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背叛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因為從七月一號開始櫻桃我要上暑期學校,一日兩更可能不大現實的哈,所以七月份前兩周會一日一更,時間在每天晚上八點左右~~~再次向諸位看文的大大道個歉,謝謝大家的支持
我的大腦頓時混亂了。記憶中我好像極其粗魯地一把推開被我臉上表情吓傻了的莺兒,大步向母親的寝室奔去。
後院,另一個女仆迎了上來:“少爺——”
“滾開!”
女仆看樣子是被我惡狠狠的表情吓到了,笑容僵在臉上。現在想來,真的是有些對不住。想我炎少爺平素對女孩子還是相當溫柔的,不過那天我的确是失控了。見她呆愣在原地,我二話不說繞過她,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母親房門口,剛上了兩層臺階就聽到了令我徹底喪失理智的聲音。
母親的聲音。
本來我還抱着最後一絲幻想希望這一切只是我的幻覺,可這個骨軟筋麻j□j的羞恥叫聲徹底擊潰了我所有幻想。熱血瞬間沖上頭頂,我用盡全力推門,門不開,再推,還是不開。
焉翼瞬間出現在我手上,焉翼的守護者出現在半空中,漂亮的紫色眼睛睜的老大,看樣子也被我要殺人的表情吓傻了:“主人,你——”
“晨羽!!!你開門!!!開門啊!!!我要殺了你——”
吱呀。
門在我企圖用魔法打碎的瞬間打開,然後,他——晨羽——就這麽出現在我母親的門口。
他身上胡亂披了一件淡綠色的睡袍,咖啡色的頭發淩亂地豎在頭頂,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我,裏面寫滿了震驚:“英璇——”
我揚起手,用盡全力給了他一個耳光!
啪。
死寂。
晨羽撫摩着被我打腫的半邊側臉,看着我,目光漸漸冷淡。
我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正常思維了,看着他,我的師父,直到昨天我還把他看做我至親的親人,看做即便全世界都背棄我、我仍可以依賴的人。
竭力忍住流淚的沖動,我強迫自己看着他的眼睛,咬牙一字字問:“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你聽我說——”
“我只問你你為什麽要用怎麽卑鄙的手段玷污我的母親?!!”
“我愛她。”
我像是傻了一樣看着他。
晨羽輕輕倚在門楣上,抱住雙臂:“從我看見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愛上她了,英璇,還記得兩年前我第一次帶你去諾丁港時我曾問你你願不願意把我當做你的父親。”
“天下人死光了我都不可能認你當父親!!!你這個卑鄙下流的混蛋!”
這還是我第一次用如此卑劣的語音罵他。他看起來比我扇他一巴掌還要驚愕,不過他很快把他的真情實感隐藏起來,換上了一副更加冷漠的表情。
“哦?這就是卑鄙下流了?”他冷冷一笑,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最初同意當你師父的原因就是你的母親呢。”
“小璇!”
母親終于穿好衣服出來了,一出來就見到我和晨羽對峙,我的法杖直直指着他的鼻尖,上面幾乎有火星在閃爍。晨羽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懶洋洋地斜倚在門框上。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她跑到我的面前,笑的頗為不自然:“小璇,你先把法杖放下來,你聽我解釋。”
“你讓開。”從未想象過我對母親的話可以這麽冷漠無情。
母親素婷臉上閃過一絲心痛的影子:“好孩子,你聽我解釋,我不該把一切瞞着你的。你不應該這麽對待你的師父晨羽,他——”
我倏地轉向她。
“他強 暴了你你還替他說話。”
“不,不是的,你誤會了……”
“還是說,你心甘情願?”我看着她心虛的表情,驀然提高了嗓音,指着晨羽,失控地沖她咆哮,“我父親死了還不到兩年!!!你怎麽……你怎麽可以不要臉到如此地步?我爸生前對你那麽好,你卻連點基本的貞潔都沒有,他眼睛一閉你就可以和別的男人上床?!”
母親的眼睛倏忽睜大,原本嬌弱的身軀在風中搖搖欲墜。她緊緊捂住耳朵,哀求似的看着我:“小璇,你不要說了——”
“你就是這麽做的!!!你自己做了這麽羞恥的事情還不許我說——”話到一半我的聲音突然啞了。我的眼睛迅速轉向晨羽,他剛剛放下他的一只手,指尖有光輝閃爍:“你再罵她一句,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我口不能言,索性不廢話一道咒語向他劈去。晨羽輕描淡寫地避開,眼中冒着怒火,卻沒有反擊:“我和她的關系竟被你看做‘羞恥’,對此我真的是十分遺憾。既然如此,索性一切攤牌吧。你長得女了女氣,性格暴躁,從頭到腳都令我讨厭,最初我答應當你師父的唯一原因就是你母親答應如果我教你她就會陪我上床。”
他……他怎麽可以無恥到如此地步?!!
“晨羽你在幹什麽?!你明明沒有這麽做為什麽要把自己說的這麽惡劣?”
“素婷,我說的是實話。”我趁他說話的時候企圖偷襲,再度失敗,“看,你兒子現在真是恨不得我死了呢。”
“你們都住手好不好!我求你們了!”
“我和他的事我自己會解決,你回去。”晨羽僵硬地說。
“我不走!”
看看她臉上的哀懇神色,再看看我怒火中燒的表情,晨羽驀然擡起手,迅雷不及掩耳釋放了一個昏睡魔咒。白光閃過,母親一聲不吭地軟倒在他的懷裏。
晨羽淡淡看我一眼:“我把你母親送回去再來找你。”
我眼睜睜看着他抱着母親消失在房間裏。一雙手抖得厲害。
等他再次出來時他會怎麽做?
我又應當做什麽?
怒火還是肆意在我心間肆虐,焚燒,燒的我痛徹心扉,燒的我體無完膚。
一時對他的恨超過了任何人。
我恨他,恨他勾引我的母親,兩年來把我蒙在鼓裏,恨他欺騙我的感情。
一個我依賴景仰了兩年的人居然說他從頭到腳都讨厭我。
不錯,當真不錯。
我已經氣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手指幾度痙攣,最終牢牢抓緊焉翼和風吟,指縫間露出道道金光。
五分鐘後,晨羽剛從房間中走出來,就被我的轉變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我現在看起來是什麽樣子的:複仇技能使我身心都處在一個恍惚的狀态中,感覺力量一絲一縷被抽走注入手中的法杖和長鞭,從我身上散發出的刺目金光使我看起來像是一個燃燒的太陽。
聽到他的聲音,我霍然擡眼,看着他。
似是從我的眼中看出了什麽,他的目光陡然凝聚,表情也凝重了許多。手指一劃,法杖【金雨】就出現在手裏,光芒萬丈。
兩團光芒對峙,碰撞着。
“動手吧。”我冷冷說。
晨羽完全沒有對我能夠解開他的啞咒而驚奇:“複仇。定域加成。你已經把你所能用到的最強技能都用上了,再加上時間水晶,你現在的水平已經足以和任何五級以上的術士媲美。只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是否值得?”
我什麽也沒說。
“複仇的代價你想過沒有?哪怕你真的贏了我,反噬之強也不是你輕易能消弭得了的。”
“這不用你管。”我截斷他的話,“我現在只想殺了你!”
“你真的那麽想我死?我承認剛才說的話有些過分了,不過那是因為你先說出過分的話把我激怒了我才會這麽說的。我最初是不喜歡你,可後來你用行動改變了我對你的看法。你天資聰穎,十五歲就到了八級,前途無量。我平常雖然不說,但心中一直以你為傲,我也看得出你一直很尊崇我。我為我之前瞞你表示抱歉,我真的很愛你的母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像一位丈夫一樣保護她,像一個父親一樣關心你愛護你。你不樂意麽。”
鼻尖驀然有些發酸,我竭力穩住自己洶湧的情感:“現在說這些話還有什麽用。”
“你是鐵了心要和我對着幹了?”
“……”我更緊地攥住手中的風吟。
“那好,你出手吧。”
幾乎他的話音剛落,我排山倒海的攻擊就接踵而至。
複仇強化。定域加成。水晶j□j。使出的技能又是越級的【重語】。我深知自己的水準和晨羽天差地遠,所以一上來就把最強的技能全部用上。如果這次我沒法勝他,那我就沒機會了。晨羽眼神一凝,純淨的光元素從他身上迸發,幻化成蓮花緩緩盛開。
【白蓮】。
五級攻防一體技能。
我攻擊的速度快得不容我思考,下一瞬重語的流星光輝就重重擊打在蓮花的花瓣上。晨羽身子輕輕一震,嘴角沁出一絲血跡,但這都無法和我受到的創傷相比。
仿佛是無數把大錘子同時敲擊心髒,我一個悶哼栽倒,時間水晶造就的四個殘影因為體力的不濟消失在空氣裏。
嘴裏腥腥的,黏稠的血液已經湧進口腔,我費力把它咽下去。
天旋地轉。要是現在晨羽對我出手,我半點反抗之力也沒有。
本來還以為自己有點希望,這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多麽天真可笑。
我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晨羽緩緩走到我面前,低下頭看我,不說話。
我咬牙:“你為什麽不殺了我。”
“閉嘴。”晨羽冷冷說,右手手掌掌心朝下懸浮在我的頭頂,釋放出一道守衛之環。
“你幹嘛救我——”
“是你想殺我,而非我想殺你。”
我存心想激怒他:“哦我懂了,你怕殺了我對我母親沒法交代。”
效果立竿見影,晨羽兩條漂亮的眉毛皺的更緊:“炎英璇,你真是個渾蛋。”
“再渾也沒你渾。”
“你甭以為我看不穿你心裏在想什麽。”他的聲音忽然冷下來,“你想死,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我哪根筋搭錯位置了:“哼。”
“你殺不了我就想死在我手裏?”
“我怎麽想你無權幹涉。”
“我不會做令我悔恨終生的事……算了,這個擱下不提。想想你最初決定要當魔法師的原因。夜魂殺了你的父親,你為了對我的恨連這個都不管不顧了?”
我伸手摸摸嘴角,固執地看着手上的血跡。
我在乎又有什麽用。
晨羽是五級術士,我連他一招都接不住。
夜魂是三級術士。
我怎麽可能報的了仇?
短短一天裏,我生命的三個支柱——複仇、對母親的愛和晨羽的崇敬全部坍塌。
心靈的痛決不是用言語能描繪得出的。
我活着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我警告你,你現在不殺了我你以後會後悔的。”我霍然擡頭盯着他的臉,連人帶聲音都在顫抖,重複,“你會後悔的!”
同時,焉翼再度出現在我的手中,刺向他的胸口。
晨羽萬料不到我會暴起發難,瞠目結舌地望着我的法杖裏他胸膛越來越近,忘記閃避。
焉翼杖尖撕破他胸口衣衫的剎那,我忽然感到強烈的悔意,想要丢下法杖。
可手臂卻仿佛不是我自己的了,拒絕服從大腦的指令,在某種不可見力的牽引之下仍筆直向前伸去——
撲通。
我再度惡狗j□j摔在地上,鮮血從我的口鼻流出來,滴滴答答流到地上。
大片大片的鮮血如梅花在地上盛開。
我吃力地擡起頭,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薄薄的一層猩紅色。
晨羽手捂住胸口,痛苦地喘息着,絲絲縷縷的黑色從指縫間滲出。
他直勾勾盯住我的身後,眼神又驚怒又瘋狂。
我來不及想這意味着什麽,因為我已經看到讓我全身血液變冷的東西。
焉翼,無聲無息滾落到草叢中,就連杖尖唯一的流雲裝飾也暗淡無光。白色的杖身中央,有一條肉眼可見的清晰裂痕,然後,啪。
斷了。
我的焉翼斷了。
正在我的大腦艱難地吸收這一條噩耗時,一雙帶着黑色羊皮手套的手輕輕穿過我的腋下把我托起。
我擡頭,看見一張銀灰色的笑臉面具在月夜中折射着如水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