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了耶
第一百章了耶
有人說:“仇恨使人迷失,導致性情大變。”
在此之前,庫洛洛對于這句話的理解還僅僅是在文字上面的意思。且從心底很不以為然,因為這與他的觀念有點不一樣,即使他曾經看到過有的人确實因為仇恨變得性格不一樣。首先「仇恨」本身的存在就和他沒有關系,不去提那些被遺忘的記憶,他這一年多的生活中被未有過那樣偏激的感情。再者就算是有仇的,估計也都解決了。一個人可以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改變性格,唯獨不能因為仇恨,那将是愚蠢和不劃算的。
他以為酷拉皮卡和他應該是同一類人,但是現在看來卻并不一樣。站在他面前的這個金發少年,除了樣貌還與記憶中的相似外,他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熟悉的地方了。就連眉眼都有些陌生,比起曾經,有着更加憂郁的色彩。稍微有點惆悵,看來這一架是躲不過去了呢。
“是嗎?愉快啊…”微微偏頭,唇角帶出一抹笑意,庫洛洛斜眼瞧着酷拉皮卡,神态中顯現出一種不經意的傲慢,“我卻正好和你相反,并不希望在這裏和碰面。理由的話…你很礙眼。”
“看來…不需要再多費唇舌說廢話了。正好,你我之間的恩怨就在今晚、在此地全部解決吧!”酷拉皮卡在話開始之前輕垂下眼眸,在話音結束後才擡起,面無表情。手指有了動作,那鎖鏈仿佛被賦予了生命般的舞動着發出令人心煩意亂的響聲。其中連接着中指上戒指的鎖鏈更是尖頭對着庫洛洛的方向以超速飛了過去——
庫洛洛半眯着雙眼,與生俱來的敏銳讓他察覺到這條鎖鏈将可能會給他帶來不利的影響。當機立斷地從原地跳開,卻不料那尖頭不依不饒地跟着轉了個彎直追而來,連番幾次躲避依舊沒能甩開。眸光一沉,他雙手撐在地上借力使整個身體大旋轉,目标是酷拉皮卡的身後。在翻轉的過程中卞氏刀重新握在手裏。
酷拉皮卡怎麽會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知道以在後方追逐的軌道沒有辦法成功束縛住庫洛洛,立刻用力将放出去的鎖鏈再度拉了回來…只是剛才的戰線拉得有些長,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全部拉回來,倉促之下只得暫時放棄将庫洛洛捆住的念頭,改而用拉回來一半的鎖鏈擋住刀身的攻擊…饒是這樣的做法也極為不容易,刀光與鏈條的摩擦出了火光,他的兩只手又是離得很近,不免酥麻了幾秒。
到這一步別說還分不出勝負,根本就是才剛剛開始。庫洛洛也絲毫不會心軟,沒有時間給他猶豫,見酷拉皮卡擋住了卞氏刀的攻擊…手上更是不甘心地施加了些狠勁,方才借力半飛、騰空的雙腿也落了地,身體向前施力,打的注意是讓刀尖劃破對方的皮膚,讓毒物發揮作用。
酷拉皮卡又怎麽會猜不到他的意圖,關于卞氏刀的情報他早就有所準備。強韌的神經無視了手上的酥麻,身向前傾,在快要和刀尖碰觸的瞬間忽然矮下|身,同時手用力一扯一揮間将鎖鏈的那頭扯了回來,來勢洶洶向目标。
庫洛洛心道不妙,猛然後退,連跳三步,見那鎖鏈筆直的沖向自己,立刻一腳踢起旁邊的石塊橫在面前擋住。鎖鏈畢竟是實體的,撞到石塊就失力往下掉,中途又被酷拉皮卡扯了回去。二人此時交手依舊不分勝負…
從方才的情況上,庫洛洛已經推測出了酷拉皮卡的念能力是「具現化系」的使用者。在此之前他有猜測過他的能力是「操作系」或「具現化系」,否定了前者是因為酷拉皮卡此時使用武器的方式沒有操作系的特性,一般操作系的能力者都會先用某種武器在對方身上注入念,以此達到操|縱,但酷拉皮卡給他的感覺卻是他想用這條鎖鏈刺中他、達到另外一種和操|縱有些不同的目的。其實這兩個的理論都差不多,只是在感覺上有點微妙的不同。就好比操|縱是控制對方的行動,這條鎖鏈的目的不單單如此,總感覺一被碰觸到所付出的代價會更大…當然…這條鎖鏈竟然能夠在使用者沒有動手的情況下自行拐彎等是他認為自己的推斷正确的最大原因。
總之不管怎麽說,庫洛洛都不能讓自己被那條鎖鏈碰到。在酷拉皮卡将鎖鏈收回去的時候,他也把用完的石塊一拳捶碎了。經過剛才的交手,這一次兩人都矜持了不少,做好下一輪交手的準備之前是不會擅自攻擊的。他右手一揚,《盜賊的秘籍》出現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酷拉皮卡,手卻熟稔又優雅地将書頁翻開。這一次要使用什麽能力才好呢……
《盜賊的秘籍》這個「特質系」的念能力,能夠奪取別人的念能力化為己用,看似很厲害,實際上真要用起來卻不是那麽簡單。首先在奪取別人的念能力上就有四條要求,然後在使用上也有幾條限制,而它的使用還與使用者自身的「念力」有關。
最開始他能穩定的将《盜賊的秘籍》拿出來,翻開頁面卻發現能夠看到的只有1個能力與3個空白頁面。那個能力便是「密室游魚」,雖然這麽說但卻和完全版的「密室游魚」有很大的區別。姑且将最初的成為簡單版,它所顯現出來的是一條「念魚」可做攻擊使用,「密室」的要求也不高,但運用該能力卻會消耗很大的精神力,基本上一用完就會脫力;而完全版的缺沒有這個顧慮,甚至根本不消耗任何體力,可使用兩條「念魚」,只是對「密室」的要求十分嚴格,因此注定了只能作為輔助的能力,相當于收尾、懲罰或震懾敵人之類的。相比之下,還是完全版的更加劃算,畢竟他不願意花費太多的精神力去解決敵人,而且被盜來的又不是只有這一個。随着他自身的實力增長,可以去奪取的念能力也多了,且可以拿來用的以前奪來的能力和作為放置新能力的空白頁面也多了起來……
但這麽說并不代表他手裏可以用的念能力很多,本來吧他也不是見什麽能力都有興趣奪過來的,而且規則中很嚴格的一條「奪取到的念能力,若原主人死亡該能力在其死後一個小時失效」又間接的讓他那些能力減少了。所以現在他這本秘籍裏,除了某些他還看不到的外,有的只是「密室游魚」和從尼翁那裏奪來的「天使的自動筆記」、以及方才用過的那個鬥篷、再加上作為殺手锏用的……前兩個不适合用來戰鬥,作為殺手锏的肯定不會在這裏用,想來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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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被嫌棄過的鬥篷又來了出來,腦海中閃過了揍敵客老爺子那招很牛的招式,頓時心中猶如被螞蟻啃食般的揪疼。武器招式太少太不華麗什麽的真是硬傷啊……不過眼角瞄了眼酷拉皮卡的鎖鏈又覺得不是又那麽難受了,鎖鏈和鬥篷都差不多!雖然酷拉皮卡的鎖鏈是具現化出來的。這個鬥篷名字是「不思議便利大口袋」…如此通俗易懂的名字來自于前能力者和小滴的念能力一類的陰獸之一。用法他已經想好了:一、用它擋住鎖鏈;二、把酷拉皮卡裝進去。
酷拉皮卡自然不知道庫洛洛拿出來的鬥篷有什麽用處,首先想到的也是用來擋自己的鎖鏈的,不過憑着他對庫洛洛的了解,他并不認為對方只是想擋住自己的攻擊,難免在心裏陰謀論了一番。不敢小看,此時手上的鎖鏈已經縮成了原來的長短,操作起來也會更方便些。眉心一皺,決定先下手為強。雙腿一動,猛然再攻,手上的鏈子也甩了出去……依舊是中指的鎖鏈——束縛之鏈,它的用途是将對方鎖住以後,強迫對方進入「絕」的狀态。也就是說,只要他能夠成功的綁住庫洛洛,那麽庫洛洛就用不了念能力,到時勝負結果顯而易見。但也絕不是件輕易的事,現在對方的精神力很集中。
……
與這房間裏的緊張氣氛不同,在伊爾迷的幫助下,j□j|縱的「十老頭」給在大樓內的買主們下了鎮定劑,說是來搶劫的團夥已經被消滅了,拍賣會雖然晚了一點,但也正常開始了。買主們對這個結果自然是欣喜的,氣氛再一次被炒熱。只不過他們不知道在操控這場拍賣會的主權方已經變成了他們口中忌憚和厭惡的強盜們了,而砸下重金買到的拍賣品也只不過是個24小時後就會消失的複制品。
展廳上面,主持人用着抑揚頓挫的聲音向買主們介紹着由派克客串的禮儀小姐推上來的複制品。幕後,俠客一邊用手機操|縱着主持人,一邊不停的向後看。在身後小滴正将由主持人報出名稱來的拍賣品一個個搬到庫哔面前,等庫哔複制完成後,假貨交給派克,真貨則吸入「凸眼魚」裏。富蘭克林從旁協助,芬克斯就無所事事地走來走去、摸一摸這個再動一動那個……難得的和諧。
“不過話說回來,真沒有想到竟然會接到這樣的命令。”将房間裏的東西都看完了,已經決定了将來要什麽的芬克斯收回了視線,轉臉正經的開口。這個任務的進展和他所以為有很大的不一樣,他以為他們在給窩金報仇後,就是殺進來公然挑釁黑幫,然後搶走所有寶物揚長而去…沒想到竟然要用如此迂回的方式…“而且還是從飛坦那裏聽來的……俠客你終于失寵了麽?”
俠客手一抖,臉一沉,膝蓋倍感疼痛。艱難地維持着笑臉,轉向芬克斯正要裝作什麽都沒聽懂,但對方那滿含同情的目光實在是想無視都不行!內心小人咬着手絹、淚流滿面,表面也是哭臉一張,“…芬克斯你敢不敢不要這麽幸災樂禍?小心我把你的秘密洩露出去哦…”說起來,團長真是傷了他的心,這麽嚴重的事情怎麽不先和自己商量一下反而和飛坦說呢?qwq,難道團長真的變心了…?
“呵!我能有什麽秘密是你知道,大家不知道?”芬克斯聳聳肩對這種程度的危險不放在眼裏,前提是忽略他那暗藏着只給俠客一個人看的威脅的小動作。突然想到了什麽,摸着下巴,思考狀,“不過說起來…我也感覺團長和阿飛走得有點太近了,白天我們還看到他們走在街上親親密密的……”說完一臉惆悵擡頭望着天花板,“阿飛也和我越來越遠了……”
剛走進來的派克正好聽到這段話,想起了白天所看到的,原本面無表情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不說她還真的忘記了——尼瑪!她家小團長竟然會那樣對飛坦!那樣的可愛、那樣的溫柔、那樣的親密……擦擦擦!!!就算飛坦是同伴也絕對不允許!她就從來沒有被那麽對待過好麽!她也好想被小團長那樣對待啊…!打情罵俏什麽的不能更萌qaq…
富蘭克林本是背對着大門的,對他們之間的話題也沒有任何興趣。反正庫洛洛想讓誰轉告命令都和他沒有關系,只是忽然感到一股很黑暗的氣息如狂風暴雨一樣自身後襲擊而來…害他一陣頭皮發麻,回頭果然見派克人如鬼魅般恐怖…沉思幾秒,為了不把團長安排的任務弄糟,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說:“我們還是快點把這裏搞定回到團長身邊去吧。俠客、派克,外面的一切就都交給你們了。”
這話還是有效果的,前面那句是他們的心裏的真實期盼,後一句說明他們還是很被看重的…于是一個正想甩手不幹的俠客和一個渾身散發着怨氣的派克同時鎮定了,各自心裏都默念着「沒關系,只不過是一個飛坦而已,小團長絕對不會這樣那樣的」……庫哔向富蘭克林悄悄的豎起了拇指。後者坦然接受,然後遠目……有一群容易暴走的蠢隊友是一件很傷神的事情!芬克斯一個人獨自思念着不知所蹤的冷酷青年飛坦和五短小團子,誰來把他帶走呢?這裏超級無聊呀有木有!
“啊…找到了,這裏面的一對眼球應該就是火紅眼了吧?”兢兢業業努力挖掘寶物的小滴一直沒有理會他們,每當主持人報出一個名字她就覺得自己長見識了…全部都是沒有聽過的名字,翻着面前那本搜過來的《拍賣品一覽》對着那些文字和圖片,腦殼都疼了。“要拿出去拍賣嗎?假貨。”
說到正經事,俠客也正經了。回過頭神色複雜的盯着那對被裝載在瓶子裏的眼球…對團長的審美觀有點不敢茍同…這玩意兒有哪裏好看了?死物一個,沒有任何美感。相比之下,在酷拉皮卡眼眶裏的那對倒确實是很漂亮,是活物,很生動。想到這,他說:“和其它的一樣,做個假貨,真的留下。那個人的目的除了我們外,就是紅火眼了。現在沒空抓他,當然也不能讓他拿到真貨。”
庫哔在旁補充道:“如果他真的買下了這個假的火紅眼,我們找他反而會更加容易。在一天之內,只要他帶着假貨,我就能夠用「圓」找出他的位置。”
“哼——!”芬克斯冷笑了聲,望着那對眼球的目光陰冷,“那時也是他的死期。”
……
并沒有和酷拉皮卡死磕,庫洛洛找到一個機會就從窗口跳下去了。他現在正藏身在牆角,提高警惕注意周圍的一切。酷拉皮卡也沒有追下來,兩人似乎都沒有要和對方死磕的打算,剛才的戰鬥中誰也沒有拿出真本事。關于這一點,庫洛洛也很詫異,他自己是因為只有一個殺手锏了,但酷拉皮卡因為什麽原因他就猜不出來了。估計是存有別的考慮吧……
雖然沒有親手為窩金報仇有點遺憾,但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并沒有那樣的本事,所以還是回去後從長計議後再做打算吧!何況今天所做的事情已經超标了,事情要一件一件解決才行,否則會被弄得很亂的。等了一會兒,酷拉皮卡都沒有出來,他就走出了角落,光明正大的站在街道中央,仰起臉望了眼上空後才離開。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給俠客問拍賣會現在的情況——付出了那麽多,他需要得到「成果」,不然的話……
在他走後,不近不遠的地方,西索走了出來,唇角間帶着絲絲笑意。在這被血洗過的暗沉夜色中,他那送着庫洛洛離開的雙瞳卻在發光,金色的亮光半彎如月形,連帶着那笑也多了一份冷意。低聲的笑出來,等到視線裏的人完全淡出去後,他又将視線投向了高樓上。那笑意更深……
被破壞不堪的房間之中,酷拉皮卡無力地靠牆而坐。手邊的電話黑屏,打出去的電話沒有人接聽。
天氣無常,又或者是連老天爺都聞不慣那濃重的血腥味,所以才急降驟雨,想要将那尚未凝固的血跡給沖洗幹淨。只是大地上的血被沖着再幹淨,也無法将儈子手手上所沾染的暗紅哪怕沖淡一點。狂風呼嘯,是老天爺的憤怒和悲憫。電閃雷擊,是老天爺想要懲罰這群制造了如此災難的人。然而他不知道,這群罪孽深重的人,即使用再清澈的天雨也沒有辦法洗滌幹淨;狂風呼嘯引不起他們分毫的共鳴,他們并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電閃雷擊亦恐吓不了他們,因為他們早就做好了下地獄的準備。
離這個一夜間多了無數冤魂的鬼地一千米不到處,那裏的人們還在過着自己和平的日子。做生意的做生意,買東西的買東西,或争鬧,或談笑…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世界。
正處于這個仿若天堂的地帶中,一家酒店的某個房間內,有三個人卻是完全不同的心情。特別是在發現三人的手機全部失蹤了的時候。
“可惡!我們被算計了!”奇犽盤腿坐在床上,惱怒地捶了下被子,“确實,那個叫派克的女人知道了我們和酷拉皮卡這幾個月沒有接觸過,可是卻知道我們可以聯系到酷拉皮卡啊!把手機都拿走的話,得到了酷拉皮卡的號碼,那麽他們就一定會打電話給他…今天晚上很可能都已經見到面了!可惡!到底是什麽時候被拿走的呀!我居然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警惕性不至于那麽差啊!
雷歐力鴕鳥心态,努力往好處想:“沒關系的吧…就算有電話,酷拉皮卡也肯定不會接聽的啊!你忘記他從來沒有接聽我……”
“不止是那個問題!一個聯系方式能做的事情有很多,不、應該是我們三個人的手機同時打不通這一點上可以做的文章很多。你想一想,今天晚上幻影旅團會去大鬧拍賣會的事,酷拉皮卡身為黑幫的人可能會不知道麽?那麽他們兩個人遇上再打起來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但是萬一…有人和酷拉皮卡說,我們三個人在他們手中…你們認為會是什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