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高考
肖黎帶着護身符回了學校。
護身符是肖潇起早跑去了東華市號稱非常靈驗、香火鼎盛的香積寺去求來的。
雖然肖黎覺得護身符對于阻止自己成為一個變态殺人狂沒有什麽太大的幫助，但是帶上它能讓肖潇安心。她深覺自己以後會讓肖潇很傷心，不如現在就讓她多安心一點。
肖黎沒能沉浸在自怨自艾中很久，沒兩天幾團黑霧急哄哄的跑過來找她求救了。
“漂亮的姐姐，救救我們！”
“好看的大姐姐，救命啊！”
肖黎聽着耳熟的尖叫，仔細看了好久才發現，這好像是跟着樓上那個叫白雪的幾只小鬼？
“你們找我幹嘛？”她可沒忘記他們當初說自己兇來着。
“大姐姐，有兩個很壞的壞人要抓我們！”一個小鬼急急的開口，“求求你，救救我們。”
“大姐姐，以後我們一定聽話，不亂跑亂叫！”
“對，我們會聽話的。”
“啊！那兩個壞人來了！”
嘩啦啦轉眼間，幾只小鬼就躲到了肖黎身後，也不管大半的身體都露在了外邊。
後邊緩緩走來的黑白無常臉色有些不悅：“還跑嗎？不跑了就走吧！”
兩人的鎖魂鏈試探着向肖黎身後緩緩靠近，空中蜿蜒仿佛兩條銀蛇。
肖黎看看他倆：“他們幹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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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謝必安沒好氣的說。
這年頭真是要命，越是小鬼越不怕死，其他鬼，但凡不想被抓回去的，誰不是縮着尾巴做鬼。這幾個小鬼下手沒輕重，居然弄死了人。
肖黎聞言立刻一個大跨步向左邊移動，遠離身後的小鬼。
熊孩子鬼是一回事，殺人的小鬼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鬼們一看肖黎的動作頓時急了：“大姐姐，我們沒有錯！那個人是大壞蛋，他打媽媽！”
其餘小鬼忍不住哭了起來：“媽媽好疼！”
“他們殺了宋平城，在看守所裏。”範無救簡略的解釋。
肖黎不解：“鬼魂不是進不去看守所嗎？”
“宋平城是他們的生父。憑借這層血脈羁絆，他們溜了進去。”謝必安語氣平平，沒有絲毫起伏。
“等等，你是說這四個小鬼，全是宋平城和白雪沒能生下來的孩子？”肖黎震驚了。
謝必安的話讓她的三觀都要碎了：“他們都是足月，不過生下來不久就死了。”
“連着四個都是？”肖黎不信。
謝必安不得不把話說的更加明顯：“有時候，孩子活不下來是因為先天不足，但是很多時候也可以人為。”
“人渣！死了活該！”肖黎頓時生氣。
幾個小鬼心裏頓時升起希望。
“不用看了，她也幫不了你們。”謝必安的話語毫不留情。
幾只小鬼聞言立刻就要跑，兩人的鎖魂鏈不過一瞬就把他們都綁住了。
“還真以為自己能從我們這裏跑走啊，我們倆混了這麽多年可不是吃素的。”
謝必安剛才放任幾只小鬼跑來，不過是看他們跟肖黎同一幢樓裏相處了不久，又聽他們說什麽「大姐姐」，給肖黎一個面子罷了。
“你難道不生氣嗎？”肖黎想起來還是生氣，“那個人殺了自己的孩子啊！”
謝必安擺擺手：“那是你們人間的事，我管不到。我只能管鬼事。”
更何況，做了這麽幾千年的鬼差，什麽人間慘事他們沒有見過，不過是死了幾個孩子而已，哪裏值得自己大動肝火。
號稱「人屠」的白起大人還是十殿閻羅之一呢！
不過看肖黎這麽生氣，謝必安覺得有必要安慰她一下：“不過，現在宋平城落在我們手上，我們覺得不會讓他好過的。有些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大姐姐，能不能再見一次媽媽？就一下下，我們不跑。”幾只小鬼也不哭喊了，只是可憐兮兮的請求肖黎，他們知道跟謝必安說不如跟肖黎說更有用。
不得不說，小孩子都非常會看眼色。
肖黎望向謝必安：“讓他們托夢？”
“可以！”範無救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随即禮貌道別，“那我們先去忙了。”
謝必安路上有些埋怨：“幹嘛答應的這麽快？再說了，這事用得着我們親自來嗎？底下不是新來了好幾只鬼。”
範無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上次那個筆仙的事，窦俊和妲己怎麽說的，你忘了？”
謝必安頓時脖子一縮，蘇妲己那個不要臉的，拉着虎皮做大旗，偏偏自己幾人還不得不聽她的。人間有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在天庭和地獄，君子報仇，千年都不晚。
……
肖黎雖然生氣宋平城的所作所為，但她也還沒正義感爆棚到去路見不平。正如謝必安所說，這是鬼事，不是自己該管的事。
“肖黎——”範淩君一見她踏進宿舍就沖着她擠眉弄眼的。
陳佳一把跳出來：“肖黎，坦白從寬！”
“抗拒從嚴哦——”吳新媛也跟着暧昧的笑。
“發生了什麽？”肖黎不解。
“高雲盛讓人給你送來了這個！”陳佳指指放在肖黎桌上的習題冊，“說，怎麽回事？說說說！”
“說什麽？這本來就是我的啊。”肖黎不理解，這種事情很奇怪嗎？
“你的習題冊為什麽會在高雲盛那裏？”範淩君跟着發問，“他可是二班的。”
吳新媛也跟着點頭：“雖然他是二班成績第一，雖然他長得很好看。但是，你連我們班的人都認不全！你倆怎麽認識的？”
“那天在老師辦公室碰到了，他問我借，我就借了。”肖黎聳聳肩，當時那麽多老師都在，根本沒有自己拒絕的餘地。
範淩君搖搖頭：“肯定有陰謀。”
吳新媛也點頭：“聽說好多人都喜歡他。而且他成績那麽好，還需要問人借這個嗎？”
肖黎聲音幽幽：“比我還好嗎？”
吳新媛一噎：“你不知道嗎？現在大家排名次的時候直接把你剔除了。因為你是非人那個層次。”
範淩君也點頭：“不管卷子的難易，你的分數變化永遠不超過5分，太不像話了。”
肖黎白眼：“你們才不是人呢！”
被範淩君幾人提醒後，肖黎發現自己碰到高雲盛的概率大大提升。
下課回宿舍，兩人會在路上「不期而遇」，相互打個簡單的招呼。
肖黎去辦公室交作業，高雲盛也常常會在辦公室問老師問題。
有時候放假回家，高雲盛還會很熱心的幫肖黎拎書包，雖然肖黎并不需要。
到了高二放暑假的時候，他甚至還詢問肖黎準備去哪一個輔導班上課：“我準備去天藍大廈的那個，那邊的老師很好。”
肖黎：“額，我不去那種培訓班的。不過，還是謝謝你。”
被拒絕了，高雲盛也不氣餒：“也是，你成績那麽好，肯定是自己請家教了。你以後是去中州大學嗎？”
肖黎懶得解釋，對于自己以後去哪裏也是含糊：“看情況吧。你呢？”
“中州大學是我的第一選擇，不過東華大學我也很喜歡。孔文也是東華大學畢業的。我以後想去山海公司上班。”高雲盛談起自己的未來，很是神往。
肖黎微微笑：“你加油。”
進入高三，肖黎發現大家猛然間已經開始讨論以後想去的學校，想讀的專業。
學校甚至組織了一場讨論會，給大家分析了歷年來各大名校熱門專業的錄取分數線的波動。
老師甚至還開始委婉的詢問學生各自想去的學校，幫忙分析，以他們的成績，哪所學校更合适。
至于肖黎，莫老師直接默認了她是去中州大學：“肖黎啊，你目前的成績，進中州大學是板上釘釘的事。不過要保持下去，還有，以後就別控制自己的成績了。該是幾分就幾分吧。”
“哈？”肖黎面露無辜。
“行了，我面前還裝什麽？”莫老師笑罵，“哪有這麽巧，每次考試成績都穩定在同一個分值裏，連個上下波動都沒有。平時也就算了，高考的時候，可別控分啊。到時候，相差一分，就相差幾千個人了。”
肖黎笑笑，不否認也不承認：“老師，我可以回教室了嗎？”
莫老師搖搖頭：“回去吧，真是拿你沒辦法了。”
中州大學她是肯定不會去的，肖黎邊走邊想，自己如果去了那麽遠的大學，媽媽怎麽辦？
東華大學才是自己的第一選擇，學校也不差，離家裏也近。以後自己每周末都可以回家了。
不管大家怎麽期盼時間走慢一點，讓自己準備的更充分一點，時間依舊無情的走過。
高考倒計時100天……高考倒計時52天……
高考倒計時……
肖黎把手上的卷子從頭到尾都檢查了一遍，舉手示意要交卷。
這是最後一場考試了。
她走出考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下來，有三個月的自由時間了。
肖黎走向校門口，烏壓壓的一群家長脖子一齊看向她。
“同學，你怎麽這麽早出來了？”
“同學，試卷難不難？”
“诶，同學，你是哪個教室的，見到我家小明了嗎？”
“幹什麽！”保安喝止，“裏面還在考試呢！都安靜。”
一句話比什麽都管用，外面立時鴉雀無聲。保安給肖黎開門，寒暄：“怎麽樣？中州大學有把握嗎？”
肖黎笑笑：“還沒定去哪裏呢。”
她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拉住了：“肖黎，你覺得試卷怎麽樣？”
轉頭一看，範淩君的父母滿目期待的看着自己，周圍的家長也是如此。
肖黎想了想範淩君平時的成績：“如果想去中州大學，她可以試試專業服從。如果要選定專業的話，最好不要報中州。”
範媽媽頓時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們也沒打算讓她去那麽遠。她不像你，肖黎，你成績那麽好。”
看到自己的媽媽在遠處焦灼的張望，肖黎也不多說：“阿姨，我媽媽在等我了，我先走了。下次再見。”
“好、好，再見啊。回家好好休息。有空來我家玩啊。”範媽媽熱情的邀請。
周圍有家長不解：“這是誰啊，她說什麽你們就這麽相信？”
沒等範媽媽開口，值班的保安開口了：“肖黎，高一到高三，每次考試都是第一，沒有例外。你不知道嗎？”
“哇！”
……
肖潇站在路邊的一棵大樹底下，樹蔭下略微涼快一些。肖黎小跑着過來，快到的時候一個急剎車頓住了。
我艹，這是什麽！
一個破碎的軀體趴在肖潇的腳邊，随着肖潇往前走了幾步，那具軀體也跟着爬了幾步，地上留下鮮豔的紅色。
“怎麽了？考試考傻了？”肖潇看到女兒突然愣住，上前接過女兒手裏的筆袋。
肖黎一面放出真氣把地上的東西甩出去，一面笑着回話：“哪有。我是有點熱了。”
好吧，五月底的太陽，其實也沒有很熱。
肖潇沒有起疑：“你單姍阿姨說晚上慶祝你高考結束，一起吃飯。”
“好啊，去哪裏？”肖黎決定等下先說服單姍，讓單姍幫忙當說客，讓自己可以去東華大學上學。
“你單阿姨說她來下廚，來家裏。”肖潇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空。”
肖黎沒費什麽勁就讓單姍站到了自己這邊：“單阿姨，那我媽那邊？”
肖黎雙手合十，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單姍不上當：“你自己開口，我最多幫你敲邊鼓。”
吃完飯的時候，肖黎試探着提起：“媽，你覺得我以後去中州大學還是東華大學好？”
肖潇聞言就笑：“得虧你是在家裏，你這才考完，這兩所大學就任你挑了？”
“那是，到時候成績出來，說不定你女兒還會是個搶手貨呢！”肖黎驕傲。
單姍适時插嘴：“要真到那時候，肯定是看你想去哪裏啦。”
肖潇也跟着點頭：“要真是這兩所大學，随便一個都很好。你自己決定就好。”
肖黎頓時笑的得意：“你可別後悔哈！”
“喲吼，這麽自信！”肖潇笑的不行，“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臭屁的毛病。”
愉快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肖黎的好心情只持續到了第二天肖潇下班。
肖黎一出房門就看到了地上深深淺淺的紅色穿過餐廳到了廚房。
肖黎後背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下意識沖到了廚房，肖潇正在廚房裏哼着小曲洗菜，看到自己女兒急匆匆到門口，不解：“餓了？再等等啊，冰箱裏有西瓜，拿出來溫一溫再吃。”
肖黎看着她腳步輕快的穿過地上的殘破身軀，從冰箱裏拿出半個紅瓤西瓜遞給她，順手撕掉了上頭的保鮮膜。
“拿去，別吃太多，等下吃飯了。”
肖黎看看地上，肖潇的淺灰色棉麻拖鞋就在一片血泊之中，等到她走開，鞋子上又奇異的什麽都沒有沾染到。
她故技重施，把看不清面容的女鬼用真氣趕走。
坐在餐桌邊，拿着勺子挖西瓜，肖黎開始沉思自己親媽為什麽會被這麽個東西跟上。
肖潇把一盤盤炒好的菜往桌上放，順帶嫌棄自己女兒：“不是讓你別吃完嗎？你這還吃不吃飯了！洗手去。”
吃着飯，肖黎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媽，你最近開車是不是撞了？”
“你怎麽知道？”肖潇一驚，“你單阿姨說的吧？你別聽她大驚小怪，我沒事！”
肖黎內心：我擦！
作者有話要說：
白起那個，我瞎扯的，你們看看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