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較量
楚嫣對上了他的雙眼, 既然無愛，為何要娶？
而後，楚嫣突然明白了, 于他而言，他娶自己無非就是他的攝政王府多了一個女眷, 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少，與他而言 , 并無多大的區別。
倘若是這樣，她寧願不嫁。
她想要的感情一直是, 一生一世一雙人，他為皇室中人, 他永遠也做不到。
楚嫣深吸了一口氣道，默默整理着情緒道：“王爺忘記了嗎？我們是各取所需，不是嗎？”
南宮澈放在他腰間的手一滞，他看進了她的雙眸，他暗想，楚嫣你當真不明白本王的心意？
話到了嘴邊，他又咽了下去。
堂堂的攝政王都已經開口問她了, 她竟是這般的回答,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為她做了這麽多，難道她感受不到他的真心？
“本王怎麽會忘記？方才不過是同你開玩笑罷了。”
楚嫣默不作聲, 所有的事情向來是他說了算, 南宮澈繼續道：“即便本王真的要納你過門, 你能拒絕？”
“天下的女子之多, 阿嫣不過是蒲柳之姿, 王爺為何要揪着阿嫣呢？”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王爺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吧？”
“本王偏要強扭呢？”
楚嫣別過頭不看他，他永遠就是這般霸道的德性。
南宮澈每次看到她這般冷漠的神情，他的火氣頓時就沖上腦門，他再次把她的臉扳正面對自己：“楚嫣你給本王聽好了，有些事情由不得你。 ”
楚嫣眼眶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傾瀉而出，“王爺要如何才肯放過阿嫣。”
南宮澈揚天大笑道：“放過？”在她的眼裏跟他在一起是受罪嗎？
“楚嫣，從前本王就問過你，想清楚了沒？”
“倘若游戲開始後，便由不得你了。”
楚嫣自然記得他說過的話，她只是想在他成婚的時候放她走，不想一輩子當他的見不得光的外室，或者成為他後宮三千佳麗的一員，僅此而已。
楚嫣的眼眶裏的淚水不住往下掉，可是南宮澈像是看不見一般，楚嫣哭得越傷心，他眼裏越寒涼，他自認為待她不錯，至少在他這裏處處是破例。
怎的她竟是這般鐵石心腸的女人。
“絮風，送她回府。”
南宮澈說完拂袖飛身上馬，而後揚塵而去。
楚嫣坐在馬車內，眼淚還是止不住，絮風邊架着馬邊嘆了一口氣:“楚三姑娘不喜歡王爺嗎？”
“他不是我能喜歡的人。”
“為何？”絮風問道。
楚嫣嘆了一口氣：“沒有那麽多為什麽。”
絮風不再說話。
呼呼的風聲掠過，她掀開窗幔，看着那些漸行漸遠的風景，她突然覺得很累，她想家了，東蠻細作黑風已落網，她的任務也算結束了。
她是不是可以離開王府？她打算回到王府問下那個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楚嫣回到了繁花閣，她以為南宮澈也會在，誰知并沒發現他的身影，她轉頭問絮風：“王爺在書房嗎？”
“不清楚，不過他如果不進宮，一般會在書房處理公務。”
“嗯。”楚嫣應了一聲便回了卧房，既然他在辦公，她便不好打擾他。
楚嫣看着窗外的景象發呆，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有點乏，便去塌上歇息了一會，待她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
婢女給她張羅着晚飯，她吃了一點便沒胃口了，她又看了看天色，按照南宮澈的作風，這個時候他已經來了，難不成他不來了？
楚嫣決定等他，她取出書卷再看，二個時辰過去了，他還沒來，她不死心，她繼續看着書卷，随着一次次的打更聲音響起，南宮澈依舊沒來，楚嫣困得直接趴在案桌上睡着了。
南宮澈在書房處理完公務，他看了看夜色，又看了看繁花閣的方向，他的眸光的溫柔沒有延續多久便轉成了寒涼。
他幾次三番看向繁花閣的方向，終究是忍不住心間的思念，他離開了書房朝繁花閣的方向去。
待他走到繁花閣，卧室燈還亮着，莫非她還未睡？
他推門進去，只見小姑娘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一頭青絲傾瀉而下，小臉因趴着，側臉有些許紅，南宮澈幫她整理了下她臉頰的碎發，而後，他在她的旁邊坐下，目光灼灼看着她，目光滿是柔情。
過了很久，他把她抱上了床，替她拉好被子，在她的床榻邊上坐了一會便離開了。
待楚嫣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她醒來後發現自己在床上，她明明記得她昨夜趴在案桌上等南宮澈睡着了，莫非他來過？
楚嫣轉頭問向在收拾屋子的婢女：“昨夜，王爺來過嗎？”
婢女搖頭道：“不曾。”
“嗯。”
楚嫣繼續回想，莫非是等困了，自己回床睡覺了？
不容她多想，婢女給她梳妝，另外的婢女則是給她張羅早飯，楚嫣邊吃邊問：“王爺在府中嗎？”
“王爺一大早離府了。”
“嗯。”
楚嫣慢慢吃着，她吃完早飯後，便又看書，時間一晃便又到了中午，南宮澈還是沒有回府，直到黎明時分，南宮澈又鑽進了書房。
楚嫣知道南宮澈回府了，既然他不來看繁花閣，她自己去他的書房。
楚嫣讓婢女給她帶路，很快她便到了南宮澈的書房門口，絮風站在門外，楚嫣道：“絮風，我要見王爺。”
“三姑娘，稍等，我進去通報王爺。”
“嗯。”
絮風進去沒多久便又出來了，“三姑娘，王爺說沒空，你先回吧。”
楚嫣神情暗淡道：“嗯。”
她失望轉身離開了，南宮澈拉開窗幔，看着小姑娘遠去的背影，眸光也暗沉了下來，他不是不想見她，而是不想再聽她說那些離開的話。
算算日子，她進王府也有一段時間了，她此次來，應該是跟他談離開王府的事情。
“絮風，你去給楚弦送個信，就說東蠻細作的黨羽還未清除幹淨，楚嫣還需配合，還不能回府。”
“是。”絮風一應道。
楚嫣回到繁花閣後一直悶悶不樂，很多時候婢女端來的飯菜還是原封不動端走了。
夜幕降臨，楚嫣早早便睡下了，因為一連幾天南宮澈都沒來繁花閣，她覺得今夜他也不會來，便不抱期待睡下了。
南宮澈近幾日都是用公務來麻痹自己，每到夜深人靜之時，那些被他強行按壓下去的思念，通通冒了出來。
子夜，他朝繁花閣走去，他蹑手蹑腳進入小姑娘的卧房，她果然睡下了，他幫她拉好被子，用手撥開了她臉頰的碎發低聲道：“阿嫣，你何時能聽話一些。”
他的聲音很小很小，小到他自己也差點聽不見，他坐在她的床邊很久，而後再轉身離去。
在他走後不久，楚嫣悠悠醒了過來，她看了看床邊的位置，又看了看門口的方向苦笑道：“他怎麽可能會來？”
她的眼眶漸濕，或許是在乎了，所以格外的痛。
楚嫣醒來後便沒有再睡，她起身站在窗邊看着南宮澈書房的方向，而後抽出一張宣紙在寫寫畫畫，不知過了多久，那張紙上都是一條條纏繞着的線。
可見她的內心有多煩亂，心似有千千結。
不知不覺，天亮了。
楚嫣還是和往常一樣，洗漱吃早飯，早飯沒動兩口便讓婢女端了下去，南宮澈坐在案桌上問地上跪着的婢女：“她還是沒有吃嗎？”
“是。”
“三姑娘說沒什麽胃口。”
“本王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務必讓她吃完那些飯菜，否則你們提頭來見我。”
“是。”婢女顫顫巍巍出去了。
南宮澈之所以這般生氣，是因為前兩日下人來報，說楚嫣的飯量越來少，他們作為下人這般就是伺候不周。
南宮澈覺得自己沒有把他們砍了，已經算是自己仁慈了。
經過這一遭，他也無心處理公務，滿腦子都是小姑娘哭泣的模樣，他終究是放下了手中的狼毫，朝繁花閣走去。
南宮澈來到繁花閣的時候，楚嫣又在案桌上寫字。
“怎麽不吃早飯？”
南宮澈清冷的聲音響起，楚嫣吓了一跳，她想不到南宮澈會來。
楚嫣放下了手中的筆道：“沒什麽胃口。”
“陪本王吃。”
随即，婢女們便又重新給他們送來了早飯，楚嫣和他面對而坐，二人相對無語，楚嫣本不想吃，可是南宮澈盯着她，她不得不勉強吃一點。
待她那碗小米粥見底，南宮澈才收回了目光，他放下碗筷轉身離開，楚嫣見他這般，馬上叫住了他：“王爺。”
南宮澈的腳步頓了一下，楚嫣繼續道：“我有話想跟你說。”
“有什麽日後再說，本王很忙。”南宮澈說完轉身而去了
“我想回家。”楚嫣趁機道。
“可以出府的時候，本王自然會送你回楚府。”
楚嫣愣愣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她頭一次發現南宮澈的眼神可以冷成這樣，如同千年寒冰，只一眼便會把人凍住。
南宮澈轉身離開，唇齒間露出一絲苦笑。
她果然處處想的是離開，她當真一刻都不願和他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