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反正一整天下來越界也不止一次了, 趁着今天還有一個小時才結束她幹脆再越一次,不論沈意到底有沒有要将她留下來過夜的意思,現在都應該有了。
主動這件事情,舒嘉寶做起來一點也不覺別扭。
左右, 她沈意這裏主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更主動的事情她也做過。
只是她還沒有意識到現在的自己已經開始漸漸偏離最初的人設設定, “拘謹”“安靜”“乖巧聽話”的性格标簽已經有要從身上滑落的跡象,她開始無意識在沈意面前表現最真實的自己。
“那你留下吧,剛好,我也……”
話未說完, 舒嘉寶就自己接道:“你也剛想要這麽說的是嗎?”
“…………”沈意不想接話。
就在這時, 一聲急促的敲門聲将兩人的對話打斷,就在舒嘉寶疑惑着是誰在敲門的時候, 沈意已經走到了門口, 将門打開一個縫隙接過了外賣小哥送進來的紙包裝袋。
外賣平臺對于普通的藥品和其它東西的包裝是有所區分的,所以舒嘉寶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沈意手上拿着的是藥店送來的外面。
“你又胃痛了嗎?”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這個。
眼神中不自覺閃過一絲擔憂的情緒。
“沒有, ”沈意搖搖頭,“不是給我自己買的, 是給你買的。”
說着,她緩緩将外賣袋子拆開, 然後從裏面拿出來一瓶嶄新的雲南白藥噴霧。
至此, 舒嘉寶算是明白她要做什麽了, 如果不是看到這瓶噴霧的話,她可能都不記自己肩膀上還有傷了。
從下午受傷起到現在, 沈意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工作上, 舒嘉寶也不是個不懂事的人,不會挑着這種時候去裝可憐喊痛, 反正也不是什麽大傷,所以她自己也沒有很在意。
本來以為對方早已經忘記這件事了,但卻沒想到沈意一直惦記着,雖然只是一瓶藥而已,可這讓舒嘉寶覺有種被放在心上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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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彎了彎眸子,還沒有開口說話但愉悅的情緒已經從這雙眼睛裏表露了出來。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說,不用沈意開口她就已經自覺地解開了襯衣最上方的兩顆扣子,松垮的襯衫順着性-感的香肩滑了下來,衣衫半解的樣子,讓人看了絲毫不覺這是要擦藥。
舒嘉寶特意錯開了眼神沒有和沈意對視,她其實還是有點羞怯的。
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沒有布料的遮擋只感覺涼涼的,等了有那麽好一會,沈意還沒有動作,時間好像被忽然凝固了一般。
舒嘉寶這才有些疑惑地回過頭來,只見沈意也正坦然地望着她。
這樣坦然清澈的眼神,沒有絲毫的雜念在其中,看她有些不太自在。
“不是要幫我擦藥嗎?”她問。
“先去洗澡。”沈意眼神清明,她伸出手來将對方拉下來的襯衫又嚴格地拉了上去,一絲不茍的樣子像極了從寺廟裏出來沒有任何塵世俗欲的道高人。
舒嘉寶:…………
衣服都脫了你又給我穿上?
可真行啊,沈意。
她悶悶“哦”了一聲,然後拿上了換洗的衣服走進了浴室裏。
隔着一張玻璃門,浴室裏的響起的水聲很清晰就傳到了沈意耳朵裏,水滴濺到瓷地板上的聲音是那樣的特別,這和外頭的雨聲又不一樣。
兩人輪着洗漱,等到終于可以上-床躺下了的時候,也不早了。
相比起剛開始的“積極”,舒嘉寶這時候竟然一反常态不怎麽願意被上藥了。
而發生這樣改變的原因也很簡單,剛剛洗澡的時候舒嘉寶照鏡子發現自己左肩上的傷有些駭人,剛被打到的時候根本沒怎麽在意,但在過了這麽久脫下衣服之後就很明顯了。
不同于剛剛在外頭的時候,衣物只滑落了一點并看不到傷勢的全貌,她發現順着肩膀往下那一塊有一道猩紅的棍痕,細又長,像是藏在皮膚底下一條巨大而又惡心的蜈蚣,讓人看了只覺頭皮發麻。
除此之外,她的手臂上,胳肢窩底下那一塊,也有因為吊威亞而留下的不同程度的瘀痕,說是遍體磷傷也不為過。
雖然這些在她看來都不算什麽,但如果讓沈意看到的話難免會有不必要的擔心。
舒嘉寶不希望對方為自己擔心,她覺沈意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時候只留下開心的情緒就好了,于是她打定主意試圖躲掉這次上藥,等到明天早上回劇組了沈意也就不會發現了。
舒嘉寶裝模作樣打了個哈欠,上-床躺好之後用困困的聲音朝着還未上-床的沈意道:“好困啊沈意姐,快點關燈過來睡覺吧。”
說着,她還擡手揉了揉疲憊的雙眼。
這句話說完之後沒多久,房間裏的燈就全數黑了下來,窗簾被拉嚴嚴實實的整個房間頃刻間就被黑暗籠罩,就在舒嘉寶悄悄松了一口氣時候,“啪”地一聲,暖黃色的燈光又亮了起來。
燈光亮起的那一刻只見沈意就在床邊的位置站着,手裏還拿着那瓶熟悉的“雲南白藥”。
這讓舒嘉寶原本迷蒙的雙眼猛地一縮。
“困了的話就翻個身趴着睡,不耽誤上藥。”說完,沈意順着床沿坐了上來,舒嘉寶只感覺自己旁邊的位置有微微下陷,仰頭一看,只見沈意正垂眸看着她。
“……”被這樣直勾勾地盯着,她不太情願翻了個身,趴在了枕頭上。
可渾身上下都在散發着躁動和不安。
直到沈意伸出一只手輕輕覆在了她的後背上,将這樣的不安和躁動全數按下——對方掌心上的溫度,即使是隔着布料也能讓人清晰地感覺到。
“自己脫還是我來脫?”沈意又問道。
這種時候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問着如此致命的問題,她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舒嘉寶緊繃的神經上輕輕拉了一下。
這個問題讓舒嘉寶有些難選擇:“我……”
她猶疑着。
不管是自己脫,還是讓對方脫聽起來都很暧昧。
可問題就在于,只是要上個藥而已。
沒錯,只是一個簡單的上藥她竟然已經開始緊張了起來。
“那我來吧。”看到舒嘉寶猶猶豫豫的樣子沈意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不再等待回答了,她幹脆自己直接上手。
或許一開始她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很快,舒嘉寶就感覺到身後的人将手擡了起來,雖然眼睛看不到,但沈意的動作能帶起一點點的風,有三根手指輕輕覆在了她衣領的邊緣,捏住,然後輕輕往下拉,沒一會就有屬于肩膀這一塊的肌膚就徹底暴露在了沈意的視線中。
身後傳來明顯倒吸冷氣的聲音。
也幾乎是同時,舒嘉寶将臉埋深深埋進了枕頭裏。
忽然之間好像連空氣都被凍結了起來,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動作,就在舒嘉寶以為沈意要開口責備自己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低問。
“痛不痛?”沈意的聲音低低的,看着被這周遭青紫瘀痕包圍起來的棍傷,眸中全是歉疚和自責。
白天的時候看舒嘉寶一臉輕松的模樣還有心思配合自己談判,她以為應該傷不是很重,但沒想到被打成這樣了。
這聲音裏包含的情緒舒嘉寶自然也聽出來了些,她剛要回答“不痛”免了沈意的擔心,可這時候對方卻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按住了她肩背上的傷。
雖然力道很輕但身體還是給出了最誠實的反應,她的背部很輕微顫了一下。
“痛……”
舒嘉寶将腦袋從枕頭裏擡起來一點,用最為委屈可憐聲音回答了沈意的這個問題。
她再也不敢答“不痛”了。
“忍一下,我給你上藥。”沈意聞言輕輕撤開了自己的手指,她騰出一只手拿過來放在床頭櫃上的雲南白藥,對着舒嘉寶傷處噴了噴。
不止一處地方,連帶着拍戲時候留下的青紫瘀痕也一同噴上了。
噴霧特有的清涼感讓舒嘉寶顫了顫,接下來就是專屬于她漫長而又痛苦的時光。
——在此之前她和自己說,上藥也沒有那麽可怕,至少這也是和沈意進行親密接觸了,眼睛一閉還能幻想成是對方在摸自己。
這樣興許痛苦就能少一點了。
可現實總和想的不一樣,事實證明即使給她上藥的人是沈意也沒有任何的幸福加成,該痛的還一樣痛。
她自問是沒辦法把這想象成在做某種事情的前奏。
但痛歸痛,她也沒說要死咬着牙忍着,現在就是最好賣慘裝可憐的時候,于是原本安靜房間裏開始出現了一聲又一聲奇怪的聲音。
如果不是這邊的隔音效果比較好的話,沈意都要害怕被外面聽了去。
雖然知道這一聲又一聲有故意的成分在裏面,但沈意還是如了舒嘉寶的意,她确實會覺心疼。
婦人揮棍的那一幕在她的腦海中不斷重複上演着,就好像一段被定格的GIF。
只要一想起,還是會忍不住想要生氣。
她一邊用掌心最柔軟的部分幫舒嘉寶輕輕揉按着傷處,一邊沒好氣道:“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幹嘛要上去擋這一下,你把自己當什麽了?”
是超人還是救世主?
“沈意姐,我知道錯了,你別說我了。”舒嘉寶直接低頭認錯,在沈意面前她沒有嘴硬這個毛病,“再說了,我是女孩子家家,那你也是啊。”
她嘟囔着,回頭望向沈意,一臉“我都這樣了你難道還要說我”的表情讓人無可奈何。
沈意見她認錯這麽幹脆,那些準備好要說教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到了嘴邊只剩輕輕一聲“哼”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但手下的動作還仍然小心翼翼不敢放松分毫,生怕力道一個重了弄疼了身下的人。
這時候,舒嘉寶将雙手交疊在了下巴底枕着,開始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用意:“可我不去挨這一下,事情哪裏進展這麽順利。”
“小地方的人沒受過什麽教育,從他們上來就動手就能看出,你先讓他們怕你才能拿到主動權。”
“那也不用你這樣。”沈意說着,手下故意重了一下力道,舒嘉寶立刻“啊”了一聲。
她知道這是在罰自己了,于是又放軟了态度委屈道:“可你本來就帶着病過去的,我都說今天換我照顧你了,那我當然說到做到。”
“不然我成什麽了。”
“不然你成什麽了?”
沈意原本動作的手直接停了下來,鹦鹉學舌般重複了一遍舒嘉寶的話,只是同樣的一句話從她嘴裏說出來,莫名多了幾分懶意。
她掌心的位置還在微微發熱,是剛剛噴的藥在發揮作用了,這熱度,似乎浸透了皮層要滲入骨髓中。
不同于剛開始時候的清涼感,舒嘉寶只覺受傷的地方此刻痛意已經舒緩了很多,她一雙眼睫顫了顫,一時間也沒找到合适的形容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過了好一會,才又張了張唇,正色道:“不然,你該以為我是個軟0了。”
從前只當和沈意之間是場游戲,所以自己在對方眼裏究竟怎樣,舒嘉寶也不是很在乎。
大多數時候,她确實表現像個軟0。
可現在不了,她改變一下自己在沈意這裏的刻板印象才行。
她是嗎?
不,她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天開始說話也要是1言1語
ps:明天更新恢複正常了,每天中午十二點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