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文物
肖黎定神就看到眼前一個面貌慈祥的大爺對着自己吹胡子瞪眼，很是不滿。
見肖黎沒反應，更不高興了：“愛護文物都不會，現在的年輕人啊，一代不如一代了！”
肖黎：“……”
習慣性低頭一看，腳尖點地。
好吧！
“您是跟我說話？”肖黎想了想，還是回話了。
“廢話，我不跟你說，我跟誰說！”老大爺不悅，“你這個小姑娘還有點禮貌，裏面那個小夥子，那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張耀祖的祖祖輩輩都是中都人。
用他太爺爺話說：“別以為你來當了皇帝就了不起，論起來，這中都可是我們這些人的中都！”
仔細說起來好像也沒錯。
歷朝歷代，皇帝來來去去，唯有這些紮根在中都的不起眼的人扛過了風風雨雨。
他們給自己子孫後代留下的是一棟一棟略微帶有歷史感的房子。
當這些房子處于寸土寸金的中都，通常意味着這家的經濟水平有了質的飛躍。
張耀祖的爺爺當初給他們家留下的就是一棟破敗的帶有前後院的房子。用他媽媽的話說：“那房子，下雨天都不如屋外那棵大榕樹能遮雨。”
可是誰讓他們趕上了好時候呢？誰讓國家要搞大開發呢？
房子被圈了要拆遷，他媽媽果斷換了兩套房子，剩下的就要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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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耀祖眼裏，這筆錢光是每年銀行生出的利息都夠他花了，還上什麽班？每天這麽玩不挺好？
想他家財豐厚，不吸毒，不酗酒，更沒有人家愛賭博的不良愛好，就偶爾跟人打個賭，找個刺激，他簡直就是良好市民的代表好麽！
這一次跟人出去吃個飯，話趕話的就說到了周宮這內宮裏據說還有周朝留下的青銅鼎（孔文：想太多了！）說不定還有那會保存下來的衣服珠寶什麽的？
沒看到商朝的墓葬都挖出了婦好麽？
小夥伴們一合計，反正都挺閑的，幹脆偷偷溜進內宮看看呗！
一群人選出了兩人作為代表，張耀祖就是其中之一。兩人都是一樣的瘦弱，但是都動作靈活。
暑假裏，周宮裏游人如織，加上有心分散幾個工作人員的注意力，張耀祖和另一個小夥伴順利的溜了進來。
兩人環顧了一圈，很失望。什麽青銅鼎、什麽金銀珠寶，什麽都沒有。
只有一圈的斷壁殘垣，地上的黃土層還有一些碎瓷片，一看就很粗糙。
小夥伴是沖着看稀罕來的，一看之下失望了，腦子也想起了這裏好歹也是幾千年歷史的宮殿，心裏毛毛的就像拉着張耀祖出去。
張耀祖不幹：“我好不容易進來了，我不得留點紀念啊！”
說罷掏出口袋裏的鑰匙，讓小夥伴打開手機錄視頻：“給我拍清楚點啊。”
他蹲下身用鑰匙在不再堅硬的黃土牆上刻起了字。
小夥伴倒吸一口冷氣：“你瘋了！這是犯法的！”
他是找刺激，又不是找死。闖進內宮最多被教育一頓，要是破壞文物，那就是牢底坐穿版本的教育了。
小夥伴沒義氣的溜了，張耀祖撇撇嘴，只好自己拿出手機一邊刻一邊拍。
肖黎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張耀祖被吓得手一抖，最後一個字刻歪了！
他順着聲音在黃土牆之間的甬道走動，很快就看到了「自言自語」的肖黎。
“您說誰不愛護文物啊？”肖黎想着都進來了，幹脆就問問。
大爺忽的轉身，指着剛冒出來的張耀祖：“就是他！在文物上刻字！還拍照片炫耀！”
肖黎也跟着看過去，眼神有點鄙視，沒公德心！
張耀祖被肖黎那個鄙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悅，大家都是闖進內宮來的，你憑什麽來看不起我啊！
他清清嗓子，背過手，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小姑娘，這裏是內宮，游客不能進，你趕緊出去吧！”
肖黎腳下不動，看着他眉毛一挑，大致的意思就是你不是也在？
張耀祖仰頭，“我是這裏的工作人員，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保安來了，第一個抓的就是你！”老大爺氣呼呼的看着他，“小姑娘別怕，叫了保安來。”
肖黎：“那你叫吧！”
張耀祖：小姑娘你不按常理出牌啊？
他轉念一想，也不露怯：“你等着，我叫人去！小姑娘家家的，怎麽這麽不懂事呢？”
“诶诶诶，你拉着他，他不能走！”老大爺急了，想拉住張耀祖，卻怎麽都碰不到他。
肖黎悄悄的放出自己的氣，小心翼翼的不讓氣被融合，嘗試着想把張耀祖絆倒，卻發現對方不受影響。
眼看着張耀祖要溜走，肖黎不管不顧的尖叫了起來。
張耀祖吓死了！
“我去！你別喊啊，等下人來了，我倆一起倒黴！”
“你不是說你是工作人員嗎？”肖黎瞪着眼一臉無辜。
不等張耀祖再開口，聽到聲音的工作人員和保安已經沖了進來，看到站立的兩人不由都驚了一下。
其中一個看着像是領頭的，板着臉開口：“你們怎麽進來的？沒看到警示牌嗎？都帶去保安室！”
“我看他鬼鬼祟祟我才跟進來的。”肖黎趕緊開口，根據老大爺的絮絮叨叨，她接着補充，“他用鑰匙在那邊牆上刻了字。”
原本有些懶散的衆人都站直了身子，有人闖進內宮和有人破壞文物，這差別可大了。
……
鬧騰了半天，肖黎才被「無罪釋放」，肖潇跟人說的口幹舌燥才把她領了出來。
不等肖潇開口，肖黎趕緊上前挽住她：“媽，我都累死了！我們回酒店吧！”
肖潇瞪她：“別以為這就能混過去了！”
卻也沒有拒絕肖黎的要求。
回到酒店好不容易把肖潇哄過去，肖黎借口出門買飲料，肖潇走了一天确實累了，幹脆把錢包遞給女兒讓她順便買點零食。
肖黎一出門就跑到了走廊盡頭的公共廁所，确認了裏面沒人後，她嘩啦啦灑下了一把硬幣：“謝必安！謝姐姐？”
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出現。
“什麽事？”謝必安沒好氣，她在抓鬼路上，很忙的。
肖黎不去在意她的态度：“今天我在周宮看到了一個，你們怎麽沒把他帶走？”
害她出門玩都不安心：“這裏好歹是中都，你們做事怎麽這麽懶散。”
“你自己都說了那是周宮，這種經歷了幾千幾萬年的東西，都有自己的氣場，我們鬼差進不去！”
謝必安倒也不覺得承認這個有什麽丢人的，“放心吧，我們進不去，他也出不來。你當沒看到就好！”
這事肖黎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己也就是好奇問一問，謝必安都不着急，她就更無所謂了：“打擾你了。你們去忙吧，我去買吃的了！”
肖黎準備走，謝必安叫住了她：“你下次叫我們的時候，能不能換個地方？”
“為什麽？”肖黎不解，“不是都說廁所陰氣重，你們會喜歡嗎？”
謝必安：哪個王八蛋說的？
“我們鬼差，也是有尊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