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渣手冊

第28章 二

“是這樣, 我們後屋那有一小塊地，但是前院已經有菜地了，所以後屋那塊我們想種竹。”

聽着外面的話, 李老漢更想參與了, 于是又催促了李紅文幾聲，“快點兒啊。”

李紅文只能硬着頭皮簽上, 心裏想着反正爹媽最疼愛他，等段時間讓他們把這欠條燒了就沒事。

想到這, 他心裏輕快了幾分, 也就沒什麽壓力，寫完後還叮囑李老漢，“可得收好, 大嫂回來也好給她看看，安她的心, 都是一家人，別鬧成這樣, 別人只會看笑話。”

“誰說不是呢，不過你媳婦兒你也得管管了, 在外面說公婆的不好，丢的也是你們自己的臉。”

李老漢心裏有些酸, 老二一直住在老丈人家，為了不受氣，肯定是捧着那二老的，而他們呢？

想着，便将欠條放回屋子裏, 還順帶鎖了門。

看見這一切的李紅文:.....這習慣真的是...

他想做點什麽都做不成。

又見李老漢出去和莫丞說到一塊兒, 想了想也跟着出去, 時不時插上兩句話，可莫丞對他并不熱衷，反而對李紅文要親切些。

這讓一直人緣不錯的李紅文心裏有些不得勁兒，他越拼命加入對話，就越讓人察覺到他的心思。

這不，李老漢和莫丞就不說了，一直比較直心眼的李紅兵都看出來了。

于是他也不再繼續和莫丞讨論竹種的問題，直接說，“我洗了衣服就過來。”

“成，那我先走了。”

莫丞揮了揮手，大步離開。

李老漢背着手出去遛彎了，李紅文的兩個孩子在房間裏玩手機，院子裏就他們兄弟二人。

“大哥，看不出來你人緣還不錯。”

李紅文幹巴巴地誇着。

李紅兵垂頭洗衣服，“我能有什麽人緣，在家爹媽最喜歡你，在外面，你也是我們家最有出息的，我啥也不是。”

這話怎麽怪怪的，以前的大哥可不會說這些話。

李紅文想到張麗娟離家出走的事兒，便也理解了，“大哥，夫妻沒有隔夜仇，找個機會去張家把大嫂接回來吧。”

張家？

李紅兵手一頓，卻沒解釋。

見他不說話，李紅文幹脆帶着兩個孩子去了肖家。

肖樂正和李向康還有李小妹在院子裏打羽毛球，李紅文見到後，趕緊讓自己那兩個孩子加入，結果兩個不願意，還往他身後躲。

這兩個小子雖然被寵壞了，可他們卻有些怕李向康。

有李向康的地方，二人都不會湊過去。

見他們不争氣，李紅文只得帶着他們進堂屋，這一進去，才發現這屋子布置得十分好，不只是院子不一樣了，這裏面的風格和裝飾也和大伯他們住着的時候不一樣。

真不愧是大城市來的人，審美上真好。

許是肖父和肖母還有莫丞的氣質在那，李紅文的兩個孩子堂屋也不願意待，居然直接跑回李紅兵家了。

“這兩孩子有些不好意思。”

李紅文幹巴巴地解釋着。

“孩子嘛，正常的。”

肖母笑着緩和尴尬的氣氛，“吃水果，別客氣。”

“謝謝、謝謝。”

李紅文見肖父拿着書看得入迷，都不好意思開口了，直到看見李小妹和李向康放在小桌子上的作業。

“小妹和向康倒是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莫丞削蘋果，“這兩孩子懂事又聽話，我們喜歡得很。”

“是啊，我很少見到這麽懂事的孩子，”肖母也真誠誇贊着。

肖父拿着書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妻子的話。

這讓李紅文又不好說出自己的請求了，來來回回幾句，說了和沒說一樣，這讓自覺已經掌握了人際交流的李紅文有有些挫敗了。

心裏也罵起兩個臭小子，如果他們不走，自己還能順勢說出補習的話，現在孩子也不在，怎麽說？

李紅文幹巴巴地坐了一會兒後，便來到院子裏，準備和年紀最小的肖樂套近乎，結果肖樂以一打二，就是不怎麽搭話，最後李紅文只得摸了摸鼻子回去了。

他剛走出肖家院子，就碰見背着背簍扛着鋤頭的李紅兵，于是眼珠子一轉上前拉住對方低聲道，“大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現在有事兒，回去再說。”

李紅兵說着便越過他走了。

李紅文：？？？

種竹根也是個技術活，肖樂和莫丞自然不能那麽會，所以才請李紅兵來幫忙。

因為他們後屋本來就有一小片竹林，所以李紅兵先去看了看有沒有合适的住根，結果找出來的不夠那邊那塊小地，所以李紅兵便道。

“去我家我竹林吧，就在上面。”

李紅兵帶着肖樂他們往上走，李向康兄弟在家做作業，由肖父輔導着。

挖竹根也是個技術活兒，弄不好就會損傷活根，這樣的竹根種下去也不會成活。

肖樂和莫丞就在一旁打下手，挖竹根的主要人還是李紅兵。

“爸昨天是不是給你錢了？”

剛開始還好，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李紅兵聽見兄弟二人說話的畫風有些變了。

因為他們就在李紅兵身旁，所以李紅兵想不聽都不行。

“給了五萬，怎麽了？”

肖樂随意回着。

莫丞的語氣有些酸，“你都這麽大人了，還随手給你這麽多零花錢。”

零花錢就五萬？李紅兵也跟着有些酸了。

“誰讓我是爸媽的小心肝呢，”肖樂掃了一眼李紅兵，聲音提高，“再說了，媽不是也給你幾萬嗎？你沒要。”

“我有公司分紅，不像你，還伸手向爸媽要錢。”

“沒辦法啊，他們就是這麽愛我，你嫉妒啊？”

李紅兵聽得心驚膽戰，生怕二人打起來，畢竟他們手裏都拿着鋤頭，那要是打出事兒了，可麻煩了，剛想勸說兩句，便聽莫丞忽然一笑。

“嫉妒歸嫉妒，誰讓你是我弟弟呢？我再給你一萬六，添成六六大順怎麽樣？”

聽到這，李紅兵一愣。

畢竟他可不止一次聽莫丞說父母偏心弟弟的話，還以為.....

沒想到他自己也是疼愛弟弟的。

“哥哥真好，親一個！”

肖樂用自己的泥手捧住莫丞的臉，湊上去就親了一下他的嘴角。

也虧李紅兵是垂着頭的。

“行了，多大人了還搞這一套，”雖然話這麽說，可這聲音還是帶着笑的，李紅兵垂眸挖竹根心裏想到。

“再說，別以為我不知道，過年的時候，你給爸媽一人發了八萬八，小金庫沒了嗎？”

“沒了。”

“不怕，哥哥養你。”

“謝謝哥哥~”

李紅兵抖了抖胳膊，想把被肖樂那小聲調激起來的雞皮疙瘩抖掉。

“見笑了，”見此莫丞對李紅兵說道。

李紅兵能說啥？

這有錢人的世界就是好，不過這對比也強烈，人家的弟弟說是啃老，可每年給父母的錢也不少。

而自己的弟弟妹妹呢？

李紅兵不是不知道父母貼了錢給他們，可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過的，但那天聽了莫丞說的如果他是張麗娟的話，李紅兵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很可憐。

他一直以為，做人是要孝順第一的。

村裏的老人，包括老丈人他們，見到自己都誇上一句好孩子，真孝順。

可自己的女兒、兒子卻覺得不是不是這樣的.....

移種竹根的時候，李紅兵一直很沉默，等忙完回到肖家，肖母端上放了一點冰塊的薄荷水請他們喝。

肖樂剛要去端，就被莫丞拉着去洗手，李紅兵也趕緊去洗了洗，這才喝上那杯清快涼爽的薄荷水。

多久沒有這麽享受過長輩的照顧了？

好像....從來沒有。

李紅兵看着說說笑笑的兒女，又想起在家時，二人沉默不語的樣子，心裏發酸得厲害。

“今天晚上就在這吃，我燒魚，你們也嘗嘗我的手藝怎麽樣。”

肖母老早就放了話，李向康和李小妹歡歡喜喜地跟在後面打下手，竈房裏傳來的歡聲笑語，讓李紅兵覺得薄荷水都是那麽的甜。

要是孩子媽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可一想到這，李紅兵忽然清醒，不，不能現在回來，這裏雖然好，可卻不是李家。

他一下就冷靜了。

就這麽短短一下午，李紅兵想通了許多。

他們在這邊吃飯，李紅文又得自己下廚了，吃飯時，李紅文提起李紅兵他們三，“孩子小過去吃喝就算了，大哥怎麽也這樣？家裏還有老人呢，這都不管嗎？”

結果李老太太他們倒是不生氣，反而覺得這是好事。

“人家找紅兵幫忙，又是個熱情好客的，能不留着吃飯？再說了你們想找人家辦事兒，那不得越親近越好？”

可親近的也不是他們家啊。

李紅文氣悶不已。

等李紅兵三人回來時，李紅文看了眼李小妹，“小妹啊，女孩子還是少去人家家裏吃飯，這會被人說笑的。”

“誰啊？這都什麽年代了，哪個的嘴還和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的？”

李小妹的牙尖嘴利讓李紅文眉頭緊皺，“這孩子怎麽說話的？我這個做二叔的，也是為了你好才說幾句話，你怎麽還不知好賴呢？”

“我怎麽了？我說的是二叔說的那些愛說閑話的人，又不是說二叔，二叔你急什麽啊。”

李小妹一臉無辜，還跑去跟李紅兵說。

李紅兵沒說話，李小妹有些失望。

李向康輕哼一聲，讓李小妹回房睡覺了。

接着他故意撞了兩下兩個堂弟，惹着他們敢怒不敢言，這才悠悠回房。

本來并沒有對李紅兵抱有什麽希望兄妹二人，在十分鐘後，卻聽見李紅兵在說二叔家的孩子。

“這麽大人了，從回到家到現在就沒叫過我一聲大伯，怎麽，老師沒叫你們什麽叫禮貌？你們爸媽也沒教你們什麽是尊老愛幼？”

“大哥，說得這麽嚴重幹什麽？都是一家人，還要和外人那樣客套嗎？”

“我還不如個外人呢！不如一個外人！”

李紅兵氣沖沖地回了房間，還把房門關得很重，李向康和李小妹現在是一樣的動作，站在自己房間門後，側着腦袋耳朵貼在門上聽。

一邊聽一邊笑。

“大哥他怎麽了這是？怎麽這麽大的火氣？”

李老太太和李老漢覺得是因為兒媳婦還沒回來，肯定是糟心的，加上他們确實挪動了錢，也心虛。

于是便含糊了幾句，和了幾下稀泥。

李紅文只覺得這次回來不僅大哥變了，就連老人也變了。

難道是因為錢？

李紅文想到這，也沒再追問什麽，只是一邊打着孩子，一邊陰陽怪氣地讓他們明兒早上記得叫大伯。

“你們還得在這住一個暑假呢，再不禮貌些，這次是被罵，下次可就是被打了！”

這話讓李老太不樂意了，“有我在，家裏誰敢動他們？你別吓唬他們！”

“就是。”

李老漢點着頭。

肖家。

吃飽喝足的肖樂躺在涼椅上，吹着夜風，看着滿天的星星，嘴裏還在嚷嚷着莫丞把電風扇拿出來吹着，“還有蚊香！”

莫丞老老實實照做，末了後還給肖樂端來一杯冰水，接着端來一根高凳子，就坐在肖樂身旁，“來，我給你按摩按摩。”

“用點力啊，不然我不給錢的。”

肖樂喝了口冰水後，心滿意足地翻了個身，懶洋洋地對莫丞說道。

“保證讓您滿意。”

莫丞的服務确實不錯，半個小時後，一家人圍着睡着後，打着小呼嚕的肖樂直看。

“他睡眠可真好。”

肖父感慨着。

“這小子打小就這樣，丞丞你把他抱回房裏睡吧，這蚊蟲多。”

肖母收回想要戳肖樂臉蛋的手道。

“我知道，爸媽你們回房休息吧。”

莫丞将肖樂抱回房，自己剛躺下，就聽見對方說了句夢話。

“用點力，沒吃飯嗎？”

莫丞：.....

他咬了一口肖樂的脖子，“等着。”

結果被肖樂一巴掌甩在臉上，嘴裏還叫着，“丞哥有蚊子.....”

翌日，肖樂對着鏡子看自己的脖子，“丞哥，你也太毒了。”

脖子都被嘬出了一四葉草形狀了。

男人從後抱住他，俊臉一同出現在鏡子裏，“多好看。”

“好看個錘子，”肖樂苦惱地捂住脖子，“爸又要說了。”

“說也是說我，走，出去吃飯。”

這麽一聽，肖樂也滿足了，高高興興去洗漱，然後端着肖父煮好的雞蛋面吃。

吃飯時肖父沒說什麽，肖母也只是暧昧地笑了笑。

飯後肖父逮了個理由，把莫丞說了個遍。

莫丞站在那聽，背着手垂頭聽訓的樣子像高中被教導主任抓住時的樣子，肖樂抱着個大蘋果一邊啃着一邊看着傻樂。

時不時被莫丞瞅一眼。

等肖父數落得心滿意足放過莫丞後，莫丞來到肖樂面前，對準他手裏的蘋果張開血盆大口咬走了一大半。

肖樂：......真狗！

恨恨地幹完半邊蘋果的肖樂又去李家了，把兄妹二人帶到家裏先是玩羽毛球，再盯着他們做作業。

“你爸在家還是下地去了？”

莫丞進堂屋時問李向康。

“在家呢，吃了早飯就回屋躺着了，”李向康興致勃勃地說起他爸，“也不知道他怎麽了，飯也不幫着做了，活兒也不做了，還讓二叔去幫他收地裏的玉米，二叔多年沒幹活兒了，怎麽可能願意。”

因為肖樂他們幫了張麗娟，所以李向康兄妹對肖家人都比較信任，加上他們又對兄妹二人這麽好，他們自然也更喜歡肖家這邊的人。

“可能是想通了？”

肖樂摸了摸下巴說。

“希望如此，”李向康摸了摸李小妹的辮子，“其實我爸這個人....唉說不清。”

“快做作業，”肖樂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考個好大學，讓你媽高興高興。”

“那是肯定的！”

李向康充滿了幹勁兒。

出了堂屋門，肖樂拉出系統看了看張麗娟的好感度：60。

莫丞再看李紅兵的：100。

“他最好能改變，”其實他們最初的計劃，是想讓二人離婚的。

但張麗娟的好感不下戀人度，孩子們也....

就在他們沉思的時候，李紅兵正将李紅文拉到地裏背玉米。

地裏的活兒不幹，對李紅文沒有損失，可對李紅兵的損失就有些大了，所以李紅兵思來想去後，還是打開房門背上背簍，接着把正要跟父母道別的李紅文拉到了地裏幹活。

“現在才幾點，你下午回去也行，來，接着。”

李紅兵一邊說，一邊往李紅文的背簍裏丢玉米，李紅文又氣又急，“我說了我有事兒，你怎麽就不聽呢？”

“你們廠裏的活兒越來越少，我聽說好幾個都下崗了，你能有啥事兒啊。”

李紅文戳着他的心窩子，“再說，這地裏這麽多活兒，我一個人怎麽忙得過來？你嫂子又沒回來，我不得抓着你幫忙幹點兒？”

“說到嫂子，你去把她接回來呗。”

李紅文說。

“能接得回來我早就去了，她還生我氣呢，我得改正了，她才會原諒我，才會回來。”

李紅文很快就給李紅兵弄滿了一背簍。

這許多年沒幹活兒的李紅文可慘了，好不容易背回家，整個人汗流浃背的，他剛歇一會兒準備跑路，結果李紅兵見他久久沒回地裏，居然找回來了！

“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偷懶呢？快，地裏都是活兒呢。”

“我.....”

“你不是說要孝順爹媽嗎？這就是你的孝順啊，走了走了。”

“....我只幹一上午，下午我真得走了。”

等下午走的時候，李紅文的肩膀都被背簍的帶子磨破了皮，胳膊已經不是自己的胳膊了，腿也不是自己的腿了。

偏偏路過肖家時，肖樂和莫丞對着他一頓猛誇，最後居然在瞧見李老太太的身影出現在小路頭時，大聲道。

“什麽？你下周還要回來幫着幹活兒啊？哎喲，二哥你可真孝順！老嬸子好福氣啊！”

肖樂誇張的聲音，讓李紅文黑了臉。

他趕緊走了，李老太太倒是一直應着，“是啊是啊，他一直是個孝順孩子。”

“二哥下周一定要回來了喲，我們一起烤魚吃。”

肖樂對着李紅文的背影大聲道。

李紅文就當沒聽見。

“年紀輕輕的耳朵就不好了，”肖樂小聲吐槽着。

在李老太太走近時，卻揚起甜甜的笑問對方吃不吃西瓜。

“肖樂啊，你脖子....”

李老太太指着肖樂的脖子，眯起眼。

“哎呀，我對象有點兇。”

肖樂捂住脖子幹巴巴地說道。

莫丞在一旁笑，被他踢了一腳。

“喲，你有對象啊？”

李老太太又問肖母，“哪裏人啊？”

肖母也看了眼莫丞，笑着回道，“和樂樂一塊兒長大，知根知底的，人嘛，也是很俊的。”

“眼前長大的孩子，那确實好，”李老太太又想起自己那兩個兒媳婦，都不是很滿意了，以前覺得老二媳婦好，現在老二媳婦也不是好東西。

“欸，你那小女兒嫁在哪裏啊？還沒聽你提過。”

肖母快速轉移話題。

“我小女兒也在縣裏，我女婿自己開了個飯館，那生意好得喲，”李老太太一臉驕傲，“就是太忙了，關門一天要損失好多錢呢，所以不常回來，我也不願意她回來，就願意她多賺錢....”

肖樂默默把李紅英他們家飯館名字記住，然後給于波發了消息，問他這家飯館生意怎麽樣，他知不知道。

結果于波的電話很快便過來了。

“我正想跟你提呢，現在縣裏抓得可嚴厲了，關于食品安全方面一定要做好。”

“怎麽，和我說的這家店有關系嗎？”

“也算是他們家惹起來的，用地溝油就算了，還用急速包，你知道什麽是急速包嗎？網上五角、一塊就能買回來一包做好了的紅燒肉和麻婆豆腐等，拿回來一份賣十幾二十塊，只需要加熱一下，你說是不是暴利？”

肖樂聽着聽着，就看向了莫丞。

莫丞擡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肖樂渾身一顫，又給了他一腳。

“那這家關門了吧？”

“關了，關了好幾天了。”

“行，就這樣。”

又說了幾句話後，肖樂挂掉電話，看向莫丞，“你幹的？”

“來的時候，我就收集了證據交上去，現在才關門，這速度有些慢了。”

莫丞又捏了捏肖樂的臉，“你忘了在李紅兵差點累死後，李紅英他們的餐館也被爆出問題了嗎？我只是提前攪了他們的窩。”

“....我完了，我居然全忘了。”

肖樂捂住臉，“我廢了。”

“你就是蛋，我也愛你。”

“滾蛋吧。”

又踢了一腳。

李紅英夫婦一臉頹色，他們為了交罰金，把兩套房子都賣了，如今擠在公婆家，現在錢還不夠，差十幾萬。

“如果不湊上，就得坐牢。”

“你回娘家借錢，我們老兩口就這麽點錢了。”

公婆一臉無奈，他們也拿不出更多的錢。

于是第二天李紅英夫婦回來了。

買了點水果，二人的眼底都發青，一看這段時間就過得很慘。

“那就是我小姑和小姑父。”

李小妹小聲說道。

他們正在打羽毛球呢，那二人心裏有事兒，也沒注意這上面的不同，就這麽埋頭往前走。

“回去看看。”

李向康聽肖樂說了飯館關門的事兒，于是起身道。

“那我們待會兒再過來。”

說完兄妹二人便往家裏跑。

肖樂也想去，可無奈這個時候也不好去。

“你說他們會不會上門借錢？”

他忽然想到這個。

“沒錢。”

莫丞親了親肖樂可愛的腦門，“我們也窮巴巴的。”

“嘻嘻嘻。”

肖樂鑽進莫丞懷裏，看得堂屋門口的肖父又是一個瞪眼。

在李紅英哭着說餐館倒閉，還需要交罰金的時候，李老漢二人都震驚了。

“你、你們怎麽交這麽多？”

“因為他們用地溝油，”李向康忍不住道，“地溝油害人不淺，這是犯法的！很多商家為了自己的利益，就喜歡用地溝油！”

“我們也是豬油蒙了心啊，爸媽，你們借我們點錢，我們打欠條，以後一定還！”

李紅英的丈夫說道。

“爸媽，我們湊不夠，就得去坐牢，你們的外孫女還那麽小，我們要是坐牢了，她可怎麽辦啊。”

李紅英哭得更大聲了。

“我、我們哪裏來的錢啊？”

李老太太與李老漢對視一眼後說道。

“大哥、大哥你借我們點吧，我知道你放了十幾萬在爸媽手裏，你借我們，我們給利息的！”

李紅英又抓住李紅兵不放。

李紅兵還沒說話，李小妹就趕緊道，“我們哪裏還有錢，錢全被二叔借走了，我和我哥的學費都沒着落，為了這事兒，我媽都被氣走了！”

“二、二哥借走了？”

李紅英一陣絕望，她太了解二哥二嫂了，那哪裏是借，分明就是拿走了啊！

“打了借條的。”

李老漢趕忙拿出欠條，“你們看，我可沒說假話。”

李紅英和丈夫趕緊接過一看，還真是欠條！

“小姑，你們要是能幫我們把這筆錢要回來，我們可以借你們點錢，但是沒有這麽多，我馬上就要讀大學了，這都是錢。”

李向康站出來這麽說，李老太太立馬瞪了他一眼，“大人的事兒你摻和什麽？”

“爸，您的意思呢？”

李向康不理會她，看向李紅兵，李紅兵盯着李向康看了好一會兒後，才擡起手摸了摸他的胳膊，“你長大了，就按你說的辦。”

李向康一直捏着的拳頭緩緩松開。

而李向發兩兄弟跟着村裏的小夥伴去河裏玩兒了，還沒回來呢，也沒聽見這話，不然早就給自己的爸媽打電話了。

李紅英夫婦也知道借那麽多錢，是不可能的，可只要能借，他們都願意做！

等他們火急火燎地走了後，李老漢沉着臉對李向康道，“你才多大，就插手大人的事兒？你小姑他們能沒有錢嗎？他們幹了這麽多年飯館，房子都買了兩套了，還需要....”

“爺爺還不知道呢？房子都賣了，現在住在小姑父爸媽家呢。”

李向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再說了，小姑他們平日裏待你們不錯，這話要是讓小姑聽見了，那不得寒心啊？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不能這麽偏心。”

“就是。”

李小妹說完，就拉着李向康跑了。

“看看，看看！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孩子！”

李老太太氣得發抖。

李紅兵卻雙眼亮晶晶地點頭，“養得真好。”

李老漢二人：.....完了，兒媳婦不回家，這大兒子也不聽話了！

“把向康媽接回來吧，這錢的事兒也有着落了，”李老漢最終說道。

“再等等吧，錢還沒回來呢，”李紅兵說完，又看向還想說什麽的老人，“爸媽，我不是個很有出息的孩子，可我是孝順的，你們也知道我孝順，但是我孝順，不代表我什麽都不知道。”

“那個欠條，一看就是剛寫不久，那些錢，你們也确實私下給了老二，老三也得了些，但是沒有老二那麽多。”

“我以前不計較，是我覺得爸媽說什麽做什麽，都是為了孩子好，可這孩子只是指老二，不是我，我如今也有孩子了，我不能只顧着我自己。

“我還得為他們撐起一個家，你們要是覺得我不夠孝順，忤逆你們，那你們可以去跟着老二，讓他回來照顧你們，我和麗娟出去找活兒做，每年的孝順錢照給。”

什麽話都給說絕了，李老漢二人還能說什麽。

等李紅兵走後，二老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最後，李老漢問，“我們還有多少錢？”

“五萬多。”

李老太太道。

“一分都不能往外拿了，等老二還了錢，讓老大再給我們幾萬。”

李老漢算着他們的養老錢。

“可他這樣說了，還能給嗎？”

李老太太擔心道。

“不給我們就不讓他出去找活兒做。”

李老漢沉聲道。

他們不知道，李紅兵并沒有走遠，就在堂屋門口站着，把他們的話全聽見了。

李紅文家被李紅英兩口子鬧得不行，街坊鄰居都知道這兩口子借了老人錢不說，還把大哥大嫂那些錢給借了。

于波正在在父母家吃飯，聽見動靜，端着碗跑下去看熱鬧。

在看見李紅文被李紅英嘶聲力竭地數落着這些年“啃老”的舉止時，他驚呼。

在看見李二嫂給了李紅英一巴掌後又被李紅英丈夫甩了兩巴掌時，他再次驚呼。

在看見四個人打成一團，敵我不分的時候，他已經在大聲喊着，“別打了，別打了！”

吳會計只覺得這些年的臉全給丢完了，他和老伴兒将四個人拉進屋，關上大門談，結果沒多久大門就被打開，李紅文站在大門口哭道。

“今天不還錢，我們就不走！”

“對，大不了在這住下！”

她丈夫也鐵了心了。

“錢不是我欠你們的，要還錢，我也不會還給你們！”

李紅文黑着臉說。

他臉上好幾條指甲抓出來的印子，都是李紅英幹的。

“那行啊，你去取錢，我們馬上回老家，趁着我們現在車還沒有賣，現在回去也方便。”

李紅英擦着眼淚說道。

這是鐵了心要錢。

“這事兒關你們什麽事兒啊？”

李二嫂完全不理解，怎麽小姑子一家也摻和進來了！

而且丈夫打欠條的事兒，她根本就不知道！

想到這，李二嫂狠狠地瞪了李紅文一眼。

李紅文心裏也苦得很。

他當時騎虎難下，能不簽了嗎？

“走啊！你要是不還錢，我明兒就去你單位上鬧去！”

李紅英大聲道。

于波等圍觀者驚呼，那可有些過了，私人恩怨鬧到單位去，那可真....

“還！我們馬上還！你們兩個馬上去取十萬塊錢！”

“爸，我們哪有....”

李二嫂想拒絕。

“你們這些年吃我們的，住我們的，生活費沒有交一分，你給我說你們沒錢？還想讓我們還嗎！”

丢了大臉，氣得口無遮攔的吳會計指着女兒女婿的臉大罵着，“你們要是不把事兒給我解決了，以後就給我滾出去過！”

說完，拉着老伴兒就進了大門，“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走啊！”

李紅英有些嚣張道。

“李紅英，”李紅文咬牙切齒地叫着她的名字，“你給我等着。”

“怎麽，你還威脅我？”

李紅英冷笑，“欠錢不還，啃老還有理了？”

“還是把錢還了吧。”

“是啊是啊，老人攢點錢也不容易。”

“聽說他大哥大嫂還有兩個孩子呢，一個明年高考，一個明年中考呢，”于波的聲音不大不小，也讓圍觀的老人們用更怪異地眼神去看李紅文兩口子了。

“走！”

李二嫂氣得發抖，卻也不願意繼續被圍觀下去，踢了李紅文一腳後，率先往前走，可李紅英卻道。

“二嫂，不拿包不拿卡，怎麽取錢？”

李二嫂只得敲門，等她媽媽給了她包後，才大步走了。

李紅英夫婦緊跟其上。

而于波等人還在那叽叽喳喳，回到家時，于波的碗裏空了，一邊吃瓜一邊吃飯的感覺真不錯。

他趕緊給肖樂打了電話，說了這事兒。

肖樂美滋滋地親了莫丞一口，“全靠你！”

“親這，”莫丞點了點自己的唇。

肖樂輕哼一聲，還是湊過去親了他一口，結果在撤退的時候，被扣住後腦勺親了許久。

晚上肖樂是頂着那張微腫的唇去李紅兵家看熱鬧的，同樣去的還有李老三和李老四他們，實在是鬧得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