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蔚燃在小區門口等了會兒功夫,他今天打車來的,沒讓孫翩喊司機。
此刻就感受到諸多不便。
比如等人的時候不能坐車裏,只能百無聊賴站路邊。比如想抽煙時發現打火機沒帶身上。再比如小區人來人往,目光一個個都往他身上招呼,搞得他好像動物園裏新到的觀賞性稀珍動物似的。
蔚燃覺得自己傻逼了不是。
竟專程跑來玩什麽純情游戲。
等人真他媽令人上火。
更上火的是,那小姑娘慢吞吞姍姍來遲也就算了,身後竟還跟着個男人。
那其實也稱不上什麽男人,在蔚燃眼裏,那穿藍白球服的瘦高個就是一乳臭未幹的小屁孩。
不過他還是被氣笑了,等蔣聲聲走近,他語氣就難免有些沖:“幾個意思啊?帶這麽個小屁孩過來,怕我綁架你?”
藍白球服瞬間繃起一張臉:“你說誰小屁孩?”
蔚燃不愛搭理他,問蔣聲聲:“他誰?”
蔣聲聲被蔚燃小小地吓了一把,老老實實地說:“我同學,也是我鄰居。”說完又懊惱自己幹嘛這麽乖巧,有問必答的。她努力理直氣壯,向蔚燃攤開一只手,“我手鏈呢?”
蔚燃看蔣聲聲又乖又軟,他問什麽她就答什麽,沒下他面子。等她這麽久的火氣這才滅下去幾分,揚唇:“手鏈落床上了。”
蔣聲聲愣了愣:“那你......”反應過來什麽,臉一紅,“你耍我?”
蔚燃掃了眼藍白球服,淡笑着對蔣聲聲說:“誰讓你不小心把手鏈落我那兒,丢三落四的。待會兒讓孫助理去我床上找找,找到讓他送來。”
這話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說得奚源一下子變了臉,不敢置信地看着蔣聲聲:“你們......”
蔣聲聲見他眼帶審視,知道他是誤會了,連忙擺手:“我們沒什麽,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蔚燃看好戲般接了話:“那我們是哪種關系?”
蔣聲聲窘,急道:“我們就是路人關系!”
蔚燃勾唇笑,眼神肆無忌憚劃過蔣聲聲挺翹蜜臀,長“哦”了聲,說:“原來你喜歡對路人做那種事......”
他目光太過直白,瞬間戳到蔣聲聲神經,她一點兒都不想回憶電梯裏的社死經過,漲紅着臉:“蔚燃,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蔚燃見這小甜奶急了,紅撲撲的小臉蛋分外可愛,他心情暢快:“陪我去吃早飯,我讓孫翩把手鏈送過來。”
蔣聲聲鼓着腮幫子說不出話。她性格最是軟乎乎,對蔚燃這種又強勢又流氓的脾性根本毫無招架能力。
在她又不想答應陪蔚燃去吃早飯,又顧忌着監控視頻的事不敢不答應的時候,蔚燃又開口了:“讓你保镖先回去。”
這“保镖”指的當然就是奚源。
奚源臉上表情早已經不能看。蔣聲聲接到電話時跟他說是朋友,現在當着這個服飾不菲的男人的面,又改口說只是路人關系。可如果真的只是路人,她又為什麽會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這個男人為什麽又會有她的電話?她又為什麽會臉紅?這個男人和蔣聲聲的對話又透着一股只有兩人才懂的暧昧氣場,怎麽看怎麽像一對正在鬧別扭的情侶......
奚源不是沒想過蔣聲聲有一天會戀愛,但他沒想到蔣聲聲會這麽突如其來地開始一段感情,蔣聲聲以前什麽都會跟他說,可這次他竟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他更沒想到蔣聲聲會找一個跟她如此不搭的男人當男朋友。
蔣聲聲單純,這個男人卻眉眼風流。
蔣聲聲溫軟,這個男人強勢又淩傲。
蔣聲聲乖巧,這個男人怎麽看怎麽不靠譜。
奚源想讓蔣聲聲跟他回去,可話卻堵在嗓子眼怎麽都說不出口,他似乎沒這個立場。
他把蔣聲聲當女兒當妹妹,可他終究不是蔣聲聲親爹親哥。
奚源默默握緊拳頭,蔚燃見狀,不輕不重嗤了聲,對蔣聲聲說:“還是你想讓你保镖跟着我們一起去處理視頻的事?”
提到視頻,蔣聲聲的臉瞬間從下巴熱到頭頂。
奚源問:“什麽視頻?”
蔣聲聲說:“沒,沒什麽。”她不自然地看向奚源,“你先回去吧,我帶我朋友去吃早飯。”
奚源眼露狐疑,讓蔣聲聲這麽緊張的視頻,是她和這個男人一起被拍到了那種不雅視頻?奚源不敢想,拳頭捏得更緊,他死死盯着蔚燃:“你要真對聲聲好,就不應該拍那種視頻。”
蔣聲聲一聽奚源又誤會了,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關他的事。”
奚源見蔣聲聲竟然維護起這個男人,心髒不由猛地一縮。
蔚燃看熱鬧不嫌事大,笑意風流:“脫的時候沒注意——”
“夠了蔚燃!”蔣聲聲看他故意誤導,急聲打斷他,“你別亂講話!”
蔚燃聳聳肩,長指比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奚源沉着臉把蔣聲聲拉去一邊,他克制着不斷翻湧的情緒,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問她:“聲聲,你跟那個男人到底什麽關系?視頻又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讓人給欺負了?”
蔣聲聲絕對不想被奚源知道自己昨晚在電梯經歷過怎樣的社死一幕,含糊着說:“哎呀,你別管了,不是什麽大事,我自己能處理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反正......反正你先回去吧,我跟他的事,我們自己解決。”
沒注意到奚源的臉色變了又變,蔣聲聲接着又說:“還有,今天的事你能不能別跟我家裏人說?也別告訴魏哲楓。我不想讓他們知道。”
她怕家人跟奚源一樣誤會,更怕家人擔心。她無法想象自己紅着臉跟家人解釋電梯光屁股一事的畫面,真是丢臉丢到姥姥家了。
奚源看她這副情态,又羞又急,就像一個被家長撞破早戀的未成年少女。她确實單純得像個未成年,被家人保護得太好......奚源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掙紮很久才點頭妥協:“好,我不說。”
蔣聲聲終于成功讓奚源先走,等奚源背影從她視線中消失,蔣聲聲這才憋着一股奶氣質問蔚燃:“你到底想幹什麽?”
蔚燃看她瞳孔靈動得像是落了顆星子在裏面,不由勾動唇角,手心貼上平坦結實的腹,無賴地說:“肚子餓了,想吃早飯。”
蔣聲聲難得使出一記小繡花拳,卻就這麽打在了棉花上,她無法,習慣了周圍人的禮貌客氣,一碰上蔚燃這樣的,就只有被他牽着鼻子走的份兒,洩氣地說:“附近有家早餐店現在應該還沒關門,走路十幾分鐘。”
她一個軟乎乎的小姑娘都能走,他蔚燃一個大老爺們自然也沒嬌貴到非得打車過去的地步,兩個人就這麽一前一後走路去早餐店,蔚燃見這小甜奶走在他前頭,也不說話,跟上去走在她旁邊,說:“你鄰居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蔣聲聲不看他,很肯定地說:“沒有。”
蔚燃挑眉:“問過?”
蔣聲聲不想跟他讨論這個問題,說:“跟你沒關系。”
小甜奶難得伶牙俐齒,蔚燃更是得趣,恰巧對面一輛電瓶車疾馳而來,那速度就好像騎的不是電瓶,而是開了輛瑪莎拉蒂,莽得二五八萬。蔚燃連忙拽住蔣聲聲胳膊,把她往他這邊扯了扯,她後背磕到他肋骨,大半個人撞進他懷裏,然後他就眼見這小姑娘的臉又紅起來,他輕笑:“走路注意看車。”
蔣聲聲今□□服穿得極薄,一件純白翻領雪紡衫,搭配緊身水藍牛仔褲,剛才那麽一撞,她的後背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贲張起伏的肌肉硬度,一股純男性的熱氣也隔着衣料傳來,陌生又灼人,蔣聲聲吓得連忙從他懷裏離開,心髒又開始微微亂跳,本能反應地說了聲謝謝。
接着就聽到他不懷好意地問:“你臉紅什麽?”
蔣聲聲雙手捧臉,企圖用手指的涼意給臉頰降溫,毫無底氣地辯解:“我沒臉紅。”
她往前走,蔚燃卻突然扯住她手腕,她驚魂未定,急忙用力甩開他:“你幹嘛?”
他被她甩得一愣,繼而笑了,指着路邊正在營業的早餐店:“是這家麽?”
蔣聲聲擡頭看去,原來是早餐店到了。她不由大窘:“是這家。”
兩人走進去,這是一家全國連鎖的牌子,環境清雅幹淨,蔣聲聲挑了個靠窗的位置,蔚燃坐去她對面,一邊掃桌角的二維碼點單一邊說:“我看起來很可怕?”
蔣聲聲沒明白他的話:“什麽?”
蔚燃擡眼看向她,目光清冽沉靜。蔣聲聲被他這麽盯着,心裏就又開始亂。他身上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淩人氣質,傾略性太強,壓迫感重得吓人。蔣聲聲有些承受不住他強勢專注的目光,軟聲軟氣地說:“沒有,你看起來沒有很可怕。”
他确認性又問了遍:“真不可怕?”
蔣聲聲就像是被一把刀架住了脖子,頗有幾分屈打成招的小媳婦樣:“真不可怕。”
蔚燃淺笑出聲:“那你每次看到我都一副‘老子随時準備強·奸你’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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