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鬧
早上醒來,顧淺淺看像八爪魚一眼趴在她身上的人,一腳把人踹了出去。
端木初吃痛醒來,不悅道“你幹什麽?”
“什麽?”顧淺淺揉了揉眼睛,一副剛睡醒的樣子,仿佛踢人是在夢裏一般,驚訝道“哎呀,你怎麽跑地上去了?”
端木初氣得臉都綠了“你說呢?”
“哎呀!不會是我吧!對不起啊!你沒事吧!”一副假惺惺的模樣,看得端木初真想把她狠狠的打一頓。
“沒事!”端木初直起腰杆瞪了她一眼,拽過一副氣沖沖的穿好出去,顧淺淺捂着嘴吃吃的笑,看他一副吃癟的模樣,真是大快人心。
早飯是點清粥陪鹹菜,顧淺淺喝了兩碗,溫良她們收拾東西準備出發,雪下了半夜已經停了,倒是不少村民看着他們有些害怕。顧淺淺沒察覺什麽,被溫良扶着去官道上坐馬車,她不知道白雪掩蓋下那已經凝固的血在昨晚是多麽的觸目驚心。
天氣大好時,馬車走得很快,顧淺淺暈着暈着倒是沒什麽感覺了,端木初也就讓人加快馬車追上大部隊。夜晚在客棧休息,白天趕路,除了那晚在民房住了一晚之外,後來都是住在客棧裏。
追趕了五天,總算在晉國邊城追上了大部隊,顧淺淺他們已經累得夠嗆了,他們住進了城裏的驿站,驿站很大,勉強能住下幾百號人!
顧淺淺看溫良她們收拾好,讓人準備了熱水,她要好好洗洗,趕了幾天路,她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
泡了一個熱水澡出來,她坐在一旁晾頭發,溫良端着食物進來,很豐盛的晚飯,雞鴨魚肉樣樣不缺,還做得可口美味,她忍不住多吃了一碗米飯。
飯後她披着披風出去走走吃得太飽有些撐着了,溫良陪着她,地上的積雪堆積在一旁,幾棵桂花樹立在一旁,在其他樹木只剩下枝幹時,它還蔥蔥郁郁的,若不是枝葉上被積雪壓着有些沉重外,倒也生機勃勃。
她跟着端木初住在主院裏,他似乎不在房裏,溫良說地方官員準備了晚宴接待,歌姬都被叫去了。難怪園子裏這麽清靜,原來是這樣。
在園子裏走了一會兒,感覺冷了就老實的回去,來了這個時空半年多,頭發長長了不少,不過比起溫良她們垂在膝蓋處的頭發她的頭發還是短的,以至于繁複一點的發式都梳不了,而她又不喜歡梳那些頭發,只梳了一個現代公主頭,在後邊插了一只海棠銀簪,上面點綴着紅寶石看起來比較亮眼。
端木初帶了幾本書,她靠着椅子看了一晚上等着頭發幹了才睡,半夜時身邊似乎有動靜,她困得不行,還沒睜開眼就睡了過去,醒來時端木初依然躺在身側,她氣得又要踢他,腳裸被抓住,端木初睜開眼說“別告訴我你在做夢踢人!”
“如果你相信的話這就是夢!”換了一只腳踢過去,端木初摔倒在地上,連帶着她也拉了上去,正好趴在他身上,下巴磕了一下,疼得她想哭。
Advertisement
端木初正要惱,瞧着她唇上殷紅,連忙捧着她的臉擦了擦嘴巴“別動流血了!”
“難怪這麽痛!”她抹了抹嘴唇,果然流血了,不服氣的推了他一把“都怪你!”
他被推得也不惱,只是歉意的笑了笑說“還不是你自己造成了!”
“我怎麽了,明明是你有房間不睡,偏偏跑到我床上來,你還好意思說?”她的清白早被他毀了!
“誰不知道你是本皇子的女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顧淺淺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沉默的穿衣服。
端木初見她這樣,面色不善,扶着她的肩膀說“你不願意做本皇子的女人?” 顧淺淺偏頭不發一言。
“告訴我他是誰?”顧淺淺皺眉,說了又有什麽用,他卻不死心,說“他到底有什麽好,他能保護你,能給你榮華富貴嗎?”
“他什麽都比你好!”她才不稀罕榮華富貴,也不稀罕別人給,孔清在她心裏就是比誰好,就是誰都比不上!
“啪”的一聲,端木初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她,心頭複雜。
顧淺淺捂着半邊臉笑了一下,說“至少他不會打我!這一點你永遠比不上!”
眼眸一黯,手揚了揚,顧淺淺揚起頭看着他,端木初吸了口氣,收回手轉身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一樣,軟倒在地上,她捂着臉忍不住低低哭泣,再次覺得委屈,她怎麽到了這麽個鬼地方。
溫良她們進來侍候,看見坐在地上的人驚了一下扶着她坐起來,瞧着紅腫的臉頰,她們吸了口氣,溫善擰面巾給她洗臉,觸摸到紅腫的臉頰她疼得吸了口氣。
“主子喜怒無常,姑娘還是不要總惹姑娘生氣的好!”溫良為着她好,忍不住勸說。
顧淺淺聽着不做聲,動不動就打人的男人算什麽男人,顧淺淺在心裏把他恨得半死,就算是死也不做他的女人,哼!
想着,暗罵了一通,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她漱口洗臉,穿戴好後用早飯,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如果不看臉頰上的傷痕的話。
用了早飯,月冷着臉來找她,給了一瓶藥給溫良,溫良給顧淺淺,說是端木初送來的,她暗罵了一句假惺惺,打開窗戶丢了出去。
端木初正好出門,看見摔在地上的祛瘀藥瓶,氣得頭上冒煙,狠狠得等着她,顧淺淺也不示弱,瞪大眼睛盯着她,還不忘鄙視的努努嘴,瞪了一會兒砰的一聲關上窗戶不理人,端木初氣得捏着拳頭想打人。
兩人的關系最好越僵越好,上午上路時,顧淺淺坐在自己的馬車裏,端木初上了他的馬車,眼不見為淨。
倒是身邊的兩位婢女憂心忡忡,責怪她不應該浪費端木初的一片好心把藥丢出去,又勸說她去道歉認錯,她顧淺淺是誰,才不會在他面前低頭,打死也不願意。
到了晉國境內,離晉國的皇城就不遠了,大概八九天的路程,以前因為端木初他們在路上耽擱了幾天,大部隊也不敢走得太快這才走了十多天才到了晉國邊城。如今他們追上來的,自然不能再磨磨蹭蹭了,否則除夕了都到不了皇城。
早上出發,晚上住在驿站,時間安排得很好,倒也不用露營,顧淺淺整天睡在馬車裏,一下馬車就進了屋子,沒事也不出門就為了避着端木初,臉上的紅腫過了兩天消了下去,倒是嘴唇上的傷痕好的慢一些。她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喝水也不敢喝熱的。
端木初看着匆匆離去的背影,哼了哼假裝沒看見。夜晚在地方官員的盛情下,夜夜笙歌,看着嬌媚無限的歌姬,怎麽看怎麽比她好,他不由多喝了幾杯,攬着一位看上眼的歌姬進了園子。
顧淺淺被笑鬧聲吵醒,皺了皺眉站在窗前看着攬着女子進門的人,她笑了一下,巴不得他喜歡上別人對她沒興趣,這樣想着,她倒是一夜無夢。
醒來時看見身側的人,她氣得抱着枕頭就打“混蛋,你不想活了!”
宿醉的人被吵醒,捂着頭丢掉她手裏的枕頭,瞪眼看她“你幹什麽?”看了看只穿着裏衣的人,他頭疼的回想着自己怎麽又跑到她床上了。
顧淺淺氣得不想說話,利索的穿上衣服,狠狠的甩門“出去!”
端木初看她這樣,倒在床上不動,她氣得跺腳,頭也不回的走了。
荀謹從禦書房出來,一個黑影落在身後,說“皇上,人已經送了進來,在玉龍殿。”玉龍殿是他平常休息的地方,他說過人帶來了直接帶進玉龍殿。
聞言,他顧不上說話,腳步飛快的朝玉龍殿走去。想着馬上就能見到她,他的心都在顫動。急切的在心裏呼喊,她來了!
推開玉龍殿的門,殿內的人被驚了一下,透過珠簾荀謹看着她的身影皺了皺眉,卻還是有些不相信,三步兩步走過去,扳過她的身子,女子吓得閉上眼縮着脖子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懷疑被證實,他松開雙手盯着她問“你是誰?淺淺呢?”
碧蓮看着眼前的人,驚恐不已的跪在地上“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荀謹沒心情聽她說話,皺眉道“影!把他們帶來!”
“是!”影應聲離開,不多久帶了兩個人進來,他們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荀謹指着碧蓮問“這就是你們找到的人?”
他們都是極聰明的人,一聽就知道事情沒辦好,低頭道“屬下無能!”
“确實無能!”荀謹氣得一人一腳,站在碧蓮面前,掏出懷裏的玉佩問“這個玉佩你是從哪弄來的?”碧蓮吓得不敢擡頭,他說“擡起頭來!”
碧蓮吓得一哆嗦,怯怯的看着被她當掉的玉佩心知不好,說“皇上饒命啊,玉佩是小的撿的,小的不知道這玉佩不能撿,小的不知道啊!皇上饒命啊皇上!”誰都知道,龍袍只有皇上才能穿,她自然也不會不知道的。
“在哪撿的?撿誰的?”荀謹盯着她問。
在他的目光下,碧蓮沒有膽子撒謊,她說“是淺墨的,小的是從淺墨哪兒撿來的!”
“淺墨是說,她現在在哪?”
“淺墨是相國府上的婢女,是我家小姐在路上撿回來的,她得罪了夫人,被牙婆帶走了。其他的小的真的不知道了,求皇上不要殺小的,小的什麽都不知道!”碧蓮吓得磕頭求饒。
荀謹想着顧淺淺在端國吃了那麽多苦,頓時難受不已,如今又被牙婆帶走,他不敢想下去,說“你們通通給朕去找,若是找不到人,你們就提頭來見!”
跪地的幾人吓得哆嗦了一下,應了一聲起身離開。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碧蓮,叫來祿公公讓他把人安置下去。
溫良在池塘邊找到顧淺淺,她正在往凍結的水面丢石頭,看着冰面出現一個裂痕,水溢出來。溫良嘆了口氣在她身上裹了一件皮草說“姑娘回去吧,等會還要趕路呢!”
真想就這麽跑出去,去哪都好,只要看不見端木初就好!想着玉佩,她嘆了口氣認命的在溫良攙扶下回去。
回到房間端木初已經離開了,屋子也收拾幹淨,溫善端着早飯過來,她吃了一碗就吃飽了,溫善收拾碗筷,弄好後有人通知她們開始出發了,這才出門。
在馬車旁看見走來的人,顧淺淺扭頭就爬上馬車,不想看他。端木初眼睛一黯,看着晃動的車簾在心裏嘆氣。
随後幾天顧淺淺都睡得有些不放心,早上醒來看見身旁空空的她才松了口氣。端木初依然夜夜笙歌,那些歌姬一個一個被他帶回房間。顧淺淺覺得這人實在不會替人着想,非得住在她對面,隔音又不好,她聽得都不好意思,暗罵沒公德心。
到了皇城他們并未進宮而是住在驿館裏,端木初随行的士兵全都住在城外,他只帶了二十個侍衛,以及歌姬,和朝賀的禮物,加上顧淺淺主仆三人住在驿館裏。
除了他們還有宋國的使臣,聽說也是來晉國朝賀新帝登基的,宋國使臣比端木初他們早到了一天,卻還沒得到召見,大概是等着端國的使臣。
兩大國的使臣住在一起,作為地主之誼的接待官員自然要好好招待。說是今天太晚,等明日一早一起上朝朝賀。
端木初沒說什麽,按照禮制是應該如此的,以示對來賓的尊重。
比起端國,晉國要暖和一些,至少還未下去。顧淺淺脫了皮草讓溫良陪着去花園轉轉,走了幾步看見有其他游園,正好面對着面,對方很有禮貌的朝她笑了笑,顧淺淺回了一笑微微點頭,女子有着一張漂亮的臉蛋,即使是看多了化妝美女的她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人确實古典絕色。不過她不好盯着人家看,畢竟她也是女人,看見人家好看會嫉妒的。
背對着她們離開,顧淺淺問溫良“那個人是誰?”
“奴婢不知!”溫良老實的說。
好吧!她和自己一起來的,自然不會比自己知道得更多!
第二日端木初一大早就帶着朝賀的禮物和幾位官員連同宋國的使臣一起去皇城朝賀。他看着端坐在龍坐上的人,心裏翻江倒海,暗暗對比一番,并不自慚形穢。想着最多只等五年,他便能與他平起平坐。
獻上貴重的賀禮,說了恭喜祝賀的話語。高坐在龍座上威嚴的帝王笑着寒暄幾句,說是在宮裏設了晚宴,要好好招待遠道而來的尊貴客人。
從皇城回來,顧淺淺破天荒的站在門口等着端木初,他看見她有些意外“你在等本皇子?”
看着那不可一世的模樣,她真不想承認“聽說今晚皇宮有晚宴,可不可以帶我進去看看?”聽溫良皇宮多金碧輝煌,她在電視裏見過了,不知道賀現實生活有沒有差別,反正晚上除了睡覺似乎沒什麽,反正她好奇了。
“你會跳舞嗎?”搖頭“你會表演嗎”搖頭“那你覺得本皇子憑什麽帶你一起去?”說完甩袖走了,走了幾步,嘴角不自覺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是他吩咐溫良在顧淺淺耳邊說皇宮的晚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