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抓包
楚府
楚弦在書房處理公務, 他突然想起什麽,又看了一眼日期,這都過去這麽久了, 楊洲那邊為何還沒回信,莫非是出什麽事了?
楚弦決定再寫一封信去揚州, 他又按照他此前的內容重寫了一遍,而後送了出去。
翌日清晨,楚嫣醒來便發愁, 她該怎麽把她受傷的雙手藏起來,她突然靈光一動道:“杜若, 幫我拿些紗布來。”
“姑娘,你要紗布幹什麽?”杜若邊問邊給她找來。
“包紮一下這手, 不能讓母親發現了。”
“ 哦。”
杜若明白她的意圖後,利索幫她包紮好了,楚嫣看着這圓團團的手對杜若道,“若是母親問起,你就說了我不小心燙傷了。”
“是。”
楚家也知道這個理由有點牽強,但是她也只能這樣了。
杜若給杜若梳妝,另外的婢女匆忙進屋, “姑娘, 老爺讓您去一趟大堂。”
“是。”
待楚嫣到大堂的時候,已坐滿了一屋子的人,她的父親楚弦道:“阿嫣, 見過你的林伯伯和林蘇哥。”
楚嫣看向大堂中的兩個人, 一個和父親年齡相仿, 身邊還站着一個白衣公子, 眉清目秀, 一股濃重的書卷之氣,她用力在腦海裏搜尋二人,依舊沒有印象。
楚嫣朝他們行了禮:“阿嫣見過林伯伯,林公子。”她終究沒有按兒時的稱呼叫。
林蘇看向楚嫣:“阿嫣,十年不見,竟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人是會長大的嘛。”
繼而楚嫣坐在楚母陳氏的邊上聽他們講話,這才知道,原來這位林伯伯,名喚林麟,是父親的結拜兄弟,他們年輕之時曾一起溫習功課,一起參加科考,父親中了狀元,他科考三次落榜,而後,跟着他父親輾轉大江南北經商。
後來,林家就遷去了江南,兩家也就斷了來往,十年後,他們又重回了京城。
“也是,嘆流年似水,茫茫十年就這般過去了。”林蘇道。
楚嫣從他們的言語中知道了,他們此次回京,是因為林蘇要參加科舉,而後,他們會定居京城。
楚父突然道:“阿嫣,聽聞今日街道上很是熱鬧,林蘇初回京城,你帶他到處逛逛。”
“父親我....”楚嫣想拒絕,可是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好。”
楚嫣想着,父親已開口,她也不好當衆駁了父親的面子,何況,林楚兩家關系匪淺,她也不想讓父親難做。
不多時,一輛馬車停在了楚府的門前,楚嫣和林蘇走上馬車,林蘇偶爾會和楚嫣說一些兒時的趣事,楚嫣倒是對兒時的時光有了幾分印象,馬車內的氣氛不算沉悶。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二人來到了京城最繁華的街道,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斷,也不知是什麽日子,竟這麽熱鬧。
後來聽隔壁幾個大嬸說,才知道原來今日是京城一商賈之家的女兒比武招親,凡是到場的人東西任吃。
因此,所有的人都湧去那裏了,有的為吃東西,有的則是為了看戲,也有人想一戰抱得美人歸。
“阿嫣,那邊這麽熱鬧,我們要去看一下嗎?”林蘇道。
他看向楚嫣的那眼眸中泛着光,他的心蕩出了些許的漣漪。
“好。”
楚嫣向來不喜熱鬧,可是他們二人這樣逛,讓楚嫣覺得怪異,不如找個人堆融進去,安靜看熱鬧就好。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落入了楚嫣眼中,那人依舊一身的黑衣,那挺拔身段和渾身散發出桀骜和貴氣的氣息,這不是南宮澈又是誰?
一股危險的氣息在楚嫣的心中萦繞,倘若被南宮澈知道自己和男子出來逛街,他會作何想法?
他那個人向來不聽解釋的,她不敢想象他知道後反應。
于是她一把抓住林蘇的手道:“林公子,我們走這邊。”她和林蘇當即掉了頭。
剛下轎子的南宮澈眸光也朝楚嫣的方向看來,他的眸光一亮,那女子的身段和背影怎麽這麽像楚嫣?不過,她牽着一個男子的手,想必是另有其人。
他也暗暗在想,是他太想小姑娘了嗎?怎得看見一個陌生人也覺得是她?
他搖了搖頭,拂去了心間的猜想,繼而,他走進了茶肆 。
楚嫣拉着林蘇調轉了風向,到了轉角處,确認南宮澈看不見她,她才放開了林蘇的手,她略為不好意思道:“方才看見了一個兇神惡煞,這才....”
楚嫣不想讓林蘇誤會,解釋道。
“無礙。”林蘇道。
他看着楚嫣因奔跑而臉頰微紅的模樣,覺得小姑娘有些可愛,他看了看被她牽過的那只手,嘴角微微揚了下。
他們繞了一圈,從另外的風向來到了比武招親的地方。
二人在離擂臺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不得不說,舉辦擂臺這主人家財大氣粗,每一位桌子上都配上了精致的點心,且每一桌的點心都不重樣,有些點心楚嫣都沒有見過。
随着鑼鼓的響起,比武招親正式拉開序幕,楚嫣看着擂臺上的兩個人打得難分難舍,誰也不讓誰。
楚嫣突然感嘆,那女子很幸福,有人願意為了她,拿命去拼。
回觀自己,又有誰願意為自己這般?
不知為何,他想起了南宮澈,他會嗎?
楚嫣搖了搖,他不會。
楚嫣不知不覺嘆了一口氣,她眼中的憂傷落入林蘇的眼裏,他突然很想替她拂去那哀愁。
楚嫣的身影落入了正在對面閣樓商談公務的南宮澈的眼中。
當然,他也看見坐在楚嫣身旁的白衣男子,自己方才看見那熟悉的背影真的是她,她竟然牽着別的男子的手,讓他更生氣的是,她看見他居然掉頭就走。
她是有多不想見到他?
枉他還想她,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女人,現如今楚家光複了門楣就一腳把自己踢開了嗎?
如果是這樣,他不介意再讓楚家倒臺。
他的雙眼微夾,眼裏是熊熊的怒火,放在窗沿上的手不自覺用力,指尖也發白了。
繼而,他離開窗邊。
上臺比武的人越來越多,現場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突然一個稚嫩的孩童的聲音響起,“公子,要買一支簪子送給這位姑娘嗎?”
林蘇看向那孩童,知道他生活不易,且他看楚嫣此刻似乎有心事,他買一簪子贈予她,一來可以逗她開心,二來也算是幫襯這孩童的生意,一舉兩得。
雖然他來京城之時就已備了禮物,但是當下的時機才是最适合送禮的。
林蘇看向孩童手中的簪子,他挑了一支淡雅的梅花簪,繼而給了銀子孩童,待他走後,林蘇把簪子遞給楚嫣道:“阿嫣,這支簪子挺适合你的。”
楚嫣愣了一下,林蘇繼續解釋道:“我看方才那孩童生活挺不易的,因此幫襯了一下他。”
“我這算是借花獻佛,希望你不要嫌棄。”
方才那孩童楚嫣也見到了,面黃肌瘦,且衣衫破舊不堪,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約五歲的弟弟,該是怎樣的家庭,才會讓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孩童出來叫賣維持生計。
可是,雖然她和林蘇自小認識,可是那終究是年少的事了,現在大家長大了,收禮的意義不同了。
她看了看林蘇道,正想拒絕之時,一人奪過林蘇手上的簪子放在眼前道:“梅花雖好,可是她不适合。”
楚嫣聽聞聲音身子一震,他怎麽來了?
她擡眸和他四目相對,他眼中似有熊熊的火在燒着,楚嫣心裏暗叫不妙,他方才沒有見到自己牽林蘇的手吧?否則自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南宮澈把簪子放回了林蘇的手上,林蘇看着眼前一身貴氣的男子道:“你是誰?”
南宮澈冷笑看着眼前這個滿身書生氣息的男子,“我是誰?”
他看向楚嫣:“阿嫣,你告訴他,我是誰。”
楚嫣明顯感覺到了他的怒氣,她該怎麽回答,她總不能挑明自己和他的關系吧,可是她看南宮的神情,他分明是這個意思。
她咬了咬牙對林蘇道:“他是攝政王,南宮澈。”
楚嫣說完不敢看他的眼,她能明顯感受到,他眼中的火氣又盛了幾分,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已經快要燒焦她了。
林蘇聽見楚嫣的話,眼中一頓詫異,原來他就是那位不可一世的攝政王南宮澈,他雖不是朝堂中人,可是也聽過南宮澈的大名。
此人雖戰功赫赫,可是行事作風他不以茍同,他素來喜歡以仁義之道感化衆生,可是南宮澈殺伐果斷,處理事情太狠厲和血腥。
長在溫室裏的學子和自小在戰場厮殺,雙手沾鮮血的人終究是不同的。
鑒于他的身份,林蘇給南宮澈行了一個禮:“在下見過攝政王。”
南宮澈沒有任何反應,他雙眸直勾勾盯着楚嫣,原來,她是這般介紹自己的,他冷笑一聲,“楚三姑娘果真是好記性。”
楚嫣知道自己算是徹底惹火他了,她認命閉上了眼睛,等待他接下來風暴,出乎楚嫣意料的是,他沒有任何話語便離開了。
楚嫣松了一口氣,繼而,她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并且,這預感越來越強烈,她的心撲通撲通跳着,眼皮也一直在跳。
接下來,楚嫣也沒什麽心思再逛,和林蘇聊了一會,便回了楚府。
作者有話說:
楚嫣:怎麽又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