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太子
太子府——
書房中，太子揉了揉了額頭，有些煩躁的扔下手裏的奏折，“清川，你說究竟是誰想刺殺本宮？是老三還是王重？”
王重早就對他不滿，三皇弟更是日日不知怎麽咒他，這倆人都有可能，這倆喬問到底誰弄出來的？
太子捏了捏眉心，低聲嘆氣。
清川站在太子身後，略躬身，“草民不敢妄加論斷。”
“雖你這些年一直不肯要官職，但你仍是本宮的幕僚，若是連你都不敢妄加論斷，本宮該去找誰出主意。”太子起身，“清川你在太子府十年了，本宮自是信的過你。否則，也不會聽你的，将那個喬問帶來太子府了。”
清川眼底劃過些譏諷，十年便信的過？若不是他在太子府裏一向小心低調，從不與別人争功，以太子的多疑，如何能安穩活到今日？
不過在收到元徵密信之前，他從未想過那個風流公子喬問會是元徵易容，想起此，清川便依信的內容開口道——
“草民鬥膽以為，此事是三皇子在利用殿下。”
太子一凜，又狐疑的打量清川一眼，道：“老三怎麽利用本宮了？”
“殿下，王将軍已經老了，而他手裏尚有西北五十萬大軍的軍權。”清川淡聲提醒。
太子皺了皺眉，“你是說老三想要利用喬問刺殺，嫁禍王重，然後接手西北軍？”
“殿下與王将軍不合的事情，舉朝皆知。”清川對太子順着他的思路想下去十分滿意，便接着道：“三皇子欲要掌握西北軍，便要将王将軍除去，這殺頭大罪……安排成因舊怨刺殺您，也是合情合理。”
“若是三皇子直接在朝堂上争奪西北軍權，定會引來您的反對。他布下刺殺一計，就是為了蒙騙您，讓您不但不會阻礙，反而成了他的助力。”
“自從打退西北烏彌之後，西北軍留了四十萬在西北邊塞，十萬随王将軍進京，如今駐紮在城外。西北軍分裂，這是收服的好時機。”
“所以本宮是成了老三的踏板？”太子猛地一拍桌子，“若是那個刺客得手，本宮死于非命，他老三是不是還打算一塊把太子之位也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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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冷冷盯着門外，“好一個一石二鳥。”
清川默不作聲的站在太子身後，任太子自己開始分析三皇子如何如何狼子野心，又如何其心可誅。
太子自負，若是解釋的多了，太子便會不滿；若是提醒的太隐晦，太子心中有所疑惑，但又礙于臉面，不好問出口，也會不滿。
這也是太子府裏許多幕僚不合他心意的原因。
見太子因解開心頭疑惑而輕松的神情，清川接着道：“昨日那個刺客是三皇子的人，若是真喬問也被他帶走，那所有的證據便都任三皇子拿捏，到時王将軍一倒，三皇子那邊有人接手，但是太子麾下……”
“所以清川請您将喬問帶到太子府，以親自審問為由，三皇子也不便說什麽。”
聽了清川的話太子臉色隐隐有些難看，支持他的大臣多是一些儒生文臣，他們謹遵祖法，與其說尊的是他，不如說他們尊的是皇後嫡子這個身份。
“昨日，三皇弟留宿在了宮中。”
清川有些驚訝，宣國的皇子成年後都會出宮立府，而太子則是遷往東宮。但是宣國的上一代帝王疑心甚重，便命人在宮外為太子建府，太子居于太子府中，一切禮制都以東宮舊例，東宮也仍是留做太子住處。
自此，太子雖在皇城仍獨占一宮，卻很少在宮裏留宿了，三皇子留宿，确實算得上是皇帝恩典了。
“若不是母後她……”太子心中郁郁，抱怨的話随口而出，聽見身後腳步輕響，念及清川還在，便将剩下的話咽了回去，換了話題。
“王重暫時不能倒，喬問更不能落到三皇弟手裏，他是關鍵人物，得由本宮握着，不能由三皇弟牽着鼻子走。”
清川立刻跟道：“殿下英明。”
再次将腳步放輕，清川淡淡的望着地下，剛才若不是故意弄出聲響，打斷了太子的話，那自己此時便聽見了什麽不該聽的東西，事後太子後悔，定要對自己防備起來。
微微垂着頭，清川的視野裏映進太子的蟒袍。
皇後外戚沒有什麽實權，所以太子在朝中舉步維艱，太子對皇後心裏一直是有些怨恨的。
但是，若不是皇後有幾分手段，他的太子之位恐怕早就被三皇子奪去了。
太子立在窗前，想了想，也無其他事情，便道：“清川，你退下吧。”
“是。”清川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殿下，喬問如何安置？”
太子心煩意亂，不在意道：“你看着辦，只要不落到三皇弟手裏，不讓他計劃得逞就行。”
“是。”清川不緊不慢的退下，将房門緩緩掩上，清川無聲一笑，回去時，正見一個丫鬟去太子書房換茶。
丫鬟行禮，清川笑着點頭，而後輕聲道：“進去時輕些，殿下心情不太好。”
那丫鬟聞言點點頭，接着感激的含笑又行了一禮，清川虛扶了一下，擡步離去。
丫鬟随着轉身看着，臉上浮上幾絲紅暈，片刻後回過神來，暗惱自己多想。
清川公子一向對誰都這般好，府裏的丫鬟小厮，凡是他見過的都可以叫上名字來，遇到與他打招呼的下人，他都會一一回禮，得了什麽賞賜，也會分給身邊的下人一些。
這麽多年，從未見清川公子發過火。不像其他一些人，自認為是太子請來的，心中以太子之師自居，整日高高在上。
胡思亂想着，丫鬟摸了摸茶壺，覺得似乎涼了幾分，便匆匆向書房而去。
蕭青容到了太子府時，便被李璋帶到了清川面前。
清川迎上去，淡淡瞥了眼喬問，接着看向李璋，笑道：“辛苦李兄了。”
李璋擺擺手，不甚在意，“這有什麽辛苦，倒是在将軍府處遇到了三皇子，他見我要将喬問帶走，十分不悅，而且當時夏王殿下也在。”
清川拱手為禮，“那等李兄去複命時，将此事報與殿下。”太子聽了這些，會更加相信他剛才的話。
“那是自然。”李璋笑應，看了眼身後的蕭青容，“殿下可曾吩咐如何處置喬問？”
清川笑着擡手拍了拍李璋的肩，道：“喬問交給我就行了，李兄快些去複命吧。”
李璋點頭，帶着自己随從大步離去。
“人緣不錯。”一直跟在清川身後的不語蕭青容突然道：“你在這太子府看來很受歡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