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楊石的場合：我就是恐龍聯盟的隊
更新時間2013-1-7 10:34:36 字數：4125
包廂裏面的空氣讓我覺得有一些燥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空氣中漂浮着各種各樣的酒精的氣息。我焦灼不安地坐在真皮沙發上，我撫摸着柔軟的上等皮料不禁開始再心中估摸着這套沙發的價格，可能是職業病吧，作為一個小小的包工頭，我總是會把具體的材料和商品做一個類比然後估價。
我喜歡做極致的事情，用最好的材料以最快的時間做出最優秀的工程，有些人會對我的這種做法嗤之以鼻，總覺得才材料上面偷工減料才能撈到更大的油水，可我覺得那些目光短淺的人才是真正可笑之極，一分價錢一分貨是亘古不變的真理，你只有把一件事情做到最好，接下來才有可能財源滾滾。
們突然開了，一個服務員引導着兩個人進來，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我曾經在競标會中見過，他就是建豐建築有限公司的老板葛楠，而他身後跟着一個秘書模樣的女人，更加讓我驚訝地是我好像見過她。我不經意地皺起眉頭在腦海中苦苦思索這個女人的面容，終于這張臉和很久遠的時候一個小女孩的臉相重疊，她是吳瑩。
“葛老板您來了，請坐吧。服務員，點酒。”沒有時間去和吳瑩許久，這種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現在當務之急是生意，我招呼着葛楠先坐下。
“楊老板，幸會，你的施工建築隊可是遠近聞名。”葛楠可是同樣可期，抽出一支煙遞給我，我雙手接過別在耳後。我不抽煙，也讨厭這種煙的氣味。
“客氣客氣，進來請您來就是看一下您公司最近的項目是不是可以...”求人就有求人的态度，這種時候我可是不會管什麽尊嚴的。
聽我那麽快就切入正題，葛楠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你們工程隊的質量絕對是沒的說，用過的都贊不絕口，只是我覺得貴施工建築隊的價格略高，有點超出我們公司的預算了。”
“我們工程隊用的都是最好的東西，造的是有良心的房子。您要嫌價格貴，我可以沒噸鋼筋水泥地算給你看，全部帶發票一點假走做不得的，再不信去買材料的時候您監督都行。”談判了那麽多次，我仍然覺得說在好聽的話也好，用昂貴的酒漂亮的女人是誘惑也罷，都比不上數字有力。
我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紙筆開始一點一點的算給葛楠看，他看見我的這個架勢有一點尴尬，好像從沒有一個包工頭做過這樣的事情。昨天晚上我已經計算過無數遍，小數點後幾位我都爛熟于心，我一邊寫着數字一邊解釋，沒有幾分鐘具體的價格就擺到臺面上了：“您看，而且我們施工隊人很少，人力費拿的也不會太貴。其他的施工隊多的是濫竽充數的農民工，雇用起來價錢也不會太便宜。”我補充道。
葛楠的眉頭也慢慢緊皺，他看着我寫的一大串公式陷入沉思，這個時候就是作為老板的他考慮的時候了，我不該去說話打擾他閑的太過急功近利。我擡頭，發現吳瑩也用着驚訝，不對應該說驚恐的眼神看着我。這個丫頭至于麽，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只是小時候的玩伴而已，何必做出這樣一幅樣子呢，無論怎麽說我也不會丢了她的飯碗啊。
吳瑩也發現我在看她，那種恐慌的表情稍微收斂了一些，盡量想要表現的接近于驚喜。我默默嘆了一口氣，示意她我也認出她了，然後繼續回到生意中，等着葛楠的最後決定。
一瓶酒下肚，葛楠還是不能說出個所以然：“楊老板，是這樣的，你這些數字的确多多少少說服了我，但是公司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的，還要回公司和其他的人商量，有具體的情況再打電話給您行麽。”
完了，一般說這種話基本這個工程就泡湯了，我應該已經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也罷，大度一點說拜拜，說不定他們公司的人經過讨論之後這個工程就真的歸我了呢。抱着幾分僥幸，我與葛楠說了再見，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電話不斷地打來，兄弟們都好奇地問我這單子生意談的怎麽樣了，我不忍心傷他們的心，只能在事情定下來之前搪塞他們說一切還都順利。
手下有幾個兄弟家境并不好，但是直接塞錢給他們他們也不會要，我只想攬幾個好活然後讓他們的日子過的稍微輕松一點。正在思索我還有什麽辦法能夠說服葛楠的時候，吳瑩的臉一下子跳到我的腦海中。難道我應該請她吃一個飯，然後讓他在葛楠面前給我旁敲側擊一下，這樣會不會太不光明了呢。可是，在同類型的包工隊裏，我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如果能夠拿到這個工程我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光明的地方。
正想着打電話去建豐問到吳瑩的號碼的時候，電話又想了，是不是又是兄弟呢。電話裏面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隊長，好久不見。”這個女人是吳瑩，她竟然主動打電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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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習慣于主動初級的我竟然被這個電話噎到，不知應該說什麽。
“隊長，出來吃個飯敘敘舊吧，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你變化好大。”吳瑩的聲音雖然變了很多，但是那種對待除了魏彬以外的人都若有若無的口吻卻從來沒有變過，這個丫頭到底追到了魏彬沒有呢。
“行，你定一個時間地點，我請客。吃小姑娘的飯我楊石可做不到。”太久沒有見到童年的小夥伴了，放下電話我內心還是覺的有一些開心可激動。正如當年組建恐龍聯盟的時候，一開始只有我和淼淼這個跟屁蟲兩個人，後來人才漸漸地多起來變得好玩。也真是因為有這些恐龍聯盟的隊員，我才覺得自己真的具有做領袖的潛質，使他們給了我信心和勇氣。
最近幾天無所事事，我只能做着一些運輸沙石的簡單工作賺點小錢。跟吳瑩見面的時間到了，我還故意去買了一件看起來休閑的衣服，平時在工地我穿的是工作服，談生意又要穿西裝，我還真沒有什麽适合見朋友穿的的衣服。
吳瑩已經等着我了，她穿了一件低領的黑色毛衣，看起來很閑身材，高貴優雅已經沒有當初小女孩的青澀了。醜小鴨變黑天鵝，女大十八變，這樣的事故我還是非常喜聞樂見的。
“隊長，你還記得當年我是怎麽申請進恐龍聯盟的嗎？”吳瑩雙手低着桌面，兩只手托着臉問道。
我撓撓頭，畢竟那麽遠的記憶了，具體吳瑩是一個性格怎樣的女孩子我都記不清楚了。“不記得了，是為了魏彬麽還是怎麽的。”
“哈哈，才不是，魏彬是我進恐龍聯盟之後才喜歡上的好不好，我哪有那麽早熟啊。”吳瑩聽到我的猜測顯得很開心的樣子，笑的整個人有一點發抖，“我當時那麽醜，沒有人願意和我玩，所以我才想要加入跟你們一起玩的。”她突然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地看着我。
被她那麽一看，我不知道為什麽有一點慌張，解釋道：“你從小不就這個樣子嘛，我覺得挺好看的，總比我小眼睛小鼻子大方臉好看的多吧。再說我是隊長，聯盟的人當然越多我越開心。”
“我也很開心，一起玩的那段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可惜出了那件事情，我們就再也沒有玩了。”吳瑩喝了一口果汁，抿了一下嘴，嘴角有一絲悲傷。我也不禁抿了一下嘴，卻是在極力克制自己回憶起那件事情。
“那件事...我們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那件事的。”我一直努力地保持樂觀向上，總喜歡把不好的記憶全部鎖在防水防火甚至放核彈的保險櫃中，但是這樣的保險櫃卻也很容易打開，只要一串數字而已。我不自覺的搖搖頭，希望把那些不好的記憶都暫時忘記掉，如果不是暫時，是永遠也可以。
“不談那件事了，你最近過的怎麽樣，我有嫂子了沒？”吳瑩瞬間的表情瞬間又從陰霾轉到晴朗，速度快得我不敢相信，就連我的保險箱要鎖起來都沒有這樣的速度。談生意談的也不少了，哪些是假臉，哪些是真臉多多少少也能分得清楚，但是這樣想是臉譜一樣誇張的轉變還是讓我覺得有點膽戰心驚。
“我現在就做做工程賺點錢，我想錢賺夠再娶個老婆吧，現在誰能看得上我呢。你呢，過的怎麽樣？”這個女人我從來就沒有看透過，她很聰明，聰明的我看不出她的目的。還是先跟她打打太極，我總覺得不是叫我們出來吃飯那麽簡單。
“我結婚了，跟魏彬。”吳瑩炫耀似得伸出左手，左手的無名指上果然有一顆善良的鑽戒。就好像當初考了喝魏彬一樣的分數，然後向着全班打死炫耀着她們兩個之間的緣分一樣。
“哦？小姑娘美夢成真了？不會是你求的婚吧，我早覺得你在某些地方很爺們兒了。”我調侃道，不過能和那麽迷戀孫淼的魏彬結婚，這件事情要做到可不簡單。要麽就是魏彬真的忘記孫淼了，要麽吳瑩能夠忍受他的丈夫心裏有其他一個女人的存在，那麽多年過去了，果然事情已經變了太多太多。
“才不是，雖然是我告的白，但是哪有女孩子求婚這種事情呢。是他求的婚。”吳瑩嘴角微微上揚，若有若無的笑好像是在回憶當時美妙的場景，這是我見過他最自然的表情。
“那什麽時候請我去你們的小愛窩做客啊，我也那麽多年沒有見魏彬那個臭小子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麽樣子。”魏彬從小就能看出他的才幹，讀書那麽好跟我完全就不是一個路子的人，我想瞧瞧他混的怎麽樣，畢竟我這點男人的好勝心還是有的。
“他挺好的，有空請你去我家做客。”吳瑩回答的很敷衍，看來并不希望我這麽做，“對了，關于我們公司這個工程的事情...”
“怎麽？內部已經定了？”會不會真的掉餡兒餅了呢，我有一些激動。如果吳瑩來找我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好消息的話，好像按常理來說也說得通。
“還沒，具體我不清楚，不過還有兩個施工隊在删選，其中一只是你們。”吳瑩看我那麽激動，有點覺得好笑，“不過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可以稍微做點手腳讓你能拿到這個工程的幾率大一點，不過我不敢保證，只是把幾率提高一點。”
“什麽事？”我覺得很奇怪，那麽多年沒見面的朋友，怎麽一見面就有事情要拜托我呢。
吳瑩一口氣把杯子裏面的果汁喝光，然後視死如歸地看着我：“楊石，跟我睡覺。”從見面當現在她一直稱呼我為隊長，就像是小時候一樣，但是她現在稱呼我為楊石了。
水喝正到一半，聽到她說了這句話我不禁噴了出來：“什麽？！我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跟我睡覺。”吳瑩語速方的很慢，但是無比清晰地跟我說這四個字，眼神堅定不像是開玩笑的。那種眼神甚至和魏彬的有一點像，就是等待收到明明知道自己已經是滿分的卷子的眼神，自信而又有一些嘲弄。
這個女人瘋了吧，她不是已經魏彬結婚了麽？小時候也不像是暗戀我的樣子啊，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雖然我和兄弟們經常說着一些葷笑話，可是我其實很保守的好嗎，她究竟在開什麽玩笑。我感到有點難為情，但是更多是憤怒，這麽不知廉恥而且不合常理的事情怎麽能夠說得出口！
我壓抑住心中的憤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為了這個工程讓我楊石賣腎可以，但是賣身，我做不到。”我把錢重重拍在桌子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知道吳瑩現在是個什麽表情。心裏有一點疼，但是我還是把吳瑩從恐龍聯盟的名單中剔除，兒時的玩伴已經完全變成一個陌生的人了。我把她剛才的所作所為全部都鎖緊腦海中的保險櫃中，努力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好一點，再好一點，再也不想看到這個瘋狂的女人了。
我是恐龍聯盟的隊長，我的聯盟裏面還有四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