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妥協
“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 告訴你也無妨,就是張霍,他要殺你。”
他說完這句話, 一腳踹在了楚淩的身上,“去死吧。"
他的腳還沒有碰到楚淩, 便被人從背後一劍斃命,繼而一人朝她走來,原來是離舒。
離舒一邊給楚淩松綁, 一邊道:“楚姑娘,大人說外面不太平, 讓屬下暗中保護你。”
楚淩沒有說話徑直上了他們為她安排的馬車,坐在馬車的她思索着一些事情, 這次如果不是蘇翰,她恐怕真的死在了張霍的手中。
他如此幫她,想要什麽她一清二楚,可是她給不了。
況且,他為大理寺卿,還是太妃的親弟弟,怎麽會同意他娶一個罪臣之女, 還是個成過婚的女人, 他英俊潇灑,年輕有為,京城的女子任憑他挑選, 怎的就偏偏選她?
莫非, 他有喜歡他人之婦的癖好?
她腦子越想越亂, 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她被人抱下了馬車。
楚淩發現有人抱她,當即醒了過來,看見楚皓的那一刻,不知為何心裏松了一口氣,蘇翰把她放了下來,楚淩整理了下衣裙道:“這次,還是你救了我。”
蘇翰雙目灼灼盯着她就是不說話,楚淩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她開口道:“你說的,我可以考慮,但是,我有個兩個條件。”
男人雙眸依舊盯着她,半響才道:“什麽條件?”
“第一,我可以永遠留在你的身邊,但是,我們不成婚。”
“第二是什麽?”蘇翰道
“第二,我要張霍身敗名裂。”
楚淩眼中湧現出恨意,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從最開始的相遇,都是他精心策劃的騙局。
Advertisement
她本以為,只有他同意和離,自己就當是瞎了眼,自認倒黴,可是他竟三番四次要至她于死地,新仇舊賬加在一起,她無論如何也忍不了了。
蘇翰眸光流轉,“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本官想要的時候,你不能拒絕。”
楚淩猶豫了片刻,終究是點了點頭。
他給她倒了一杯茶放至她的面前:“楚淩,我們來日方長。”
楚淩之所以答應他,是因為她知道蘇翰的手段,就如同他說,他有千萬種方法讓她就範,既然躲不了,何不趁機讨價還價?
蘇翰起身走向她,捧在她的臉頰道:“淩兒,你什麽時候才會聽話一些?”他的雙眸的情就快要溢了出來。
緊接着,他的唇瓣印上了她的柔軟,她沒有拒絕,雙手攀上了他的脖頸,或許是因為方才的承諾,又或許是,有些恩情是需要還的,又或許是,想順應心間那微弱的悸動。
蘇翰把她抱回了床榻,二人幹柴烈火,初嘗甜頭的蘇翰恨不得把身下的女子鑲嵌成為自己,直到女子額間碎發浸濕,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他才意猶未盡停了下來。
蘇翰撫着她的三千發絲,滿眼寵溺道:“淩兒,給你講個故事,可好?”
楚淩捋了下額間的碎發,雙眸冷清道:“往事随風,故事永遠是故事,要說嗎?”
“嗯,陳年舊事,不說也罷。”
蘇翰暗暗嘆,三年前她嫁作他人婦,不曾想三年後還有機會擁她入懷,只有她肯留在自己的身邊,他可以做一切的妥協。
楚淩穿戴好後看向蘇翰:“你知道阿嫣在哪裏,對嗎?”
蘇翰點了點頭,楚淩繼續道:“可否讓我見見她?”楚淩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楚嫣,不知那人有沒有欺負她。
蘇翰沉思了一下道:“等我消息。”
“嗯。”
蘇翰在沉香苑陪楚淩吃過午飯便離開了,他邊走邊道:“張霍回話了嗎?”
“這是他派人送來的信。”離舒遞了過去,蘇翰接過打開,“雲煙樓。”
“雲煙樓?那不是青樓嗎?他怎麽約您在那裏見面?”離舒道。
家公子向來不喜那煙花之地,可是為了公務,他常常需要流連于此。
“走。”蘇翰眸光流轉着,今日他是要去釣大魚的,什麽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魚兒上鈎。
蘇翰回了蘇府換了一身便裝便乘着馬車前去雲煙樓,這雲煙樓身為京城最大的青樓,魚龍混雜,男子光臨青樓,也是最不引人注目的。
大概一炷香後,蘇翰下了馬車徑直朝內走去。
今日的蘇翰,一襲白衣加身,面若冠玉,清貴非凡,老鸨見蘇翰,眸光一亮,光看這身行頭便也知道此人非富即貴,不敢得罪。
老鸨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公子,可有熟悉的姑娘?”
離舒滿臉戒備看着這油頭粉面的老鸨,他遞過一袋銀子,要上好的包間,無通傳不得打擾。”
老鸨見錢眼開,連忙道:“是是是,絕對不擾公子雅興。”
蘇翰徑直上了二樓的雅間,并且命人在門口等張霍,待張霍來到二樓雅間之時,蘇翰在悠閑翻閱着書卷。
門推開,蘇翰擡頭道:“來了?坐?”
張霍把自己包得很嚴實,倘若他不取下披風,任誰也看不出他就是張霍,蘇翰看了張霍的行頭,“看來張兄很是謹慎。”
張霍把黑色的披風脫下:“你到底想怎麽樣?”
蘇翰給他倒了一杯茶放至他面前,“不急,坐下來我們慢慢聊。”
張霍耐着性子坐了下來,蘇翰把楚淩給他的手抄賬本放在他的面前:“你覺得讓南宮希明知道這賬本落入我的手中,他會怎麽想?”
張霍眸光一寒,“蘇翰,你威脅我?”
蘇翰後背往椅子一靠,笑道:“倘若我要與你為敵,今日便不是約你來此見面,而是直接把這賬本給大皇子送去。”
“張兄,你覺得呢?”
張霍狐疑看了他一眼,蘇翰約他,他本想推脫,可是賬本在他的手上,正如他說的,倘若這賬本落在了大皇子手中,恐怕他會惹上大麻煩,因此赴約,他倒是想看看蘇翰要搞什麽鬼。
“說吧,你想怎麽樣?”張霍說道。
“好,那我就開門見山說了,賬本我可以還你,但是你不能再打楚淩的主意,倘若讓我發現你對她不利,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張霍對上了蘇翰的眼眸,“想不到蘇大人還是個情種。”
“三年前你對她便有了心思,對嗎?”
蘇翰不答,“我只要她,懂嗎?”
“好,我答應你。 ”
蘇翰把賬本推在張霍的面前,“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他說話間,眸光朝門外瞄了一眼,門的底下有個黑影,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看來,那人沒有讓自己失望,好戲就要開始了。
張霍把賬本放進了腰間,轉身離開了,待他出了雲煙樓,他身後一個黑影朝大皇子南宮希明的方向而去。
張霍是何等精明的人,他一直都知道大皇子的人在跟蹤自己,來雲煙樓和蘇翰見面,他為了甩開身後探子,他繞了幾條大街,這才把人甩掉。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大皇子的人也在跟蹤蘇翰。
張霍前腳離開雲煙樓,他後腳也離開了。
而後,他派人送信給南宮澈,半個時辰後,他們在天香樓會面。
待南宮澈坐下後,蘇翰拿起杯盞碰了一下他的杯盞,“魚兒上鈎了。”
“很好。”南宮澈雙眸散發出寒光。
“繼續盯着張霍,張霍這步棋子要利用好,他會是攻破南宮希明最鋒利的兵刃。”
“嗯。”
“找到私鑄兵器的确切位置了嗎?”南宮澈問道。
“別提了,下面的人快把古溪鎮周邊的地方翻了,也沒有找到他們的蹤影,那些勞工被帶到萬靈村附近,突然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又是萬靈村。”
“澈,我總是感覺我們那日在萬靈村見的瘸腳老頭很可疑。”蘇翰道。
“他就是當年占蔔一族唯一活下來的人,也是殺了那些前來占蔔的人的兇手。”
“不是吧。”蘇翰驚訝。
“我們還要再去一趟萬靈村。”
“嗯。”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公事,倒是盡興。
待喝得差不多了,蘇翰道:“澈,什麽時候讓我見一下你的那位佳人?我倒要看看,是怎麽樣的容顏讓我們清心寡欲的攝政王開葷了。”
南宮澈看了一眼蘇翰,“心裏明鏡似的,跟我裝糊塗是吧?”
蘇翰被南宮澈戳穿了也不好意思再裝下去,開門見山道:“行,是楚淩想見她。”
“時機到了,本王自然會安排她們見面。”
“那行。”
“澈,你說楚家女有什麽魔力啊。”蘇翰道。
“你不知道嗎?”南宮澈反問道。
蘇翰對楚淩有意,南宮澈早就知道了,楚淩大婚的前一晚,他找他喝了一夜的酒,當時他還勸蘇翰,天涯何處無芳草。
自從自己嘗了情愛後才明白,天涯之下确實芳草無數,可是只喜歡那一縷香。
“我已是局中人,我說你啊。”蘇翰道。
南宮澈笑了笑:“說來,本王也成了局中人,但是,若本王想抽身,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本王絕對不會像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堕入情網不能自拔。”
蘇翰嗤笑,“凡夫俗子?我等着。”
“拭目以待。”南宮澈道。
蘇翰再次看向他,“有些人情根深重卻不自知。”
南宮澈不答,反而笑了笑,有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意味,他給自己倒酒一飲而盡。
兩人閑聊了一會,雙雙離開了天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