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賽
兩天後,U-17“W杯”聯賽正式開始了。
十六個國家代表隊齊聚紐約,賽程預在十天內全部結束,第一天開幕暨抽簽儀式,第二天開始小組賽,第四天舉行四分之一決賽,決出第六天半決賽的資格,半決賽結束後給進入決賽輪的代表隊一天調整時間,随即是最後的決賽。
白夜所在的美國隊和與他羁絆極深的日本隊并沒有抽到同一個小組,亦即在決賽前,他都不會在賽場上遇到過去的同伴……不過以美國隊一直以來展露的水準,以及日本隊近兩年突然強勢起來的實力,雙方都有很大的可能闖入決賽,最終還是不免要一決高下。
事實正如大家所期冀的那樣,日本隊與美國隊一路過關斬将,一些過去表現不錯的其他國家的隊伍,今年的表現顯得有些頹萎,全然不足以應對這兩支格外強勢的隊伍。
于是理所當然的,日本隊與美國隊分別成為各自小組的第一名,将要在賽場上角逐最後的冠軍。
作為個人,白夜只參加了第三輪比賽的單打二。對手的技術水平還算優秀,卻是不擅長持久戰,被體能與耐力極佳的少年無限地拉長戰局,終是在賽場上耗盡力氣,沒撐完第二盤比賽便喪失了行動力。
經過短暫的休整,日本隊和美國隊終于迎來了本次“W杯”的決賽。
決賽當天,除卻其餘十四個國家代表隊齊聚決賽場館外,不少當地和周邊地區的居民都買了門票觀看比賽,更有少數遠在他州的人們,特地為了決賽不辭辛勞地趕來紐約,其中不乏一些關注U-17賽事的體育類媒體記者、網球俱樂部的球探以及對青少年網球十分關注的網協從業人員和職業球員。
參與的雙方代表皆是由二十人組成的團隊,先前每次出賽的人選和雙打組合都不完全一樣,所以直至決賽前,本輪出場球員的名單與次序都尚未明确——除了教練和各自的隊長外,其他人完全不清楚。
決賽的規則同小組賽不一樣,要求雙方需打滿五場比賽,正賽中三場單打與兩場雙交叉進行,即比賽的次序為單打三(S3)、雙打二(D2)、單打二(S2)、雙打一(S1)。
賽制為三盤兩勝,搶七決勝。
九點鐘,比賽正式開始,雙方出賽人員的名字與位置出現在球場的大屏幕上。
S3:美國隊隊長唐納德·萊茵哈特vs日本隊隊長跡部景吾;
D2:亞歷克斯·吉普森和伊東白夜vs真田弦一郎與柳蓮二;
S2:安德魯·伊葛利傑夫vs不二周助;
D1:越前龍雅與凱賓·史密斯vs白石藏之介和切原赤也;
S1:越前龍馬vs德川和也。
名單一出,日本隊沒能出賽的其他人員頓時囧了。
特地來觀看決賽、混入了觀衆席前排的U-17隊伍裏的幸村精市笑眯眯地開口道:“美國隊和日本隊的安排不謀而合啊!”
第一場比賽會影響着全局的形勢,所以雙方代表隊派出了各自的隊長,并不是出人意料的事情。讓人覺得微妙的是,兩對雙打與單打一的安排。
——白夜面對的對手恰巧是兩位立海大少年的組合;再看雙打一,凱賓和切原赤也在日美友誼賽上結過“宿怨”,而越前龍雅曾是日本隊的代表;最後,越前龍馬與德川和也的因緣可堪稱複雜難解。
“萊茵哈特,美國U-17隊前任隊長的弟弟,”數據男乾貞治捧着記錄美國隊資料的本子,為隊友們介紹起日本隊的對手,“左撇子,超技巧派,冷靜思考型網球手,擅長截擊、封鎖與反扣殺,號稱‘冷面高手’。”
菊丸插嘴道:“冷面高手什麽,聽起來怪怪的……感覺他是完全克制跡部的類型啊!”
乾繼續說:“吉普森,力量兼速度型,招式相當刁鑽,網球風格十分暴力。伊東……大家都清楚。”
“伊葛利傑夫,也是去年日美友誼賽美方的代表之一,擁有出類拔萃的精密打法,因為極度精确的球路,被人稱為‘網球機器’。”
丸井張大嘴:“哎——有那麽誇張嗎……”
越前龍雅和凱賓,日本隊的少年們對他們并不陌生,實力自是不必贅言。至于單打一的越前龍馬,大家更是熟悉異常。
“本次決賽的每一場,都非常值得關注。”乾貞治做着結言。
仁王把玩着小辮子:“噗哩,看來日本隊想要奪冠,還是有些麻煩呢。”
幸村抱着雙臂:“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
對于網球手來說,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賽,總比單方面的傾軋更有吸引力,贏得比賽固然重要,但若對手的實力太弱了,贏起來也沒意思。
這方,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論着,賽場上第一單打的比賽已然開始了。
雙方的隊長都擁有着絕對精湛的技術與極其精妙的技巧。第一盤開局,賽事便是相當激烈。跡部作為日本隊隊長,肩負着比普通隊員重得多的負擔,一上場便展開了強勢而迅猛的攻擊,沒再如平常一般,為享受玩弄對手的樂趣而刻意拉長戰局。
萊茵哈特不愧為美國隊的隊長,在反應、速度、力量和技術上表現得與跡部旗鼓相當,正如菊丸所說的那樣,他所擅長的技巧,在相當程度上,恰巧克制了跡部的能力。
“Hey,那個日本隊的隊長快不行了啊!”站在白夜身旁的銀發少年樂呵呵地開口道。
白夜挑了挑眉,注視着陷在困境裏的跡部,絲毫不為對方擔心——咳,思維習慣,讓他總是不小心忘了立場,更關注日本隊的情況——和跡部組過雙打,他很清楚跡部的實力遠不止如此。
眼見長發少年不搭理人,吉普森大喇喇地摟上對方的脖子,笑嘻嘻地說:“那小子也是你朋友?”指的是賽場上的跡部。
對吉普森“蹬鼻子上臉”的本性相當了解的白夜懶得理會他,不耐地想要推開對方的手。
練了多年泰拳的少年,俨然朝着孔武有力的肌肉男發展,力量之大,讓白夜一時間根本掙脫不開。
“不要這麽冷淡啊,Honey,”吉普森死皮賴臉地笑開,“我們現在可是搭檔了。”
白夜只覺無語,正想開口,尤為敏銳的直覺讓他察覺到有幾道目光投向自己——轉頭看過去,恰巧迎上了與日本參賽選手們站在對場入口區的柳蓮二的視線……
吉普森忽地打了個噴嚏,擡手揉了揉鼻子,納悶地說道:“怎麽忽然覺得身上發冷?”
白夜趁機擺脫了對方的鉗制,與連續打着噴嚏的家夥拉開距離,面上露出一絲嫌棄:飛沫都飄出來了,好惡心哇!
賽事的僵局已經被跡部打破。
白夜看着賽場上奮起反擊的人,不太意外地發現,對比去年U-17合宿時的狀态,跡部的網球在這一年裏又有了突破性的進步。
單論精神力,經歷過越智月光“精神暗殺”的跡部,顯然不是萊茵哈特能夠輕易應付得了的。随着賽局不斷延長,跡部于持久戰上的優勢越發體現,逐漸地改變了原本的劣勢。
單打一的比賽持續了将近兩個小時。
“Game,set and match,Atobe,2 set to 1,7-5,4-6,6-4。”
最終,跡部為日本隊贏來了決賽的第一場勝利。
對比日本隊的歡呼喝彩,美國隊的開場不順讓一些原本沒把對手看在眼裏的選手們,開始完全正視起他們的對手。
“接下來看我們的了,Honey,如果我沒弄錯的話,Sanada和Yanagi都是你的朋友吧?你可不要對他們手下留情喲!”
白夜斜睨了廢話比自己還多的家夥一眼:“你想多了,亞歷克斯。”
雖說,從個人角度上,他确實偏向于日本隊,但作為一個網球手,基本的專業素養他還是有的……從立海大網球部出來的人,怎麽可能會在賽場上對對手手下留情——無論,對手是誰。
第一場單打結束,接下來的便是雙打二的賽事。由于時間臨近中午,舉辦方宣布比賽暫時中斷,一個小時後再繼續。
吃了午餐,與搭檔确定一番戰術戰略,然後熱身,迎接下午的比賽。
……
“雖然早就知道小白是美國隊代表,但還是想不到他要跟副部長和柳對決呢!”
觀衆席上,幾位立海大的少年顯然糾結異常。
菊丸則好奇地詢問:“吶吶,部長的朋友和你們副部長的網球哪個更厲害nya?”
丸井有些被問着了,抓了抓後腦勺,遲疑道:“應該是……副部長吧?”
菊丸驚奇道:“可是在去年的全國大賽上,他贏了不二哎!”在大貓的心目中,天才不二是絕對厲害的角色,深不可測。
“真田副部長當然比不二君更強了。”紅發小豬理所當然道。
“那可不一定,”顯然,青學的人不太服氣,“他們又沒有比過……”
“開始了。”乾貞治突然出聲,打斷了兩人的争論。
球網前,白夜與吉普森,真田和柳蓮二,相顧而立。
隐隐約約的,仿佛有一股硝煙味彌漫開來了。
吉普森第一個開口,化解了陡然緊繃起來的氣氛,笑嘻嘻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欠扁:“喲,你們是Honey以前的隊友吧,”一只手還不安分地搭上白夜的肩膀,“今天就讓我來領教一下……Hmm,‘王者立海大’的實力,希望你們不要太讓我失望哦。”
白夜瞥了臨時搭檔一眼,心裏略覺奇怪:不知道吉普森怎麽會知道“王者立海大”的名號?
真田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他的對手。
柳蓮二緩緩出聲,語氣平靜:“我們也很期待接下來的比賽。”目光投在白夜身上,“還請多多指教。”
白夜勾了勾嘴角,剛要說話,卻被陡然笑出聲的家夥搶了話頭。
“噗,Honey,這家夥喜歡你啊,”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吉普森全然不在意別人的臉色和他們所處的地方,自顧自地發表着言論,賊兮兮地沖着白夜壞笑,“他有沒有跟你表白過?”也不等對方回答,轉而用着挑剔和挑釁的眼神打量着褐發少年,搖頭嘆息,“看起來太弱不禁風了,配不上你呀,Honey。”越說越得意,甚至自我吹噓起來,“找男朋友還是找我這樣肌肉發達的……”
白夜蹙了蹙眉,輕哼了一聲:“肌肉發達,頭腦簡單嗎!”
“喂喂,我哪裏頭腦簡單了?”
“太松懈了!”真田沉聲斥道,“這裏是U-17決賽賽場,請不要嬉皮笑臉,嚴肅點!”
被吉普森不懷好意地調侃的軍師,面上神色未變,一副全然不在意吉普森說法的模樣,淡定地開口:“說完了?請開始吧,吉普森君!”
注視着柳蓮二,白夜微微挑眉,繼而輕笑開來……
顯然,吉普森激怒對手的心理戰術完全失敗了。精明冷靜如柳蓮二者,可不會因別人一兩句話就會失控的。
這時,裁判的聲音響起。
第二雙打,第一盤第一局,吉普森發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