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夢者

第3章 .我想為你打開窗

「我會陪你走過接下來的時光，到最後」

佐倉白葉意外的做了個夢，意外地夢到了多年不曾再遇的父親。

夢裏是父親溫暖的大手将自己舉得很高，而她俯瞰衆生笑得如沐春風。

接着，她察覺到了一絲不協調。明明是那麽的高興，那麽的快樂，卻突然讓她感到了不安。

來來往往的形形色/色的人之中，自己的竹馬并不在此。

黃色瞳孔的男生不在這裏。

少女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夢境。

這裏的一切都是虛無，這裏并非現實。

而且——

——「我的世界可以沒有您，但是不可以沒有黃濑涼太。因為他就是我的世界。」

——「對不起，爸爸。」

護短之極。

少女擁抱了一下那高大的身影，任憑對方将自己放在地上，雙手覆蓋住他的。親吻了他的指尖。

——「但是我愛您，和媽媽一樣。」

她睜開眼睛，一切黑暗被陽光驅散。

在自己的床邊，黃色發絲的少年正皺着眉，以擔心的表□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看到自己的蘇醒，他卻突然露出高興到似乎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突然有種安心感籠罩住她。白葉忍不住微笑。

——「謝謝你讓我懂得，我是如此幸福。爸爸。」

——夢醒了。

×××

“你跟佐倉到底是什麽關系？”

笠松說出這話是在籃球訓練的途中，黃濑涼太上場過後坐在椅子上休息着，他用白毛巾擦拭着臉上的點點汗珠，聽到學長的話後卻是突然地頓住。

“咦？”

“我是問你，你跟佐倉的關系啦。”

露出有些不耐煩的表情，笠松再次重複了一次自己的疑問。

都有思慕黃濑的女生跑來找他問這問題了，這是最讓笠松覺得不爽的事情。你的事情關我什麽事，憑什麽我都被扯進來了？——這是笠松的想法。

“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馬啊。”

“普通的青梅竹馬會像你這樣嗎？”

被問的有些懵，黃濑涼太撓着頭發有些無奈地将目光移向別處。

“就只是這樣的關系而已……沒什麽的。”

“我說你啊！想去追就去追好了！磨磨蹭蹭的算什麽男人！”他的這一态度似乎正好戳中了海常學長（單身狀态無誤）的死穴，一個相當明顯的十字路口出現在笠松的額角，他死死戳了戳黃濑的肩膀，幾乎是吼出來地說着。

“……”

沉默半晌，少年用有些別扭的口氣說道：“不……那個……”

“至少現在，我還沒有跟任何人交往的打算。”

“不管是那些喜歡我的女生也好，小葉子也好。”

“……我想保持現狀。”

“況且在模特的工作下，想要同時兼顧學習和籃球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少年用看似有些寂寞的表情說出了這些話。

瞬間被駁回——

——“你什麽時候兼顧過學習了啊蠢貨！！！”

×××

保持現狀是不行的嗎？

如果将那句話說出口說不定會傷害她，這樣真的不可以嗎？

悲傷不可以嗎？

難過不可以嗎？

想看到你的笑容……不可以嗎？

×××

與黃濑涼太相比，佐倉白葉的人際交往關系逐漸惡化到了少年都不忍心看下去的地步。

佐倉白葉有強烈的圈子感，至少現在，在海常學院裏，能進入她交友圈的人只有黃濑涼太一個。

對于其他任何人漠不關心，對于其他所有事物全部不放在心上。

即使如此依然保持着可以與赤司綠間他們相提并論的優秀成績，将許許多多的人踩在腳下。

而且，還與名模、奇跡的時代成員之一的黃濑涼太交情甚好，這對于許多女生來說感覺都是相當微妙的。

也正因此，佐倉白葉的存在感有時弱到不值一提，有時卻同黃濑一樣強烈。

按照少女的說法，“在學校沒事情幹所以就只有聽講了，聽過講就會了”的學習方法一直讓黃濑又苦惱又無奈。

佐倉白葉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總是那麽固執，當少年不止一次地提出“你要多接觸一下外面的世界”之後也毫無悔改。

這種詭異的關系一直延續到了校內籃球賽。

按照班級制進行比賽，最後選出年級優勝的班級，給予空調啊或者是先進的教學設備等鼓勵。

而佐倉白葉的名字在班會讨論的一開始就被列入了無事可做的名單。

不管是籃球隊還是啦啦隊，兩邊都沒有她的存在。

作為第一主力的人自然是帝光籃球部出身的黃濑涼太，實際上，有少年在的籃球隊幾乎已經可以穩勝年級，将其他所有隊伍逐個擊破。

但此時的黃濑涼太卻因看不下去做了一件蠢事。

——“我有抗議！”

——“黃濑你……你可是我們隊伍裏的主力，你都抗議了我們還幹什麽！”

——“不是！不是的啦……那個，我們班籃球隊可以讓小葉……我是說佐倉同學加入嗎？”

不僅僅是少女本人，全班同學都因少年的提議倒吸一口冷氣。

少女更不能理解為什麽少年一定要将自己拉進來。

“為什麽？”班長的表情自然是有些難看的，他盯着黃濑涼太看了一陣，接着目光跳過身材高挑的少年，落在同樣茫然的少女身上。“我需要一個理由。”

實際上，少女的體格在班上并不算出色。甚至于在體育課上表現出的成績也只能算作中等水準。當然，在體育課兩人一組做體前屈的時候由于班上女生是奇數，她也常常是被多出來的那一個。

“加入啦啦隊還有可能，但是籃球隊……黃濑君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少年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一樣，他正色道：“對，如果佐倉不加入籃球隊，我也不會上場，這樣的話你能明白嗎？”

班會是由班級委員組織的，原本就沒有老師在場緩解場面，聽到黃濑涼太的話之後班上更是亂了套，一時之間班長也無法平複這種糟糕的氣氛。

再者說，班長已經因為黃濑的話而愣住了。

少女亦是一樣。

“等等！黃濑你在說什麽……我要是上場說不定會給大家添麻煩啊！”佐倉白葉一拍桌子就站了起身，她有些緊張地對少年說道。

多少年來的經驗告訴她，他并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她知道他是希望自己多去接觸一下外面的世界，可是少女自己并不是那麽希望的。

就算變成這樣她也覺得無所謂，她的選擇是她自己的，不想要別人插手。

但是——

現在可不是那麽簡單就能說的過去的狀況了。

“才不會啊！至少不可能給我添麻煩的！”

“那是因為從小到大我陪你打過無數次球……但是如果因為我的失誤讓全班都…………”

“我不會讓那種狀況發生的。”

“——夠了！”

班長一拍講臺，班上的情況也漸漸有所好轉，他厲聲道：“黃濑涼太，給我一個理由。”

黃發少年停止與少女之間的争執，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手指從少女的額發間穿過。緊接着，他旋身正視班長。

“帝光中學籃球部出身，佐倉白葉。”

“——這個理由你滿意了嗎？”

一時之間，全班鴉雀無聲。

×××

[我以為你會加入文學社，為什麽陪我來籃球社了？]

[因為想看涼你是怎麽輸給青峰君的啊！]

因為想看着你。

一直一直都看着你。

為了陪在你身邊，我只能一直那麽努力。

×××

——我們可以答應你，但是相應的必須先看看佐倉有沒有水準能夠讓我們認同。

——這樣我們也可以接受，可以答應嗎？

佐倉白葉帶着無奈的表情站在了籃球場上。

雖然內心裏多多少少包含了一些不情願的想法，但是因為考慮到是“黃濑想要我這麽做”也只好收回自己心底的咆哮，穿上運動衫與運動鞋踩上木質場地。

“不需要公平的規則。”少年說着的時候，籃球在他的指尖不停地旋轉着，他的背脊貼上少女的，海常7號的球衣看上去就像是開外挂的标志一樣。

“你們可以五打二，如果實在信不過的話。”

少年與少女背靠背站立，陽光傾瀉，點燃了黃發少年的漂亮瞳孔，流光在回轉。

少女雙手垂在兩側，光芒照耀着她的長發，還有那張看上去像是沒睡醒一樣的臉。

少女似乎完全沒有對少年的提議感到什麽不滿或是疑惑一樣，反而像是已經完全熟絡了一般地以淡然的眼神看着他們。

“不那樣怎麽說也對你們太不公平了……再說佐倉說不定會抗議啊！”同伴一個名為相川的少年說着，指了指速答“我無所謂的”的少女。

一時之間冷場。

“啊啊啊麻煩死了那就這樣吧！！！”跟少女面無表情的對視了數十秒，相川絕望地大吼起來。緊接着，黃濑就走到了場地正中間。

少女突然像是回憶起什麽一樣微笑起來，擡腳站在了罰球線上，背對籃筐站好。

那雙眼睛在陽光下璀璨生光。

哨聲響起，比賽開始。

“這真的不是五對一！？”體育委員嘗試着從黃濑手中奪過球，但一米八九的少年實力畢竟不是蓋的，旋身将籃球舉起，飛快朝着敵方半場區域奔跑。

但再怎麽說對手都是五個人，少年旋身過掉一個人，緊接着就有一只手從身後打算将球打掉。

幾乎是僥幸躲開，少年迅速将視線投向全場，捕捉到敵對的五名球員都不可能出現在那個位置，瞬間将力量集中到拿到球的那只手上，邁開步子将球向少女的方向擲去——

而對方，早已在那等候多時。

佐倉白葉幾乎是在黃濑的球向自己扔過來的瞬間笑了起來。她伸出手順着球扔來的方向接過，并不阻止黃濑擲來的球力道并非自己能制止的，直接旋身邁步——

球被少女借力向上抛去，竟正中籃筐。

——全場第一個進球竟讓人感到了一絲摸不着頭腦。

相川帶着驚訝的表情向站在罰球線上一步未曾離開過的少女，突然，她轉過身來沖黃濑涼太笑了一下。

“繼續吧，如此說道。”

在她眼裏只有黃濑涼太。

除了黃濑以外的家夥全部都只是馬鈴薯吧，相川突然想到。

×××

比賽結束的哨聲吹起之時，黃濑涼太幾乎是累得快要趴下，而佐倉白葉卻只是松了口氣似的擦了擦頭頂多多少少流下的汗珠。

說實話，相川的心情很糟糕。他們兩個混蛋不僅是在人數上讓他們占便宜，甚至進球上也是一樣的。

黃濑的灌籃自開始至結束只出現了二三回而已，剩下十幾二十個球全部是佐倉投進的。

從第一球之後狀況就變成了三個人去盯黃濑，兩個防守住佐倉，但最終黃濑的傳球速度實在過快，即使清楚的知道他的球路也無法追上或者成功擋下……

少女只是借用了力道稍稍施加一些力氣讓籃球的路徑改變，球順着自己願想的方向入籃。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從正面接下的球，她就不會犯傻裝逼去接下來。

并且——

“我曾經無數次接過黃濑的球。”

“我曾經無數次練習過站在罰球線上投球。”

少女用堅定而冷靜的口吻輕描淡寫的說道，她努力地踩了踩腳下的罰球線，接着将籃球在地面上拍打記下。

“要繼續嗎？”她問道。

瞬間，黃濑涼太僵了一瞬。

“嘛……如果是小葉子那麽希望的話……”

黃濑涼太的黃色頭發間似乎長出了毛茸茸的狗耳朵，尾巴也在不斷地搖晃着。

還笑得一臉傻逼樣。

“算啦！不來了！”體育委員這麽說着，抹了把額頭的汗珠。他用不甘的眼神瞪了眼正拿着籃球玩起來的佐倉白葉。

“我認同你——但怎麽看都是黃濑更辛苦！你所做的只有投球而已！所以雖然你可以參與籃球隊，但只能作為替補——這樣可以嗎？”

少女擡起頭來，對上同班同學的目光。接着将籃球抱在懷裏，輕輕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一開始一段是在父親節寫的。老爹節日快樂。本文裏妹子是單親家庭。每章一告白：黃濑君請跟我在一起。後半段寫于6.18，黃濑生日當天。一直到6.19都還在寫……雖然發出來估計要到20號吧，發文當時我在中考=L=……我存稿真少【掩面求留言QWQ……于是改錯字

☆、在這條路上不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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