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得意
9 得意
“我是看明白了，我就是學不會化學了。”化學課下課，紀棠趴在桌上，看着黑板上剛剛化學課老師寫的板書，皺眉道。
“舒舒，你選文選理啊？”紀棠戳了戳前面顏舒的後背。
“選理吧。”顏舒轉回頭回答，“但還沒想好是選生物還是地理，我這兩門都半斤八兩……”
三中重理，每年分科，基本上有80%的學生會選理科。
紀棠對顏舒的話點點頭表示贊同。
“你還糾結什麽啊？我想想你都該選生物。”顏舒看着紀棠攤在桌上的身影，安慰道，“好像說化學學測會簡單一些，大部分學生都能拿A，你不選的話也不用這麽擔心。”
“我也不會想不開去選化學的。”紀棠晃了晃腦袋，坐了起來，“就是覺得自己學不會化學和廢物一樣。”
“也不是會化學的人就會生物了。”顏舒說，用下巴往許振元方向一揚，“這不就是個例子嗎？”
說完，倆人就一起笑了起來。
圍觀了他倆對話的許振元只覺得無語。
但是話講得也沒錯，許振元也沒在意，只發出了“啧啧”的聲音以示自己的不滿。
紀棠顏舒倆人也沒搭理許振元，又扯開了別的話題開始聊。
元旦假前，趙琳琳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張分科意向表，讓他們先根據自己目前的成績和興趣先選擇一下具體分科，學校需要統計一下。
“這不是最終你們分科的選擇，也許之後你們的想法會有所改變，特別是選文理方向，這只是學校想提前了解一下大家大致的想法。”
“我們也會根據你們這學期的期末成績和大家具體溝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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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終選擇權在你們，分科是在下學期期末之後完成，這次可以不和父母商量，就自己決定。”
“等下次正式的分科通知下來，你們就需要和家長具體商量一下了。”
在班會課上，趙琳琳和他們說了一下就讓他們繼續自習了。
紀棠在拿到表格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寫上了“物理生物”。
就算趙琳琳不說這些話，她也不會糾結選別的科目。
我是真的學不會化學。
紀棠有自知之明。
填完，紀棠就把分科表放在了右上角的書堆上。
因為不用家長簽字，紀棠甚至都不想帶回家。
做完這些，她又準備從書堆中抽出作業，因為順勢，她看到許振元看着手裏的分科表，她沒看到許振元往上面寫字，順口問了一句：“你怎麽不填？你不會在想着要選文吧？”
紀棠覺得許振元選化學是毋庸置疑的，他不填的話，糾結的點就只有一個，選文還是選理。
“我可學不進歷史。”許振元頓了一下，但也沒繼續填，将表格收了起來放在一邊，拿出了作業開始寫。
紀棠本也就是随口一問，畢竟許振元是典型的理科生，除非他特別熱愛文學——當然，這點，和他同桌了一個學期的紀棠完全沒有看出來。
因此，在聽許振元說話的時候，紀棠将作業抽了出來，便低頭開始寫了。
因為怕冷，元旦假期紀棠除了出去上課便一直窩在家裏。
這天，紀棠和顧曉清一起窩在沙發上，紀榮正在廚房給母女倆做飯，飯團一個人趴在茶幾和電視櫃中間，電視上放着新聞，但是除了飯團沒有人在看。
紀棠把飯團的背影拍了下來發給于沁一。
【不叫雞湯】給你看，我家最認真看新聞的是飯團許是正在上課，于沁一并沒有馬上回複。
紀棠便順便去空間看了看動态。
一打開空間，第一條便是許振元的動态：666
[視頻]
是許振元拍的打籃球的視頻。
這麽冷的天，打球出一身汗，又冷又熱不會難受嗎？
紀棠看着自動播放的視頻，心想。
順手點了一個贊，剛想滑下去，就注意到了視頻裏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紀棠就點開了視頻。
視頻裏聲音略有些嘈雜，到處都是拍球聲和說話的聲音。
因為是室內籃球場，大家都穿的很少，但大家都是大汗淋漓的，因此，中間清清爽爽穿着白色短袖的陸向謙就格外顯眼。
顯然這個視頻時許振元随手一錄的，視頻一開始便是球從籃筐中落在地上交換球權，陸向謙便是從三分線出跑到了自家籃下的片段。
他邊跑邊回頭看球，雖然紀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紀棠覺得這個時候的陸向謙一定是和之前籃球賽的時候一樣，确認得分了之後就咧嘴笑着和自己隊友打招呼。
紀棠将視頻保存了下來。
退了回去，就看到許振元動态下面的點贊，【Lu】就排在自己後面。
并且還在下面評論了一條：
【Lu】[/得意]
“你有空也要去鍛煉鍛煉了啊！”顧曉清聽到了紀棠手機裏傳來的聲音，猜到她是看到了同學打球的視頻，“哪有你這樣的？一放假就待在家裏不出門的？”
“天太冷了嘛！”紀棠小聲辯駁，“他們肯定會感冒的！”
“你不鍛煉才會感冒！”顧曉清說完也不等紀棠回答，起身去廚房看紀榮要不要幫忙。
顧曉清和紀榮将菜端了出來便讓紀棠洗手去盛飯。
因為收到了老師的通知，顧曉清就在吃飯的時候問了紀棠關于分科的事。
“我選理科啊，我根本搞不會政治。”紀棠嘆了口氣，“看成績我應該選物生吧，看興趣我是一門都選不出來。”
“你自己有想法了就行。”顧曉清聽了紀棠的話說。
紀棠點了點頭。
“小宇是不是也是學的生物啊？”紀榮問。顧潘宇是紀棠表哥，比紀棠大三歲，今年剛考上大學。
顧曉清點點頭。
“他現在在學什麽啊？”紀榮又問道。
“計算機。”顧曉清想了一會兒回，“說是好找工作。”
“這倒沒錯。”紀榮點了點頭，又将話題轉到紀棠身上，“小棠，你有不會的可以去問問小宇哥哥，知道了嗎？”
紀棠點點頭：“知道了，爸爸。”
“別老提學習了。”顧曉清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老紀，你明天帶小棠出去跑兩圈。”
看到紀棠皺在一起的臉，又補充道：“你們爺倆天天宅在家裏，一個胖得啤酒肚都出來了，一個懶得恨不得天天都躺床上。”
紀榮聽了顧曉清的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其實根本就沒有啤酒肚。紀榮的身材放眼中年人還是挺不錯的，一米八的個子，只是肌肉比較少，看上去沒有很壯，但也不虛。
“知道了，曉清。明天就帶小棠去跑兩圈。”雖然不贊同老婆說自己胖得啤酒肚都出來了，但還是答應了顧曉清的要求。
只留下紀棠一個人想拒絕卻又找不到理由。
第二天一早，顧曉清就進紀棠房間把紀棠叫醒了。
比起之前假期一覺睡到10點，今天8點就被叫起，紀棠渾身都不舒服。
“媽媽，我再睡五分鐘。”紀棠閉着眼睛和顧曉清說。
“一日之計在于晨，要跑步就早點下去！”顧曉清不聽紀棠的請求，直接拉開窗簾，掀開了紀棠的被子就讓她起來。
紀棠沒辦法，只好閉着眼睛走到衛生間洗漱。
洗漱完了之後，紀棠也就清醒了一些。走到餐桌看到紀榮已經坐在那裏在喝粥了。
“老爸，你是真的想去跑步嗎？”
紀榮沒有回答紀棠的話，只用眼睛看了眼顧曉清的背影。
紀棠也就明白了，自己老爸也不願意跑。她立即就興奮了起來，湊到紀榮身邊，小聲說：“爸爸，那我們就下樓走兩圈吧！”
說完又覺得太累了，改口道：“算了，就走一圈吧。”
想了想又覺得不靠譜，最終決定：“要不我們讓媽媽和我們一塊兒吧？”
紀榮聽到這話立馬搖了搖頭：“你媽年輕的時候在學校運動會跑步都是拿第一名的！你讓她和你一起跑，你才完了！”
看到紀棠震驚的表情，紀榮笑了笑：“快吃飯，吃完了休息一會兒，咱們就去跑步！”
紀棠看了看紀榮點點頭，端起粥喝了一口。
“熱了記得把衣服脫掉啊。”顧曉清看着紀棠穿上了棉服，說道，“但不要等到冷了再穿上外套，差不多了就記得還要把衣服穿上啊。”
紀棠跟在紀榮身後開始跑，紀棠也不是跑不動，她就是不樂意跑步。
能坐着決不站着，能躺着決不坐着。
這是紀棠的人生格言。
“小棠，你看，這些人不管天冷天熱，都會堅持下來跑步。”紀榮看着前面三三倆倆跑步的人說。
父女倆跑得很慢，紀棠也是在走走停停，聽到紀榮的話擡頭往前面看去，點了點頭。
“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這丫頭，生活太沒有目标了。”紀榮見紀棠沒有回答自己的話，轉頭看了一眼就是紀棠在走路，他笑了笑拉着紀棠跑了起來，說，“能偷懶就一定會偷懶。你說按照興趣選科就選不出來了，真的選不出來了嗎？”
紀棠愣了一下。
其實她是有的，如果按興趣選，她可能會選化學。
可是她學不進化學，她也不想和別人說。
因為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說“紀棠你肯定要選生物啊！”
“我覺得你是有的，但那門課肯定沒有生物學得好，對不對？”紀榮又問。
“嗯。”紀棠點了點頭，慢慢地又跟在紀榮身後跑了起來。
“我作為你爸爸，是希望你選生物的，因為這樣以後高考你選擇的機會就會比較大。”因為跑得久了，紀榮開始有些喘不上氣，“但是你也不一定要聽我們的，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明白嗎？”
“嗯！”紀棠點了點頭，對紀榮說，“我也不是聽你們的要選生物，我自己也明白，選生物對我好。”
“你才第一學期，不用這麽糾結選科，萬一你下個學期生物就學不好了呢？對不對？”
“爸，你可別咒我！”
父女倆笑了起來。
“陸向謙！”
突然，紀棠聽到一個從自己身邊走過的男生喊了一句。她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頭看了下，卻看到陸向謙确實走在自己身後。
她慌慌張張轉回了頭，因為近視，并沒有看清楚對方的臉，但她就能感覺到，這是陸向謙。
說來也奇怪，陸向謙經常和陳淮走在一起，如果紀棠看到他們倆，她會知道，這是陳淮，但如果只有陳淮一個人，她卻認不出來這是陳淮。
這應該就是臉盲患者？
紀棠心想。
陸向謙今天仍舊約了陳淮去打球，因為下午還要去上課，陸向謙也順便背上了書包，在收到陳淮到小區門口的消息了之後，他也就下樓了。
剛下樓，他一只手抱着籃球，一只手拿着手機在給陳淮發消息。一擡頭就看到了穿着白色棉服的紀棠和一個中年男人從旁邊跑了出來。
他們倆實在跑的很慢，其實和走路沒什麽區別，陸向謙笑了笑，也就沒有再低頭看手機給陳淮發消息，而是看着那個白色棉服的背影跟在她身後走着。
跑到一半，前面兩個人就笑了起來。
紀棠的笑聲真的很響亮，她笑的時候好像完全不在乎周圍有沒有人，也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
聽着紀棠的笑聲，陸向謙也跟着笑了出來。
因為看着紀棠，陸向謙并沒有注意到陳淮在和自己打招呼，直到陳淮叫了自己的名字。
“陸向謙，你怎麽沒回我消息？”
“太冷了，手機沒拿出來。”
“前面那個是不是我之前和你說的學妹啊？原來你們住一個小區啊？”
陸向謙又想起了陳淮之前和自己說“那個學妹是不是喜歡你啊？”皺了皺眉毛，對陳淮說：“以後別提這個了，只是猜的一直說不太好。”
陳淮“嗐”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了：“那快點，咱下午還要上課呢，我們可打不了多久。”
“許振元今天去嗎？”
“去啊，他家離籃球館近，幾乎有空就去打。”說完，因為太冷，陳淮吸了吸鼻子，“咱快走，冷死我了，我需要進到籃球館出汗！”
陸向謙聽了陳淮的話，笑出了聲。
她的慌張并沒有被紀榮忽略，紀榮也轉頭看了眼後面的兩個男孩子，問道：“認識？”
紀棠吓了一跳，連忙搖頭。
紀榮也沒有繼續問，轉了別的話題繼續說了。
紀棠松了口氣，以為自己瞞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聽到了後面陸向謙的笑聲，陸向謙的笑聲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樣。他的笑聲很溫暖，聲音比較低。
但仍然傳進了紀棠的耳朵裏，并且也咧開了嘴偷笑。
回家之後，顧曉清問了他們感覺怎麽樣，明天要不要繼續下去跑步。
紀棠連忙搖頭，補充道：“上學了之後我們學校天天讓我們跑步的，運動量很足夠了！”
顧曉清聽完也覺得有道理，便沒有再說。
紀棠呼了口氣，看着紀榮眨了眨眼睛。
轉身就去和飯團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