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太子要人
前堂——
三皇子看着擋在前面的王将軍,心中暗罵,面上仍是維持着幾分恭敬,“王将軍您還是讓開的好,本殿是奉父皇的旨意,調查太子遇刺一案。若非如此,本殿怎會帶着大理寺的人來。”
王将軍帶着幾個軍營出來的護衛,站在三皇子面前,個個人高馬大,還帶着上過戰場的人特有的血腥,“那陛下可曾說讓三殿下搜查将軍府?”
三皇子咬咬牙,暗暗吸了一口氣,笑道:“未曾。”
王将軍哼了一聲,拍打着自己的衣袖,不再搭理。喬問才入府一會兒的功夫,三皇子就請了旨帶了人來,可見是早就備着了。
一旁的夏王楚赫神在在的袖手立着,四處打量大堂,仿若與自己無關。
看出王将軍的敵意,三皇子忍住心中的焦躁,耐心道:“王将軍還是避嫌的好,雖然王将軍這些年駐守西北有功,但這卷入刺殺一案的喬問可是王将軍的心腹,而王将軍與太子皇兄似乎久有嫌隙。”
“怎麽?三殿下覺得,刺殺太子是本将軍的授意?”王将軍厲目而視,“本将軍說過了,那個刺客是個假的,與本将無關,與喬問也無關。”
三皇子不慌不忙道:“本殿自然不知哪個喬問是真,哪個喬問是假,但是這喬問涉及到此案中,必定要帶到大理寺好好審問,審問後,真假便知了。”
恐怕審問後,喬問命就沒了,大理寺卿可是三皇子的心腹。
“喬問與太子遇刺案有關?”王将軍似是終于拍幹淨了身上的土,緩緩擡起頭,“昨天在壽宴上,大家可是親眼所見,那刺客已經伏誅,如何又與我将軍府裏的人有關了?”
“你!”三皇子氣急,終于撕破了臉皮,“王将軍,此事事關重大,将軍執意包庇喬問,若是父皇與太子皇兄怪罪下來,王将軍怕是擔當不起。”
三皇子看向一側悠哉而立的楚赫,“皇叔,您說是不是?”
“皇兄怪不怪罪,你去問父皇,太子怪不怪罪,去問皇侄。”楚赫淺淺打了個哈欠,一臉興趣缺缺,“本王可不知道他們怪不怪罪。”
王将軍聞言看了眼這不常見的夏王,暗自打量後,又移開了視線。
三皇子心中不悅,面上隐隐有些難看,“皇叔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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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沒說笑。”楚赫立刻道,認真地看着三皇子,神情極為鄭重,“本王從不開玩笑。”
三皇子神情微妙,嘴角隐隐抽搐,半低了頭,“是。”
王将軍見三皇子的樣子,樂的看熱鬧,神情越發的傲氣,“陛下與太子殿下怪罪時,老夫自會領罰。”
言下之意,這裏面沒有你三皇子殿下什麽事。
三皇子冷笑,“王将軍是我宣國重臣,本殿怎麽能看着王将軍因一時糊塗便被罰呢?”手一揮,三皇子冷聲道:“搜捕喬問歸案!”
“将軍怎麽不命人去京兆府報案?”少年的聲音由遠而來,透着虛弱,但仍是字字铿锵,“将軍府乃當年陛下親賜甲第,豈能容人擅闖!”
三皇子向聲音處看去,見是喬問,蔑聲一笑,“你倒是還敢出來。”
蕭青容臉色蒼白,緩緩推開相扶的丫鬟,站的挺直,一身髒污難掩傲氣,“草民問心無愧,怎麽不敢出來?”
三皇子拍掌大笑,“既然你問心無愧,便随本殿去大理寺走一趟吧,若是真的冤枉了你,自然會把你送回來。”
“三殿下恐怕是帶不走他了。”有一中年人被下人引至堂前,對三皇子行禮,笑道:“下官李璋奉太子之命,将喬問帶去太子府。”
“原來是李詹事。”三皇子望了眼堂外,見李章只帶了一個随從前來,皺眉道:“不知太子皇兄有何打算?”
“太子殿下的意思,不是下官能揣摩的。”李璋巧力将問題撥過,而後看向了蕭青容。
三皇子臉色有些難看,蕭青容卻是拱手行禮,低聲道:“大人稍等,待草民去整理儀容,再随大人前去。”
李璋點頭,未加為難,這态度令王将軍和三皇子有些奇怪。命人上了茶,王将軍将護衛留下,自己和蕭青容回了後院。
待蕭青容将衣物換好,王将軍正臉色不悅的坐着,手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指了指,王将軍冷哼,“喝了。”
見蕭青容還是一副悠然的樣子,王将軍心裏一火,“糊塗,老子這麽護着你,你就自己伸脖子往刀口上放?”
蕭青容讨好笑道:“将軍莫氣,總歸今天不能安生,跟着太子詹事走,總比三皇子好些。”
王将軍眼睛閃了閃,“怎麽講?”
“三皇子既然鐵心要陷害栽贓,一定不會留下後患。他今日執意将我帶回大理寺,定是做好了将我滅口的準備,僞造成我畏罪自盡,然後制造僞證,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将軍府或楚珩頭上。”
“若是我不走,那三皇子在将軍府吃了虧如何甘心?定會回去奏請陛下,得了聖旨,再來将軍府抓我,到時三皇子被徹底激怒,若是趁搜查之機,對将軍府做什麽手腳,放些什麽東西,我們根本防不住。”
王将軍接過蕭青容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又猛地放在桌子上,呵斥道:“瞎溜達什麽,回去躺着!”
蕭青容無奈,只得坐靠在床頭上,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藥飲下,“但是太子不同。太子既然派了李詹事而來,而不是太子衛隊或其他官兵,說明對我的敵意并非很深。”
“此案直接關乎的是太子,既然是太子将我帶走,就是他三皇子也不能多說什麽,如此分析,反倒是跟着李大人走最為安全。”
而且,她相信清川的能力。
王将軍聽完,半晌未語,,見王将軍似乎有些不對勁,蕭青容微側着頭,“将軍?”
“喬小子,你想不想入朝為官?”王将軍道,以這小子的心思若一生只是個尋常人,豈不是太可惜了些。
蕭青容一怔,心中疑惑王将軍怎麽又提起了這事,便道:“當年父母遺言,說不求我此生大貴,只求安樂,喬問自己也無心朝堂。天天為官,哪裏如只做個閑散草民自在。”
男子之身入朝為官,衆目之下,難免不會出什麽岔子,若是有朝一日被發現女兒身,便是欺君之罪。
當年以喬問的身份進入西北,是因任泓在軍中與人搶奪軍權,地位不穩,不得已之下她才前去相助。
門口有侍女走過來,“外面李大人催了。”
蕭青容起身,對王将軍深深一揖,“将軍,喬問去了。”
“去吧去吧。”王将軍不耐煩的揮手,“到了太子府,要是有人為難你,就說你是我王重的義子,你要是缺了胳膊少了腿,我王重拼了這大将軍的位子不要,也會把他的胳膊腿給剁了。”
蕭青容輕笑,少年音裏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鄭重與感激,“是,喬問記住了。”
這番毫無保留的袒護之情,她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