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夢幻之白夜

第44章 ：事

“Game 立海大，5-0。”

趁交換場地的空隙，白夜站在教練席邊喝了一口礦泉水，手背在頸脖上擦了一下，少許的汗漬讓他難得蹙了一下眉——今天的氣溫格外高，還是悶熱，即使不愛出汗的人，身上也難免覺得黏膩，何況運動過程中，多多少少都會流汗的。

柳蓮二順手遞出一塊毛巾：“忍耐一下，馬上就結束了。”

白夜簡單地擦了擦汗，跟着他的臨時搭檔再度回到球場：“喂，柳生，咱們速戰速決吧！”

這一盤比賽是地區預賽以來，白夜打得最久的一次了，雖然到現在也就過去了二十分鐘——主要因為雙打一開始是需要磨合的——到了這一局，兩人的配合已然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

柳生微點了下頭。

白夜的嗓門沒有刻意壓低，音量不算大，卻足以讓不動峰中的人聽到。理所當然的，又被對手當成是對他們的“無視”了。

橘杏不爽地瞪眼：“那家夥好讨厭啊！”

場外的人尚且如此惱怒，場上櫻井和石田的心情，自然更加不忿了——他們一直以來的堅持與努力，在關東大賽上引以為傲的成績，無法容許被人這樣若無其事地踐踏與輕蔑。

白夜左手手指勾着網球線，站位與中線呈四十五度角的傾斜，斜睨着對手，嘴角勾起清淺的弧度，兀自感慨起一句：“呀嘞呀嘞，看起來總算有些氣勢了嘛。”

“杏醬說得對，”神尾氣憤地說道，“那個伊東白夜實在太傲慢了！”

有話直說的少年，完全不知道，由于他漫不經心的天性，一瞬間拉了不少仇恨值。

這一局是不動峰方發球。

“一發失誤！”裁判宣判道。

白夜挑了一下眉，再度評價道：“沒想到是中看不中用啊！”原本瞧對手那氣勢、那姿态，還以為可以期待一下對方的發球呢！

站在網前的柳生明顯感受到不動峰一方“熱情洋溢”的注目，淡定地推了一下眼鏡，嘴角不經意地勾了一下。

立海大觀賽的正選們忍俊不禁。

——白夜在球場上，十分喜歡評價對手的技術與招式，導致每回比賽，他的對手被氣得吐血，偏偏本人沒有自覺，認為自己被遷怒得莫名其妙，那副無辜極了的模樣，讓吐血的對手更加感到心塞胸悶。

真田看着球場，忽地閉了一下眼，鼻間溢出一聲輕哼。

“Love, fifteen。”

櫻井的發球其實還不錯，兼具了速度與力量，可不等他得意，眼睜睜地看着對面的紫發少年，一瞬間攔截了發球，回球十分迅猛，讓他們根本來不及接着。

白夜擡頭看了看當空照射的烈日，咕哝了一句：“還有三球。”

不動峰的一方，氣氛緊繃到了極致。

櫻井和石田的臉色都很凝重，兩個人站在一起，低聲交流着什麽。

随即，是第二球的較量。因為調整了戰略，不動峰這一對雙打成功地接下了柳生的回球，一往一來打了兩三個回合。

就在柳生再一次回球過網時，戴着白色頭巾的少年猛然屈起手臂。

“那個姿勢……”桑原有些憂心。

其他人輕松的表情也收斂了一點。

仁王玩弄着小辮子，眼神犀利：“波動球嗎？”

不動峰那邊，有人激昂地喊出：“石田，加油啊！”

與此同時，場上，長發的少年輕輕地呼了一聲：“柳生。”

柳生意會地在石田打出波動球時，腳步向斜後方快速挪移。

“呀，柳生比呂士躲開了石田的波動球！”不動峰的人顯然很意外——畢竟這一盤比賽，柳生一直是這對立海雙打中的主攻手。

就在大多數人以為立海雙打要放棄接這兇猛的一球時，白夜動了起來，腳步輕微地挪移，右手手臂擺起，在衆人凝神屏氣時，伸出了球拍，擋着網球的去路。

“那是什麽？！”不少人不敢置信地驚呼。

只見白夜的球拍在網球觸拍的瞬間，擦着網球旋轉了三百六十度，霎時，少年随着腳步的變換，極速轉體，瞬間改變了站位，網球拍同時轉移到左手。

石田的波動球不僅被打回去了，速度和力量明顯增強了，而且原本的平擊球，被加上了劇烈的旋轉。

石田本人也是無法相信，那樣一個柔弱的、像個女孩子的少年，竟然打回了自己的波動球，不過，此時無心去想太多，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接着回球——這一場雙打，他們已經經不起再輸一球了。

“啪”的一聲，石田的拍子被白夜回擊的網球打飛，強烈旋轉的黃色小球，不偏不倚地擦着底線與邊線，落在邊角，朝外側彈飛。

“Love, thirty。”

賽場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錯愕地看着石田痛苦地捂着右肩。

最終還是白夜出聲，打破了凝滞：“啊咧，效果還行！”

纖細少年淺笑盈盈的模樣，十分養眼，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清隽又妖冶的氣質，讓人仿若看到一株盛放在寧靜夏日裏的白蓮。

切原張大了嘴巴：“伊、伊東前輩好可怕！”即使他一向自信滿滿，但面對強勢的波動球，恐怕也不會回擊得這般輕松。

丸井将剛才不小心吹破了的泡泡糖從臉上撕下來，疑惑地開口：“哎，小白的力量有這麽大嗎？”

“噗哩，不是力量的原因喲~”

真田簡潔地解釋了一句：“借力打力。”

軍師鄭重地翻開筆記，筆尖在紙張快速滑動，聽到真田的話語，附和地點了點頭，一邊為迷惑不解的同伴們解釋道：“白夜應該是借鑒了中國傳統武術的技巧，借力打力牽動四兩以撥千斤。”

切原滿眼蚊香圈：“好、好深奧。”

“波動球是臂部120%的力量打出的平擊球，一般人無法接着這樣的球，”柳蓮二淡淡地說道，“當然這種打法同樣很傷打球的人的手臂。”

丸井迫不及待地插話：“白夜很輕松地就接着了，和他那個球拍的旋轉有關系吧！”

柳微颔首：“白夜在網球觸拍時，利用網球線的斜面，緩沖了波動球的力量，球拍快速擦球旋轉一周後，瞬間将球拍轉移到左手，通過轉身的加成力量，只需要100%的臂力，便能将波動球打回，同時，還另外增加了速度、力量與旋轉。石田打出一個波動球，手臂的負擔已經到了極限，根本不可能再接着白夜的回球，就算接住了……”

沒再說下去。以他對白夜的了解，和一種直覺，軍師以為這一招回球技可能不止如此。

切原目瞪口呆。

丸井的雙眼kirakira地冒着星星：“哇，小白好聰明！”

白夜甩了甩左手——力量還是大了一些，果然理論上的技術還需要不斷改進——扭頭看向教練席，沖着他的同伴揚起一個笑容：“喂，我這個回球怎麽樣？”

“伊東前輩，等比賽結束我們去打一場！”海帶頭少年迫不及待地發起挑戰。

丸井則回應着白夜的問話：“小白太帥了，剛才那一招叫什麽名字？”

白夜回答：“這一招還沒完善，沒想好名字呢！”

真田出聲斥責：“安靜！”又瞪了白夜一眼。

不動峰一邊，由于石田的手臂受傷，部長橘桔平叫了暫停。

柳生轉身朝底線走去，目光落在白夜的手臂上：“手沒傷到吧？”

“沒事。”白夜擡手擦了一下鼻尖的汗漬，想到丸井的問題，忽來了興致，“柳生，剛才的回擊取名叫‘輪回’怎麽樣？”

柳生反問道：“為什麽叫‘輪回’？”

“因為是利用對手的技術牽制對手啊，”白夜解釋道。按照他最近看的中國武俠小說的說法，便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等這一招修煉完整了，即使面對的不是力量球，也可以采取同樣的技巧，哪怕對手成功接球反擊，所有的回球受到增加的旋轉影響，全部會打到他身前……這是白夜和手冢比賽後，根據手冢領域的技巧，發展出的新招式。不算萬能的技巧，目的在于拖長戰局。除開流汗讓人不舒适外，白夜還是很享受持久賽的。“輪回”這一招，是他專門用來打持久賽的。當然，對手的實力起碼要與他旗鼓相當，否則，光“輪回”這一招式足以破解掉對方的發球與反擊。

聽到白夜和柳生對話的丸井，小聲道：“小白取的名字都好奇怪。”

“啊咧？”和柳生說着話的少年，視線不經意地掃到了不動峰那邊，略微一怔，“那個石田怎麽了？”

柳生淡聲道：“波動球對他的手臂負擔過大，大概受傷了。”眼看白夜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不着痕跡地安撫道，“網球比賽，受傷在所難免。”

白夜倒沒有像臨時搭檔擔心的那樣，會出現什麽心理壓力——他過去是妖怪好不好，就算脾氣比較平和，本性也是涼薄的，何況在他意識裏，比賽的兩校就類似對陣的敵人，用一切手段贏取勝利是必然的。

“那他們是不是要棄權了？”白夜點着下巴，語帶遺憾，“我還期待再來幾個波動球呢！”這種強度的力量球，很适合用來完善他的新招式啊！

最後，不動峰中沒有棄權，看石田的模樣，手傷還不算嚴重。

白夜心情頓時不錯，摳着網球線，對對面的人說道：“喂，石田桑，等會再打一個波動球呗！”

“可惡！”橘杏怒視着嬉笑悠然的長發少年，“這個家夥真卑鄙……”

女孩的聲音相當大。白夜聞聲看了過去，對上了那雙燃着憤怒火焰的眼睛，不由得滿頭霧水，很無辜地沖女孩眨了眨眼睛。

石田不可能再打出波動球了。

這一盤比賽，勝負已是注定。

“Love, forty。”

當櫻井發出最後一個球時，柳生上網，揮起球拍：“游戲至此結束。Adieu！”

“Game of the match 立海大柳生&伊東，6-0。”

白夜扛着球拍，和臨時搭檔走出賽場：“柳生，你最後那句是什麽意思？”

“法語，‘再見’的意思。”紳士回答。

少年伸手捋了一下汗濕的額發，随口問道：“為什麽不直接用日語說‘再見’呢？或者英語？法語很多人不懂吧？不過，聽不懂的話，會給人好厲害的感覺，确實比用日語或英語說有氣勢多了！要不下回我也這麽說吧，‘Tschüss’感覺也不錯啊……”

柳生：“……”

作者有話要說： Tschüss：德語“再見”，中文諧音“去死”，哈哈！

多謝 花籬 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