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登徒子
宴會的熱鬧和混亂很好的掩護了兩人離開的動靜,皇帝身邊的聞玲兒一直盯着他們離了席,才找了個借口離開宴會。
他們一前一後的動作看似不引人注意,但那些皇子中的一個卻默默觀察着整個宴會的動靜。
這位放下酒杯,朝任平生和萬漠鴻離開的方向看了眼,又朝聞玲兒離開的地方看了眼。
“莫非真是舊情難忘?”他嘀咕了一聲,起身找借口離開。
聞玲兒約在離宴飲樓不遠的假山石亭中,這裏是太平湖周圍最隐蔽的地方,平日除了灑掃太監沒人過來。
任平生望向廣闊的太平湖,這是古代史上記載的第二大人工湖,是天宙建朝後皇宮中最大的工程。
當時的皇帝剛平定天下,于是将此湖命名為太平,希望天宙永世太平。
湖面有微風拂來,蕩起陣陣水波,湖邊種着到垂柳以及各種花卉植被,靠岸的地方還有蓮花,走在湖邊,心曠神怡,任平生感嘆這古代的皇帝就是會享受。
“你是來游玩的嗎?”萬漠鴻赴宴本來就糟心,現在這個讓他頭戴綠帽的女人竟然還敢約見他,這心情自然就更不好了。
誰知他一轉眼,發現任平生潇灑的很,一路走來,賞景看花,好不閑适。
任平生将視線從美景中收回來,他拍拍萬漠鴻的肩膀說:“看開點。”
萬漠鴻的臉更黑了,這個不靠譜的家夥,他拍開任平生的手,這湖有什麽好看的,他從小生活在宮裏,早就膩了。
他們跟着宮女來到石亭沒一會兒,聞玲兒就出現了。
她一看見萬漠鴻話還沒說一句,就先掩面哭泣。
“殿下,我是被迫的。”聞玲兒長的嬌小漂亮,哭起來更是梨花帶雨,哪個男人看了不心疼。
可惜她遇上的偏偏是萬漠鴻這個前夫以及歷經幾屆學生摧殘的任平生。
看着她哭,任平生想起自己以前班裏的姑娘,為了不跑操,那可真是什麽借口都找的出來,各種哭戲連番上陣,這位皇妃比起她們來還差得多。
眼神冷漠的萬漠鴻以前不會因為她的眼淚動搖,如今更不會。
“皇妃的眼淚還是留給皇上吧。”萬漠鴻冷笑着說。
聞玲兒擦了擦眼淚,深情地看着萬漠鴻說:“玲兒從未忘了殿下。”
任平生雖然沒起雞皮疙瘩,卻很是無語,這位皇妃還真是大膽,尤其看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朝前一步似乎是想要靠近萬漠鴻。
“皇妃自重。”任平生一把攬過萬漠鴻,眼神不善地看着聞玲兒。
聞玲兒的表情有一瞬間淩亂,她以為萬漠鴻和任平生只是做戲而已,這個高傲的皇子殿下連她們這樣姿色的都進不了身,何況一個男人。
“你快放開殿下。”聞玲兒斥道。
任平生:“皇妃怕是忘了,懷裏的人是內子,已經不是殿下了。”
“殿下怎麽會……怎麽會委身一個男人……”聞玲兒不可置信地看向萬漠鴻,萬漠鴻早受不了這個女人的做作。
他順着任平生抱他的姿勢将腦袋貼上他的胸膛,又抓住任平生的衣服說:“他說的不錯,還望皇妃不要逾距,否則你我面上都不好看。”
聞玲兒向後退了幾步,她想起太後吩咐她的事情來。
如果不能将亵渎皇妃的罪名按在萬漠鴻頭上,太後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她好不容易成了皇妃,一定不能功虧一篑,于是聞玲兒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叫了起來。
“來人啊……”她假裝受到驚吓的樣子叫道。
萬漠鴻眼中厲色閃過,他瞬間明白這個女人想要幹什麽,他朝任平生看去,兩人眼神一對視想也沒想直接跳進了太平湖。
“來——”聞玲兒的叫聲戛然而止,顯然是被這兩人的果斷吓到了。
這時候護衛終于跑了過來,聞玲兒本來要扯開自己的衣服被這兩人跳湖一驚直接忘了,如今護衛一來也沒了機會。
她的衣服珠釵完好,那兩個還掉進了湖裏,在說被非禮那實在太過于牽強。
聞玲兒什麽都聽太後的,這時候計劃受阻一時也愣住了。
太平湖的湖水涼的透骨,任平生跳下去後才發現萬漠鴻不會游泳。
萬漠鴻被水包圍,大腦一片空白,他只能死死抓住任平生,這是他唯一的生機。
古代的衣袍本就寬大,若不扯下根本游不上去,一來二去萬漠鴻已經意識模糊了。
任平生一把撈住他向岸邊游,那些護衛也下來幫忙,上了岸任平生抱住萬漠鴻,拍了拍他的背。
萬漠鴻狠狠咳着,吐出許多水來,兩人都十分狼狽,萬漠鴻的臉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發生了什麽事?”宮裏的護衛長過來問道。
聞玲兒回過神正要說話被任平生搶了先:“我的錯,喝多了酒,掉了下去,夫人為了救我才跳了下去。”
護衛長神色遲疑,他看了眼聞玲兒,聞玲兒青着臉不情不願地說:“我看到他們在湖裏,才叫了人來。”
她已經失去了機會,再照原來的說法不但沒有人信,還會懷疑到太後和皇上的頭上。
萬漠鴻神色虛弱,他不會水,只因小時候也掉過太平湖留下了陰影。
如今為了保命,即使再怕他也會跳,今日之恥,來日他當數倍奉還。
“還能走嗎?”任平生湊近他耳邊問道。
萬漠鴻回過神才發現他的手還緊緊抓着任平生的衣服,甚至緊到連指節都疼,他果然會救自己。
“萬漠鴻?”任平生皺起眉頭,萬漠鴻怎麽呆呆的,不會水進腦子了吧?
萬漠鴻松開自己的手說:“我自己走。”
護衛長将這件事報給了皇帝,皇帝早喝醉了,大笑了幾聲根本不管事。
于是連一件幹的衣物都沒得換就出了宮,上馬車時,一個小厮忽然捧着衣物走過來說:“我家公子怕二位着涼,還往兩位大人不要嫌棄。”
任平生疑惑:“你們公子是誰?”
“正是曾經的五皇子萬漠煙。”小厮說完萬漠鴻掀開車簾讓任平生收下。
萬漠煙正是随着他們離席的皇子,他看到整件事,自然明白是太後想要萬漠鴻的姓名。
太後扣着他們這些前朝皇子,拖着分封就是為了權力更加集中,他們這些人遲早都要成為太後的刀下之魂。
如今只有聯合才有希望,萬漠鴻是他們中曾經最接近皇位的人,萬漠煙便想着和他這位三哥示好。
“替我謝過你們家公子。”現在父皇死了,他這些連分封都沒有的兄弟連皇子的稱號都失去了。
小厮離開後兩人換上衣服,任平生血氣方剛,以前冬日還參加冬泳,這具身體則更棒,自然沒什麽事。
但他發現萬漠鴻就不是這樣了,他頭發還濕着,雖然換了幹的衣物,身體卻還在輕微顫抖。
“這件也給你。”任平生只穿了白色的裏衣,将外面的衣服扔給萬漠鴻。
萬漠鴻也不客氣地接了過來,現在是深秋,快要入冬,冷是肯定很冷。
任平生讓馬車浮快點駕車,萬漠鴻打了幾個噴嚏,面上還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他的腦袋靠在車壁上,越發覺得冷的厲害,神智也有些不清醒,好像腦袋套了什麽東西似的,連任平生的聲音都遠了一些。
“萬漠鴻……”快到家的時候,任平生發現萬漠鴻本來蒼白的臉變得發紅。
他伸出手,果然燙得厲害,萬漠鴻撇開腦袋:“別碰我。”
“那還真不行。”受了風寒必須保暖,任平生自己也凍,于是幹脆握住萬漠鴻的腰将人直接抱進懷裏。
“你放開……”萬漠鴻有氣無力道。
任平生不聽他的,擠一塊果然暖和了許多,到了任家,萬漠鴻徹底迷糊了。
他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很快沾到了柔軟的床被,身體燙得厲害,感覺還是很冷。
任平生讓人去請了大夫,将萬漠鴻包的嚴嚴實實,接着自己去洗了個熱水澡。
大夫開了方子,下人熬好藥後任平生不放心,親自抱着人喂了進去。
“苦……”這藥苦的萬漠鴻眉頭整個皺了起來,任平生看着十分好笑。
“苦也得喝,不然你就變成傻子了。”發燒燒成傻子不算罕見事,尤其在古代醫療不發達的時候。
“你才傻子……”萬漠鴻反駁,這時候的他倒是有些可愛,雖然嘴裏照樣不饒人,可行為就順眼多了。
喂了藥任平生打算起身,誰知衣服被萬漠鴻扯住了,萬漠鴻神情脆弱,眼神可憐,任平生是個容易心軟的人。
于是讓人将藥碗斷下去,繼續坐下,萬漠鴻這才感到安心似的睡了過去。
但睡着的萬漠鴻一點不安穩,一會兒說夢話亂哭亂叫,一會兒不安地亂動起來。
老媽子一樣的任平生一直照看着,直到這祖宗發了汗才安穩。
大半晚上過去任平生早累了,熄了蠟燭上床就睡了。
次日,萬漠鴻醒的早,一醒來就發現腰上有只手臂,手還貼在他小腹上,他先驚了一下,緊接着就發現自己整個人被圈在任平生懷裏。
因為昨天亂動,他的裏衣敞開着,萬漠鴻抓住衣服,想也沒想一腳将任平生踹下了床。
“登徒子!”
任平生屁股一疼,乍地睜開眼睛,他看見萬漠鴻攏着衣服披頭散發地瞪着自己。
【作者有話說】:狗血狗血,我喜歡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