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讓他沾滿信息素
因為乖乖準時吃藥,紀滄海的易感期只持續了兩天。
這兩天他一直勉強維持着理智,沒做到最後或者使狠勁弄傷淩雲帆。
但他莫名粘淩雲帆,無時無刻都想緊緊摟着人,把人牢牢困在自己懷裏。
淩雲帆也沒嫌他,畢竟紀滄海在易感期,他願意好好吃藥,不會随時随地推倒自己扒掉自己的衣服,淩雲帆覺得紀滄海已經相當體恤自己了,相比之下,當個抱枕并非難事。
只是淩雲帆洗澡的時候,紀滄海會在門口守着,等人出來後,立刻把人拉上床,在人身上來回蹭。
淩雲帆:“紀滄海,我剛洗的澡,現在又渾身是你的信息素的味道了。”
紀滄海勾唇笑,在他後頸腺體附近咬一口。
淩雲帆是Alpha,不會被标記,這種情況讓紀滄海極其不舒服,不安和焦慮讓他越咬越使勁,直到淩雲帆那處被咬出血。
嘗到血腥味後,紀滄海會猛地回過神來,然後變得極度慌張,用顫抖的聲音和淩雲帆說對不起。
每到這時,淩雲帆就會将紀滄海抱進懷裏,安撫地輕拍他的後背。
兩天後,淩雲帆在狀況有些慘烈的脖子上纏了一圈紗布,準備去上學。
紀滄海希望淩雲帆能在家多休息一天,但淩雲帆以學業重為理由,堅持要去學校。
紀滄海無奈,只得送人去學校,兩人在車上告別親吻後,淩雲帆解開安全帶要走,被紀滄海握住手腕又拽了回來。
淩雲帆:“嗯?”
紀滄海伸手,一本正經地把淩雲帆襯衣領子處松開的扣子全部系好。
淩雲帆挑眉,輕笑:“行啊紀滄海,這就管起來了?”
紀滄海:“誰讓你這麽……”
淩雲帆:“這麽什麽?”
紀滄海嘆氣:“……誘人,我很不放心。”
“噗咳咳。”淩雲帆幹咳,“只有你一個人這麽覺得好嗎?”
紀滄海無奈:“雲帆,你真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不跟你扯了,我上課去了。”淩雲帆揮手告別,關上車門,往學校走去。
紀滄海目送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這才駕駛着車往縱橫集團大廈開去。
兩天沒上班,紀滄海辦公桌上積了一堆文件。
文件按照急緩程度分了類,并貼着事情概況的标簽,一看就知是容湛做的。
紀滄海在寬大舒适的辦公椅上坐好,将最緊急的文件拿來放在眼前,翻開後垂眼看,手卻伸向桌面的座機,長按一個按鍵。
只聽哔的一聲,容湛的聲音傳來:“紀總?”
紀滄海:“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
不過幾分鐘,紀滄海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容湛走了進來。
容湛走向辦公桌,關切地問:“紀總,您的易感期結束了嗎?身體有不适的地方嗎?”
紀滄海沒有立刻回答,拿筆在文件上自己看到的地方畫了一下,這才擡起頭來。
紀滄海的眼眸極冷,似有化不開的三尺寒冰,他問:“你在調查什麽?”
容湛心裏一驚,背脊瞬間起了冷汗。
他去城中村打聽淩雲帆消息的事情被紀滄海知道了。
“我……”容湛抿緊唇,半天才慌張地擠出一句話,“我沒有惡意。”
紀滄海垂頭邊繼續看文件邊說:“我知道,如果我覺得你有惡意,就不是只和你談話這麽簡單。”
不再被嚴厲的目光直視,這讓容湛稍稍放松了些。
容湛思索措辭,片刻後說:“如果有太多未知事,會讓我應付不過來,您知道他的手段,他雖然身在海外,但不代表他沒有在注視我們。”
紀滄海身子一僵,随後他緩緩擡手抵住額頭,不耐煩地吐了口氣。
容湛:“所以您和淩雲帆……”
紀滄海打斷他:“這不是我要向你彙報的事。”
“我只是想幫您。”容湛焦急地解釋,“我一直很感激您,四年前要不是您……”
紀滄海再次打斷容湛:“你還是想想怎麽幫自己吧,如果我哥回國,你看到他,真的能甘心嗎?”
容湛:“……”
他低頭,對于這個問題,他心裏根本沒有确切答案,只有滿心對自己懦弱無能的厭惡。
便是這時,容湛手機響起鈴聲。
他想不到當下會有誰給自己打電話,面露疑惑地将手機拿出,卻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容湛跌跌撞撞往前走了一步,手扶着辦公桌才能站穩,然後身子微微發抖地接起電話。
紀滄海發現了容湛的不對勁,心裏登時湧起不安。
挂斷電話後,容湛看向紀滄海,眼全是絕望:“他預計下周回國。”
夕陽西斜,上完課的淩雲帆走出校門,一眼看見紀滄海的車停在校門口。
他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位,而後立刻察覺到紀滄海的不對勁。
紀滄海雖一如既往貼心地側過身幫自己系安全帶,但幾下沒能将安全帶壓進卡扣裏。
“紀滄海,你怎麽了?”淩雲帆抓住紀滄海的手,發現他手掌冰冷,指尖微顫。
“你哪裏不舒服嗎?”淩雲帆說着,雙手合住他的手,輕輕揉搓。
“沒。”紀滄海朝淩雲帆笑了笑,笑容十分勉強。
淩雲帆:“什麽沒,你這笑都比哭難看了。”
紀滄海:“我們先回家吧,回家再說。”
淩雲帆遲疑:“那……行吧。”
到了家,不等淩雲帆問,紀滄海先開了口:“我要出差一段時間。”
“嗯?出差?”淩雲帆問,“出差幾天?”
紀滄海:“還沒确定。”
淩雲帆:“這……”
他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只覺得胸口似被重物堵住,悶悶得不舒服,那是名為不舍的情緒。
紀滄海将車鑰匙放進淩雲帆手裏:“你有駕駛證對麽?短時間你得自己開車去學校了,如果不喜歡開車,打車也行,車費我出。”
淩雲帆:“你出差去哪啊?”
紀滄海:“A市。”
“去那麽遠的地方啊。”淩雲帆悵然,“你出差的時候會很忙嗎?”
紀滄海點點頭。
淩雲帆:“那你有空記得給我打視頻電話。”
紀滄海沒回答,定定地看着淩雲帆。
淩雲帆:“怎麽了?不會忙到連打視頻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吧。”
紀滄海:“有的。”
他上前一步,抓住淩雲帆的手,攥在掌心裏:“你要好好在家,別亂跑,等我回來。”
“瞧你這話說的。”淩雲帆笑道,“跟叮囑小孩似的,我每天學校家裏兩點一線,能跑哪去?等等,你該不會是怕我跑了不還你錢吧?我是那種人嗎!”
紀滄海瞧起來安心了些,湊過去吻淩雲帆,右手輕按他脖頸,指尖在粗糙的紗布上摩挲。
當晚,紀滄海再次夢魇。
母親在開一半的門後探出腐爛的頭,死死地盯着他。
而紀滄海躺在床上,四肢似被千斤石頭壓住,動彈不得。
母親推開門,一步步走向紀滄海,大量的鮮血從她身體裏湧出,浸透地板,流向床。
母親開口,歇斯底裏地喊叫:“因為我是Omega,他标記我,占有我,困住我,用我來解決他的易感期。”
“你說你不想成為他,但看看你做了什麽,是啊,因為你體內留着他的血。”
“你和他一樣惡心。”
她憤怒低吼着,靠近床俯身瞪着紀滄海,腐爛的五官逐漸扭曲,血液往下滴落,落在紀滄海的臉上。
她說:“一樣,紀,惡,紀滄海。”
“紀滄海!”
高聲呼喊将紀滄海的意識猛地從噩夢中扯出。
他大口喘氣,意識混沌,睜着迷茫的眼睛去瞧,從天花板落在的燈光額外刺眼,他花了些時間去适應,而後看見了身旁滿臉擔心的淩雲帆。
淩雲帆舒口氣:“可算醒了,你沒事吧?”
夢中鮮血滴在臉上的感覺那樣真實,紀滄海伸手摸臉卻只摸到虛汗,他搖搖頭:“我吵到你了?對不起,關燈繼續睡吧。”
“什麽吵不吵的,我不是說了嗎,以後你做噩夢,我會負責喊醒你的。”淩雲帆朝紀滄海笑,他眼裏分明有半夜被驚醒的困頓,卻沒有半夜被吵醒的懊惱。
淩雲帆說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當下是半夜,确實讓人發困,于是淩雲帆伸手關了燈。
房間一瞬沉入黑暗中,撲面而來的漆黑讓紀滄海想起自己的噩夢,下意識地去看門,去看房間門有沒有打開一條縫,去世多年的母親有沒有探着頭在門後窺視。
然而下一秒,紀滄海被淩雲帆拉進懷裏。
淩雲帆抱緊他,給予他安心,輕拍他的背,話語溫暖如陽:“別怕啊,有我陪着你呢。”
紀滄海想起初中他被母親罵惡心的那個冰冷的夜,是淩雲帆收留了他,并在夜裏給予他擁抱。
時過境遷,當初和現在卻沒有什麽區別。
紀滄海回抱住淩雲帆,頭埋進淩雲帆懷裏,手使了勁攥着他後背的衣服。
紀滄海說:“雲帆,我喜歡你。”
“咳。”淩雲帆還是沒習慣紀滄海的突然告白,他耳垂微熱,幹咳一聲,“知道了,我知道的。”
“我喜歡你。”紀滄海又說了一遍,明明是一樣的話,卻和剛才那句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這次的話語,像一個在商場看到自己特別喜歡的玩具的孩子,于是伸手緊緊攥住,任由大人呵斥他,始終不願放手,只是委屈地說,我真的很喜歡啊,我都這麽喜歡了,為什麽不能給我呢?
因為太喜歡,所以想擁有,所以使了些手段,也知道自己在做錯事。
可是不這麽做,又能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