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拍
8 偷拍
紀棠伸出去接雪的手還沒有收回來，聽到陸向謙的話，愣愣地點了點頭。
說是接雪，其實這個雪落在手上馬上就成了水，紀棠只感覺到手心上一點點的冰涼。
陸向謙問完這句話便沒有再開口，紀棠也不好意思說話，她把手收了回來，插進口袋，若無其事地朝前看着，餘光卻有在偷偷觀察着陸向謙。
他好像真的不怕冷，比起紀棠縮起了脖子，雙手插在口袋裏面。陸向謙仍舊是挺直了背，拿着手機低頭看着。
黑色外套黑色長褲，就連身上背着的書包也是黑色的，褲子的長短正好，不像別人一定要露腳踝，他依舊穿着白色板鞋。
他真的很喜歡白色。
紀棠心想。
回去的公交車顯然比來的時候多了不少人，紀棠上車的時候，車廂裏已經站了一些人，她也不樂意和別人靠得太近，刷了卡之後往裏走了四五步便站住了。
下一站，紀棠面前的座位便空了，她四周稍稍看了看，在确認了沒有老弱病殘孕之後，便坐下了。
因為室內外溫差，玻璃窗上起了一層水霧，紀棠用手把玻璃窗上的水霧抹開，依稀還能看到外面路燈下飄着的雪。
當然，還有陸向謙的背影。
紀棠拿起手機，對着窗外，避開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拍了一張照片，發了一個動态：下雪了[雪花]
[圖片]
配圖中，原本3:4的圖片被紀棠剪切成了1:1大小，而本來在畫幅最左邊的陸向謙，在這張被修改過的圖片中只露出了左邊一半身體，從脖子到腰。
她想，這樣就算有人認出了這是陸向謙，那自己也可以裝作只是不小心拍到了，并且自己有努力不讓他入鏡了，但如果再截掉，那這個圖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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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紀棠下車，雪已經停了。
這場雪，下得很小，如果不是地上潮濕着，紀棠或許會以為剛剛的雪只是自己在公交車上做的一個夢。
她依舊和平時上學一樣，跟在陸向謙身後走回家。
一般個子高的人都會有些駝背，但陸向謙就沒有，每次紀棠跟在陸向謙背後走路的時候，她看着前面的人的背影，也會下意識挺直自己的背。
等走到小區門口需要分開的地方時，紀棠總會在心裏偷偷地說一聲“拜拜”。
并且樂此不疲。
等紀棠到家，給于沁一他們發消息。幾個人又随便聊了一會兒。
【許振元】我剛剛在地鐵上，看到你說下雪了，我可激動了！
【許振元】結果等我下地鐵了，啥都沒了【許振元】只有地上的水告訴我剛剛确實下了雪【于沁一】我也是！我居然錯過了初雪！
紀棠笑呵呵地看着他們發的消息。
【不叫雞湯】嘿嘿，我看到了哦
和陸向謙一起看了初雪。
當然，這句話，紀棠不敢發出去。
“小棠，你阿要吃點飯？”紀榮敲了敲紀棠的門，在門外問道。
紀棠剛剛吃完火鍋回來，并不是很餓，剛要回答，便聽到紀榮又加了一句：“我今天做了孜然土豆，你要不要出來吃一點？”
聽到這話，紀棠好像就隔着門聞到了餐桌上傳來的孜然土豆的香味。
紀棠特別喜歡吃土豆，剛剛火鍋，紀棠一個人就吃了一整份土豆。
“來了！”紀棠跳下床，打開門，“我吃點土豆就好了！”紀棠繞過紀榮，走去廚房拿了碗筷就坐下吃土豆了。
紀棠看了眼趴在自己腳邊的飯團，開口：“爸，你給飯團添飯了嗎？”
“怎麽沒添？”紀榮看了眼自己女兒，又低頭看了眼飯團，“它自己不吃，估計是饞零食了吧，我等會兒喂它吃點貓條算了。”
紀棠沒好氣地看了眼紀榮，但也沒辦法。
飯團如果不想吃貓糧，那就是不管怎樣都不會去吃的了。
紀棠把飯團抱回自己貓窩，決定和它生一會兒氣。
三中不允許學生點外賣，但學生們總是不滿足于學校食堂的飯菜，頂風作案，會在學校的西南角讓外賣小哥将外賣遞進來。
為此，學校也想了很多辦法杜絕此類事情發生，例如在西南角的圍欄上面裝上電網——但那也只是吓唬人用的，多次外賣小哥拿手去把電網扒開，遞外賣進來也完好無事。再比如在西南角多裝了兩個監控——但那也只有在剛裝那一個星期管用，後來學生們發現老師也不會時時去盯監控，也就膽子大了起來。
當然，還有一個最有用的辦法——時不時派幾個保安過來巡邏，逮住了就直接送去教務處。所以，拿外賣的時候還會根據保安的方位和外賣小哥實時聯絡。
“不是，紀棠，你怎麽讓我和你來拿奶茶了呢？”許振元和站在角落裏，和紀棠一起盯着外賣小哥可能來的方向，問道。
“因為你跑得快，萬一被保安抓到了，你可以把保安引開。”紀棠看着許振元聽着自己的話越來越黑的臉，連忙補充道，“開玩笑的哈哈哈哈哈，你看，我總不能再找女孩子陪我一起吧，我又和周毅不太熟，那不就只能找你一起了嘛！”
說完又嘀嘀咕咕：“而且你又不是沒有點奶茶喝，怎麽你不能來拿了？”
許振元發出“嘁”地一聲，但也沒有再抱怨了。
紀棠見許振元望着校外，自己只好背過去看校內的情況，一回頭，就和陸向謙視線撞上了。
“拿外賣？”等陸向謙走近了，他對紀棠說。
紀棠還沒回應，倒是許振元被吓了一跳。
“草，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老徐，吓死了。”許振元懶洋洋地對陸向謙說，“你也來拿外賣的？”
紀棠在旁邊看看陸向謙，再看看許振元，沒有說話。
陸向謙一開始是問紀棠的，沒想到許振元插進來了，他也無所謂，就和許振元聊了起來：“嗯，地理老師讓我們做一份卷子，結果時間沒看好，中午去食堂的時候基本沒什麽飯菜了，只要這個時間點外賣吃了。”
“3208！”紀棠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扭頭一看，是自己的奶茶到了，她拍了拍許振元的肩膀：“我們的！你快去拿。”
因為這裏的圍欄還特地加高了，需要爬上去一些才能接到外面遞過來的外賣，因此，紀棠毫不猶豫地就将這件事交給了許振元。
因為一共是7杯，所以分成了兩個袋子裝，許振元先接過6杯的遞給紀棠，再自己拿着一杯從圍欄上跳了下來。
跳下來之後許振元也沒急着走，将自己手裏的一杯遞給了紀棠，紀棠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手上拿着7杯奶茶。
“陳淮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許振元開始和陸向謙聊天。
“他睡覺呢。”陸向謙停頓了一下，“沒到期末，學校外賣不會管這麽嚴的。”
許振元點點頭。
“你們小高考什麽時候啊？”
“明年3月吧。”
“先預祝你拿4A！”許振元拍拍陸向謙肩膀，“走啦。你注意一點。”說完便招呼紀棠跟上去，紀棠和陸向謙笑笑，算打了個招呼。
“你怎麽都給我了？”紀棠跟着許振元旁邊嘀咕。
“德行。”許振元聽到了紀棠的聲音，笑着說了一句，就從紀棠手裏把那7杯都接了過來，“我來拿行了吧？”
“诶，等等，那杯單獨的好像就是我的，你給我吧。”紀棠又湊過去從許振元手裏拿過了一杯奶茶。
身後，陸向謙看着他們倆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心中略有不快。
“7663？！”陸向謙的思緒被身後外賣小哥的聲音打斷，他挑了挑眉毛，轉身去拿自己的外賣了。
從許振元手裏拿過奶茶之後，紀棠就沒有再吭聲。
倆人走得也稍稍快了一些，就擔心轉角遇到教導主任。
所幸，等他們回到教室，也沒碰上老師。
“謝啦！”點了奶茶的一圈人圍在紀棠和許振元桌前拿了奶茶，道了謝之後就離開了，除了周毅坐在了顏舒旁邊。
他轉過頭來對許振元說：“我就說嘛，大課間保安不會去查的！”
“那下次你去拿呗。”許振元聽了周毅的話，嗤笑。
“這次還沒開始喝呢，就想着下次啦？”紀棠聽到許振元的話，也沒好氣地說。
“怎麽不能像啦？”許振元對着紀棠說，然後又轉頭用下巴點了前面兩個人，“下次讓他倆拿去！”
“那好呀！”紀棠聽了許振元的話連連點頭。
“你倆怎麽一唱一和把我們都安排好了？”周毅揶揄道。
紀棠沒放在心上，聽到周毅的話之後，馬上接話：“每人輪流，這不正好？！”
“你也好意思每次都讓他們去拿嗎？”顏舒也加入了他們對話，聽到周毅這麽說，拿手推了推他肩膀，然後對着紀棠和許振元說，“下次就我們去呗，輪流來！”
“嗯嗯！”紀棠一邊喝着奶茶一邊笑着對着顏舒點頭。
四人坐着聊了一會兒，上課鈴就響了。
顏舒和許振元不耐煩地趕着周毅回自己座位。
紀棠把沒喝完的奶茶放在了腳邊，防止被老師發現自己點了外賣。
“你們怎麽喝奶茶這麽慢？”許振元看到紀棠把喝了一半的奶茶放在腳邊，嘀咕了一聲。
許振元喝得很快，他一開始以為只有紀棠喝這麽慢，直到他看到前面顏舒也把喝了一半的奶茶放在桌腳邊，才知道是自己喝得太快了。
“你是以為我剛剛沒聽到你臨上課前咕嚕咕嚕使勁喝的聲音嗎？”紀棠以為是許振元不想讓老師看到奶茶，才使勁在上課前喝完的。
“嘁——”許振元沒搭理紀棠，看着化學老師進教室，拿出了化學作業，“你好好學學化學吧。”看着化學老師暫時沒有關注到他們這個角落，又低頭和紀棠小聲說：“你高二準備選哪科啊？陸向謙說我們學校比較關注物化，好師資會優先物化班。”
“我肯定選生物啊……”紀棠嘆了口氣，“高二幾個物化班啊？”
“3個。1班2班3班。”許振元回答。
啊……1班。
原來陸向謙選的是化學。
作者有話要說：
高考模式參考的是0820江蘇高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