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忙碌
接下來在火車上也确實沒出什麽事, 因為是長途火車，一直到天微亮的時候，車才到站。
晚上在火車上外面也沒什麽好看的, 時雯手機充着電, 之後就真的不是打游戲，就是拿着手機刷視頻，還會看點小說。
這一晚上下來, 她沉迷于這些娛樂活動, 竟然是一次都沒想起過沈禪。
車輛到站，時雯也拿着自己的行李小包下車，舒展了一下筋骨，下車後就可以直接回到自己家的房子，吃早飯還是要補覺什麽的，都很随意了。
從火車站裏走出來好一會, 時雯才想起沈禪還讓她給他報平安。
她也沒有故意一直不主動聯系他, 但現在她只會在有必要的時候才會給他發消息。
現在确實到站了，就報個平安吧。
時雯找了個人少的地方, 站着編輯了一下短信, 點擊發送。
之後就又把手機放回到包裏不管了，現在是要抓緊時間看一下是打車還是乘坐什麽公共交通去到自己家。
她的新生活已經開始, 從今往後，她就要努力過好沒有沈禪的生活了。
時雯并沒有糾結多久，選擇了打網約車, 打上了車後就車上小憩，司機大哥一直想跟她搭話, 都被她擋了回去。
很快, 車子就抵達目的地, 時雯家房子所在的小區，當年還是個新小區，現在已經破舊不少，但好在物業似乎都還健在，小區裏綠化很好，衛生也不錯。
時雯對自己的新生活更有信心了一點，她直奔家裏去。
時雯家的房子并不是很大，當初就是一家三口住，所以就是簡單的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跟沈禪的那個大別墅比起來，她家确實是寒酸得多。
不過時雯一點都不嫌棄，至少這個小窩才是真正的、她自己的地盤，是屬于她的。
雖說多年出租，但租客還挺有素質的，并沒有随意改造房子，部分牆上有些無法直接去除的痕跡，但在接受的範圍，反正只要再上一次膩子，什麽都能弄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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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雯轉了一圈，還挺滿意的，看來重新裝修也不會很麻煩，稍微用點心就能把房子改造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看過了房子，确認過後，時雯才坐在房子的沙發上吃路上買來的早飯，這才把手機摸出來看看手機。
她報平安的消息剛發出不到一分鐘，就已經收到了沈禪的回複。
時雯也沒多想，不管現在沈禪是很久才回她消息，還是次次都秒回，時雯已經不會再因為他回消息的時間長短而産生任何想法。
她在生日那天跟沈禪攤開說的時候，就已經做出這個決定了。
她本以為要做到會很難，沒想到才過了幾天，她就真的能做到不那麽在意了。
很多事情，她都是真正做了之後，才發現，其實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難。
離開沈禪，其實并沒有那麽難。
離開沈禪好好過自己的生活，更沒有想象中那麽難。
沈禪的回複也只是簡單的一句‘嗯，知道了’，在時雯看來，這消息并沒有回複的必要，所以她看了一眼就無視了，關掉消息界面，打開了看新聞的界面，然後繼續吃東西。
她還不打算馬上就去找工作，現在要先把自己的生活安頓好，不然自己的生活還什麽都沒搞定，再去弄工作，那就真的忙不過來了。
沈禪似乎也真的不在乎時雯這邊是否回複，只要确定了時雯安全抵達目的地就行。
看起來似乎是這樣的。
時雯吃飽喝足，又休息了一會，就開始收拾家裏，租客很有素質，離開之前已經盡量把能帶走的東西帶走，能清理的地方都清理幹淨。
不過時雯比較龜毛，想要更幹淨一點，還有一些在她看來沒用的東西都需要清理掉，她還要再做一次更加徹底的清理工作。
人一旦忙起來，那就更加沒有精神在腦子裏想些有的沒的了，手機又放着充電，她一個人在房子裏忙前忙後。
好像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一不留神，太陽就變得毒辣起來，就是在屋裏都能感覺到一股悶熱。
時雯忙着忙着人就出了一身的汗，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下。
休息時間的時候再一看，才發現都快十二點了。
手機裏還有幾條沈禪發過來的消息，苗菱好像是中午下班，也給她發消息了。
時雯給自己叫了一個外賣，之後才點開這些消息，她先看了苗菱發的消息。
說實話，她現在确實是有點不太想搭理沈禪的。
但她又覺得确實沒有必要跟他徹底的一刀兩斷，把距離拉遠，兩個人之間的聯系減少，或許也差不多夠了。
苗菱今天好像很苦逼，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中午好啊，雯啊，你這些天都忙些啥呢？是不是背着我開心又快活？]
時雯給她回了一個問號。
苗菱馬上就回複了：[看來你是真的開心又快活，這麽久才回消息，樂不思蜀了這是。]
……這成語用的就不對吧。
時雯也只是在心裏吐槽了一下，看出苗菱好像怨氣十足，有些好奇問了一句：[你今天說話怎麽有股子幽怨的味道？]
[沈總最近比較折騰人，能有什麽辦法？]苗菱有氣無力的回。
[他最近心情不好？]時雯還真沒想到這就聊到沈禪身上了。
苗菱：[我不知道，大概是吧，不是很懂，反正就是整天陰沉着一張臉，工作一點不合心意，就要重來。就挺折騰人的，不懂，以前雖然也不是太好接觸，但沒有像現在這麽難整吧。]
時雯也不懂，[那這是挺讓人困惑的，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都離職這麽些天了。]
苗菱琢磨了幾句，[我怎麽覺得好像就是從你離職第二天後開始，沈總就越來越陰晴不定了。唉，算了算了，大概這就是所謂男人的大姨夫吧，反正好在的我工作也不用總是跟他有什麽接觸。助理那幾個就慘咯。]
時雯還想說點什麽，苗菱已經很幹脆地轉移了話題：[所以你現在應該挺滋潤的吧？連消息都這麽久才回。]
[滋潤也說不上吧，忙了一上午呢。哪裏會有空看手機。]時雯扶額，[剛好中午休息才看了一下手機。]
苗菱這會兒大概已經在吃午飯了，回消息的速度慢了下來，時雯也抽空看了一眼沈禪的消息。
沈禪的消息還不是集中在同一個時間點發送的，而是中間每間隔了一個多小時，就發一條過來。
其實也不是什麽很重要的消息，就是問她吃了沒，忙什麽，會不會很累。
跟他往常的問候也沒什麽兩樣，看起來沈禪也已經回到之前的狀态，看來他确實是很樂意她的放棄。
她肯放棄，還肯定搬離他的房子，甚至直接辭職，他相比肯定是很欣慰的。
欣慰她終于想明白了，終于想通了，不辜負他一直以來的良苦用心。
至于期待着沈禪可能會在她放棄後，就突然意識到他真正感情什麽的……時雯覺得還是做夢比較快。
她也不會抱這種奇怪的幻想，決定放棄了，那心裏一點念想都不要留，認真踏實往前看。
沈禪的消息也不是很重要的消息，她也就随意的回了。
她訂的外賣也到了，她就沒再繼續捧着手機看，認真吃過了午飯，就開始盤算着接下來要做什麽。
下午還是要把家裏收拾，上午沒有收拾好，房子不是很大，但只讓她自己一個人打掃，那還是有些難度的。
今天這樣差不多就要在打掃中度過了，她搬家帶過來的行李也填不滿家裏的空缺的家具，所以還要買一些新的家具，廚房裏很多東西都很舊了，也需要替換掉……
時雯就這麽一邊吃着飯，一邊做着筆記，記好接下來要做的每一件事。
大概就是因為把注意力轉移地很徹底，等到忙完一整天下來，時雯驚奇地發現自己好像……并沒有主動去想起沈禪。
就算忙完了之後，會想起他來，也不會感到有什麽惆悵或者難過。
這或許也代表了她曾經要克制着感情跟他待在一起，對于她來說不再是甜蜜的鼓勵，反而已經成了一種折磨。
現在把什麽話都說開了，也終于下定決心要做出改變，就會豁然開朗。
說實話，時雯是沒想到自己能這麽快就能把狀态調整過來。
她沒有刻意去讓自己忙碌，就很自然地想着要忙什麽，所以就去做了，沒有刻意讓自己忽視沈禪。
她還想着自己可能要在搬家之後得喪一段時間呢，這也是她短時間還沒打算找工作的原因。
這一切都挺好的。
時雯晚上的安排是出去吃飯，吃了飯之後，就把手機備忘錄裏列出來的東西一一買好。
她還是比較想自己個人做飯，把家裏弄好後，她還得回老家陪奶奶好幾天。
時雯這邊是把自己的日程安排的滿滿當當，一切都好像按照時雯的計劃在進行，一點點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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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間，辦公區的員工們剛到點就馬上收拾東西，腳底抹油，直接開溜，就好像身後有什麽惡鬼會追着他們。
順利來到電梯後，大家才徹底松了一口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苦笑，忍不住吐槽起來。
“沈總最近真的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我現在都快對沈總那張大帥比的臉ptsd了，我以後不會對帥哥過敏吧？”
“你們有沒有發現，沈總開始喜怒無常，好像就是從時助理辭職後開始的。”
“啊？雖然我之前就覺得他們兩個好像距離有點不像正常上司和下屬……所以難道是沈總被時助理給甩了？”
大家都搖頭啧啧，不敢肯定他們猜測，但他們都非常肯定，跟時雯是有關系的。
大家都已經下班，沈禪在辦公室裏許久才出來。
或許是習慣形成了，就很難改掉，他出來後，下意識看向時雯曾經的工位，眼睛一花，仿佛還能看到她坐在電腦前工作的身影。
一晃腦袋，哪裏有什麽身影，辦公區裏空蕩蕩的，下班時間一到，員工們就掐着點下班了。
她現在會在做什麽？
她求愛被他拒絕後，到今天還會繼續生氣嗎？
沈禪發現自己這幾天腦子裏總時不時就想到時雯的事情。
他覺得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這是多年下來的習慣。
多年下來能夠形成這樣的習慣，那麽随着時間過去，習慣也能改變。
所以沈禪并不覺得自己最近跟以往有什麽不同，他繃着一張臉，去徑直開車回家了。
開車前看一眼手機，看是否有她的回複。回到家後，他再度拿出手機看，等在餐桌落座，他還是拿出手機又看了一眼。
他也看着自己的對面，時雯還在這裏住的時候，他們一起吃飯就是這麽坐的。
現在對面空了，時雯什麽時候還會再回到這裏，他也不知道。
趙姨把飯菜端上來後，就看到老板又坐着發呆了。
這已經成為這些天以來的常态了。
那天時雯生日跟沈禪之間發生了什麽，趙姨是沒有看到的，但時雯生日過後突然毫無征兆地要搬出去，趙姨總覺得那天肯定是發生了點什麽。
看着沈禪不知道要發呆到什麽時候，再發呆下去，飯菜就得再熱一次了，趙姨就上前提醒了一下。
“沈先生，你再不吃飯，飯菜就又要涼掉了。”趙姨過來輕聲提醒。
沈禪聽到趙姨的提醒，過了一會才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又走神了。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趙姨一眼，心裏有一種莫名的煩躁。
“知道了。不用你多嘴。”他是這麽不客氣地說的。
趙姨聳聳肩，就說現在的沈禪真的很奇怪吧，這要放在以前，沈禪說話哪裏會有這麽沖？
趙姨也有時雯的聯系方式，但趙姨并沒有自作主張地去聯系時雯。
反而是沈禪這些天時不時就會問她，時雯有沒有聯系她。
趙姨就這麽想着呢，才吃了兩口飯的沈禪就又問了，“她有聯系過你嗎？”
都不需要沈禪指名道姓，趙姨知道他口中的‘她’是在說誰。
趙姨還是搖頭，“沒有的。”
想了想，趙姨還是多嘴了一句，“如果您很在意，就直接打一個電話過去呗。”
就她注意到的時候，都不止三次看到沈禪看手機了，分明就是好像在等着什麽人給他消息一樣，着急地等着消息回複。
沈禪的怒火又被趙姨這句話給點燃了，他盡力克制了，卻還是很不客氣地說：“我不需要你來教我做事。該下班就下班，再亂說話扣工資。”
其實就是隐晦地讓趙姨該滾的時候就滾。
趙姨這些天也下來也很習慣沈禪跟以往不同的态度，離了小雯這麽幾天……就變成這樣了。
那小雯準備要搬走的那幾天，他還看起來那麽鎮定的樣子，好像真的不在乎。
趙姨也不愛搭理現在這個脾氣奇怪的沈禪，悄悄收拾收拾就下班去了。
房子裏很快就只剩沈禪一個人。
他坐在椅子上，直到飯菜都涼掉，才囫囵吃了一些，剩下很多都放到冰箱去。
房子裏只有他一個人，到處都很安靜。
不應該這樣的。
沈禪不明白，時雯上一份工作的時候，時雯還要上學的時候，其實時雯也不是一直都會待在這個房子裏，可那個時候她不在這裏，他卻不會有現在這種感覺。
都是她不在這個房子裏住，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就算是那種家長不習慣孩子離家的惆悵，這麽些天也該淡去了，不應該到現在反而愈演愈烈。
沈禪随手從冰箱裏拿了點酒出來，他本不愛喝酒，但時雯搬出去後，他們之間的聯系急劇減少，他不知道為什麽就逐漸會喝一點酒。
不喝一點，就很難入睡。
手機裏他們今天的聯系仍舊是那可憐的幾句話，他問的克制，她回的也很敷衍。
其實往前翻一翻，能翻到他們沒有鬧生日那一出之前，也有很多類似的聊天記錄，可那個時候他卻從來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他不會覺得時雯對自己的回複中有什麽敷衍，明明都是同樣的‘挺好’‘嗯，沒有什麽問題’，他偏偏就是覺得這些天她的回複不是那麽走心。
是時雯的回複不走心，還是他現在的心情不同？
沈禪閉了閉眼，拿着酒，不知不覺又晃悠到時雯住的房間，現在房間裏已經空蕩蕩的了，她跟他很是客氣，甚至在離開之前還把房間打掃過一遍，就很像是一個很有禮貌很有素質的租客，為了不讓他這個房東為難，主動在離開之前把衛生打掃好。
他把門打開又關上，随後又去她的書房，坐在她書房的椅子上，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麽。
趙姨說的或許不錯，他或許應該打個電話過去。
他也不用這樣克制着自己想要找她的欲.望，又不是找了她就是他心虛了什麽的。
沈禪很快就把自己說服了，或許跟他喝了大半瓶酒有些關系，總之他拿出了手機，找到了時雯的號碼，非常堅定地撥了出去。
撥出去後，他還很鎮定地對自己說，自己的行為是很正常的，他又不是跟她徹底就鬧翻了，他作為一個合格的好‘哥哥’，是應該關心一下她現在的狀态。
時雯剛吃過晚飯，準備逛逛超市，半路上就接到了沈禪的電話。
她沒有意外，也沒有感到驚喜，以一種非常淡然的态度接了這通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