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1)
第一百零一章 (1)
天漸破曉,昨夜已成過去。
從床上坐起來的那瞬間,庫洛洛扶住了額頭,合眼将那些激情澎湃的情感全部打壓入心底。無論他對昨天所發生的事情有多麽滿意,還是有什麽不滿意的,此刻都必須删除歸零。現在一切都沒有結束,身為首領他要時刻保持冷靜,在需要的時候,做出最正确的判斷,才不會處于不利的地步。
穿戴好衣物,洗漱完後就走出了房間。在用來開會的大廳裏,只有飛坦一個人窩在沙發上,手裏捧着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看到他來了,便擡了下眼皮,哼笑一聲,說:”喲!我是不是眼花了,怎麽看到本來只會在中午起床的人,一大早就起了?太陽今天要打西邊出來麽?“
庫洛洛沒什麽反應,因為像這樣的情況他已經經歷了無數次,早就産生了抗體。不如說要是飛坦向他笑一笑說真心誇獎的話,他說不定還會覺得見鬼了呢…==所以說習慣是非常可怕的。
從飛坦身邊繞過去,坐在石塊上,一陣冰涼…瞄了瞄那張真皮沙發,忽然感到很不爽——想他一個團長,也就相當于是個首領,哪裏有首領坐在地上,而手下卻坐在沙發上的道理?飛坦真是太不會做人、太不會做手下了!不過…轉念一想,還是算了。以他現在這身高尺寸真坐到那張沙發上估計會被掩埋掉…太沒威嚴了!
“你這兩天很安靜啊?在看書?是什麽書?”打消了和飛坦搶沙發的念頭,庫洛洛轉向了另一個話題。這也是這幾天他很納悶的一件事,也不知道怎麽了,曾經不怎麽愛看書的飛坦忽然勤奮了,一有空就捧着書。反觀自己,都沒心思看了呢。
飛坦也沒再說什麽了,把書的封面轉過去給他看。《讓人生不如死的一萬種方法》幾個大字瞬間就讓還想問點什麽的庫洛洛閉上了嘴,為了避免聽到很糟糕的東西,他還是當什麽都沒有看見吧。點了點頭,也阻止了飛坦繼續說下去的可能性,立刻機智的轉移話題:“時間也不早了,去把其他人叫醒吧,我好說明一下今天的安排。”
“切…我知道了。”雖然非常不願意,但再怎麽說庫洛洛的話也算是命令,飛坦只能戀戀不舍地把書放到一邊,起身到別的房間去叫人。他出一馬,手段極其殘忍,不一會兒就傳出了陣陣哀嚎聲…又過了一會兒,所有人都乖乖的起床站到了庫洛洛面前,那态度無比端正,堪比小學生見了老師、老鼠見了貓咪。
庫洛洛捂住唇角,擡眼看着面前站成一條線的衆人,又瞥了眼面無表情的飛坦。忽然背後一陣發涼,心想幸好自己還有‘團長’這個名號,不然肯定也會成為這群人之一。真沒想到,飛坦還有這麽霸氣側漏的一面。讓人生不如死的一萬種方法…難道那本書上真有那麽好用的招?什麽時候趁他不注意偷來看看學習學習吧……
“……派克你想幹什麽?”突然感覺一股濃濃的惡意鋪面而來,強勁地将庫洛洛從自我思維中拉了出來。回神,一擡頭就看到了不太好的一幕——能夠用那麽平淡無波的語氣說話,他已經很努力了,要知道他真的很想不顧形象地放聲尖叫:派克你還清醒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那派克想幹什麽呢?
其實她真的是沒有惡意的,只是好不容易從飛坦給她帶來的巨大陰影中走了出來,結果定睛一瞧,就瞧見了她一直捧在手心裏當成寶貝來疼的小團子坦胸露乳的坐在涼冰冰的地上,柳眉一皺,責備的目光看向還猶不自覺的庫洛洛。然後可能還不怎麽清醒,腦子有點短路,母性大發,完全忘記了庫洛洛的真實年齡。上前兩步,伸出手就想把人給抱起來……抱起來……
雙手還保持着要抱小孩的姿勢,腦子卻被庫洛洛的一句話給凍清醒了。派克沐浴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突然很想去死一死。
平時與她關系甚好的瑪奇別過臉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她以前就勸過派克不要太那啥了,結果…果然出醜了吧?而且之後肯定會被小心眼、愛記仇的團長暗暗使絆子的……派克…你…走好…明年的這個時候,有空的話我會帶上你喜歡的東西來看你的。
俠客輕輕嘆息一聲,對于此時派克的處境和心情他完全能夠理解。畢竟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輕易無視小正大的可愛的,即使這個小正太是個僞的。出于‘同病相憐’之類的情感,他心裏難得的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同伴愛,冒着很可能會被親愛的團長記恨的風險,上前去給派克解圍,“團長,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起了?有什麽事嗎?”
Advertisement
庫洛洛面無表情地撇過去一眼,心說:沒什麽事難道我就不能早起了麽?一個兩個都問,難道我在你們心裏就是那麽懶的人?好吧…可能平時沒事幹的時候确實賴了一會兒床什麽的…但那并不是無意義的,我可是在床上時不時思考着人生的呀!
“現在還沒有結束,不要放松戒備!”嚴厲的一句開場白後,滿意的看到終于恢複了正常的衆人,語氣漸緩,開始游說:“昨天晚上,大家的表現都很好。今天黑幫那群自以為是家夥們應該也查到我們來自流星街,以照現在的局勢,他們很可能會隐藏掉這一信息。何況他們‘殺’掉了好幾名成員,起到了震懾的作用,應該也就不會費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趁着這個機會,我們可以離開這裏。反正最初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
信長聽到這裏忍不住了,面色有些憤怒,“等等!我說團長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忘記了?”
“什麽事?”
“當然是窩金了!”
就知道信長肯定會提到窩金!庫洛洛十分幹脆地拿出了《盜賊的秘籍》,無視了信長沉下來的臉。動作不急不躁地翻開了書頁,停在有尼翁頭像的那一頁,開啓該能力。好不容易得到的、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失效的念能力當然是能用則用啦!當然,他也是真的想勸信長他們離開,畢竟預言這種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信長,告訴我你的姓名、年齡、血型、星座…”
“幹、幹什麽……”信長第一反應就是庫洛洛想整他了,以他多年的經驗,剛才那樣站出來打斷庫洛洛的話,一定是被小心眼的給記住了。別看現在的庫洛洛是個小孩,但他小心眼的程度已經超過庫洛洛青年了。至少大庫洛洛比較有風度不會在小事上斤斤計較,而這位…你真得罪了他,就等着某一天被陰吧!“先說明,我可不想做什麽奇怪的事情……”
“……”庫洛洛無語,看信長那樣子就知道是在胡思亂想了。可他明明沒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啊!難道他的人品真有那麽差勁了麽?看來哪天有空得和團員們好好聊一聊,找回點團長的威嚴,然後告訴他們其實團長還是很仁慈、很有愛心的。
俠客腦筋轉得比較快,插嘴道:“我想團長是想給你占蔔啦!對吧,團長?”
庫洛洛點了點頭,然後用眼神示意信長別廢話,是個爺們就幹脆一點吧!
信長經過俠客這一解釋,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撓着癢,将腦袋偏向一旁就是不敢正眼看庫洛洛。甕聲甕氣地回答剛才的幾個問題。話說回來,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啊!誰能想到才一個晚上沒見的團長就多了一項占蔔的功能啊…團長占蔔…占蔔…團長…囧…腦海中浮現出了披着套占蔔師黑服的團長…立刻甩了甩腦袋把這吓死人的畫面給甩出去。
畢竟是第一次見識這種所謂的超科學的預言能力,十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全盯着庫洛洛的動作,連念都用上了。然後他們就看見庫洛洛的手中多了一支醜陋的筆,跟個能夠活動的怪獸似的,帶動着庫洛洛的手,往紙上書寫着什麽東西。
沒幾下功夫就寫好了,庫洛洛自己沒有看,直接把那張紙交給信長。
“呃……”信長一對小眼睛忽然瞪大了,不過這只是瞬間的條件反射罷了,很快就恢複平靜。
但是他平靜了,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夠淡定。
心裏面就像是有一只爪子在撓啊撓的,無比好奇那紙上的內容。
最先忍不住出聲詢問的是俠客:“到底占蔔了怎樣的未來啊?信長?”他這麽問,卻下意識的看向了庫洛洛的方向。
“我是無意識占蔔的,到底寫了什麽詩句,或者詩句的意思都只有信長知道。”庫洛洛還沒忘記尼翁當時所說的‘最好是當事人自己去理解詩裏面的意思,占蔔詩的诠釋畢竟帶上了個人的感情,可能會使預言達不到百分之百的準确度。轉而對信長解釋:“這個預言詩,第一首是指已經發生了的事,第二首開始則是預言這個月剩下的時間将要發生的事情。”
“剩下的…那什麽…”本來還有些心事的信長忽然糾結了,偷偷看了看庫洛洛,又看了看其他人,沉默片刻後才說:“這個預言上說…窩金已經被殺死了,也算到了我們昨天大鬧拍賣會的事情。其它的…我也不是很懂啦。它上面寫着「剩下的夥伴只有一半」,估計是說我們旅團的成員會少掉一半吧…也就是說,還有可能還有一半的人會死。”
雖然這句話殺傷力挺大的,但在場的都是歷經了狂風暴雨的人,所以驚訝是有,卻沒個人給點反應,一同木着臉看庫洛洛。
庫洛洛也如他們所願,慢慢地解釋了起來,“我的預言詩裏面也有這麽一段,我想其他人的算下來應該也會有的。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們就必須離開這裏讓預言失效。”頓了頓又說:“我知道窩金的事情令你們不滿,老實說沒有殺死酷拉皮卡給他報仇也讓我很不好受。可是…既然目前不是報仇的最好時機,而且所付出的代價又是那麽沉重,那麽我就不能讓你們在留在這裏了。以旅團為重,這是你我必須時刻放在心上的規則。任何目的都是在确保不損害旅團利益的情況下才能夠實施,信長你沒忘吧?”
“我當然沒有忘…只是…窩金…”信長猶豫不決,似乎還想說什麽,但庫洛洛的話從理論上說又沒有任何的不妥,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地方,“難道真的就這麽算了麽?”
“信長,你的占蔔詩裏面有寫誰可能會死嗎?”俠客問道。
庫洛洛見信長表情迷糊便提醒了句:“占蔔詩上可能會出現十二月份的名稱,那也許就對應了你們的團員號碼。當然這一切都僅僅是我個人的猜測而已,你可以憑你的第一感覺去判斷和诠釋你手上的內容。”
信長眉頭都打結了,仔細的盯着手上的紙張猛瞧,但什麽名堂都沒有看出來,于是十分不耐煩地塞到了俠客的懷裏,“算了!太麻煩了,我一句話都看不懂!還是你自己看吧!”
“怎麽這樣…”俠客說着卻也順從地拿着看了起來,起先的反應和信長差不多,但那只不過是半秒間的事,外人根本無法捕捉。他輕掩住嘴唇,“唔…我覺得團長的解釋是正确的。因為這裏面确實出現了好幾個月份的代表詞。其中「霜月」指得是11月,正對應着窩金的團員號。接下來的是「睦月」1號和…「霜月的背影」大概是12月,也就是12號;依次還有「菊月」9號,「葉月」8號…「凋零」…可能是指水無月,也就是6號…「剩下的夥伴只有一半」,窩金已經死了,按照月份的排列,團長可能是不算在其中的,那就是剩下的只有十一個人,去掉一半便是五個或六個。這上面能猜出來且對應上的就只有五個人,姑且認為是五人好了。看到這個,信長你該明白了吧?再這樣下去,真的損失很慘重哦!”
“……”
“我和你死掉的話沒什麽關系,可小滴和派克的能力相當罕見,是旅團不可缺少的。”
信長妥協了,可還是超級不爽,“我知道了。啊——随便你們吧!話說在前面,就算今天不得已的放過了酷拉皮卡那家夥也不代表我放棄殺掉他了!總有一天…就算是只有一個人也會去找他算賬的!”
俠客見信長穩定下來了,心下也是松了口氣。然後笑眯眯地對庫洛洛說:“團長,機會難得,不如你也給我蔔個卦什麽的呗~~~~”
“恩哼哼~~~~雖然我好像不會死掉,但也好想過把事先知道未來的瘾喲~~~~”
“我也想知道。”
“我也是。”
“……”
好幾個人舉手了,一致而同的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庫洛洛。
“……”庫洛洛抽了抽嘴角,心裏吐槽:難道我就這樣淪落成了個蔔卦的麽!?
☆、102番外·除夕夜
這一天,一大早庫洛洛就被吵醒了。艱難地将手從被窩裏伸出去到桌前拿着鬧鐘一看,這才七點!他老人家昨天晚上一直在勤勤懇懇地看書,今天早上六點半才睡下,這半個小時的時間竟然就被人吵醒了!頓時整張臉都黑了,紅果果的睡眠不足呀!外面那些不長眼的竟然沒有半點意識,還在吵鬧嬉笑個不停,于是本來就有點起床氣的小團子瞬間就如惡魔附身,猙獰着從床上爬了起來準備去找那群不長眼的家夥[談談心]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他是如風一樣的男子,這腦子才剛剛想到,手腳已經麻利的打開們蹭蹭蹭地跑了出去。
霎時一陣冷風襲來,讓只穿着睡衣且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小團子打了個冷顫。抱緊雙手,一邊顫抖着,一邊搜尋着那群人的身影…結果讓他看到了不該看的畫面……突然懷疑剛才拉開門的方式是不是錯了?比如那扇門正确來說是該用右手拉,但他一不小心用了左手?又或者是還沒有睡醒?不然怎麽會看到…他那傳說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小夥伴們正興高采烈地在院子裏有說有笑、忙東忙西?俨然是一副尋常人家的日常生活圖啊……
“啊!你醒了啊團長!今天好早哦!不過早飯還要再等一等,因為派克去超市買醬油還沒有回來呢。”說話的這個人是一見到庫洛洛就兩眼放光、果斷抛棄了方才還交談甚歡的夥伴庫哔、連手上剛拔了一半毛的雞都沒放下就沖過來的——俠客!
對于俠客的[新造型]庫洛洛發不出任何的感慨,只是動作無比快的捂住了嘴,害怕一時沖動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傷害了俠客一顆幼小脆弱的心靈。目光怪異地盯着俠客,半晌才問:“你這是…在幹什麽?”這家夥雖然平時抽風、偶爾發癫,但總體來說庫洛洛覺得自己還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現在…這副尊榮…右手拿刀,左手提雞,衣袖上撸,褲管也撸到了膝蓋處,衣冠不整,發絲淩亂,臉頰上還沾有點雞血……殺雞麽這是?
俠客對庫洛洛的糾結不能理解,但歪頭一想,畢竟團子是失去了記憶的,對于這些常識會奇怪不明所以也是正常的。于是他歪歪頭,扮可愛的給團子解惑:“我在殺雞啊!呵呵~~~團長你開心嗎?不過這雞肉可不是早上吃,要等到晚上才能吃~”
低垂下眼簾,庫洛洛強忍住一拳把俠客那張蠢臉打扁的沖動。他很想說,區區一只雞而已,根本沒有什麽值得在意的好麽!而且這雞肉早吃晚吃還不是吃?有必要唧唧歪歪的留到晚上麽!?
攥緊拳頭,咬咬牙,盡量讓臉色不鐵青吓人,拼命擠出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聲音溫柔到不可思議,“我知道你在殺雞,所以我問的是——你一大早起來殺雞幹什麽!還有!”轉臉看向他人,緊繃着一張小臉道,“你們怎麽也跟着他一起瘋?”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啊喂!沒有睡好,我很不開心!我不開心就不能讓你們痛快!哼!
瑪奇單手提着一個水桶走過,一看庫洛洛的樣子就皺了下眉頭。無視了其他人欲言又止的模樣,以及俠客委委屈屈的臉,直接不滿地對庫洛洛道,“團長,早上天氣比較涼,你應該多穿點的。”頓了頓又說:“雖然「念」具有保暖的功效,可也不能随随便便的用啊…”
庫洛洛回眸看過去,立刻嘴角就不可抑止地抽搐了好幾下。心裏吐槽着:在說別人之前,好歹先看看自己是什麽樣子吧瑪奇!其他人都算了,穿着短袖、打着赤腳的你最沒有資格說我了!
……話說回來,為什麽瑪奇你要打着赤腳啊!之前不一直穿得規規矩矩、嚴嚴實實的麽?你高貴冷豔的美人形象呢?…不過說起來美人就是美人,就算單手提個水桶、打着赤腳也別有一番風味……
“…瑪奇,你又是在幹什麽…”被連續的刺激,庫洛洛的起床氣已經不知道丢到哪個角落裏去了。因為這已經不是開門方式對不對的問題,而是他現在身處的地方、所見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的…誰來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麽他的團員會一夜之間變得讓他無比陌生?“為什麽要提水?”
聞言瑪奇很納悶,看向庫洛洛的眼神也有點詭異,像是在說‘這麽簡單的事情你怎麽都不懂’,不過她沒敢把如此傷人的話說出口,冷淡淡的回了兩個字:“洗菜”,然後就一溜煙的走了…
內心的淚水流成河,庫洛洛少年忽然發現他沒有辦法和自己的小夥伴們交流了。這大腦的回路線完全不一樣啊喂!——所以為什麽要[提水洗菜]!平時這個時候大家不是都窩在被窩裏做夢麽?今天那麽積極的起來又是殺雞,又是提水,又是洗菜,到底是為什麽啊啊啊!!!
俠客一直看着庫洛洛的表情變化,原本他還有些不解,但是他是有悟性的,很快就想通了原因。随即恍然大悟,“哦——!我忘記團長對常識沒有什麽概念了。是這樣的,團長,今天是除夕。所謂除夕也就是過年…”目光忽然變得遙遠了,“…團長啊…你又年長了一歲啊……”
……你還不是一樣!庫洛洛很暴躁,但是身為團長的責任又在理智上告訴他就算再暴躁也不能爆發,只得強忍着,等一個适合的機會再來爆發。壓下怒火,瞬間面癱,手指掩在唇瓣上,道:“是嗎?原來是除夕啊…所以你們是在準備年夜飯?”
一見庫洛洛終于明白了,俠客眉開眼笑,揮舞着那只還沒拔幹淨毛的雞,激動的都快要語無倫次了,“沒錯就是這樣!團長你可能不記得了,這也是我們自從出了流星街後的第一個全員在一起的除夕!呀,昨天看日歷的時候真是驚到我了。沒想到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所以經過商議大家一致決定今晚一定要——嗨起來!啊哈哈哈!”
拿着酒瓶往臉盆裏倒酒的窩金聽到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雖然我不知道除夕是怎麽回事,但是聽說今天晚上可以海吃海喝一頓!沒有比這個更高興的事情了啊哈哈哈!團長,今天晚上喝醉了也不用害怕喲!我們會陪你玩的啊哈哈哈!”
“傻子,你倒的酒太多了!是要做啤酒鴨,不是酒水泡鴨。”信長蹲在窩金的旁邊光說不做還出言嘲諷,接受到一道意味不明的光線他立刻擡頭,沉默片刻,對庫洛洛說:“剛才窩金說的是真的,團長你真的可以随便喝酒了,反正在家裏……”
庫洛洛木着臉一言不發…
原來他的酒品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麽?太不科學了吧!肯定是這副身板太小,如果是成年版的他肯定能夠和窩金他們一樣一大口一大口的喝!嗯!
“咦?團長你也醒了啊?哈哈哈,那可真巧!我們一起來放鞭炮玩吧!”
“……”
芬克斯手上提着一串鞭炮很高興,絲毫沒有看見庫洛洛臉上明顯的嫌棄之色,自顧自地說着:“剛才問了問隔壁的,說什麽過年都要放鞭炮的說。要知道我活了三十幾年還是第一次玩鞭炮呢,以前都只玩火箭筒的。”說着又是一頓,沒有拿鞭炮的那只手分開八字托着下巴,思忖着說:“不過我又聽說小孩子玩鞭炮太危險了,很有可能會炸傷手啊腳啊什麽的………當然,團長是絕對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啦!啊哈哈…阿飛我們再去買點來玩吧!”說到最後他是渾身冷汗強行拉着飛坦離開的。沒辦法,誰讓他說了不該說的話,惹某個小心眼的家夥生氣了呢!
窩金他們看着芬克斯快跑着逃命,捂住嘴在竊笑。誰讓芬克斯什麽長處都沒有,就一張嘴特賤呢!當然他們也不敢笑得太大聲,偷瞄了一眼庫洛洛此時更黑的臉色後,立刻正襟危坐,洗菜的洗菜,倒酒的倒酒,忙的不亦樂乎……
“咳咳…那什麽,團長您要不要回房間裏多穿點衣服再出來?”心裏暗罵着芬克斯那蠢貨,俠客悲催的承受着庫洛洛那狂亂飚起的殺氣。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化為零。可是一看,庫洛洛身上穿着的單薄睡衣,鼻子就有些蠢蠢欲動……不對!是和瑪奇一樣的擔憂,雖然團長也算是個成年人了,但這身嬌肉貴的還是不要着涼了!他…們會心疼!
完全不明白這群人的想法,庫洛洛面無表情地轉臉看着俠客,直把人家看到額頭上有冷汗冒出才罷休。轉頭又看了看那一群跟平常有些不太一樣的團員們,想了想…還是先回去換套衣服再說吧!其實可以的話,他真想什麽都不理會,直接窩在被窩裏好好補個眠什麽的。但剛才已經有好幾個人對他早起的事情那麽詫異了,不能讓他們再露出[果然如此,團長還是要睡到那麽晚]的表情了!那樣團長的威嚴何在!
換上正裝,再次回來時,俠客已經回去殺雞了。窩金和信長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遠去的飛坦回來了正手起刀落的…切肉絲;瑪奇雙手抱胸,靠在牆壁閉目養神,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又産生了一種朦胧的美感;庫哔在低着頭在洗菜;小滴拿着吸塵器【真的】在打掃院子;富蘭克林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芬克斯就更加沒有影了。至于派克,估計是打醬油還沒有回來,而另外一名傳說中的4號西索…還是幹脆點,直接當他不存在吧!
這一幅‘貌似’很溫馨,但是庫洛洛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幹什麽了……
倒不是他還不識趣的端着[團長]的高架子,而是他真的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擠進去。而且一點兒都不想擠進去,特別是在換上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後。要問原因?如果你真以為他所看到的[真相]有上面描述的那麽平靜就太天真了——!
也不想以想,這群都是些什麽人啊!那可一個個都是s級別的罪犯啊,是能以普通的想法來考慮的麽?平常要他們殺個人或者辦點‘正常’的事,那能力絕對是杠杠的童叟無欺,但要他們洗菜、切肉什麽的……完全沒有任何期待值好麽!
想一想俠客那個能把到手的任何食物做成清一色的黑色不明物,再想一想連誇一句‘你做得比俠客要好一點’都能夠解除冰霜狀态的瑪奇,最後想一想他們有哪一次是自己動手做飯吃?在流星街是直接搶,出了外面下館子啊!
其實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
俠客在殺雞,雞血飚得他滿身都是…而他也一刀一刀的把雞給剁碎了;飛坦在切肉絲,因為力氣太大不止把肉‘切’成絲了,也把地板切成絲了;庫哔在洗菜,不知道是有潔癖還是怎麽的,一顆白菜只剩下兩三片其餘的都随手丢地上了,并且留下來的那兩三片也很…樣子不是很好看。小滴是在用吸塵器,但她吸的不是灰塵,而是看到的都被吸進去了。并且他們每個人都是不安排的,随便動一動就能把本來還挺整潔的東西弄得亂糟糟的……
所以庫洛洛是真心不認為這頓飯能夠被‘做’出來。
猶豫再三,決定——果然還是不要參合進去了吧!反正除夕什麽的,他本來也沒有多大的感覺。至于這群人…大概熱鬧勁一過去也就該幹嘛幹嘛去了吧!…可是站在這裏又沒什麽事幹…難不成真的要出去找芬克斯玩鞭炮?
派克走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站在正中央不知所措的庫洛洛。皺起眉頭,看了看某些自顧自玩得很嗨皮的人,幹咳了一聲成功引起注意,然後又給了他們一個威脅的眼神,接着就擺出笑臉三步并兩步地走到了庫洛洛面前關心的問道:“團長,你一定是餓了吧?昨天晚上都沒怎麽吃…”說着把手中的醬油拿到他眼前晃,“醬油已經買回來了,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煮面條給你吃!”
圍觀的衆人:派克你睜眼說瞎話的本領越來越高強了,昨天晚上明明吃的最多的就是小團子了!
“嗯哼哼哼~~~~~”
突然一個意料不到的笑聲響起,讓在場人都不由自主的頭皮發麻。那**的波浪線,那蕩漾的聲音,幾乎不用猜都知道是哪個家夥了。擡頭一看——果然院門那裏有個人擺了個很妖孽的姿勢。
“…為什麽西索會來?你通知他了麽?”沉默片刻,俠客湊到瑪奇耳邊低聲問道。
瑪奇嫌棄的看着他髒兮兮的樣子,果斷挪開很長的一段距離,又看了西索一眼,冰冷冷的回答:“不知道!”
被嫌棄的俠客很憂傷。qaq,瑪奇你敢不敢再明顯一點?
完全沒有感覺到全場充斥的一種[你快走吧,這裏不歡迎你]的氣氛,西索笑呵呵地踏進院子裏,邁着優雅的步伐向着庫洛洛走去。到了距離一步之遙的地方才停下,含情脈脈地低頭看着庫洛洛良久…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朵紅色的花…
頓時,庫洛洛就想起了糜基當初裝成路人甲去泡尼翁時的一幕……
他在詫異:原來西索的品味和糜基一樣麽?
他在感慨:果然男人都喜歡用花泡……等等,好像有什麽不對勁吧!誰是妞啊混蛋!!!
想到自己可能被當成‘妞’來泡了,庫洛洛很不開心,臉上的顏色變了又變。
西索卻沒有注意到,還沉浸在自己的絕美表演中。只見他打了個響指,那朵花就變成了一個紅包,塞在庫洛洛的上衣口袋裏。然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間怪笑了起來,“啊~~~團長啊~~~~自從你變成小孩子以後,人家就一直都在期待你快點、快點、快點……長大!現在終于大了一歲了耶~~~~~~!要收好紅包,然後好好成長喲~~~~~~~~”
“……”庫洛洛木着臉,低頭把紅包拿出來,打開一看——發現竟然是錢!!!
及時捂住嘴巴,不讓驚呼出聲。詫異的目光在西索身上流連着……
“我靠!竟然被你搶先了!!”俠客表示很不滿,急匆匆地跑到面前對西索致以嚴厲的譴責。然後鼓着臉也将一個紅包交給了庫洛洛,“團長,這是我的!絕對要比西索的厚哦!”
庫洛洛拿着兩個紅包發愣,無視他們的争吵,沉默片刻後終于恍然大悟:今天,可以收紅包,也就是可以收錢!看他們其他人都不給只給自己,就說明自己團長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也就是說,這群家夥正在拿錢孝敬他呢。嗯…真乖真懂事啊~
☆、103番外·除夕夜
那個念頭一旦産生就怎麽也忘不了,心情是直線上升的。庫洛洛也就不再繼續生氣剛才被吵醒的‘小事情’了,甚至還破天荒地送了一個微笑,直笑得西索和俠客楞住了,半天也沒有緩過神。眼角掃過底下那幾個看熱鬧的家夥,有點納悶為什麽他們傻杵着沒半點表示…不過轉念又一想,或許他們有別的計劃,畢竟剛才俠客還是被西索給刺激的。于是也就放下了心,安心的等待着了。
“咳咳…正好最近沒有什麽可忙的事,今天又确實是難得的好日子,那就依你們說的…怎麽高興就怎麽過吧。”這人心情一好就很容易忘記隐藏的風險,完全忘記身邊這群人有多麽不安分,庫洛洛想着自己被各種尊敬得意的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
“真的嗎——!?”
“太好了!啊哈哈!今天可以玩鞭炮玩個夠了!團長您真是太好了耶!我愛死你了!!!”
各自将一只腳踏進門檻的芬克斯和窩金正好聽到庫洛洛的話,立刻四只眼睛就亮出一道光了。一人一句,完了還激動不能自己的抱着一起跳幾下。
信長晚了一步在他們倆後面被擋住進不來,眯着眼看了幾秒鐘,然後擡起腳就沖着窩金那個大塊頭踹了過去,口中吐槽:“兩個大男人玩鞭炮已經很丢人現眼了,還抱在一起?惡不惡心?”這話語中略帶酸味…什麽時候窩金和芬克斯這麽交好了?
囧着臉看門口的鬧劇,庫洛洛被剛才窩金那聲[我愛死你了]的大吼給驚愣了。當然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