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色授魂與(三)
人間四月芳菲盡。
雲上峰的桃花卻灼灼然盡數開了。尤其是溫泉邊的那幾株。
粉嫩的桃花落在露在空氣中雪白的肩膀,又仿佛在他掌心綻放。得到這個女子的決心由來已久,想要她的心,她的人,她的一切。她想起了自己,在醉酒後念叨着自己的名字,這讓他無比歡喜和激動。如絕豔的桃花,如盛世的繁華瑰麗,她渾身充滿着對他的誘惑。
他幾乎是小心翼翼地顫抖着接近她,溫暖的唇細細吻過她的臉龐和櫻唇。
急不可耐,偏生又怕傷害到她,而導致每一個動作都很輕柔怯怕。
無非的眼緊緊閉着。
心裏有一只猛獸在細嗅清晨初露時分的薔薇。
她的腦海裏是一片空白,又微微染了桃花色。
再記不得那年桃花樹下,少年意氣的男孩,再不記得屢屢擔心受怕的經歷。所有的感官也就随着他的手掌的移動而舒展。
本就妖妍的臉,越發地撩撥人心。
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在無邊的夜色和低迷的星光中,春寒露重,就是察覺不到一絲的涼意,緊貼的兩具身軀讓彼此的心都湊的好近。聽到對方的心跳,察覺到那份珍惜和愛護,淡淡的桃花香裏,清淺的月色之下,他在她的耳邊低聲道:“非兒,看着我。”
這張清涼如月,卻滿眼帶着似水柔情的臉,有汗水從他的額上劃過深刻的輪廓,然後滴在她的鎖骨和胸前,她害怕又帶着期許,不發一言,卻很認真地看着她。
他沉吟一聲,總是抵不過心裏那困獸,在她緊緊合着的雙腿間,用寬大厚實的手掌時輕時重地撫摸:“非兒,別怕。把你交給我。”
将來死生許兩地,在一陣專心的疼痛傳來後,她眼角流出一行清淚,纖細的雙臂緊緊抱着身上的人,似要将他的一切銘記在心,此刻,她多希望那一杯毒酒,自己不曾喝下,也許就能和某人白頭。
不過是一念,所有的思緒便也停止,跟着他瘋狂地放縱自己。
皎月隐到了厚厚的雲層之後,掩了這一宿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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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抱着雙膝,呆呆地坐在床上,周身以厚實的棉被裹着。她反複告訴自己,昨天那個一定不是她花無非!她喝了酒,然後和趙玉白……她想起了什麽,連忙将自己的腦袋埋在被子裏。然後牽扯全身的酸疼!
趙玉白個大騙子,幹嘛要哄她喝酒?幹嘛要用那溫柔的目光看着她,讓她也意亂了,情迷了……
精神奕奕,且一身白衣飄飄的趙玉白手裏端着一碗粥,笑岑岑地推門而入,見到的就是花無非一早發呆傻愣的模樣。他噗嗤一笑,可無非見到是他,幹脆将整個人埋在被子裏,堅決挺屍不起來!
趙玉白将粥放到一邊的矮腳桌上,悶聲笑道:“非兒娘子,可別憋壞自己了?”
“泥粗趣……”
“非兒娘子,你害羞了?”
無非耳根子都紅了,卻又想起來昨日明明是自己先誘惑的他,哼,反正命都快沒了,矯情個他爺爺的!無端還要被趙玉白恥笑?!
無非猛地掀開被子,道:“哪個害羞了?!”
趙玉白一臉驚訝地看着無非,又順手将她的被子掩好:“非兒娘子,大白天的……”
無非清咳一聲。兩眼看地板看天花板就是不看趙玉白。
僅僅是淡淡掃一眼,趙玉白也知無非初經人事,自己卻又心急了些,定是傷到她的身子了。只是這姑娘潛在的性子就是很倔,連帶這種事也要逞強!
“非兒娘子,喝了粥,我再帶你去沐浴。”
他笑着将粥端到她的面前,無非瞅了一眼,問道:“春兒她們都不在,你自己做的?”
“是啊。娘子大人嘗嘗看。”
“誰是你娘子!別亂喊!”
哼哼,占了不小的便宜,現在還要占!無非瞪了他一眼,又見一碗粥裏,一半是紅棗和花生,納悶地問道:“這個,花生和紅棗?”
趙玉白似乎心情很好很好,笑着解釋道:“紅棗用來補血,花生嘛……”
“那個,我一點也不餓……”
話音剛落,肚子卻叫了起來。
此番光景,讓兩人都想起了都軸縣初見之時。
她小口小口地吃了下去,心裏甜甜的卻也帶了些苦澀。
她曾以為她會嫁給雲炜,做他一輩子的娘子。然後和婆婆一樣做個賢妻良母,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卻最是幸福地過一輩子。孰料後來會發生這麽多的事,遇見趙玉白,然後,連身子都給了他,這是她從來沒想到過的事情——她如何也不會料到她竟以未嫁之身,在幾度以為自己心如止水後,交付給這樣的男子。
“非兒娘子,吃飽了嗎?”
手裏的碗何時被拿掉的,身後的人何時抱住自己的,她一無察覺。
只是,她渾身不着絲縷,盡管隔着一層被子,就這樣被他抱在懷裏,她還是覺得怪怪的。
“外面日頭正好,溫泉水暖。寶貝,我抱你出去洗洗。”
“趙玉白。”她連忙叫住他,“我自己洗就好,就好……”
他輕輕咬了咬她的耳垂,魅惑地道:“我最愛寶貝昨夜喊我玉哥哥。”
花無非想,自己這次算是栽了。
不會喝酒就不要喝啊,喝了也沒大事,就是要看清楚邊上陪着的人是誰。
趙玉白此厮的不軌之心,她早就知道,怎麽還這麽稀裏糊塗地上了他的當?
嗨,他姥姥的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啊……
偏偏還在灼灼桃花下,心裏一動,去他姥姥的毒酒啊毒藥啊!趙玉白現在是她花無非的男人,不管昨天是哪個上哪個下,這是既定的事實!那麽,趙玉白的人就是她的人,趙玉白的東西就是她的東西。什麽《天一心法》啊,那麽重要的東西當然不容別人觊觎,可為保小命,弄本假的東西糊弄,卻也不是難事!
她從來都沒說過她老愛老愛趙玉白了,不就一本書的事嘛,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拖趙玉白下趟渾水,貌似也不錯!
而且,最重要的是,無非覺得自己絕對是為趙玉白着想——據說某趙此前從來沒碰過別的女人,雖然無非心裏不信,那麽她就是他唯一的一個女人了,要是她不明不白地翹辮子了,某趙一定會傷心吧?
趙玉白正舒舒服服地背靠着巨石,泡溫泉,曬太陽,腰間忽然被細細的一雙手臂纏住了。擡眼,竟是無非一雙狡黠的明眸,但見她輕啓櫻唇,露出潔白的牙齒,道:“趙玉白,我出事了,請求救援。”
他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麽俏皮的模樣,依稀還像五年前的那個小丫頭。喉頭一動,雙眼燃起一堆火苗,緊緊盯着水下的無邊春*色。心裏叫苦不疊,非兒,你個臭丫頭,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舒服了,還要誘惑老子!沒看到我都非禮勿視,把眼睛閉上了嗎?!
“臭丫頭,你自找的!”
水波一陣蕩漾,無非的身子被他用力一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