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窮，我裝的

第26章 26.

沈意這話說得有歧義, 讓舒嘉寶忍不住歪了去想。

她覺得這不能夠怪她思想上出了問題，主要是對方的話不夠嚴謹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情況出現，再看一眼自己手上冒出來的點點血珠，舒嘉寶“哎喲”一聲雖遲但到。

安靜的病房裏, 這一聲吃痛聲格外地清晰。

“你叫什麽？”沈意将自己的注意力從對方的手背上撤了回來, 有些茫然地看了對方一眼。

“沈意姐, 我好痛。”一眨眼的功夫舒嘉寶眸子裏就氤氲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看起來是要疼哭了的樣子，“我今天吊威亞吊了好久，現在整個人都感覺要散架了。”

“哪裏痛？”沈意順着她的話問道。

“這裏, ”舒嘉寶擡起了自己手, “還有這裏，這裏, 這裏。”

說完, 她又迅速指了指自己身體其它好幾個部位，一臉認真的樣子看起來倒不像是賣慘, 只是落在沈意的眼裏不免覺得有些幼稚。

“那就是渾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沈意抱着肩一下靠在了椅子上，她搖着頭總結道。

原本還有些擔憂的心也安安穩穩放了下去, 還知道借着生病的由頭和她賣慘，那就是沒什麽大事。

舒嘉寶覺得她說得一點也沒錯, 于是用力點了點頭。

誰知道點頭點得過于用力, 結果腦袋忽然一陣暈眩整個人身子往床邊一栽, 差點就要栽下去。

沈意一看，又忙不疊伸手過來撈人。

只是這一次沈意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公事公辦的那種态度又拿了出來, 她擰着一雙秀眉望着倒在自己臂彎裏的人嚴肅道：“舒嘉寶，還生着病就不要擺弄自己的演技了, 請你好好躺着休息。”

一整天下來她也沒怎麽好好休息，接到劇組電話的時候她還在整理A市那邊傳過來的案件資料，所以這才帶着電腦過來醫院病房辦公了。

雖然以前工作的時候也沒少熬夜通宵，但并不代表不會疲憊。

或許是因為舒嘉寶的三番四次所以給沈意造成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她篤定了對方這又是在演，生病了不好好休息還想着胡鬧這可不是什麽值得縱容的事情。

可哪曾想對方這次一次還真沒有在演，舒嘉寶這被教訓得簡直有口難言，可又礙于前科太多，根本不好開口為自己辯駁，只得暗暗咽下這樣的啞巴虧。

沒一會，就有值班的護士推門走了進來，在查看了一下舒嘉寶手背上的傷勢之後又給對方重新将針頭紮了進去。

因為剛剛才被沈意教訓了不要“演”，所以舒嘉寶紮針的時候也抿着唇一聲不吭，就在她以為這就完事了的時候——

“來，量一下-體溫，病人翻個身趴下把褲子脫了。”小護士拿着手裏的肛溫計甩了甩，看着床上的人沒什麽感情地說道。

就像在看一塊需要檢查的豬肉。

“脫褲子幹嘛？”舒嘉寶錯愕地坐了起來，她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耳朵出問題聽錯了。

說完，還多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沈意。

只見對方也有些茫然地擡起頭來，沈意看了一眼小護士手裏的溫度計：“是肛溫計嗎？”

她對對方手裏那個型號的溫度計好像有點印象。

“對，需要插夾在肛-門處量體溫。”說着，小護士往前走了兩步朝着舒嘉寶靠了過來。

吓得舒嘉寶連忙捂緊了被子：“我不要！”

沈意還在這呢，她怎麽能當衆脫褲子。

就算兩人之間已經什麽都做過了，這也是很隐私且羞恥的事情，舒嘉寶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散發出了抵抗的情緒。

“我不要，我是VIP病房，我要用腋下-體溫計。”她再一次強調着，拿出了有錢人的底氣。

花錢住院，護士總也得照顧點病人的情緒吧？

也不是什麽無理要求，只是想要一個腋下量溫的自尊而已，是她不配嗎？

雖然這個錢是劇組掏的。

“還是換腋下的吧。”這時候沈意也出聲了。

肛溫計換她她也受不了，再說了，她也不想看舒嘉寶在自己面前夾溫度計的樣子，那畫面有點美。

護士沒法子，只好回到護士站又換了一個腋下的體溫計過來讓病人夾在腋下。

沒幾分鐘的時間，溫度顯示就出來了。

護士：“37度，燒已經降下來了，這瓶點滴打完之後按鈴呼叫，再打兩瓶估計就能出院了。”

“那我明天上午就能出院回劇組了。”舒嘉寶總結道，言語中透着開心。

這不由得讓沈意多看了她兩眼：“你還挺敬業，生病了多休息一會不好嗎？”

“沈意姐，你不也很敬業嗎？”她下巴微揚，朝着對方擺在桌上的電腦示意道，“因為這是你的工作，而我的工作就是配合劇組的拍攝。”

“如果因為個人原因而耽誤拍攝進程的話，我心裏會很過意不去的。”

沈意不置可否，算是對她這番話表示贊同。

醫院的夜晚漫長得很，舒嘉寶從傍晚的時候昏睡到不久前才剛剛醒來，現在整個人都沒什麽睡意。

沈意更不用說，她在确定了舒嘉寶真的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之後，于是又抱起了自己電腦開始處理剩下的工作，一時間病房裏只聽見一陣一陣敲鍵盤的聲音。

舒嘉寶小心地将身體側了過來就這樣看着沈意辦公，時不時冒出一兩句話，沈意竟然也願意理她。

期間聊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舒嘉寶不由得好奇道：“沈意姐，像你們這樣當律師的是不是都得記憶很好，不然的話怎麽記得那麽多的律法條文？”

“并不都記得，只記得一些常用的。”沈意頭也沒擡地答道，“學法律的不是神仙，每一條法律都記住的話豈不是要累死。”

“可像你昨晚那樣，都能清楚得記得是哪一類的哪一條，這樣還不厲害嗎？”說着，舒嘉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沈意站出來護住她的樣子。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麽別的原因，最近她只要遇上什麽不好的事情了，沈意總是能夠立馬出現。

就像今天晚上，她醒來睜眼就看到對方坐在自己床邊的位置守着。

這種感覺，竟然讓她覺得很安心。

沈意就是很厲害。

至少在她看來，已經非常厲害了。

她繼續說着：“如果讓我記的話我一定記不得那些條文的具體-位置。”

背書什麽的，可太難了。

面對舒嘉寶這樣誠心實意的誇贊，沈意沉默了好一會。

倏爾，才忽然開口道：“那是我瞎說的。”

她用一種“我以為你知道”的眼神望向舒嘉寶。

“什麽？”舒嘉寶的瞳孔微微放大。

沈意：“……我以為你知道。”

不然的話，怎麽會配合得那麽好。

“那錄音呢？”舒嘉寶又問。

“也是瞎說的，其實根本就沒有。”沈意幹脆伸出雙手扶住電腦，整個人往椅背上靠去，一臉無奈的樣子充分說明了她現在是個什麽心情。

她以為被騙到的只有徐穎而已，可是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挺機靈的舒嘉寶也被騙到了。

昨天晚上在走道裏她根本就沒有聽到兩個人完整的對話，所以壓根不可能有完整的錄音，可是對付徐穎那樣的人只需要唬住就行了。

這種事情就像玩炸金花的紙牌，玩的就是一個氣勢，只要不掀開底牌仔細看那麽誰也不知道你手裏拿着的究竟是什麽。

沈意就是那個拿着一手爛牌空手套白狼将對手吓退的那個。

這戰術舒嘉寶聽得一愣一愣的，直到這一刻她才對沈意的另一面有了些許了解。

原來不是正派耿直不懂變通的大律師啊。

原來身後還藏着一條狐貍尾巴不讓人輕易發現。

虧她還一直以為沈意很好騙，此刻不免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

“你……經常做這種事情嗎？”她狐疑道。

沈意勾了勾唇，莞爾一笑：“偶爾吧。”

舒嘉寶對這個“偶爾”的說辭不太相信，她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被沈意這樣騙過，可是兩人相處的碎片實在太多，真要想，一時間也想不起什麽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到淩晨三點，她迷蒙雙眼着一邊想一邊聽着沈意敲擊鍵盤的聲音，整個人處于半夢半醒間。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看到沈意合上了電腦，打了個哈欠。

這時候，她睜開了迷蒙的雙眼，用困困地聲音問道：“沈意姐，你是不是困了？”

“你去床上睡一下吧。”舒嘉寶指了指房間裏另一張床，這是VIP病房裏專門設置給陪護的人睡的。

沈意也沒拘着，應了一聲之後直接躺了上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舒嘉寶比沈意要醒的早，看到對方還在睡她于是輕手輕腳從床上爬了下來，提着吊瓶去了廁所。

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在走廊裏碰上了一個不速之客。

林秘書一手抱着鮮花一手提着水果籃，站在病房門口的地方透過玻璃朝裏面張望着，他的注意力都在病房裏，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身後有人在靠近。

直到肩膀上被人輕拍了一下。

“喂——”

林秘書一回頭，只見舒嘉寶一張帶着病色的臉站在自己身後。

“大小姐，原來你在這啊。”看到舒嘉寶的那一剎，他瞬間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是醫院前臺的人報錯了病房，還想說裏面怎麽沒人。”

“你怎麽在這？”舒嘉寶一臉不歡迎的樣子，把林秘書拉到一旁問道。

難不成自己拍戲發個燒龔正還通知她家裏了？

不至于吧，她也沒這麽嬌貴啊。

“昨晚我打電話給你是個女生接的，她告訴我你生病發燒了，我這不立馬就告訴董事長了。”說着，林秘書還一臉多驕傲的樣子，“董事長聽了之後還是比較擔心的，于是讓我過來看看你。”

說着，他拎了拎手裏的水果籃：“于是我買的昨天夜裏的航班，今天一早就過來了。”

還特意從A市飛過來，你怎麽想的。

舒嘉寶有些無語，但也沒把想法說出來。

“我沒事，你看，一會這瓶水打完我就要辦出院手續了。”為了證明自己話語的真實性，舒嘉寶還特地活動了一下四肢，“你看，是不是嘛，把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她開始趕人。

“回去之後也別亂說，順便告訴他們，我沒事。”

這個“他們”指的自然是她的父母，雖說是親生的，但一年到頭也難得見上幾次，見林秘書的次數都比見他們的次數要多，舒嘉寶已經習慣了。

但林秘書卻顯得有些為難：“大小姐，我不然進去先放個東西，放在這裏你也不方便拿……”

“不行！”舒嘉寶嚴詞拒絕，一臉抗拒。

林秘書大老遠的過來确實不容易，于情于理她應該請人家好歹進去病房裏坐坐，但現在不行。

沈意還在病房裏呢，這兩人萬一一個照面林秘書嘴漏喊了句大小姐，她的秘密頃刻間就能曝光。

現在還沒到和沈意坦白的時候，舒嘉寶不願意讓人将自己的事情給搞砸了。

可就在二人一來一回争執的時候，病房的門忽然開了，聽到開門的聲音舒嘉寶的心裏“咯噔”一下，果然，沈意拉開門從裏面走了出來。

沈意身上的襯衫有些褶皺，一看就是睡過的痕跡，迷蒙的眼神看起來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小舒，你在門口站着做什麽？”她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舒嘉寶。

問完，她的眼神又落在了林秘書身上。

這個一手抱花一手提着花籃的人，一看就是過來探病的，只是西裝革履看起來過于正式，也不像是劇組裏過來的人。

沈意于是望向舒嘉寶：“他是……？”

看見病房裏忽然走出來的人林秘書起先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就露出了娴熟的笑容騰出一只手朝着沈意伸了過去：“啊，你好，我是……”

“他是我的粉絲。”舒嘉寶直接打斷了林秘書的話，“我也不知道他從什麽渠道打聽到我發燒住院了，還特地帶了花和果籃過來看我。”

說完，舒嘉寶煞有其事望向林秘書：“對吧？”

林秘書：“啊？”

他的腦子一時間有些沒轉過彎來，但這并不重要。

舒嘉寶既然敢當着沈意的面這麽走鋼絲，那就是已經有全盤的計劃了，她擡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裏還拎着的吊瓶，岔開了這個話題：“能不能讓我先進去病房呢，這樣走廊上站着說話挺累的。”

她這麽一打岔，算是給了林秘書思考的時間。

能夠做董事長秘書這個職位且這麽久沒有被替代，足以說明是個人精了，從走廊進到病房裏将東西放下的這麽一會的時間裏，林秘書已經完全回過味來。

等到手裏的東西全部放下之後他理了理自己的西裝領子，然後朝着沈意重新伸出了手：“你好，剛剛在走廊裏沒說完，我是舒小姐的超級粉絲。”

可伸出去的手卻久久沒有得到回握，只見沈意眼一臉警惕地盯着他，像是在防賊。

林秘書立馬就反應過來，連忙解釋着：“事業粉，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探望一下而已。”

“這戲才剛開始拍沒兩天，就已經有了粉絲了？”沈意狐疑道。

這像話嗎？

她只覺得十分的離譜，但看看桌上的鮮花和果籃又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可更多的是趨向于眼前這個穿得人模狗樣的人在打着一些壞主意。

新聞看得多自然也就知道一些關于“私生粉”的情況，不得不說現在的粉絲群體裏還是隐藏着不少變态。

“雖然說有些過于不可思議了，但沈意姐……他真的是我的粉絲。”舒嘉寶好整以暇地靠在床上，接過沈意的話，“或許這就是要紅的前兆？”

“……”沈意斂了斂眸子，沒有搭理舒嘉寶的這番鬼扯。

她的注意力現在全都放在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那現在東西已經放下了，人也探望過了……”

沈意就站在那裏，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再明顯不過。

“我這就走。”林秘書果斷會意。

說完，便要擡腳朝着病房門口走去。

可走之前，他忽然想起來什麽，看着沈意又多問了一句：“冒昧問一句，您是舒小姐的經紀人嗎？”

“我是她表姐。”沈意答得十分自然，完全看不出一點心虛撒謊的樣子。

表姐這個身份，她已經用得相當順口了。

但沒想到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錯愕：“表姐？”

他不着痕跡朝靠在床上的人看了一眼，只見舒嘉寶面色如常，表情鎮定，但仔細看的話卻可以發現對方搭在被子上的兩根手指往上輕輕擡了兩下。

——你可趕緊走吧。

舒嘉寶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夾心餅幹，可不妙的是兩邊都快露餡了。

“我知道了，打擾兩位了。”林秘書禮貌地和兩個人道別，然後拉開門走了出去。

林秘書帶着一肚子的疑問離開了醫院，他在直接跟董事長彙報和再跟大小姐溝通一下這兩者之間徘徊，最後還是想着先等舒嘉寶主動聯系自己再說。

有時候秘書也很難做。

而病房裏，沈意已經将林秘書剛剛送來的花和水果籃全都拿出去扔進了垃圾桶，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才想起來詢問：“你們劇組的人什麽時候來接你？”

“一會直接出院好了，退了燒的話待在酒店裏休息也沒關系，醫院不要再待了。”

她留在B市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沒時間從早到晚都守着舒嘉寶，但對方現在這個狀态顯然是讓人不太放心的。

“那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麽粉絲。”林秘書現在人反正已經走了，沈意也不藏着掖着了。

她直接道：“他是騙你的。”

沈意的語氣認真且凝重，一點沒有在開玩笑的樣子。

誰知舒嘉寶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沒有接話，但其實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不，他是騙你的。

她在心裏默默道，但也只敢在心裏說一下而已。

表面上她還是裝出一副茫然和聽不懂的樣子，單純地“啊”了一聲。

然後順着沈意的話繼續往下說：“那他又是送花，又是送水果籃的，圖什麽啊？”

“我也不知道。”沈意擰着眉毛，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煩躁。

她昨天晚上睡得本來就很少，再加上今天一大早來了個來歷不明的人探病，就算是機器人腦子這時候也有點不夠用了。

沈意做夢也想不到，林秘書這個“粉絲”的身份竟然是舒嘉寶臨時起意編排出來的，接二連三的事情讓她覺得大腦裏被塞滿了一團亂麻。

就在這時，沈意感覺胃裏傳來一陣痙攣，原本是站着的她忽然捂住腹部蹲了下去，忽如其來的疼痛感讓她臉色一下變得蒼白，就連捂在肚子上的手也都開始顫抖，讓人看了覺得害怕。

但即使是這樣劇烈的疼她也死咬着唇部，硬是沒有發出任何一點的聲音。

不過舒嘉寶還是有眼睛的。

“沈意姐！”

她看到對方臉色很難看的樣子，再也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蹭”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拔掉手上的針頭朝沈意身邊走了過去。

“沈意姐……”她急得有些慌了神，好一會才後知後覺按下了房間裏的呼叫鈴，護士很快趕過來。

一番折騰之後醫生的判斷結果是急性胃痙攣，給出的建議是留院打點滴，最好不要有過度勞累的活動。

但卻被沈意一口拒絕了。

“我包裏帶了藥，一會吃點就好。”

“而且我今天還有工作需要完成，根本沒功夫留在醫院打點滴。”

沈意一臉“你不要胡鬧了”的樣子，看得舒嘉寶一陣氣短。

但她又拿人沒辦法，想了想之後幹脆拿起手機給龔正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今天還要再休息一天就不回劇組了。

龔正那邊什麽也沒說，只是叮囑她好好休息恢複，晚點大家一起過來看她。

“你這是做什麽？”沈意擰着眉毛，很不爽快，“我說了，我不會留在醫院。”

她很不喜歡別人幹涉她的事情或者決定，如果舒嘉寶一定要跟她執拗的話，她不确定會不會對對方說出什麽難聽的話。

但沒想到對方壓根沒往她想的那方面上靠。

舒嘉寶平靜道：“我沒有想要強迫你留在醫院，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昨天陪了我一晚上，現在換我照顧你了。”她十分理所當然的樣子，在病房裏晃了一圈之後，将自己的随身物品都放進了一個袋子裏提在手上，然後轉過身去。

“鑰匙，拿來。”舒嘉寶朝着沈意伸出手去，攤開了手掌，“今天我可以給你做司機，但你得聽我的。”

“你現在的狀态不适合開車，要是開車的時候忽然胃痛是會出事的。”

沈意抿了抿唇，沒有反駁，她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

但舒嘉寶這副忽然之間占據主動權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沈意覺得哪裏怪怪的，但又形容不出來。

“現在，走吧。”舒嘉寶沒有管她，只是繼續道。

一小會的時間而已，她已經将接下來的行動步驟給安排得明明白白了：“我們現在回你住的地方，你先洗漱一下換身衣服，吃個飯，然後再開始今天的工作。”

沈意雖然不太習慣這樣的相處模式，但還是照做了。

因為她潛意識裏也覺得這樣的安排是沒有問題的，工作之前，肯定要先将儀容整理幹淨。

直到跟着舒嘉寶往外走了好一會之後，沈意才回過神來到底哪裏怪——舒嘉寶現在對自己的态度，可不就是平時兩人相處的時候自己對她的态度嗎？

位置對調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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