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妥協
一陣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傳入楚嫣的鼻息，楚嫣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她一頓緊張，繼而又放松了下來，她對上了男人的雙眸：“你到底想怎樣？”
南宮澈的臉頰一寸寸靠近楚嫣，楚嫣一陣陣後退，直到背後抵住冰冷的牆壁，再也無路可退，那人的胸膛快要抵上自己的身體，楚嫣用小手抵住他的胸膛，小臉側在了一邊。
楚嫣的內心顫抖得不成樣子，但是以前作為尚書府的千金，自小受母親的教導，她面上勉強能端住。
“本王想怎樣，三姑娘不知道嗎？”
“我不知。”楚嫣還是死鴨子嘴硬。
南宮澈突然放開了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既然如此，那本王有必要再讓三姑娘知道知道。”
“絮風。”
絮風推門而進，俯首等着南宮澈下命令：“爺。”
“傳信回京，叛臣之女楚三娘在楊洲出現，鼓動叛臣餘孽蓄意謀劃劫獄一事，為免夜長夢多，楚弦夫婦提前行刑。”
“不要。”
楚嫣三步并作兩步兩步走到他的面前，雙手抓住他的手臂，淚水盈盈道：“不要.....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
南宮澈眸光落在楚嫣的纖纖玉手上，冷笑道：“楚三姑娘答應本王什麽？”
“我答應随你回京.....，繼續做王爺的外室。”
“很好。”
“可會反悔？”
“不會，永遠都不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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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認命道，眼淚的淚水撲簌落下，違心的話到底是難說出口的，正如他說的，她沒得選。
“嗯....”南宮澈大手一拉，她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他替她擦拭着眼中的淚水：“三姑娘若是早聽話，本王也不至于這樣對你。”
“你現在明白了嗎？本王想要的東西，是跑不掉的。”
楚嫣點了點頭，緊接着，男人的唇瓣貼着她的脖頸親吻着，楚嫣覺得脖頸傳來一陣嘶癢。
楚嫣心想，他不會在這裏要自己吧？
“王爺，這裏是府衙。”
“本王知道。”
南宮澈在她脖頸處磨蹭了片刻，到底是放開了她，而後，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楚嫣踏上了他早已準備在府衙門口的馬車。
馬車的簾子放下，那男人攬着她的纖腰貼向自己，大手有一下沒一下摩擦着，灼熱的感覺自男人的手傳至自己的身上。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怎麽這般瘦，是沒有好好吃飯嗎？”
“吃不下。”
楚嫣也不隐瞞，直言了當說，這男人似瘟神一般，自己去到哪裏他都知道，這讓她怎麽能安寝，怎麽可能好好吃飯？
“本王聽說，這楊洲有一處美食不錯，我們去嘗嘗？”
“嗯。”
南宮澈看小姑娘情緒不高，他邊替她整理着衣襟邊道：“有些事，既然沒辦法改變，何不樂觀接受？你愁眉苦臉過也是一天，開心過也是一天。”
“倘若本王開心了，事情或許會有轉機呢？倘若本王不開心，那死幾條人命對本王來說，不值一提。”
“相信楚三姑娘能伶得清這其中的利弊。”
楚嫣身軀一震，他說的話她自然是懂的，楚家人的死活與他無關，誰都可以拿走，換句話說，她用心伺候他，他看在她的份上，或許會幫她。
楚嫣閉目深吸了一口氣，對上他的寒眸：“王爺說得是，從今往後，阿嫣會盡心伺候王爺。”
南宮澈滿意笑了笑，把她攬進懷裏：“走，本王帶你去吃好吃的。”
“嗯。”
他說得沒有錯，既然改變不了，不如樂觀接受當下，她現在唯一的念想便是替楚家洗清冤屈，倘若這件事辦成了，她便祈求他，待他娶妻的時刻，便放她走。
馬車停在一家名為“一品樓”的酒樓門前，絮風遞給裝櫃一袋銀子道：“我家爺要在這裏用飯，準備一間上好的雅間。”
掌櫃掂量了下錢袋子的分量，再看向南宮澈，只見此人穿着華貴，上好的料子和裁剪有度的衣衫襯托出他的尊貴和桀骜，一身黑衣氣勢迫人，即使站在那裏不說話，掌櫃依然能感受到不怒而威的氣息。
此人非富即貴，可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于是他畢恭畢敬親自伺候着：“幾位爺，二樓請。”
南宮澈攜楚嫣上了二樓的雅間，絮風再次交代掌櫃：“無通傳不得打擾我家爺用飯。”
“是是是。”掌櫃連連稱是，他哪裏敢打擾他。
南宮澈依舊是從前的作風，把本店所有的特色菜點都了一遍，楚嫣看着自己碗裏被堆得高高的菜一頓苦惱，每次和他吃飯都是這樣的情況。
“王爺，我吃不了這麽多。”
“你這麽瘦，不吃多點，怎麽有力氣....…承恩？”
楚嫣小臉一下子便紅了，這男人還要不要讓她好好吃飯了？每次跟他獨處，三句不離黃腔。
楚嫣低下頭，認真吃着他夾過來的菜，南宮澈則是愉悅看着小姑娘埋頭苦吃的樣子，南宮澈繼續給她剝蝦，骨節分明的雙手很是好看。
這男人的手是提劍征戰沙場，早年間跟着太上皇征戰四方的人，竟給自己剝蝦，一陣異樣的感覺在心裏蔓延，有點受寵若驚，又有點懼憚。
南宮澈看着小姑娘盯着自己發呆，停下了動作：“本王很好看？”
楚嫣一下子回過了神，被人說中心事的她，小臉一紅，繼續吃着菜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真的長得很好看，身材偉岸挺拔，自小便在軍營訓練，上陣殺敵，身上都是雷厲風行铮铮鐵骨的氣息，偏生身上又帶着一股文人的文雅氣息，恰到好處沖淡了他身上的尖銳的氣息。
倘若他們不是這樣的關系，他會是她心儀的對象，想與之攜手一生的人，可是，她不再是尚書府的千金，而是叛臣之女，她和他，簡直是雲泥之別。
她也很明白，他不會娶一個叛臣之女為妻。
二人吃飽喝足後，南宮澈送楚嫣回了楊府，楊氏夫婦看着楚嫣毫發無損回來了，懸着的心頓時放下了。
許氏看着門口停着的尊貴馬車問道：“阿嫣，官府的人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
“送你回來的人是你的朋友嗎？”
“嗯。”一個京城的朋友，楚嫣不敢和他們說實話。
翌日一早，在楊府的門口停了一輛華貴的馬車，緊接着一個尊貴的男人下了馬車，直接進入了楊府，楊氏夫婦看這男人，單看着穿着就知道非富即貴，不敢怠慢道：“你找誰？”
南宮澈冷眼瞥了楊安夫婦二人：“楚三姑娘。”
楊家的家丁一聽見來人找楚嫣的，連忙通傳，楚嫣趕緊從自己住的院子跑到了大廳，見到南宮澈的那一刻，着實吓了一跳，她低聲對南宮澈道：“你怎麽來了？”
“自然是接你回京。”
“我....我跟他們說幾句話。”
南宮澈點了點頭。
楚嫣拉過許氏的手走到一旁道：“伯母，這是我京城的朋友，他....他幫過我，眼下我想随他回京，他說有辦法救我爹爹。”
楚嫣本不想對他們說謊，可是沒辦法，男人直接上門，就是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
如今她還能靠誰？只能乞求他發發善心，幫幫她了。
楊氏聽見楚嫣這麽說，還能說什麽，且看眼前這個男人，一身的矜貴，霸氣非常，說不定是在京城當官，且官位不低。
且看男人的架勢，今日倘若帶不走楚嫣，定會沒完，她一平民百姓，拿什麽和這樣的人抗衡，終究是點了點頭。
楊氏夫婦叮囑了楚嫣一些事，便送她出了門。
待楚嫣和南宮澈走後，楊安忐忑道：“他爹，你說楚丫頭就這樣随他走了，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許氏瞥了他一眼，淡定道：“放心吧，那男人不會虧待她。”
楊安不解，“何以見得？”
許氏邊走邊說道：“就你那點眼力，也只能當個普通的大夫了，倘若你有點眼力，憑你的醫術，早就可以在京城的太醫院謀得一官半職了。”
楊安被她說得一頭霧水，“現在是說着楚丫頭的事，怎的又扯到我的身上了？”
“說你是榆木腦袋吧？”
“自那男人進來看見楚丫頭後，那眼睛似是釘在了楚丫頭的身上，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轉。”
楊安這才恍然大悟，許氏繼續道：“你看見那男人手上拿着暖爐沒有？”
“看見了。”
“你說一個大男人還需要什麽暖手啊，那肯定是給楚丫頭準備的。”
楊安點了點頭：“說得有道理。”
“所以，放心吧，楚丫頭跟他回京城比在咱們這裏強，說不定那男人真的有辦法救楚弦也不一定。”
楊安聽妻子許氏這麽一分析，內心的不安煙消雲散，他看了一眼馬車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道：“老兄，但願你這次能逢兇化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