Wilson放在家裏一下午,有些不放心,只能忍痛拒絕林珊妮一起晚餐的邀請。
“家裏有個小孩,我要回去了。”
林珊妮想起阮蘇茉說過,她老公的弟弟這幾天在海城。
她說:“把他帶出來一起呗。”
“還是下次吧。我們在家吃。”
“家裏有人做飯?”
阮蘇茉眼睛一亮:“對啊,你怎麽知道我老公會做飯?”
林珊妮:“……”
不知道。
但是現在知道了。
……
阮蘇茉和林珊妮在藝術大樓外面的馬路邊分別,各自打了一輛車各回各家。
梁山區的別墅靜悄悄的,阮蘇茉開門進來時候,迎接她的只有站在沙發上喵了一聲的小茉莉。
阮蘇茉走進來,看看四周,沒看到Wilson的身影。
正覺得奇怪的時候,段西珩從樓上下來。
“回來了?”
阮蘇茉看着走下臺階的段西珩,眨了眨眼:“你怎麽在家?今天回來這麽早?”
“Wilson呢?樓上睡覺嗎?”
段西珩搖搖頭:“Wilson的爸爸剛才來接他,他已經走了。”
“走了?”阮蘇茉愣了愣,花好半天才想到去問:“哪種走?坐飛機的那種嗎?”
“嗯。”
阮蘇茉呆滞好久。
“怎麽這麽突然啊……”
然後一個人走到沙發那邊坐下。
小茉莉過來蹭蹭她胳膊,她把它抱過來放在膝蓋上順毛。
明顯的心不在焉。
段西珩能看出阮蘇茉是在不舍,走過來揉揉她的頭,說:“Wilson的爺爺奶奶想見他,他爸爸就提早過來把他接走了。現在他們在去爺爺奶奶家的路上,明天的飛機回美國。”
他蹲下來,與她平視:“舍不得?”
阮蘇茉看看段西珩,眼睛眨了眨,悶着聲說:“你們不愧是兄弟。都喜歡不告而別。”
段西珩頓了一下,“蘇茉——”
“餓了。快做飯。”阮蘇茉情緒有點差,看起來委屈巴巴的,“不會你弟弟走了你就不給我飯吃了吧?”
“……怎麽會。”
段西珩起身,沉沉看了阮蘇茉一會,才問:“想吃什麽?”
“随便。”
“海鮮意面?”
“随便。”
“……”
段西珩去了廚房。
幾分鐘後,阮蘇茉就跟了進來。
她拿着一個黑色漁夫帽,小臉繃着,好似無情地說:“你弟弟忘記把帽子帶走了。”
段西珩側頭看一眼,“他特意留下的。說送給你。”
“……”
阮蘇茉終于繃不住了。
站在那,眼淚簌簌往下掉。
段西珩愣了一瞬,上前将她擁到懷裏,輕拍後背安撫着:“就這麽舍不得?”
阮蘇茉嗚咽着,把頭埋在段西珩胸前,眼淚打濕了他幹淨熨帖的白襯衣。
段西珩的下巴摩挲着她頭頂,眼神暗暗,似乎在想過去的事。
“蘇茉。”
他的聲音裏好似也有一絲難過。他問:“當年我走的時候,你哭了嗎?”
話音落下,懷裏哭得微微發顫的人猛地僵住。
段西珩低頭去看,只見阮蘇茉把頭埋得很死,好像刻意不讓人看到她的表情。
“沒有。”她違心地說。
段西珩:“說謊的人會長長鼻子。”
聞言,阮蘇茉在段西珩懷裏擡起頭,吸了吸鼻子,聲音裏還帶着點哭腔,可憐又可愛。
她弱弱地問:“我鼻子變長了嗎?”
段西珩一下沒忍住,笑了起來,重新将阮蘇茉抱緊。
……
Wilson剛離開的那幾天,阮蘇茉的眼睛都是腫的。還好,樂團很快就進入了緊鑼密鼓的排練,她漸漸在忙碌中忘記了這個不告而別的小屁孩。
八月酷暑,阮蘇茉頂着烈日朝九晚五,每天都在樂團裏排練。
盛夏的蟬鳴一直延續到九月初,海城熱氣不減,夏天的尾聲仍是高溫。
樂團的巡演從九月開始,第一站是南臨市。
出發的前一天晚上,阮蘇茉趴在自己床上翻日歷,拿着筆在上面圈日子,好像在計算着什麽。
段西珩洗完澡出來,發現她還是原來那個姿勢,一直沒變。
“你在算什麽?”
聽到段西珩聲音,阮蘇茉把日歷本翻過來蓋到床上,坐起來說:“沒算什麽,就記錄一下巡演的日期。”
段西珩将信将疑,視線掃過一旁角落立着的小行李箱,問她:“東西都收拾好了?”
阮蘇茉點點頭。
段西珩又問:“去幾天?”
“南臨有兩場演出,大概一周。”
這下換段西珩點頭了。
然後問:“睡覺?”
他問的很自然,但是阮蘇茉卻覺得這兩個字好像有那麽一點點的……別的意思。
Wilson走後,他們就住回了阮蘇茉這邊,床頭那盞朦胧的氛圍燈影影綽綽,光影暧昧。
阮蘇茉把日歷本和筆塞到抽屜裏,然後悄悄從裏面拿出一小片東西,藏在手心裏。
接着燈光一暗,室內只餘一片黑暗。
“段西珩,我不在的時候,茉莉就交給你了。”
“嗯。”
“它的口糧和小零食都放在儲藏間裏,你要按時給它清理貓砂。”
“嗯。”
安靜幾秒後,段西珩忽然感覺阮蘇茉拱到了自己懷裏,睡衣的褲子抽繩被扯動。
他喉嚨滾了一下,沒制止。
“你幹什麽?”
阮蘇茉埋在被子裏,格外認真。
“我想試試我能不能戴上去。”
“……”
段西珩閉上眼睛,仰頭面對天花板,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太要命。
她的呼吸掃過他的炙熱,血液翻湧,柔軟指尖像是燎原的星火。
段西珩喉嚨發緊,皺着眉忍耐,不知阮蘇茉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失敗幾次之後,他直接抓住她的手,摁在那兒。
聲音啞的不行。
“阮蘇茉。”
“我遲早會死在你手上。”
“……”
阮蘇茉以為是自己戴不上去把他弄疼了,可是被子裏這麽黑她根本看不到啊,失敗也不能怪她。
她不是又抓着嘗試幾次了嘛。
“那要不你自己來吧……”阮蘇茉放棄了。
可是段西珩沒松手,非常強制且用力地摁着她的手。
恍惚間,她甚至感覺到手心那突突兩下的跳動。
忽然間,她的呼吸亂了。
她大概意識到她這雙彈鋼琴的手,今晚可能要先用來彈別的東西了……
……
樂團第二天早上八點準時出發去南臨。
阮蘇茉忍着腰酸手酸,非常困難地起了個大早。想起昨晚的事,她心疼自己的手,憤憤踹了一腳站在自己身邊刷牙的男人。
段西珩早上有個會要開,起得也早。
他吐掉口中的牙膏沫,漱了口之後,問阮蘇茉:“送你?”
“不用,一會珊妮來接我。”
停頓幾秒,他才應下:“好。”
阮蘇茉的手機響起來,大概是林珊妮到了。
她拎上行李箱下樓,不舍得跟茉莉說拜拜,之後大門一關,就走了。
段西珩聽到關門聲,無奈一笑。
都能跟茉莉說再見,怎麽都不跟他告別。
放在床頭櫃的手機亮了一下。
他走過去,打開。
“睡覺覺”給他發了一個表情,分享了一首歌。
【/微笑】
【網易雲音樂:路邊的野花不要采】
作者有話說:
他是掌握着整個國家經濟命脈的總裁,她是家道中落的落魄千金。
那一夜,讓他們的命運軌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之後,女人水光波動的眸子中流轉着哀凄:“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
男人不緊不慢的穿好衣服,眼神中露出幾分薄涼:“晉江營養液月底過期,知道該怎麽做了?嗯?”
感謝在2022-06-24 15:02:33~2022-06-25 14:44: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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