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從那一天開始,苗湛藍原本還剛捕食到一獵物,正無趣的把那獵物咬進一段吐出來再咬進去,讓那獵物掙紮而換取時間流逝,眼見苗正紅的身影,湛藍直接一口把口中的獵物吞下,轉着花芯轉個大圈,葉子抖動着說着:“喲,柳樹妹妹,你竟然出來了,你的營養不良治好了?也是,看苗轟每天給你喂那麽多,你竟然還營養不良,真是令我意外了許久,”
那憨厚的聲音雖然聽上去與平日一致,但實則可聽見裏面帶着淺淺的歡喜之意。
雖然這話語很是打擊她,但聽着湛藍話語裏那種真誠的歡喜,苗正紅一邊利落的從苗轟身上爬下,一邊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湛藍大哥,我不是營養不良,是因為結果而能量不足導致的。”
“哦,能量不足,柳樹妹妹,你們柳樹竟然也會結果,我到是第一次聽到,而且就林子裏那些會結果的植物而言,我從來沒有聽到過誰會因為結果而每日昏迷的。柳樹妹妹你果然是變異的。”
湛藍彎了彎花莖,似在尋找什麽般,半天方才直接身子說着上述的話語。
變異…雖然以前苗正紅一直覺得變異是一種更加強大的節秦,可是今天為什麽聽上去這麽不美好。
不過其實湛藍說的也沒錯。
做為她知道自己本體是一顆柳樹的時,苗正紅就默默的把柳樹習性翻來覆去研究透,她絕逼可以肯定,柳樹這玩意真的不結果,那時她記得她還很是高興一段時間。
那知曉,她竟然要結果了。
而且這結果還結得如此轟轟烈烈。
“對了,這是上次我捕到一個獵物時,它嘴裏掉下來的,雖然不知道名字但裏面的能量到挺足的,你吃了,應該可以讓你結果順利一點。”
在苗正紅沉默這一段時間,湛藍周身閃過一抹淡淡的光暈,接着苗正紅看見那湛藍的葉子上卻是放着一大概有她巴掌大小紅色的果實。
那果實果真如湛藍所言,苗正紅也末曾看過,但僅僅只是這般看着,苗正紅只感覺渾身都在瘋狂叫喚着笑。
而那些稚嫩的聲音中有一抹特別低沉的意識。
“結果,能量,要。”
Advertisement
簡單的幾個字,苗正紅卻是知曉那應是她果實的意識,只是連果實一塊皮都沒見到的苗正紅,卻在此刻聽到了果實的意識,這絕逼是太驚悚了好不。
不知何時,卻是已經走到了湛藍所在之地。
一直安靜的苗轟笑眯眯的聽着湛藍與苗正紅的話語,直至看到湛藍葉上的果實,他主動走近,仔細打量了一會,雖依舊不清楚這到底有什麽用,但那刺鼻的香味,而且令其周身都極為舒适的感覺顯然這東西不錯。
而且對于湛藍給的,苗轟也很放心。
湛藍大哥不會騙他們。
好東西當然要趕緊搶到手上以免別人搶人。
“妹妹,吃了吧,很香。”
苗正紅身體力行的教導在此刻在苗轟身上體現到了極至。苗轟先是一手按着苗正紅的腦袋讓其對湛藍謝了謝,接着一邊說着,一邊卻是主動握住苗正紅的手抓緊那果實就往苗正紅嘴裏塞。
那果實真的很香,特別是入口時那種感覺,在那果實入口時,苗正紅竟仿若下意識的對着那果實咬了一口。
唇齒留香之時,那看上去堅硬的果實竟是順着苗正紅那咬起的口子變成液體主動往苗正紅的喉嚨裏流。
吃,吃光了,明明她還沒想好,至少那詭異的末見其身先聞其身的果子她還沒做好準備讓它出現,結果現在吃了,這不是無形的加快她那結果速度早一點來?
這種坑爹的節奏!
但不管是苗正紅內心如何苦逼,身體卻也是完全違背意志般,在那果子,不,果汁全數湧入她嘴中,那果子在也沒有任何汁液流入時,苗正紅的手卻是用力的掙脫苗轟的掌控,一把搶過那果子用力的抖了抖,怎麽都無汁液流入口中後,苗正紅的內心閃過濃濃的可惜之意。
沒有了,竟然沒有了!
這絕逼不是她本來的意思,她一點也不想吃啊啊啊!
當感覺到自己竟是迅速的有了兩種意志,苗正紅只感覺渾身都炸了起來,如若有毛,一定是全身毛炸起的暴炸模樣,但就算沒有,此刻苗正紅的那些頭發全數往上翹,姿态也頗是誇張。
苗轟手撫摸上苗正紅的腦袋,那些分枝一反之前那種纏纏,卻是“啪啪”數聲抽打起他觸碰的手掌來,那般的力道,對于苗轟而言,并不算什麽,但這裏面所代表的意思卻不可謂不沉重。苗輕完全無視那還在持續不懈抽打的頭發,力道輕柔卻堅定的撫上苗正紅的腦袋,輕聲問道。
‘妹妹,怎麽了這果實不好吃?”
“不,很好吃。”苗正紅聽見自己如此答道,哪怕她內心想說的是好可怕好可怕。
但随着話落,苗轟有些放心又有些狐疑的眼神中,苗正紅卻是已經顧及不了,熱,很熱,那些原本極其舒适的汁液在全數入體後竟是慢慢旋轉起來,而當那旋轉到一個極至,哪怕是憑感知都無法看清時,那團汁液竟是仿若燒開的水,沸騰了起來。而一旦沸騰,撲天的熱意竟是從小腹處像着苗正紅的全身湧去。
經脈,四肢,臉部,到處都是如此熱,熱的那般的難受。
想做什麽,卻是什麽都做不了。
“喜歡”
“高興。”
“媽媽”
“發芽,發芽。”
“結果。”
當那些意志先是紛亂歡喜又變成統一時,苗正紅“卟”的一聲,第一次在她末曾主動時,變回了原形。
已有半人粗細的樹幹上是郁郁郁蔥蔥的碧綠枝條,那些細細長長,枝葉繁密顯露出濃濃生命力的枝條在此刻無力自動,四處飛舞,當那些飛舞讓以樹幹為中心,波及二米內全數飛沙走石之際,那些枝條上卻是漸漸的散發出一抹清香,那香味極淡,卻又極其誘人。
兩米,卻是差不多已經波及至湛藍所在之處。
“這柳樹妹妹結個果怎麽這麽誇張。”湛藍一邊說着,一邊卻是抖動着枝葉形成一小小的屏障,恰是隔絕了那些苗正紅所造成的波及。
苗轟一直末曾動,就那般看着苗正紅的一系列動作,直至原本懷中的苗正紅竟是迅速在眼前變成柳樹就那般在他相觸的地方生根,苗轟的眼神有些不受控制的驚慌起來。
但那些看似洶湧的枝條,卻是一點也末曾觸及到苗轟,哪怕外面看去很是洶湧,但實則苗轟很安全。
苗轟自是知曉,這是苗正紅刻入骨髓的對他的保護。但在此刻,濃郁的後悔卻是襲倦他全身。
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
他以為那個果子是好東西,所以給妹妹吃的,怎麽會這樣。
“苗轟,你怎麽還不出來,柳樹妹妹要結果了,你不要打擾她。”湛藍頗是有趣的拍飛就在它面前飛過的一巨大石頭,眼見苗轟竟還愣在那裏,看着那苗正紅周身點點的花絮,基于植物系妖類的感知,湛藍卻是好心提醒苗轟。
結果?
妹妹結果了?
不要打擾。
原來是這樣嗎?妹妹說了,以前一直因為少能量所以昏迷着,現在吃了湛藍哥哥給的果子,能量夠了,所以結果了。
只是結果,妹妹不會有事的。
當這個認知在心理成形,苗轟頗是歡喜的望着眼前的柳樹,手擡了擡,終是抑制住他摸摸苗正紅樹幹的想法。
雖然他一直知道苗正紅的原形是柳樹,但苗正紅每一次變回原形都會變得很羞澀,藏起來除了白焰,苗轟卻是甚少看見。
上一次看見時,苗正紅的本體還是那般細細小小的,現下卻是變得如此美麗了。
但是可惜,不能打擾,他也并不想讓妹妹出事。
苗轟深呼一口氣,小聲的說了聲“妹妹,加油結果。”後,頗是依依不舍的主動從這柳樹中心退出。
一旦離開那中心,猛烈的風沙吹亂了苗轟的頭發衣擺,但哪怕苗轟末做防禦,他依舊沒有受一點傷。
妹妹,這就是他的妹妹。果然連結果都這麽喜感。
苗轟走至湛藍的屏障內,看着眼前塵沙飛舞,淡香溢鼻頗是歡喜的笑着。
當然對比于湛藍與苗轟那種淡然甚至輕松的語态,此刻的苗正紅很苦逼。
好吧,雖然最近她一直與苦逼兩字相親相*末曾分離過,但她發誓,這絕逼是她最苦逼的時刻。
熱意席倦全身像是在活煮不說,霍的從人體變回樹形不說,甚至連這些分枝一直這般舞動純粹浪費她的靈力也不說,左右那湛藍今日給她的果子也不知是湛藍沒發現它的好,還是恰好契合于她,源源不斷的靈力充裕全身,分枝們浪費的到也算不上什麽。
最主要的,能不能把她的主控權還回來!
明明有意識,明明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甚至也能隐隐看到所謂的樹上開始凝聚靈力開始所謂的結果,可為什麽她卻一點也無法掌控!
這種只能做為旁觀者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哪怕她以前抱怨過無數次她這本體是一顆身嬌體弱的柳樹,但三十多年來她也已經習慣了,突然間只能做為一個旁觀者,連動都不能動僅僅只是想像都令苗正紅打着寒戰。
從剛吃了那莫名的果實開始,一切都開始像她想的最糟糕的地方前進,偏生她連想找尋幫助都不行,哪怕苗轟就在眼前,她不能掌控樹形行走,也無法開口。
不,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
當苗正紅看着應該是自己本體分枝形成群魔亂舞,眼前一片糟糕的飛沙走石遮擋她的視線,卻偏生自己動都不能動而內心無比暴燥時。“果,結果,媽媽,離開,暫時。”
幾句像是無法聯慣的詞話後,苗正紅只感覺有一股阻力傳來,明明她應該只是一抹意識,但就是這抹意識卻是能清晰的感覺到随着阻力又有一股推力而來。“卟”在這種情況下細微的能忽略的聲響中,苗正紅驚愕的看着自己半虛幻的身影淩于樹形之外。
“不擔心,暫時,離開,危險。”
當苗正紅反複的轉着那柳樹數次沖撞都無法進入,而滿臉絕望之際,那聲音,苗正紅已經知曉是果實的聲音又一次傳來,這一次那聲音中帶着鮮明的安撫之意。
它不會害她,因為她們是一體的。
不知為何,苗正紅內心清晰的感知到這一點。
而當內心這種認知成形,苗正紅半坐于空中,主動的嘗試着跟那意識溝通起來,以前因為害怕,她拒絕,但是現下,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了,況且她與這果子本就一體,誰也不能傷害誰。
而溝通的結果果真如苗正紅所想的那般,因為她本體意識過于脆弱,照原本的趨勢看來,她并末進化成成年體足夠蘊育果實的階段,但不管怎麽樣,本體卻是自發的開始蘊育,而當這果子有意識之後,它惟能做的只是吸取苗正紅的能量以使自己健康成長,這是最基于的求生本能,但同樣基于保護母體的關系,每一次它的吸收都會恰巧在那個度上,不會造成苗正紅的傷害。今日由于那果實對它太過珍貴,它才會運起全數力量主動奪食,而結果顯然正如它所預計那般,它終于有了足夠的能量。但就如最初所言,哪怕它能量足夠,它的出生對于苗正紅的意識而言,依舊太過霸道,故此在結果的六小時內,苗正紅将無法回歸本體,并且為了所受影響最小,它建議苗正紅有多遠離它多遠,當然六小時後,它會主動牽引着苗正紅回歸。
雖這只是這果實的一面之詞,但苗正紅卻是放心了。
不是苗正紅太過小白,而是顯然對于植物而言,假話真是對他們的智商最大的折騰。這是苗正紅歷經三十多年後的深刻認知。
此刻,既然最擔心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這果不管她要不要,是一定要結的,現在她也幫不上忙.
而且那果子也說了,這六個小時,她是有多遠離多遠就好,那苗正紅索性在跟這果子意識說了數句,卻是一掃之前的驚惶絕望之色,直接往苗轟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