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4章
等他們忙活完,把所有東西裝好兩牛車,陶傅見時辰差不多,李娘還沒過來,便打算去叫李娘跟他們一起去街市,沒想到蠻大叔見此卻說:“李娘一會兒就來,我們可能需要稍微等一下。”
袁柳臻聽後和陶傅同時看向蠻大叔,蠻大叔有些不好意思道:“昨日休息,無事就去看了李叔,正好跟李娘一起去裏葉鎮給李叔抓藥,大夫說新開的方子需要早上熬很長時間,我想李娘還沒過來應該是在熬藥。”
袁柳臻知道蠻大叔說的李叔是李娘的阿父,聽到蠻大叔這麽說,不得不多想,畢竟蠻大叔在休息日特意去李娘家裏這本身就有些異常,但兩人都沒說什麽。平日李娘和蠻大叔聊得還不錯,兩人要是能湊成一對也是好的。蠻大叔獨自帶着小蠻,而李娘膝下無子,正好。
他們等了沒多長時間,李娘就趕了過來,趕過來後還特意跟他們道歉,說的情況果然和蠻大叔解釋的一樣,袁柳臻和陶傅互看一眼皆是一笑。
他們像往常一樣趕路,袁柳臻坐在陶傅旁邊卻有些昏昏欲睡,明明昨夜睡覺也沒做夢,一覺醒來,就往日的睡眠質量,也不該一覺醒來還覺得身體無力,這麽嗜睡。
袁柳臻只以為是休息兩日時一直和陶傅忙活做餅幹和泡芙才會這樣,也沒有多在意,困了就睡,有陶傅在他也不擔心。
到達裏唐鎮,過夜吃東西的時候,袁柳臻特意跟李娘、蠻大叔、小蠻介紹了餅幹以及泡芙,并且告訴了李娘和蠻大叔的定價。袁柳臻暫時把餅幹和泡芙定價為二十文一斤,因為材質是牛奶和雞蛋,本身成本就高,何況做起來的确挺費時間的。
李娘、蠻大叔、小蠻品嘗到餅幹和泡芙的味道後都覺得很喜歡,特別是小蠻吃到餅幹和泡芙後簡直覺得吃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小食,吃完還意猶未盡,多吃了一些。
袁柳臻看到這樣的小蠻不禁一笑,果然小孩子比較喜歡吃餅幹這些,他會想做餅幹和泡芙一是裏唐鎮人接受甜味的糕點的人群占比還是很大的,二是做生意,千百年來的定理,最容易花錢的便是女人和孩子。因此,推出餅幹和泡芙後,會增加一些新的購買群體。
第二日趕街市,袁柳臻和李娘就開始在街頭大力推銷餅幹和泡芙,特別針對帶孩子的人群,果然得到了不少顧客購買。
只是在推銷的過程中,袁柳臻沒推銷多久,就覺得有些累,他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是在這樣晴日的天氣,累不說,還很容易出汗。
袁柳臻因為身體的異常感到擔心,上次街市乃至上上次街市,他根本就沒出現過這種狀況。
他不知道他是怎麽了,也不敢讓陶傅他們察覺出異常,他怕陶傅會擔心,只好強撐着身體推銷新出的泡芙和餅幹。
李娘推銷泡芙和餅幹的時候帶着小蠻,有小蠻陪着,再加上小蠻吃餅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帶小孩的夫人和哥兒,在李娘強勢且有技巧的推薦下,賣泡芙和餅幹比想象中快。
袁柳臻也松了一口氣,要是賣的時間太長,他覺得他都有些撐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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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這樣異常的情況,讓他擔心的同時,他也在想要不要去看大夫。
東西賣完後,回去的路上,袁柳臻直接在牛車上睡着了。
陶傅見袁柳臻不像往日那樣說個不停,而是困倦瞌睡也有些擔心,今日回來的時候,他特意買了豬肉,準備回去做紅燒肉給袁柳臻吃。他記得在山上的時候,袁柳臻很喜歡吃紅燒肉。
回去做飯的時候,袁柳臻本來打算去幫陶傅一起做飯的,但在看到陶傅處理豬肉,看着豬肉肥到流油的脂肪,他瞬間有種反胃的感覺,導致他心理上不想靠近竈臺,他只好作罷。
當時,他也沒有多想,直到陶傅把紅燒肉端上桌,他塞入口中,異常想吐的感覺湧上心頭的時候,他才覺得大事不妙。
紅燒肉,他在二十一世紀時就非常喜歡吃,何況陶傅做的比二十一世紀的紅燒肉要好吃好幾倍,現在把喜歡吃的紅燒肉吃到口中,卻有反胃的感覺,這說明什麽?說明他身體的确出現了異常。
他瞬間想到前幾日和陶傅一起去明德藥鋪,明德藥鋪的阿叔跟那位哥兒說過的話。
“食欲不振,惡心想吐,渾身沒力氣,嗜睡”這幾種症狀他占了三個,而他和陶傅在山上洞穴中的那夜到現在正好過去一個多月,他不會和那哥兒一樣有了身孕吧?想到這裏,他瞬間冷汗直流。
直到陶傅叫他,他才回過神來,強迫自己咽下那塊紅燒肉。
“臻臻,你怎麽了?紅燒肉不好吃嗎?”陶傅有些擔心的詢問,剛才袁柳臻吃了一口紅燒肉,突然捂住了嘴,不知道在想什麽,他很是擔心。
袁柳臻看向陶傅笑着搖了搖頭說:“不是。”
後面吃飯,袁柳臻一口紅燒肉也沒吃,只吃了米飯和不帶肉的菜。
陶傅見袁柳臻不吃紅燒肉更覺擔心。
夜裏等蠻大叔和小蠻睡下,袁柳臻沒什麽精神練劍,就去書房,坐在書房裏想事情。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他現在情況是有了身孕的狀況,不然他這麽強壯的身體怎麽可能輕易嗜睡,看見紅燒肉還覺得有些反胃?他得想辦法去看看大夫才行,如果真的有了身孕,他也該想想後面要怎麽處理。
“臻臻,你怎麽了?”
陶傅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袁柳臻一跳,袁柳臻看向陶傅,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陶傅見袁柳臻看向他的神色有些異常,有些擔心,像往日一樣坐在袁柳臻身邊,握住袁柳臻的手,見袁柳臻沒有推開他才松了一口氣。
“臻臻,到底出什麽事情了?還是身體不舒服嗎?”陶傅詢問。
袁柳臻垂眼看向陶傅握着他的手,搖了搖頭說:“不是,可能是有些累。”
“是不是因為我才沒睡好?”陶傅擔憂道。
袁柳臻搖了搖頭,說:“不是,就是最近做了噩夢的原因沒睡好,你不用擔心,不過,明日趕街市,我就不去了,你和蠻大叔、李娘一起去就行。”
陶傅不知道袁柳臻是真的身體不舒服還是因為其他什麽事情,讓他很不安心,但趕街市的小食剛才已經準備了一部分,如果不去趕街市,做的東西會放不好,明日還是得趕街市。袁柳臻說明日不去街市,他更加擔心,但他不知道原因,袁柳臻也不說,他也沒辦法問,只能等袁柳臻想說的時候再說。讓他不安是因為他怕袁柳臻可能突然不告而別或者覺得兩個男人總是這樣不大好,再有就是怕袁柳臻的家人找過來,那他和袁柳臻之間的關系又怎麽維持下去?
前幾日,他沒思考這些,今日袁柳臻的神色,讓他很不安,突然想了很多,想了袁柳臻可能後悔和他變得很親密,想要獨自離開。
陶傅想着等明日去裏唐鎮,後日回來後一定想辦法弄清楚袁柳臻到底怎麽想。
陶傅陪袁柳臻在書房坐了一會兒,見袁柳臻實在困倦,就送袁柳臻去房間睡了,為了能讓袁柳臻睡好,也為了不被蠻大叔發現他和袁柳臻睡在一起,他并沒有在袁柳臻房間留夜。
豎日,袁柳臻和陶傅、蠻大叔吃過飯後,袁柳臻看着蠻大叔、陶傅、李娘、小蠻一起趕着牛車離去,才回到院子中。
袁柳臻動了動自己酸軟無力的身體,張嘴打了打哈欠,去夥房嗅了嗅臘肉或者葷腥大的食物,果然會有反胃想吐的感覺。
因此,他今日必須去鎮上看大夫才行。
他在确定陶傅和蠻大叔他們确實離開裏遙村後,穿了一身黑色衣袍,拿了可以遮蓋外貌的黑色紗巾,就去了裏遙村經常借牛車的阿叔那裏,他想着借牛車的阿叔平日不怎麽出門,應該不認識他吧?他給阿叔借牛車的銀錢後順利借到了牛車。
在趕牛車的時候,有上次趕牛車的經驗,雖然趕牛車不是很穩,但也算磕磕碰碰到達了裏葉鎮。
到達裏葉鎮後,袁柳臻沒有去跟陶傅熟悉的明德藥鋪的阿叔那裏問診,而是去了上次帶越小躍看傷口的那家叫明心的藥鋪,進入明心藥鋪前,他特意用黑色紗布把臉包裹的非常嚴實,确定別人看不出他的外貌後才跟招呼他問他是不是要買藥的夥計說要問診。
等問診的大夫出來後,看他包裹的這麽嚴實,詢問他是不是臉上有傷,需要看臉。
袁柳臻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小聲說:“最近一段時間總是感覺渾身無力,嗜睡,看見肉類吃食還會想吐,大夫,您看看這是怎麽了?”
大夫聽到袁柳臻說出這些症狀,又特意看向袁柳臻高大的身材,以為袁柳臻得了什麽不得了的疾病,趕緊拉袁柳臻坐在凳子上給袁柳臻把脈。
只是在大夫手搭在袁柳臻的脈搏上一會兒,有些不确定地又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袁柳臻,再把脈一次後才說:“敢問公……”大夫似乎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袁柳臻,良久才說:“敢問是否已經婚配?”
袁柳臻聽到大夫詢問這個問題,宛如晴天霹靂,大夫能這麽問,說明他很可能真的已經懷孕,不然也不會問他是否婚配,他之前覺得他可能是有身孕的症狀,但他還是抱有僥幸,想着他身材這麽壯應該不會懷孕才是,沒想到會真的懷孕。
袁柳臻既然猜想大夫可能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斷然不能說自己沒婚配便點了點頭說:“已經婚配。”
大夫聽後了然,問診多年,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壯的哥兒,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便笑着說:“這位夫郎,剛才把脈,确是有喜的狀況。”
袁柳臻聽到大夫确切的回答已經不知道作何反應了,失魂落魄的感覺即使隔着黑紗,大夫也感受到了。
大夫見袁柳臻這樣,安撫道:“夫郎雖然壯實了些,産下的孩子一定很健康,你不用太過擔心。”
袁柳臻很想說他哪裏是擔心這個,他擔心的是他怎麽跟陶傅解釋,怎麽跟他逃離的袁家解釋,他還沒跟袁家解釋清楚他哥兒的身份,現在又有了孩子,他該怎麽解釋?
大夫見袁柳臻不說話,便繼續道:“哥兒很難懷有身孕,懷有身孕後一般也不會輕易流産,你現在的狀況很正常,我給你開幾幅安胎藥,半月熬藥吃一次即可。吃過藥後,這些症狀會很快消失,只要注意不要同、房就可以。”
“……”袁柳臻聽大夫這麽說更加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只是點了點頭讓大夫多給他開了幾服藥,夠他吃好幾個月的安胎藥。他準備把這些藥藏在陶傅原來居住的那間山洞中,以後每次吃藥恐怕得想辦法去那裏熬藥喝了。
大夫給他開好藥,他還順便問了一句前段時間有幾次喝酒會不會影響胎兒,在得到大夫不影響的回答,讓他以後盡量不要喝酒後,他就帶着藥回到了裏遙村,把牛車還了後,他拖着疲憊的身子去了那處前段時間不敢進入的洞穴。
這次進入洞穴,想到那夜的場景,長長嘆息一聲,他坐在冰涼的竹床上,心情有些郁悶。
他本來不想讓陶傅知道他哥兒的身份,但現在他懷有身孕,以後肚子大了,想掩蓋也掩蓋不住了。
一直在裏唐鎮趕街市,他在裏唐鎮上見過不少懷孕的哥兒,哥兒懷孕後也會肚子變得很大,很容易看出來。
到時候,他不想讓陶傅知道都難。
到底要怎麽辦才好?
袁柳臻有些頭疼地抓了抓頭發,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找機會跟陶傅說說自己哥兒的身份,然後帶着陶傅一起回家了。
不然他獨自一人懷孕回家更說不過去。
他知道既然有了孩子,還是陶傅的,他不會輕易舍棄這個孩子,就算哥兒能夠流産,他也不會不要這個孩子。對他來說,身為男人心理的他有了孩子,一時間很難轉變固有的思維,但他會盡快轉變思維,然後想辦法跟陶傅說。
他在洞穴中把安胎藥藏好,拿出一副藥,又在地窖中找了一個罐子和碗,去河邊清洗幹淨,又打了一罐子水,在岸邊煎起藥來。
弄完這一切他累的氣喘籲籲,直接躺在河邊的石頭上邊休息邊看着煎藥的罐子。
他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摸了摸平滑的肚子,想到要怎麽告訴陶傅自己是哥兒的事情就一陣頭疼。
雖然他知道現在陶傅應該對他的感情和他對陶傅的感情一樣,這并不能代表陶傅就能接受身為哥兒的他,就和天生是同志的人,無法接受對象居然是女扮男裝一樣。
他想了很多,更覺不知道要怎麽處理,又安撫自己順其自然,到時候再說。
煎好藥,他把藥從罐子中倒到碗裏晾涼後才喝起來,藥很苦,他從來沒喝過這麽苦的藥,喝完覺得滿嘴都是苦的,差不多喝完一大罐藥,他才放下碗休息。
這藥喝起來雖然苦了點,但見效很快,喝完他就覺得腹中一股暖意,額頭也不怎麽出虛汗,身上酸軟的感覺減輕不少,他在河邊待了一會兒,吃了鎮上買的糕點,眼見天色快黑了他才回到裏遙村。
回到院子後,他獨自一人坐在院子中,瞅着明亮的月亮有種非常寂寥的感覺。
雖然之前忙忙碌碌也沒時間賞月,但認識陶傅之後,很少有獨自一人賞月的情況,要是賞月肯定是和陶傅一起。現在卻是他一個人煩惱。
他已經知道有了身孕,就沒辦法糾結不能接受哥兒的身份了,他現在糾結的是跟陶傅解釋,跟袁震劍解釋的事情。
似乎怎麽解釋都會出現他無法預料的結果。
他唯一覺得慶幸的是他喝完安胎藥後,身體已經沒有任何異常,沒有困倦的感覺,聞到肉也不會覺得反胃。
這樣明日陶傅回來,他就不用擔心陶傅會發現他的異常了。
第二天,他有些無聊,一整天都在待在書房中畫畫,他找了炭筆畫庭院中的三維立體畫。
等陶傅他們快要回來,他才收起炭筆和畫。
陶傅趕街市的時候一直在想袁柳臻的事情,兩日沒有袁柳臻在身邊他很焦慮,擔心袁柳臻有其他想法,直到回到院子看到袁柳臻他才松了一口氣。
陶傅回到院子,見袁柳臻和之前并無異樣,幫忙做飯,幫忙準備下次街市要賣的餅幹、泡芙等東西,一直忙活到很晚,他都注意着袁柳臻的一舉一動,确認沒什麽異常,精神狀态良好後,才放下心來。
夜裏兩人一起練劍後,來到書房,像往日一樣,陶傅給袁柳臻做了宵夜,袁柳臻吃得也很滿足,兩人也像之前一樣會親密的握住對方的手,偶爾親吻一下。
在快要休息的時候,陶傅才詢問這兩日袁柳臻在做什麽?
袁柳臻拿出自己畫的整個庭院的樣子給陶傅看,“在院子中畫畫,自從買了這處院子一直很忙,下個休息日,要不要在院子中種些菜,把假山修一修,再去山上的河裏捉些魚養在假山裏?院子後面也可以養雞怎麽樣?”
袁柳臻之前買陶傅的院子就想這麽做了,可惜他只種了菜,還沒來得及吃,雞也沒養。現在他有了和陶傅的孩子,大概率可能要在這裏待很長時間,就想好好規劃一下悠然的田園生活。
陶傅看到袁柳臻用炭筆勾畫的庭院,惟妙惟肖,好像真的一樣,很是驚奇,他見過字畫都是水墨畫,人物東西都很表面,也不真實,但袁柳臻畫的這個太像了,跟院子中所有物品的擺設都一樣一樣。
“臻臻畫的院子怎麽和真的一樣?”陶傅吃驚道。
袁柳臻笑着解釋,“這只是一種特殊的畫法,可以把東西畫的很像,也可以用來畫人物,要是有空,我給你畫一張自畫像怎麽樣?”
陶傅聽說袁柳臻要給自己畫自畫像,他不懂這些,但還是點了點頭應聲說“好”。
“那下次休息日就按臻臻說的,給院子裏種些菜,修一修假山,捉些魚放裏面,院子外面圍個雞舍。”陶傅寵溺道。
“可以。反正再過幾日就要休息了,我可以提前想想要怎麽設計。”
兩人聊了一會兒就各自休息,陶傅詢問過袁柳臻身體狀況,袁柳臻不知道怎麽解釋,只說睡了兩晚身體就好了。陶傅知道後,也不敢和袁柳臻在書房待到太晚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休息日的前一天沈蘭月找袁柳臻和陶傅把最後四十瓶紅酒的錢結了,總共給了十五兩銀子,并且有意跟袁柳臻和陶傅合作,希望兩人以後釀制出新品酒都可以送到他這裏寄賣。
沈蘭月是個有眼光的,從袁柳臻和陶傅賣辣條開始,層出不窮推出了他們都沒見過的小食,并且味道不錯,很有針對性,他深知袁柳臻和陶傅的潛力,絕對不止趕街市這點前途,早已決定深交的沈蘭月,對兩人也很客氣,也會把客棧新推出的菜品讓兩人品嘗。
對于沈蘭月說的合作,袁柳臻一口答應,以後有适合客棧的酒或其他吃食都可以放客棧借賣。
拿到十五兩銀子後,袁柳臻盤算了一下,最近有了餅幹、泡芙、豆腐乳這些熱賣産品,賺的銀錢比以前多很多,他也給蠻大叔和李娘工錢漲到了二百文和一百八十文,他們這幾次去街市合起來賺了十八兩,再加上之前剩下的差不多一兩,共三十四兩銀子,夠他們租鋪子,要買一間鋪子銀錢倒是不夠。他們可以趁着下次趕街市多在裏唐鎮轉轉,要是有合适的鋪子可以看一看,只是要是以後在裏唐鎮租鋪子或者買鋪子賣東西,養雞、養鴨的事情肯定會耽擱。想到這裏,他覺得他這人還真是頭腦一熱想東想西,怪不得到現在還沒想清楚要怎麽跟陶傅說自己是哥兒這件事情,要依原身的性格,根本不會糾結這些,早去另一個世界千百次了。
回去後,蠻大叔帶着小蠻回家,院子裏只剩下袁柳臻和陶傅。
袁柳臻跟陶傅說了要租鋪子或者買鋪子的事情,陶傅聽後笑道:“下次趕街市的時候,我去打聽一下租鋪子及賣鋪子的情況,要是銀錢不夠,過一段時間等錢夠了可以再看看。”
“行,那到時候再看看。”
他們吃完飯,不用準備趕街市賣的小食,消食後練了一會兒劍,天色已經完全黑去,兩人來到書房後,袁柳臻教了一會兒陶傅識字,就要給陶傅畫自畫像。
陶傅也沒有拒絕,只是袁柳臻讓他維持一個姿勢一兩個時辰,一點都不能動,實在有些難受。
袁柳臻注視着煤油燈下的陶傅,英俊的臉,長長的睫毛,閃爍的火焰,越看越喜歡,他說要給陶傅畫自畫像,也是覺得剛才教陶傅識字的時候,燈火下的陶傅看起來很好看,他突然來了興致才要給陶傅畫自畫像。如今看着炭筆下陶傅的模樣果然覺得不錯。他已經很久沒畫人物素描了,素描是和大學時候一位考動畫的同學一起報班學的,當時學的有模有樣,覺得教書的時候可以用上,沒想到在這個時代用上了。有了原身對于繪畫的感覺,再加上他學習過素描,畫人物的居然比那時候要好很多,但他覺得會畫的這麽好是因為對于陶傅身上的每一個細節,他已經深深印入腦海之中,不僅是心裏和夢裏。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快到醜時,袁柳臻停下手中的炭筆開心地對坐在一旁一動不動的陶傅說:“已經畫好了,阿傅,你看看。”
袁柳臻對陶傅的自畫像非常滿意。陶傅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全身,湊到桌子前,看到惟妙惟肖的自己後,瞬間驚豔了,袁柳臻畫的真的很像,仿佛他在水中看到的自己的倒影,比銅鏡上看到的他的模樣更加真切,細致的紋理,一絲一絲的頭發以及眼中的笑意都能畫的這麽好。
就是因為袁柳臻畫的太好,他很開心,卻也更加擔憂,擔憂他和袁柳臻的關系是否能一直持續下去。
最近一段時間,有時候,袁柳臻會發呆,他不知道袁柳臻在想什麽,他每次問起的時候,袁柳臻都說沒事。
袁柳臻知道很多吃食,懂得很多他認知範圍以外的東西,還有這不同以往的繪畫技巧,無論是哪一個去京城恐怕都會過得比現在更好……
袁柳臻不知道陶傅心中所想,只是看一會兒他畫的陶傅,又看一會兒真正的陶傅,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他把畫的畫小心地和之前的畫放在一起,清洗過手後,就拉過陶傅說:“一起睡吧,休息日,蠻大叔和小蠻不在。”
袁柳臻一句話打斷了陶傅心中的沉思,有些吃驚又有些擔憂,“這樣會打擾你休息,讓你睡不好。”
“不會。”袁柳臻搖頭道:“難道阿傅不想和我秉燭夜談?”
“當然想。”他當然很想和袁柳臻像上一個休息日一樣親密無間,但他更擔心袁柳臻會因此睡不好,他記得上一次休息日過後,袁柳臻就很嗜睡,也沒什麽精神。
“想的話,那一會兒你洗好了的話,就過來吧。”袁柳臻笑道。許久沒和陶傅一起睡倒是有些想念,要不是知道現在懷有身孕,他可能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做些沖動的事情來。
夜裏,袁柳臻快速清洗後躺下,就在想要不要就這樣把胸口的紅痣露出來讓陶傅看看,看看陶傅的反應,還是先言語試探性問問?
袁柳臻躺下沒多久,陶傅就來到了他身邊,像之前一樣小心地躺在他旁邊,握住他的手。
袁柳臻回握住陶傅的手,先是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然後提起教陶傅識字,從陶傅識字提到裏溝村,提到以前教小蠻和梁燕辛識字的事情,再提到梁燕辛,詢問陶傅,“阿傅,你知道裏溝村裏叫梁燕辛的哥兒嗎?”
陶傅不知道袁柳臻為什麽提起梁燕辛還是回答道:“知道,怎麽了?”
“之前教裏溝村小孩識字,小蠻和小燕子學的最認真,小燕子長得很可愛很漂亮吧?”
這次陶傅沒有因為袁柳臻誇贊小燕子長得漂亮而生氣,而是點頭認同道:“是很漂亮。”
“十歲之後應該會有不少人說親吧?”
“應該是吧。”
袁柳臻猶豫了一下,繼續詢問:“阿傅喜歡女孩兒或者哥兒嗎?”
陶傅聽袁柳臻這麽說,沉默了一下搖頭,“不知道。”他會回答不知道是因為他以前沒喜歡過任何人,遇到袁柳臻才喜歡袁柳臻,但袁柳臻又不是“哥兒”或者女孩兒。
袁柳臻被陶傅的回答弄得有些無語,不知道要怎麽試探袁柳臻是到底喜歡哥兒還是喜歡男人。
陶傅見袁柳臻沉默,有些着急道:“臻臻喜歡女孩或者哥兒?”
陶傅這一問把袁柳臻問住了,他要說自己不喜歡女孩或者哥兒,喜歡男人,這在這個時代似乎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他沒遇到陶傅以前,的确想着要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二十一世紀的他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是什麽。
袁柳臻再次沉默,讓陶傅頓時慌了心神,摟着袁柳臻厚實的肩膀,讓袁柳臻正對着他的雙眼詢問,“臻臻是不是喜歡女孩或者哥兒?以後會成家?”
袁柳臻見陶傅着急,直接搖頭說:“不知道。”
“……”
兩人回答的都是“不知道”,這讓兩人心中都有些不安。
這夜兩人睡得都不是很安穩,也因為這樣兩人不敢再正面問這個問題,都怕得到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