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K—歌
這年的夏天,幸村精市率領着他的部員如願以償地實現了他們三連霸的目标,向所有人證明了立海網球部在國中界No.1的王者地位不容動搖。
KTV的包間充斥着人們的歡聲笑語,間雜着铿镪頓挫的音樂,不時有一兩個家夥扯着嗓子,對着開到了最大音量的麥幹嚎幾聲。
——是一群少年在為這次全國大賽的優勝慶祝着。
包間還算寬敞,足夠坐下這十來個人,除了部長和八位正選外,另有六七個一二年級的優秀後輩加入了這一場狂歡。
幾乎每一個人都唱了一兩首歌,平常最為嚴肅、給人距離感的幾個家夥也沒能例外——溫和而嚴謹的紳士、性情冷淡孤高的軍師……連刻板沉悶的皇帝迫于幸村的“威脅”都獻唱了一次。
至于丸井和切原,整個兒成了麥霸。
卻有兩個家夥,從頭到尾置身事外,一句都沒唱過。
白夜舒适地窩在單人沙發間,咔吧咔吧地享用着堅果,斜眼瞄着縮在角落裝睡的白毛君:說來,這位欺詐師以前還打趣過自己唱歌難聽被趕出合唱隊,今天才知道,這個家夥竟然是個音癡……這樣也好意思取笑自己。
作為表現不錯的一年級生,浦山椎太也加入了這次的歡慶活動,走到白夜座位前,疑惑地問道:“伊東前輩怎麽不去唱歌?”
吃膩了核桃的白夜,轉而從另一個盤子裏挑出一個夏威夷果:“不是很喜歡……”
話沒說完,幸村微笑地截斷了某人的推辭:“小白,你這樣可不對哦,這種集體活動每個人都積極參與才有意思,大家都唱了歌,你總不能例外吧!”
“仁王也沒唱。”轉移焦點。
“哦?”幸村偏頭看向被忽略的欺詐師,“既然這樣,你倆不如來一個合唱?”
讓一個音癡,一個唱歌從不在調子上的人合唱……
“噗哩,我沒意見,”白夜正無語時,仁王忽然起了身,問向長發少年,“一些童謠小白總會唱吧?”
最終,在仁王的提議下,只勉強會一兩首歌的白夜,點了一首大家都相當熟悉的古黑童謠——《妹妹背着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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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裏的光線有點昏暗,微微晃動、隐約閃爍的燈光驀然顯得鬼魅。
灰暗主色調的MV裏,模模糊糊地搖曳着一個長發垂地的小女孩的身影,猩紅的血色赫然從黑白的畫面裏流淌而出……
對唱的兩個家夥,一個将聲線壓得極為低沉,有一種捉摸不定的迷魅,另一個嗓音倒是透澈,唱腔卻太飄忽,完全跑偏了的調子,“咿咿呀呀”的,別有意味,像是一道來自古遠的聲音在……“叫魂”。
原本哄鬧的氣氛陡然凝滞了,包間裏一片死寂,只有兩個少年的“歌聲”,伴着一陣陣詭秘的音樂,輾轉回蕩。
“啊啊,快換一首歌啊,前輩!”一時吓呆了的海帶頭少年終于反應過來,害怕極了,雙目都快變成赤眼狀态了。
——主要是MV太吓人了有沒有,而且唱歌的兩個家夥,各自走調得厲害,唱出來的調子簡直比原曲更讓人毛骨悚然,再配上音箱裏傳出的古怪的音樂……
好幾個膽小的家夥恨不得捂起眼睛和耳朵。
當然也有人完全不受影響。
幸村笑得百合花一朵朵地綻放了。
真田黑着臉,雙手攥成拳,忍耐又忍耐。
柳蓮二淡然地拿出兩個耳塞——不是他害怕,而是聽這兩個家夥唱歌,太折磨耳朵了。
柳生……正襟危坐,巋然不動,看不見眼睛的眼鏡片正反射着MV幽幽暗暗的光芒。
丸井躲在渾身僵直的桑原身後,牙齒打着顫,嚷嚷道:“小白,仁王,你們不要唱啦!”
仁王唱完一句,吐出一聲:“皮喲!”
白夜十分滿意道:“這首歌我唱得最标準……”
于是我行我素的兩個人不管不顧地繼續唱。
幸村撫着下巴:“其實唱得不錯,聽起來很有趣,”問向真田,“你覺得呢,真田?”
真田的面色更難看了:“太松懈了!”猛然站起身,三兩步跨到點歌機前,直接切掉了歌曲。
“啊喂!”一句歌詞正唱到一半就沒了,白夜有點不高興地轉頭……迎上黑面神烏沉沉的目光,立刻合上了嘴。
“噗哩,副部長真會掃興,”仁王不怕死地說道,“我們正唱在興頭上呢……”
切原和丸井前所未有地默契,分別從兩個人手裏各搶了一支麥:“哈、哈,下面這首歌是我們點的。”
将人戲耍夠了,仁王也沒堅持,轉身走到單人沙發上坐下。
被搶了座位的白夜,只好擠到了柳蓮二身旁的空位上,欣賞了一會兒切原和丸井的合唱,無所事事的他重新拿起一枚堅果,準備繼續享用美味。
已經拿掉了耳塞的軍師,留意到身邊人的動作,說了一聲:“這種堅果太硬,需要借助工具敲開果……”
——在柳蓮二開口前,白夜已經發現了這一點,手指捏不動、又掰不開,便幹脆地拿牙齒咬。
“咔嘣”一聲悶響。
“……殼。”軍師從容地吐出了最後一個字。
看到少年猛地彎下腰、捂着嘴巴,柳蓮二不由得蹙起眉頭,擔心地問:“白夜?”
除了唱歌唱嗨了的幾個人外,幸村、真田、仁王以及恢複正常的柳生,都注意到這邊的異動。
“出什麽事了?”真田皺眉道。
“唔……”捂着嘴的家夥,慢慢直起身,将什麽東西吐到了手上,淡定地說了句,“牙齒被磕掉了。”
衆人:“……”
幸村撲哧地笑出了聲。
靜了兩秒鐘,柳生出聲問,語氣透着一絲憂慮:“是不是出血了?”
白夜放下了一直捂着嘴的左手,掌心裏還有一顆牙齒,拿下礦泉水灌了一大口:“沒有……這顆牙齒本來松動得很,随時都要掉了的。”
仁王戲谑地笑了:“不是吧,小白,你難道還在……換乳牙?”
“……這是最後一顆沒換掉的乳牙了。”大概是妖力的影響,白夜偶爾會遇到一些不太正常的生理狀況,像一般人早該換完了的乳牙,他到現在才真正換完。
“噗!”這邊唱完歌的丸井,剛好聽到白夜的話,立刻放下了麥,湊過來鬧着朋友,“小白快張嘴給我看看,哈哈哈,是不是有個豁口?”
——別怪他幸災樂禍,誰讓小白之前唱的歌把他吓得夠嗆呢!
白夜黑線。
“噗哩,小白掉的是哪一顆牙齒?”唯恐天下不亂的欺詐師笑嘻嘻地追問,“該不會是門牙吧?”
“喂,你們……”
眼力極強的幸村,隔着一點距離,在這不太明亮的光線下,還是發現了真相:“原來是側切牙啊,小白這樣子很可愛呢!”
柳生忽然問道:“伊東君現在說話會不會漏風?”
……這群家夥!
心境一貫淡然的白夜,決定不再張嘴說話,免得再落下把柄被這些沒有同伴愛的少年合夥嘲笑。
“前輩太沒用了吧,”沒眼色的海帶頭少年插話道,“都這麽大了還在換牙!”
啊喂,海帶學弟怎麽越來越不可愛了!換牙這種不可控的事情,和有用沒用有什麽關系嗎?
幸村拿着手機,攝像頭對準堅決抿嘴不開口的少年:“來,小白,笑一個!”
有一種逗寵物的感覺啊有沒有!
“啊咧,你們……”不要太過分哦!
——沒能憋住話的白夜剛一張嘴,眼前便亮起了一道刺目的閃光,“咔嚓”一聲快門響讓人無法忽視。
真田不自在地将手機遞給了幸村。
幸村笑眯眯地看着剛剛拍下的照片,放大了欣賞起來:“真田的‘其疾如風’真不能小看哪!”就這麽一瞬的功夫,便将他想要拍的東西給拍下來了,畫面還相當清晰。
一直沒有與大家“同流合污”來取笑白夜的軍師,此時開口了:“幸村,照片傳我一張。”
丸井捂嘴偷笑,不忘補充道:“我也要小白缺牙的照片……”
“群發吧。”柳生推了推眼鏡。
白夜唯有無語望天。
玩笑之後,聚在一起湊趣的少年,便各自坐回座位,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玩小游戲的玩着游戲。
一個幹淨的小碟子被推到白夜的桌前,上面是好幾個敲掉了果殼的夏威夷果乳白色的果肉。
白夜斜睨着身旁的少年:先前還和大夥兒一起打趣他,現在又主動“獻殷勤”,這種情形,很明顯是“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嗎!當是在逗猴呢?
柳蓮二輕笑:“不吃嗎?”
兩秒鐘後,白夜毫不猶豫地夾起果肉塞進嘴裏——不吃白不吃。
“以後吃堅果不要直接用牙齒咬。”軍師囑咐了一句。
白夜郁悶地扁了扁嘴。
……
“伊東君,”紳士忽然提醒道,“你回家後記得要把脫落的乳牙扔到房子底下。”
唱完一首歌,正喝水潤着嗓子的海帶頭少年聽到了,煞有其事地點頭,附和着前輩的說法:“換掉的乳牙一定要和老鼠交換的,這樣前輩以後吃東西就不用擔心磕掉牙齒啦!”
白夜啞然:這種騙小孩子的話……
瞧瞧切原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由得默了。
“海帶學弟還真是……‘童真’。”等學弟又興致盎然跑去點歌後,長發少年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柳蓮二淡淡地說道:“去年還期待着聖誕老人送禮物的家夥當然‘童真’。”
聽說過這件事的白夜不由得輕笑:“其實,”他輕點着下巴,“也許聖誕老人真的存在呢!”
軍師:“……”
他差點忘了,眼前這一位是個相信妖怪的存在的家夥。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 Clear、顧君若、化水千裏 的地雷。
《妹妹背着洋娃娃》這首歌很好聽,前提是不看變态的歌詞。
之前在網上看到說這是日本古黑童謠,我聽的是日語版,便信以為真,後來才發現是惡搞的,原本是臺灣童謠《花園裏的洋娃娃》,被人改成詭異版的《妹妹背着洋娃娃》,音樂用的是日本聲優宮村優子的《It's the only fairy tale》……然後……就變成了日本的黑色童謠……還配上了十分有感覺的背景故事,囧。
默,反正網王算是平行時空,就當那裏流傳着這首黑色童謠吧!
以下是複制來的歌詞:
妹妹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園去看櫻花
娃娃哭了叫媽媽
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
娃娃啊娃娃 為什麽哭呢
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
娃娃啊娃娃 不要再哭啦
有什麽心事就對我說吧
從前我也有個家
還有親愛的爸爸媽媽
有天爸爸喝醉了
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
爸爸啊爸爸 砍了很多下
紅色的血啊染紅了牆
媽媽的頭啊 滾到床底下
她的眼睛啊 還望着我呢
爸爸.媽媽.為什麽呀.為什麽呀
然後啊爸爸 叫我幫幫他
我們把媽媽埋在樹下
然後啊爸爸 舉起斧頭了
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