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挨戒尺
孟優坐在寬敞的座位上。
這時院子裏人聲嘈雜起來,孟優想,看來同學們都上學來了。
“二哥……”
“三弟……”
“九弟……”
一下子湧進來了十來個人,從話語間,孟優斷定都是皇子,可惡的皇子,一個個都如癞蛤蟆,讀個書還要人陪。那些皇子并不去理會屋裏的三個人,只顧找自己的位置坐下。
最前面還有個位置空着沒有人來坐,太傅在前面踱着方步,兩手交于背後,仿佛在等着那空位置的人。
那個位置是大越大皇子安陽無淵的座位,他正走進書院大門,見無雁牽着小威立于一側的檐下,心裏大為好奇,忙喊一聲:“小威。”
小威見到安陽無淵,認識,老熟人了。小威連忙搖尾巴,但迫于之前孟優的警告,小威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待在原地。
“這狗哪兒來的?”安陽無淵問無雁。
“我家主人東平王府嗣子的。”
“東平王府嗣子?在哪裏?”
“回公子,在屋裏。”無雁低頭垂肩一付十足小太監的樣子。
安陽無淵走進屋子給太傅施禮,問道:“太傅,今天又收新的學生了?”
“是的,等會我會給大家做個介紹的。”
孟優正舉頭望着從門外跨進來的安陽無淵。外面春光明媚屋裏光線略暗,把氣宇軒昂、神采飛揚的安陽無淵籠在一層金色的輪廓裏,變化莫測、氣度超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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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他,那個買了小威又救了我的少年。孟優心裏一陣悸動,心動加速漏拍,臉上泛起潮紅,意外的驚喜,意外的茫然。他竟然是皇子……
安陽無淵聽太傅這樣說,掃了一眼室屋內就安身落座。
太傅起身,手裏仍舊握着書,在課堂前面走了個來回,清一下嗓子,開始用他那抑揚頓挫的語氣說話,把孟優介紹給了大家。
孟優乖乖起身,給大家作揖。先走到大皇子跟前,心裏惴惴地又有點莫名的興奮,然後用僅乎只能自己聽得見地聲音向安陽道謝,以謝那次的出手相救。
“真的是你?”安陽用将信将将疑的口吻說道
“有變嗎?我還是我。”
“怎麽成了東平府嗣子?”
“本來就是嘛,只是微服出游而已。”
孟優并不想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得明明白白,這樣會很累,還不如順時自然。孟優給所有的皇子都一一作揖,來到五皇子跟前,孟優嘿嘿一笑,她側頭在五皇子耳邊輕輕嘀咕,“要不要一起去賭坊玩玩?”
五皇子使勁眨眼睛表示十二分地同意,找機會一起溜出皇宮去玩。
太傅開始講課,他背誦了大段大段的詩經,那語言如流水,那聲音如機織,優美且冗長如一首催眠曲令孟優昏昏欲睡。孟優的眼皮已支撐不住了,一次又一次地垂下來。眼皮給點面子好不好,人家第一天上課哎,不要睡着。使勁掐一下手腕都快於青了,才清醒一點。
孟優環顧四周,每一個人都在認真聽課而且都有滋有味的樣子,只有自己與這裏格格不入,這要命的上課,走到哪裏都逃脫不了上課的命。
太傅開始講解剛才所背之內容,然後又讓皇子們一個個站起來回答所提之問題,輪到孟優,她站了起來了,跟本就是不知道剛才太傅在講什麽東東,“太傅,在下剛才沒怎麽聽懂,願受責罰。”
孟優直接伸手放在桌角之上,等待戒尺的落下。
太傅犯難了,這是個懂事的孩子,為何學業如此的差勁,戒尺已從袖子裏拿了出來握在手中。
突然一個少年的身影跪在門外,是無雁。
無雁趁皇子們上課之際,書院的院子裏沒有人的時候,觀察周圍的地形找那皇宮的藏書院,站在院子的假山上向北望過去正好見到藏書院三個大大的字卧于橫篇之上,心裏一陣竊喜。下得假山來,正好聽見孟優自願受罰的話,這不行,這位沒有練過武的小兄弟不會運氣,手心實打實地去挨打那還不爛了,所以一急就跪在門口了。
“太傅,請手下留請,”無雁說道,“要責打還是打小的,他是我的主子,我願替他受過。”
“使不得,小段子,我是我,你是你。”孟優的心底浮起一陣感動,有個哥就是好,這世上還沒有人對我這樣的好。
無雁已從門外爬了進來把手高高舉起,置于太傅眼前。
“也罷,就替人受罰吧。”太傅想你是東平王嗣子,今天又是第一天上課,給你留點面子吧。
太傅高舉的戒尺朝着無雁的手掌落了下去,就在戒尺接近無雁手掌時,一絲幽然的玄氣已護住撐心。
尺落聲起,每一下都打在了孟優的心裏,一悸一悸地心痛。
那小威見受責打的不是孟優,就懶在院子裏不動,眯着眼在春光下盡情享受閑遐的上午時光。
孟優跪于無雁身邊,無奈地聽着戒尺與血肉相擊發出的噗噗聲,祈求着太傅快點結束眼前這種暴力的教學方法。
屋子裏其他人幸災樂禍之餘不乏心存嫉妒之意,這家夥竟然有這樣忠心耿耿的仆人,這樣的仆人是怎樣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