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吃掉不正經的壞人
“來。”花梨雪向她和煦笑着招手,“把小雪拿過來。”
“嗯,好。”羽紅妝抱着小雪輕快地走到她身邊兒,将貓兒放到石桌上。
花梨雪先坐下後,便指了指身邊的石凳請羽紅妝坐下。等羽紅妝坐下後,就說:“還是照上次那樣把小貓傷口的布條取了,再翻過來壓住,我給它換藥。”
“行。”羽紅妝點頭答應,随即依照花梨雪所說把小雪後腿傷口的布條解開,再把它翻過來,讓花梨雪給她灑上藥粉,用新的布條給它包起來。在這過程中,羽紅妝依舊是不停的安慰小雪,“一會兒就好了,你別叫,華禮給你換了藥,才能很快好起來……”
花梨雪聽到了就笑話她,“你說小貓能聽懂你的話嗎?”
“一定能聽懂。”羽紅妝笑吟吟道,“總覺得不管是草木或者飛禽野獸都是有靈性的。”
“萬物皆有靈?”花梨雪将小貓後腿上的布條系好,擡起頭看向羽紅妝問。
羽紅妝點頭,“我是這麽覺得。你覺得呢?”
花梨雪想起了自己的銀獅,當然也同意她這句話,道:“我也這麽想。”
因為小雪的傷已經包好,羽紅妝就想到是不是華禮又要回去了呢,心裏好舍不得。便沒話找話的說:“華禮,你家住哪裏?怎麽會進到這帝姬陵裏來了呢?”
花梨雪暗笑這傻丫頭,都跟自己見第三次才問這個問題。不是對陌生人應該心生警惕的嗎?難道只是被自己的樣子所迷惑了?
“我不是京城人氏,這一次進京來是為了參加大周的丹王大會的。至于走到這裏來,是覺得這裏在京城裏算是難得的清幽之地,我喜歡清靜,就進來了。”
羽紅妝知道她會武功,帝姬陵的守衛難不住她,想必是用輕功飛進來的。
“那你家在哪裏呢?是不是家裏也是武林中人?”
“在北邊兒的敦煌,對,我家裏也是世代練武的。”
“敦煌,好遠,聽說過,沒去過,聽說那裏信佛的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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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要是将來有可能我帶你去看一看。”
話說出口,花梨雪暗叫糟糕,怎麽又憑空許下一個諾言了呢。這丫頭想必又要高興地說好了吧。果然,羽紅妝立刻雙眸發亮,連聲說:“好,好,華禮,你可得說話算話,不能不守信用哦。”
花梨雪抿了抿唇,頗不容易地說了一聲,“好。只不過,你怕是不容易離開京城吧。”
“若是我想去的話,我父皇母後又豈能難住我?”羽紅妝信心滿滿道。
“這……”花梨雪揉了揉眉心,沒折了,難道将來真要帶這丫頭去敦煌逛一圈兒?這随意一句,就得逛出去上千裏呀!
羽紅妝偷看她一眼,似乎知道她有些猶豫,但是她真得很希望跟眼前這個人一起多呆一會兒。于是就說:“華禮,吶,作為你帶我出去玩兒的回報,今兒晚上我帶你去逛京城的夜市吧。在報國寺那邊兒,這幾日是廟會,晚上的夜市一直到天亮呢,好吃的,好玩兒的,多了去了,我帶你去逛好不好?”
說起來,花梨雪是真得第一次來京城,也的确沒有去逛過什麽京城裏的廟會。此刻羽紅妝提出了這樣的邀請,倒是讓她有些心動。
“好吧。”她終于點頭。羽紅妝便雀躍起來,立刻站起來說:“走,你跟我出去,我們坐馬車去報國寺的夜市。”
說着就抱着小雪往亭子外走,又回頭招呼花梨雪,“華禮,快走。”
見她興致這樣高,花梨雪應聲好,随即跟在她身後,出了八角亭。羽紅妝領着她從帝姬陵的另一個出口出去,一路走,一路跟她說:“一會兒我們從西邊兒的門偷偷出去,從那裏去報國寺要近些。出去後,我們再雇上一輛馬車去報國寺,今兒晚上我帶你好好玩一玩。”
花梨雪忍不住問:“難道公主時常偷偷跑出去玩嗎?對京裏這些玩的地方這麽熟悉?”
“嗯,我自打小就不喜歡呆在宮裏,常常偷跑出去,所以京裏這些好吃好玩的地方我都很熟悉。”
見她這樣洋洋自得的說話,花梨雪禁不住莞爾一小,心道,這位小公主還真是位調皮的姑娘,大概在大周皇室裏也算異類了吧。
兩人不一會兒功夫就走到了帝姬陵西門,因為門口有守陵的侍衛,花梨雪就讓她趴在自己背上,然後馱着她輕輕飛躍圍牆,出了陵園。在花梨雪背上時,羽紅妝一顆心簡直是小鹿亂撞。第一次跟這個人這樣接近,鼻中甚至不斷湧入她發膚的香氣,是她從來沒有聞到過的一種異域的香味,淡而馥郁,聞之兩人心醉。
花梨雪則是覺得這位小公主身子柔軟,趴在她背上時,一動都不敢亂動,十足的乖乖女。等到躍出了圍牆,兩人便順着石梯路下山去。
到了山下,羽紅妝領着花梨雪往右走,不一會兒就到了人煙茂盛之處。熟門熟路地找到雇傭馬車的地方,兩個人上了馬車,羽紅妝吩咐趕車的車夫将馬車趕去報國寺廟會。車夫應是,甩開鞭子抽打馬兒,馬車就“踢踏踢踏”地跑起來。
等到馬車跑起來的時候,羽紅妝才松了口氣,對身邊坐着的花梨雪笑道:“這下好了,總算上了馬車了。幸好今日我出來沒有穿宮裝,不然還真不好帶你出來玩兒。”
花梨雪便開玩笑,“看來你今日是早有預謀,就想讓我陪你玩是不是。”
羽紅妝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真沒這麽想過,是臨時想到的而已。”
“瞧你,我随意一說,你這麽緊張。”
“唔……”羽紅妝有些羞澀,轉眼過去不敢看她。一開始話多,沒怎麽覺得緊張。可是現在突然和她兩個人共坐一輛馬車,馬車內空間狹小,又并排坐在馬車座位上,雖然沒有挨在一起,但車廂內充斥了眼前之人的氣息和那從發膚中溢出來的異香,突然她這麽說了,自己立刻就緊張了起來。
花梨雪顯然見到了羽紅妝這少女羞澀的模樣,搓了搓鼻子,她想笑,可是忍住了。便轉而說:“紅妝,你說我要是個壞人,你可怎麽辦?和我這麽晚了單獨出來你就不怕?”
“怕什麽?”羽紅妝單純,直接理解成要打要殺那種,随即說:“我又沒得罪你,你不可能要打我殺我吧?況且,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不是壞人,壞人不會那樣給小雪治傷。”
“僅僅因為我給小貓治了腿傷,你就确定我不是壞人?你知不知道有許多壞人都會裝好人,專門騙你這樣的女孩子?”
她這麽說,倒讓羽紅妝躊躇起來,怯怯地看她一眼,不太相信的語氣,“那你說你是不是壞人?”
花梨雪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住道:“公主,你聽說過有壞人說自己是壞人的嗎?”
“這……華禮,你不會真是壞人吧?”羽紅妝略微有些忐忑問道。
“公主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呵呵。”
羽紅妝想了想,忽然咧開嘴笑起來,“華禮,你這壞人,逗我玩是不是?”
花梨雪吐槽,“我還是當了壞人了……”
“哈哈哈哈!”羽紅妝大笑起來,說:“此壞人非彼壞人也!”
車廂內的氣氛變得非常好,兩人感覺都十分愉悅。就這麽說笑着,大半個時辰後,馬車到了報國寺廟會所在。跳下車來,羽紅妝扔了二兩碎銀子給那車夫,一手抱着小雪,一手去拉一拉花梨雪的衣袖笑道:“到了,你看熱鬧不熱鬧?”
花梨雪往四面一看,只覺沸騰的人聲撲面而來。眼前的長街上是燈海和人海。有許多的小販在叫賣着自己的貨物和吃食。身邊不斷走來紅男綠女,男女老少,個個都帶着笑,看起來十分的輕松和閑适。
她不禁贊嘆出聲,“好熱鬧,果然是大周的京城,和別處大不一樣,不同凡響。”
腦中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了自己從小長大的萬魔山,若是在地面上,入夜以後萬籁俱寂,只有星月之光淡淡灑照在山林之間。在地下的萬魔城,入夜之後也是十分的熱鬧,賣什麽東西的都有,只不過沒有這裏華燈璀璨而已,氣氛也沒有這裏松快,顯得要沉悶一些。
“華禮,走,我帶你去看好玩兒的,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花梨雪欣然答應,便跟在她身後在擁擠的人群中費力向前。
羽紅妝一邊走一邊跟她介紹:“你看,那是頂缸的,多大一個缸,腳底下還踩着高跷,不能掉下來,要掉下來可就砸了買賣,人家一個銅子兒也不會給。”
“還有,這個是吞火的。瞧見沒有,那火把上的火一口吞進肚子裏去,含着,一會兒又吐出來,不能滅的。”
說到這裏,兩人住足,看那吐火的壯漢果真将一團火吃進肚子裏去,在周圍的人圍着的圈子裏走了一圈兒,再拿一個沒有點着的火把起來,對着那火把張口一吐,“蓬”一聲,一大團火焰從其嘴中噴出,将他手裏的火把點燃。圍觀的百姓一齊鼓掌齊聲叫好。随即有人往場子中見扔銅錢,羽紅妝從荷包裏掏出兩塊散碎銀子出來給花梨雪笑着說:“來,咱們也給個賞。”
說完當先把手裏的那一塊碎銀子扔進去,豪氣地說了聲,“嗨,接着!”
花梨雪便也有樣學樣的笑着将那塊随銀子扔了過去。順便低聲問羽紅妝,“你這公主怎麽随身帶着銀子呢?我可聽說公主們出來可是從不帶銀錢的。”
“我小時候常偷跑出來,習慣了,現在一從宮裏出來,就自然而然得帶銀子出門兒,以備不時之需。”
此時圈子中間吐火的漢子聞聲将手一伸,連續接了兩下,将兩人扔進去的碎銀子接到手中,一看,足足有三四兩銀子,委實不少。立即向兩人抱拳謝賞說:“這位公子和這位小姐真是出手大方,豪氣幹雲,多謝了!”
說完了又添了一句,“兩位郎才女貌,好生般配。”
花梨雪聽了不以為意,笑一笑就過去了。而羽紅妝卻忙轉身往前走,粉臉微紅,嘴裏嘟囔,“那漢子怎得亂說話……”
“他也不算亂說……”三兩步趕上羽紅妝,花梨雪調侃道。
羽紅妝聽了臉更紅,然而心裏卻裝滿了莫名的喜悅,轉回頭瞪花梨雪一眼,“好沒正經的一張嘴。”
花梨雪湊近她耳畔,“嘴沒正經沒關系,但只要心正經就成。”
羽紅妝故意抱怨,“去你的,不理你了!”
扔下花梨雪大踏步往前走,花梨雪自然緊追不放。走到一個敲鑼敲得十分熱鬧的圈子邊兒上羽紅妝停了下來,分開人群,有些興奮地往裏張望。花梨雪走到她身後,往裏一看,原來是一個耍猴的老人正在敲鑼兜攬客人,在一副挑子旁邊拴着兩只猴子。
“你喜歡看這個?”花梨雪在羽紅妝身後問。
“嗯,喜歡。我每回出來最喜歡看的就是這個。你瞧好了,一會兒這猴兒回作揖,會唱戲,會耍大刀,可好玩兒了。”
“那倒要好好瞧一瞧。這戲怎麽唱?又怎麽耍大刀。”
只見圈子裏的老人敲了一會兒鑼,見招來的人都差不多了,便将手中的銅鑼放下。手裏拿一根泛黃的細竹竿開始指揮兩只猴子翻起筋鬥來,然後又轉着圈兒的給衆人作揖。惹得圍觀的百姓一陣嬉笑。随後便有大方的人扔進去幾個銅錢。老人得了錢,這才從自己的挑子上搬下來一只小箱子。對那兩個猴子說了聲,“猴兒崽子,這會兒給大家唱個戲吧!”
說完拿手中的細竹竿敲了敲那小箱子,就有一只猴子上前去把木箱子蓋子揭開,從裏頭拿了件小小的特制的綠色的戲袍出來,十分熟練地穿在身上,然後又拿了頂綠色的萬字巾戴上,繞着場子作揖。
圍觀的百姓便嘻嘻哈哈地說:“瞧見沒有,這綠帽子戴得真好看,哈哈哈!”
羽紅妝微側臉跟身後的花梨雪解釋,“這就是猴子唱戲了,它穿得是戲衣。”
“我還以為真唱戲呢,原來是這麽起的。”
“真唱戲?不得把人吓死?”羽紅妝嘟囔一句,轉過身去繼續笑着看猴子又換戲衣,又戴面具。最後兩只猴子各自穿上一紅一綠的戲衣,手裏頭拿起小木搶和小木刀,在耍猴老人的銅鑼的伴奏下,開始你來我往的一招一式的比劃起來。圍觀的人不斷爆發出叫好聲,現場的氣氛達到了最□。這個時候扔銅錢的最多,羽紅妝也從荷包裏掏出兩塊碎銀子出來,照例給了花梨雪一塊,然後興高采烈地往裏扔,又叫起來,“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花梨雪唇角微翹,也喊了聲“好”,把手中的那碎銀子扔了進去。
看完耍猴,兩人就走到了一片小吃攤子前。羽紅妝就拉着她去吃糖糕,吃馄炖,吃糖葫蘆。都撐得不行了,又在一個捏糖人兒的攤子跟前站住了腳。望着攤子上草垛子上插着的什麽兔子,猴子,老虎,豬八戒,孫悟空,唐僧,白骨精等走不動道兒了。
捏糖人兒的中年漢子十分有眼色,見眼前站的兩人衣飾華貴,容貌出衆,便猜測不是這京裏的皇親國戚,就是那家官宦人家的公子和小姐。立馬便招呼兩人,“不知道兩位公子和小姐想要個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們捏來。”
“想捏什麽都成?”花梨雪問。
那漢子拍胸脯,“但凡公子能形容得出來的,我都能給捏出來。甭管是天上飛的,地上走的!”
花梨雪聞言便問羽紅妝,“你想捏個什麽?”
羽紅妝躊躇,道:“他這攤子上的糖人兒我自小到大,多數都吃過了……”
捏糖人兒的漢子忽然說:“公子和小姐委實是一對璧人,不如我就捏個兩位的樣子如何?”
這提議撞到了花梨雪心裏,便忙說:“好,你就好好的捏一個我們,要是捏得好,我有重賞!”
“好嘞!二位稍等!我這就為你們捏來!”
話畢,捏糖人的漢子就團了糖來,用小刀分割了,再染上色,看着兩人的樣子開始細細地捏起來。小半個時辰後,兩個和花梨雪和羽紅妝相貌幾乎完全一樣的糖人兒就出現在兩人跟前。周圍圍觀的百姓都啧啧贊嘆,“真是栩栩如生,好像!”
羽紅妝從那漢子手中接過兩個糖人來,喜得眉開眼笑,嘴都閉不攏。連連說,“真像!真像!”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什麽,把手中的兩個糖人遞給花梨雪拿着,自己從荷包裏拿出一錠五兩的金子扔給那捏糖人的漢子,“給你!你捏得挺好,這是賞你的!”
捏糖人的漢子忙接了,站起來向兩人激動不已地致謝。
“不用謝!”羽紅妝大方地揮揮手,轉身對花梨雪說:“華禮,我們走!”
等到走出去一段兒路,羽紅妝就停住腳步,笑着對花梨雪說:“給我一個糖人。”
花梨雪唔聲,就把那一個捏得像羽紅妝的糖人遞給她。誰知道羽紅妝卻不接,而是指着花梨雪手中那個捏得像她的糖人說:“我要那個!我要把你這不正經的壞人給吃掉!”
“沒想到你這小丫頭片子這麽壞!”花梨雪取笑她,然而還是把手中那個捏得像自己的糖人遞給了她,繼續說:“那我就把你這個傻丫頭片子也給吃掉!”
說完,果真咔嚓一個咬掉了手中“羽紅妝”的一只手,呵呵笑起來。
羽紅妝見狀故意啊了一聲,說:“好痛……”
又問她,“甜不甜?”
花梨雪笑答:“很甜,很甜。”然後繼續“咔嚓咔嚓”吃手中糖人兒的其它部分。等到吃到只剩一個頭的時候,卻發現羽紅妝手中拿着的那個“自己”一口沒動。于是問她:“紅妝,怎麽你不吃呢?”
羽紅妝眨了眨眼睛說:“今兒吃的東西太多了,我吃不下,一會兒帶回宮裏去再吃。”
花梨雪微愣,但很快明白了什麽。心裏頭狠狠地一窒。看着手裏只剩下一個頭的“羽紅妝”,也不吃了。
兩個人有短暫的沉默,各自手裏拿着糖人在人流中往前走。只不過這樣走了幾步,羽紅妝轉身對花梨雪含笑說:“我都忘了,明兒你可是要去幫我對付那鞑靼王子的,現在也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你住哪裏,我去叫個馬車來送你回去。”
“還是我送你先回去吧。你回去了我再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能被眼前這個喜歡上的人送回家去,羽紅妝自然高興。而且她也和別的女子一樣,認為心上人送自己回家是一件浪漫的事。
接下來,花梨雪去找了架馬車來,拉着羽紅妝坐上去,讓車夫把馬車趕到皇宮的演武場前,送羽紅妝下來,看她走進了皇城才重新上馬車回去。
這廂羽紅妝回宮,才發現自己的聚秀宮裏大亂。原來跟随她去帝姬陵的太監和宮女在陵園外頭等她等到半夜也沒有見她出來。衆人就進去找她,結果沒找着人。問了守陵的士兵也說沒見着人。這一下把這些人吓得不得了。一邊派了人去宮中報信,一邊繼續在帝姬陵中尋找。
她進正殿的時候,正聽到自己的母後在聲色俱厲地訓人,說:“要是公主出什麽事兒,你們這阖宮的奴才一個都別想活了。”
宮裏的太監宮女們跪了一地,哭哭啼啼地哀聲求饒,聲震殿宇。
“母後,我回來了!”羽紅妝把小雪放到地上,自己把那“花梨雪”的糖人袖在袖子裏藏着,大步走了過去,笑盈盈道。
殿中所有的人聽到她聲音,哭得也不哭了,罵得也不罵了。都轉臉過來看她。接下來自然是皇後又數落了她一通,太監和宮女們謝天謝地終于保住了吃飯的家夥。
等到送走了母後,羽紅妝回到自己的寝殿,把袖子裏那個捏得像“花梨雪”的糖人拿出來,在燈下抿着唇笑着看了半天,最後,找個自己裝首飾的紫檀木小匣子出來,将裏面的釵環珠寶都倒出來,把那糖人拿一個白紗袋裝了,小心翼翼地放進匣子裏去,阖上蓋子,放在自己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