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人的這句話,森羅這時才露出點算得上真心的微笑。現在的這些話語,和當時她宣誓的時候分毫不差,那時正值少年的男人也是這樣回答。
在一陣安靜後,Xanxus踢了一下桌角,然後将雙腿交叉的搭在桌上,一手有節奏的敲着椅子扶手,開口說道:“那麽,我要彭格列變成最強。”森羅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流露出幾分詫異,“最強……?原來如此。”撓了撓在耳後的碎發,“我會讓彭格列成為最強的。”
望着笑得一臉坦然的森羅,Xanxus猛然之間想起很久以前在這個人宣誓之後做的某一個夢。
在一片戰亂的時代,某個國王的繼任者誕生了。“他”被譽為是猶如太陽一般的騎士,然而國王卻無法認同。
年僅七歲的“他”,就被與之同齡的孩子尊崇,年齡大于“他”的人也不對“他”心存藐視。于是有一天,“他”如此宣稱道:
“當這個國家出現戰無不勝的王者時,我将成為那位王者的輔助,作為那國家最強的壁壘,對、
就猶如太陽一般讓人無法侵犯!”
與之相反的是國王的嘆息。“我偉大的先知啊,女性怎麽可能成為騎士呢!”有一天,國王如此嘆息着對某位魔術師說道,但是魔術師卻不在意,甚至如此說道:
“那孩子有一天将實現那句話,他将成為‘太陽騎士’。”
國王既不能認同身為女性的子嗣成為騎士,卻又無法反駁魔術師的預言。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是以國家最英勇的騎士為目的培養的。“他”具備身為騎士應有的一切,若是要說有什麽無法彌補的缺點,那便是“他”是女性吧。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僅僅只是“他”的父母,這件事情仿佛被人遺忘了一般,連同“他”的弟弟也不曾知曉。
但是這僅僅還無法達成那個預言,
——【太陽騎士】
在聽到這個預言後的國王完全不清楚這個詞的含義,直到那一天為止。
将那個作為命運的開端也不為過。
在連續戰亂的時代中,有一位王者就此誕生了。他被稱為天賜的王者,因為在所有參加那個儀式的人中,只有他做到了那件事情。
在那位王者誕生之後,“他”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王的左右手。也只有他,才有資格獲得那把與王手中的劍相對應的寶劍。
擁有俊美的相貌,強大的力量,對人有禮相待,絕不恃強淩弱。這樣的“他”甚至被國王作為王倒下的繼任者看待。“他”毫不在意周遭的評價,僅僅是作為王的輔助,一心一意的守護這個國家。
接到命令後,就豪爽的奔赴戰場,帶着清涼的笑容獲勝而歸。
全白的铠甲與紅色勾勒的花紋就如同太陽般高潔與不可侵犯,“他”被稱作白色騎士活躍在戰場。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那一天。
——王的妻子被發現與王的騎士有染。
似乎從那之後,王就一步一步的踏進了死亡的陷阱。王的一切沒有偏差,要說是哪一環節錯了的話,那就是“他”自己了。
【不僅兄弟被他殺死,那個騎士誘拐了王的妻子,連王都背叛了。這樣的人有可能被原諒嗎!】
發出這樣的質疑,“他”陷入憤怒之中,即便兄弟被那位騎士殺死,“他”仍然是作為王的騎士公正的看待王對王後作出的決判。所有人都誤以為“他”的誤會來源于兄弟的死亡,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憤怒的,是那位騎士最後做出背叛王的舉動。
有着高潔人格的“他”若是沒有這個憤怒的話,大概才是完美的騎士吧。
懷着這個憤怒,即便最後王原諒了那位騎士,“他”仍然沒有原諒騎士的背叛,直到最後王戰死了,“他”也戰死了。
“他”作為國家的盾,在王征戰時,打理着國家。與“他”一同的還有一人,要說的話,将
王和王的代理者殺死的人,就是他吧。身為無人知曉的王的私生子,在王征戰時,發覺了最佳的時機。
拒絕了那位騎士的救助的“他”,最後死在王的私生子的暗算下。
用盡最後一口氣,向王傳達了那個人的惡意。然後,他的一生也就此落幕。
如果回顧一下“他”的人生,就會發現是如此的短暫。
七歲的時候宣誓成為守護國家的太陽,此後一生都在戰鬥,而最後,“他”卻用着比那一生的還要長數倍的時間在死亡深淵忏悔着:
——若還有下次、有挽回的第二次機會,那一定要将自己的一切貢獻給王。
那個是面前的這個女性的過去,他可以如此确定到,事實上也得到了少女的肯定。
男人閉着眼睛,不知在想什麽。然後那個男人突兀的笑了,“就憑那個軟弱的火焰和那種一無是處的小鬼、真不明白那個老頭子怎麽想。”
“大概是,看到了和初代相似的東西吧。”相像是想到了什麽,森羅說話略輕。“不過,Xanxus,對于這次指環戰後的處分,你有想過什麽嗎。”
“哈?那種東西老子看的不爽就全轟了就夠痛快。”
“……我說,你真的有二十四歲麽。”
“………啧,你沒有資格說吧。”
森羅有種話題越來越偏的感覺,一時間不由得感慨自己家的首領果然是長不大的任性、咳,不可以多想。“啊啊,這種事情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好了。畢竟這麽久以來我算是第一次遇到澤田綱吉這類型的繼承者什麽的。啊,Xanxus你也算是。”說完這句話,她逃一樣的跑出房間。
森羅剛走到二樓走廊上,就發現瓦利亞的那幾人在樓下大廳齊刷刷的盯着自己,随後,貝爾和瑪蒙突然朝着列維,斯庫瓦羅和路斯利亞伸出一只手,“喲西,你們輸了。給錢吧。”
“喂……”森羅握着欄杆扶手驟然握緊,随即無力的将頭磕在欄杆上。“來個人解釋一下啊混蛋們。”瑪蒙從貝爾的肩膀上飄到森羅旁邊,坐在欄杆上,數着剛剛從那三人手上贏到的錢,一邊數一邊回答:“之前你被Boss喊進去後,貝爾覺得無聊就打賭看你能在房間裏面呆上多久。”另一邊整個人都陷在沙發裏的貝爾笑嘻嘻的接上瑪蒙的話,“結果輸得最慘的是列維,其次是魯斯。斯庫瓦羅那家夥不好也不差,嘻嘻嘻、王子的話,只有勝利才能滿足我。因為我是王子嘛。”
斯庫瓦羅咕哝了一聲“臭小鬼”,然後從樓梯上走了上來。“你到底是做了什麽,那個混蛋Boss把你喊過去。”森羅聳肩表示不知道,而魯斯一臉蕩漾的捧着臉,右手小拇指翹起來指着斯庫瓦羅和森羅,“啊啦啦,斯庫還真關心小夏~”
斯
庫瓦羅聽後愣了一下,突然不知在大吼什麽。而森羅則一臉無聊的撐着下巴看着在一邊揮劍的斯庫瓦羅,猛的好像發現了什麽新奇的事物,突然出聲:“啊、斯庫瓦羅你耳根紅了!”
貝爾以一種無話可說的樣子看着森羅,“嗚嘻嘻嘻,你到底有沒有自覺啊。呆子。”
“你說哪方面。”
“當然是小夏你作為女生的自覺了。”路斯利亞随即補充到。
“……啊,那個、”森羅擡頭望了望天花板,又低頭一臉認真地看向路斯利亞,“應該有吧。”
“嘻嘻嘻,不可能不可能。那種東西才不會存在你的腦子裏,”貝爾扶了扶頭上的王冠,從指間甩出三把小刀,“不過說不定有哦,讓王子剝開看看好了。說不定會順着血一起流出來——”這麽說的貝爾很快就被斯庫瓦羅在頭上揍了一拳。
森羅盯着貝爾看了幾秒,一臉醒悟,“啊、……你是指的男女之間的、啊好痛!”在說這句話的同時,森羅也被斯庫瓦羅揍了一拳。“喂!你這家夥到底是醒悟了哪一方面啊!”
路斯利亞一手叉着腰,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指着森羅,“啊啊,嚜!小夏,女孩子可不應該說這種話!來,和魯斯媽媽學學——”
“不要、”森羅直接把臉偏向一邊,“我心目中的女性應該是那種有學識有膽量有性格的!……最好還有點身材!我不喜歡你這類型!”
貝爾透過金色的頭發看向森羅,好半響才說:“你這家夥……完全是男性看待女性的想法吧。”其他幾人聽後贊同般的點頭。
森羅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房子突然從某一處傳來劇烈的爆炸聲,然後一陣搖晃。斯庫瓦羅反手就抓着準備走人的森羅的後衣領,将她拎起來,“你這家夥該不會是又幹了什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森羅,森羅發出動物一般的嗚聲,忏悔般的低下頭,小聲的回答:“就是那什麽……”突然一臉赴死般的擡頭,“說起來你不覺得Xanxus雖然二十四歲了,但是行為作風比十六歲還要惡劣嗎!又挑剔又任性,……”還想要抱怨的森羅,在看到貝爾和瑪蒙偷偷溜走後,猛地停住。
她望着還什麽都不知道的斯庫瓦羅,偷偷在身後将兩手合起來,接着手掌縫之間發出了一道微弱的紅光。原本被斯庫瓦羅扯得緊緊的衣服後領像是被什麽給繳開了,只剩幾根線連着,幾乎只要森羅稍微用力就能扯斷。
(相信我斯庫瓦羅,我會記得你的英勇獻身的!)
幾乎在Xanxus一臉怒氣的走過來的同時,森羅一腳踢在斯庫瓦羅身上,接着反方向從斯庫瓦羅手中逃走。然而不出五秒之內,仍未醒悟的斯庫瓦羅就被Xanxus一把抓住頭發摔倒了樓下,然後沖着森羅開了
一槍後,迅速抓住森羅的頭,直狠狠地撞向牆壁——!
“……”
“………”
“……Boss”
“…啊啊,不管看多少次,王子都覺得好可怕。”差點就被傷及池魚的貝爾略帶慶幸地說。然後毫不留情的從斯庫瓦羅身上踩了過去。瑪蒙則飄到了整個頭都栽到了牆壁裏的森羅身上,無視森羅做出求救的信號,自顧自地說:“房子修理就靠你了,夏。記得在我的房間多加固一次。”然後很是淡定的轉身飄到了貝爾肩膀上。
☆、目标三十一·少年的心思
因為一整天都花費到了維修破碎的房屋和加固上,直到晚上岚戰開始前,森羅才到達并盛。原本以為早就開始戰鬥的森羅卻發現貝爾還無所事事的站在斯庫瓦羅邊上,這才打量了下四周,“獄寺隼人沒來?”
“啊啊、大概……大概馬上就到了!”阿綱像是擔心森羅會說出不戰而勝的話,閉着眼将這句話吼了出來。森羅卻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眯着雙眼,“啊啊太好了,我還擔心趕不上。”恰好這個時候,獄寺頗有些狼狽的趕來。
剛來的獄寺立即向着阿綱鞠躬道歉,“非常抱歉,十代目。因為有些事情耽誤了……”阿剛則尴尬的擺手說沒什麽。
“那麽,我宣布,岚之戰即将開始。”兩名切羅貝羅對視一眼,便對貝爾和獄寺講述戰鬥規則。
戰鬥場地是校舍的其中一層,其中設置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噴出強風的飓風裝置,而這場比賽與先前兩場最大不同的地方在于設置了比賽時間。在規定時間之內沒有取得戒指并将其合并的話,設置在場上的炸彈就會爆炸。
聽到這個規則的阿綱不安的看着獄寺,而獄寺的表情同樣顯得凝重。貝爾卻笑嘻嘻地跑上前拍着獄寺的肩膀,“喂,別緊張啊。”然後又笑着走進了校舍。獄寺皺着眉,表情很是不悅,“嘁,什麽啊這個人。”
獄寺摸了摸綁在身上的炸藥,深呼一口氣,随後走進了校舍。
與明顯一直都很緊張的阿綱一行人相反,斯庫瓦羅幾人則是一副無聊透頂的樣子看着屏幕。瑪蒙坐在巨大的莫斯卡平舉在前的手上,森羅則在莫斯卡的前面盤腿坐下,一手撐着下巴眼睛烏溜烏溜的亂轉,最後幹脆閉上假寐。斯庫瓦羅則稍顯正常,只是單手叉着腰觀看屏幕。
“啊啊,貝爾還真是浪費時間呢。”開口打破沉默境況的人是瑪蒙。他看着屏幕裏的貝爾,不耐煩的說道。
貝爾和獄寺現在處于膠着狀态,被貝爾狼狽逼至圖書室的獄寺此時蹲在書架後面不停的喘氣,随後像是想通了某一環節,露出了笑容。追到圖書室的貝爾也設計用鋼絲将獄寺圍困起來,而本來想要掙脫的獄寺卻因為先前訓練時所受的傷導致無法動彈。
森羅将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向屏幕,伸手拉了拉斯庫瓦羅外衣下擺:“你對那個炸彈小鬼怎麽看?”斯庫瓦羅撇撇嘴,“貝爾那家夥太慢了。那種小鬼不值得看啦。”
森羅聳聳肩作為回答,盯着屏幕。
兩人的狀态似乎又陷入了膠着,被獄寺設計了的貝爾卻顯得不太正常。望着自己用手從額頭上抹下的血發愣般的喃喃自語:
“血…是血,…王子的血!”
阿綱疑惑的看着屏幕中似乎因為流血而發狂的貝爾,随即又擔心獄寺的情況。大概是
因為森羅的關系,阿綱雖然對敵方那邊不了解,但是森羅卻對阿綱幾人有一定的了解。
阿綱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屏幕。突然想起雷之戰開始之前,那天遇到大人藍波之後森羅和他說的話。
“對于完全沒有把握去贏的對手,你就沒有想過棄權麽。沒有想過拒絕麽。”那時,少女的眼睛與他人不同,宛如古井一般深邃。沒有人看得透那古井有多深,沒有知道那古井中掩藏着什麽。碧色的眼眸總是了無波痕的看着,從未燃起波紋。
(棄權……)
那時的森羅說的是藍波和列維的戰鬥,而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了森羅的話。
很多時候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做,從小開始她就習慣去逃避。即便是現在也是這樣,有喜歡的女孩子也不回去表白,不想去做的事情從來不拒絕,每次都被人逼着趕着最後自己心安理得的告訴自己:
那是他們強迫的,與自己無關,自己一直都是最大的受害者。
從這一點來看,藤原森羅和澤田綱吉完全是相反的兩面。
在阿綱對森羅的極少記憶中,森羅似乎從來不會去逃避,那個時候對付妖怪也一直站在人前。
然後他發現,他其實對藤原森羅這個女性一點也不了解。
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她的性格是和京子一樣溫柔還是和小春一樣活潑,他對這個相處了幾乎半年的人所了解的東西,一樣也沒有。
為什麽會造成這個局面,為什麽會這樣?
他突兀的想到了那時他被拒絕參與班級比賽時的想法。
幽靈。
他猛地塌了一個冷顫。旁邊的Reborn突然惡狠狠的踢了他一腳,“蠢綱,你給我好好看比賽。看看你的家族成員。”
形勢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已經完全改變了,原本略占上風的貝爾被解決,獄寺雖然狼狽但是看上去至少比那個已經倒在地上的貝爾好些。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獄寺贏了,甚至連獄寺都這樣認為,蹲□準備取戒指的時候突然被貝爾緊急抓住不放。
“嘻嘻嘻,指環是王子的!”
“喂,給我送手啊混蛋!”
雙方體力都到達極限的情況下,只得抱作一團用着小孩子打架一般的方式你争我奪,誰也不讓誰。
森羅到這時突然站了起來,斯庫瓦羅望向森羅:“不待下去了?”森羅轉了轉頭,然後看着斯庫瓦羅:“啊,沒耐心了。”
即便已經渾身是傷,即便炸彈即将引爆,獄寺仍然和貝爾纏鬥在一起。即便他有千萬個理由可以從這裏退縮,但是他絕對不能退縮的理由只要有一個就夠了。
他,獄寺隼人,是澤田綱吉的左右手。
就算別人再如何說那個少年無能也好,廢柴也好。對他來說,澤田綱吉就是他從八歲離家出走至
今六年以來将他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拖出來的光亮。
小時候一年只能見三次面的大姐姐對他來說一直是想要去依靠的對象,直到八歲的時候在那個大姐姐死去的時候他才知道那是他的母親。而後離家出走的六年來,他一直都是惶恐不安的活着。害怕哪一天就會死掉,害怕哪一天就被人殺掉,害怕着那時年幼時所看到的一切,于是他對一切都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他在黑暗裏跌跌撞撞的跑着,直到有一天有個叫做澤田綱吉的少年帶着怯生生的眼神接近他,在他被人淋得滿身都濕漉漉的時候,他嗫嚅着對他說:
“那個,你沒事吧。”
那個時候他在這黑暗裏第一次感受到了他人的關心,于是他就愣在那裏,而那少年卻抱着頭大叫着不知如何是好,然後膽怯地和他說:
“雖、雖然說剛剛被森羅同學給、啊哈哈,不過那個,我想她沒有惡意的。……那個,我說我們只是在玩的時候她就走了啦,所以…你沒生氣吧?說是在玩什麽的。”
他是知道的,剛剛過來的那個女性,即便是在黑手黨中也是無人敢輕易招惹的對象。然而明明看上去比他還要弱小的少年卻不顧一切的挺身站在他的面前。
所以這次,至少也要為那個少年做點什麽才可以。他知道的,那個少年有多麽讨厭戰鬥多麽讨厭黑手黨。所以這場戰鬥,他一定要贏的。
于是,此時的獄寺手中緊緊抓着另一半彭格列指環,大聲的拒絕夏馬爾:
“我沒有看見的,是自己的生命。這種事情我當然不會忘記了!就因為這樣,我才要在最重
要的地方使用自己的生命,難道不是嗎!就算死在這裏,我也不會退縮半步!”
本來轉身走掉的森羅聽到這句話後停下了腳步,又走回原處看着屏幕。然後莫名的,發出喟嘆:“還真是個小鬼呢。”
“哈?看你的樣子似乎很不滿這個小鬼拼命的要從貝爾那裏拿到指環呢。”斯庫瓦羅瞟着森羅,如此說着。
森羅僅僅只是将嘴抿成直線,擰着眉看着依舊不肯退下的獄寺,而後才以緩慢的語調回答:“人有時候的确有即便拼死也要去完成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不是适合所有人。獄寺隼人還太年輕,在這個年紀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啊。戰士以死抗敵是為勇,而僅為着自己心中的什麽想法而罔顧一切地去死不過是一頭熱罷了。”
而與此同時,從屏幕中也傳來了阿綱的聲音。
阿綱幾乎是在聽到森羅所說的那番話後,用盡全力喊了出來:“開什麽玩笑!!你以為自己是為了什麽,才拼命戰鬥的!因為我們大家還要一起打雪仗、還要一起看煙火!!所以我們才會拼命奮鬥!所以我們才要變得更強大!!我們還想在一
起開懷大笑,若果你死了的話,那豈不是沒有意義了麽!!”究竟是為了什麽,才會讓那個他一直感到有些害怕的銀發少年即便是死也要贏呢?這個疑問直到聽到了森羅那番話後才想出了答案。
那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他一個人畏畏縮縮的蹲在角落裏,不停地念叨為什麽會是他,為什麽他的生活就一定要有這些離奇古怪的事情。他不喜歡殺戮,不喜歡戰鬥,只是想要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生活。然後在岚之戰的前一天,獄寺隼人出現在他面前,用着與以往不同嚴肅語氣說着,“我會讓你回到那個時候的,十代目。”那句話就好像只要是他所期望的,名為獄寺隼人的少年就會做到。
依舊不明白,為什麽他身邊的人總是可以這樣筆直地前行,為什麽總是挺直了脊梁,為什麽在如此懦弱的他的身邊。
然而,在接收到“獄寺會死”的這個訊息時,他就有些明白了。雖然還是懵懵懂懂的,他的願望其實再簡單不過了,就算失去了以往的平靜,就算身邊圍繞了再多的黑手黨,他的願望也只是——
想要和朋友們一直在一起,一起打雪仗,一起看煙火。
他的朋友,即是他的榮耀。
既然如此,那又怎麽能讓他的朋友因為那些事情就死掉呢。
在爆炸之後,銀發少年略帶狼狽地出現,一臉不自在的說:“抱歉,十代目。”然後用手擦了擦鼻梁,“我想看煙花,所以我回來了。”少年紅窘着臉,将眼睛轉向一邊。
在爆炸之後的貝爾則是一臉陶醉的舉着完整的指環,“啊啊,指環…王子贏了、I'm winner!”然後以他獨特的笑聲宣告着勝利。
在兩方人馬又一次拔劍相向的時候,雲雀恭彌出現了。
擊敗了列維手下的第一分隊,正想要對着違反風紀甚至破壞并盛中學的阿綱一行人實施懲戒的時候,山本武以着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速度阻止了雲雀。
“嘛嘛,不要這樣啦。明天是我和那個長毛的比賽,所以雲雀你可以先手下留情麽?”
“哇哦,膽子不小嘛,食草動物。”
阿綱不禁激起層層冷汗,他們幾人都了解到這是風紀委員長即将生氣的信號,但是雲雀卻将拐收了起來,似乎頗為高興的望向森羅:“那麽說,不久之後我就可以痛快的咬殺你了。”
(啊咧,我……)
森羅似乎很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随後捂着嘴默默的轉過頭,“那個啊……”而雲雀早就在說完話後從窗戶跳了下去。森羅只能洩恨般的抓緊了斯庫瓦羅的衣角。
“這次拉仇恨拉大了,”帶着這樣的感嘆,森羅走到阿綱旁邊,拍拍阿綱的肩,“走吧,回去了。”而獄寺一直敵視着看着森羅,聽到這句話後不顧正在給
他包紮的,随着雲雀和迪諾趕來的羅馬裏奧,直接跳了起來:“喂,你想對十代目做什麽!你這個敵方分子!”
森羅則是早已不耐煩的将阿綱扛在肩上,“吵死了啊獄寺君。要知道該戰鬥的時候就好好戰鬥,結束之後就該好好放松。不然的話,活在這個世間可是太無趣也太苦累了吧。”
“啊啊啊,森羅放我下來啊啊!”
“聽到沒,十代目在命令你放開他!”
“嘁,老子現在很累啊小混蛋們,再說你以為我很願意麽,要不是這家夥腳程太慢又被那個女人托付在我家裏,我才不管你們這群人啊。”幾乎是已經磨盡了耐心,森羅瞪着眼,直直的看向獄寺,眼中的綠色似乎着了火一般跳動着,其間的不滿仍誰都能看出。
阿綱雖然覺得這樣被人扛在肩上很憋屈,但是望着已經失去耐心的森羅,只得唯唯諾諾的和獄寺說:“那個,那個……沒關系的啦獄寺。”
“十代目!……非常抱歉!居然讓你遭受到這樣的不平等對待!”
(不平等的是我的自尊啊,我現在可是被森羅,被女生給扛在肩上的!森羅的力氣究竟多大啊!)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阿綱發覺自己被森羅扛在肩上飛馳在高樓之間,似乎已經抵達天際。
☆、目标三十二·疑似故人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還是随着更新改名稱了啊……
原名森羅,現名是不死。
本來想要不死不滅,比較貼合森羅的,不過想了想還是“不死”這個好啊。
我想我還是周更吧……森羅果斷無法日更啊
完全是閉着眼睛的阿綱在降落之後,一下子就跌坐到了地上。
“太、太吓人了啦森羅。”
“是麽?我只是想快點回來而已啊,而且速度已經很慢了。”
一臉控訴的看着森羅,阿綱将那種心情表露無疑。
(哪裏慢了!只花了五分鐘啊,就已經到家了啊!)
又在地上坐了會,他抖着腿站了起來,看着森羅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不開燈……麽?”看着森羅完全是在黑暗中行走,那身瓦利亞制服給阿綱帶來不少壓抑。于是他低低地出聲這樣說道。
似乎是注意到對方因為身上這件制服而壓抑,森羅低頭嘆氣般的垂下了頭,舉起手無奈的揉着頭發。随後就将上衣脫掉丢在沙發上。僅穿着一件村衫,森羅靠在廚房門口,“我不開燈也可以,啊、你要吃點東西麽?”
“不……謝謝。”
“哦,那麽你就快去睡吧。我也困了,”森羅看向一邊,“而且我有事情要準備,需要一番功夫。”
幾乎是公事公辦的語氣在闡述自己的行動,這樣說話的森羅讓阿綱産生了一種奇怪的錯覺。
他看着森羅,突然不知為何的開口。
“總覺得森羅你好像、那個怎麽說呢,是對什麽事情都不在意還是其他的什麽呢,總覺得就算森羅你站在我面前我好像還是不能了解森羅。”他突兀的開口,想要收回已經是不可能。就算森羅并未表現不滿,阿綱自己也覺得自己的确是太無禮了。
“哦。”沒有任何表示的,僅僅只是作為這句話的回應,森羅颌首。然後,她用着未被頭發遮掩住的那只眼睛看着阿綱,這麽說道:
“那麽,在你眼裏的我是什麽樣子的?”
不是反問着他應該多了解她,或者是歇斯底裏的叫喊着不要以為有多了解自己,森羅僅僅是用着很平淡的語氣。
說出這句話的她,聲音和阿綱一直以來聽到的不同,不是平常那種和京子差不多的少女特有的甜糯,反而是有些低沉,像是山澗裏飛濺的泉水,帶着與衆不同的氣勢。
在聽到的一瞬間,他猛然覺得,這樣的聲音才屬于森羅。
“……我、”在他不知應當怎樣回答之前,森羅卻自言自語般的說話。
“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現在的自己是什麽樣子。……真諷刺。”
是因為夜晚太安靜的原因嗎,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麽,即便那個少女僅僅只用她自己才能聽到的音量說着,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究竟是什麽原因呢?
想不明白,于是他就呆愣的看着森羅。而森羅注意到他這樣的傻樣子後則推了推他的腦門,“好了,上樓去吧。”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和之前有什麽不同,森羅這時仍舊用着那時自言自語時的聲音。
“啊,唔。好的。”他則
是機械般的點頭,在好不容易轉過彎來,準備說晚安之類的話時,似乎是因為他那樣愣神的樣子引起森羅的笑意,森羅從一開始的面無表情逐漸的有了變化。
和那種抿唇而笑的清涼不同,女孩子彎着眼眸,露出牙齒笑了。那樣子像是在嘲諷自己又象是在嘲笑他人,甚至帶着幾分得意洋洋。
但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在阿綱還沒來得及感嘆‘原來森羅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之前,那臉上只剩下有着些許清涼的淡薄微笑。
“發愣夠了的話,你就該睡覺了。”
“……嗯,晚安。”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太突然,或許是夜晚本身的魔力也說不定。
阿綱躺在床上,側着頭,一手枕着腦袋,看着今夜明亮的滿月。
為了繼續練習Reborn所說的那個初代的招式,阿綱一大早就從床上爬起來。“說起來,好像每天森羅都出門的特別早啊。真是辛苦啊。”帶着這種有些奇怪的感嘆,他穿好衣服從樓梯走下來。
“森羅?……啊嗚!”腳剛踏下第一個階梯,阿綱卻看到本應該出門的森羅還在客廳,正一邊啃着面包,一邊拿着一本半舊的書籍舉在手中看。而處于吃驚中的阿綱不小心的,左腳絆右腳,就這樣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發出這麽大動靜後,阿綱一臉糟透了的表情趴在地上不願意擡頭。過了好一會,阿綱也沒有聽到來自客廳中的那個人口中的嘲笑。他深深呼氣,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偷偷觑着眼看森羅卻發現對方絲毫沒有在意他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
認識到這一點後,他感覺到自己奇怪的有些小失落。心裏就像是有只貓,伸着短短的爪子不停地撓着他。這感覺不疼,但卻不舒服。這就像那個時候不想上學卻想見到京子一樣的糾結,卻比那個時候來的更莫名其妙。
森羅将手中的書又翻了一頁,不經意的擡頭,“啊,你起來了。”或許意識到已經沒辦法看下去,她用右手食指劃過那一頁,然後‘啪’的一聲合上。
擡起頭看着阿綱,森羅舉起放在一旁已經微涼的咖啡抿了一口,“要去訓練了嗎?”大概是因為咖啡的苦澀,她皺了皺眉頭。
阿綱望着森羅的雙眼,“嗯,我、”這時注意到有什麽和之前不一樣,他指着森羅抖着聲音說道:“眼睛、眼睛!”原先一直藏在前額發後的空洞眼睛就好像是阿綱在夢中才出現一般,此時在阿綱面前的森羅,将劉海偏向一邊,用着碧綠的雙眸直視着阿綱。
阿綱曾經在無意當中看見過森羅的那只右眼,那時那只眼睛仿佛被什麽被黑色奪走一樣只是空洞洞的一片。而現在露在阿綱眼前的,卻是一雙沒有瑕疵的綠色雙眼。
“……森羅你之前,的眼睛是這個樣
子的麽?”小聲的問,看着森羅神色未變,阿綱才默默的吐氣。
不在意阿綱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