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溫柔

第10章 ☆、绮夢

混沌中是一片擾人的熱，心底有一股饑渴。哈利輕輕掙了掙身體，卻觸碰到了另一個人。

光滑的皮膚有着該死的吸引，胡亂地伸手去觸摸，似乎可以減輕胸口的灼熱。雙手輕輕全身漫游，撫觸、喘息、磨蹭，迷蒙的黑暗中掀起一股熱浪。但是交纏的身體并不因此滿足，想要更多、更多……

該怎麽辦？哈利的腦袋裏一片迷糊，只感到對方的手探入了他的褲子。不，不能這樣。哈利有着片刻清醒，但之後确是更多沉迷。他也将手探進對方，雖然是第一次做出這樣的事，但他并不為難，并且由衷滿足。

細癢的香氣撫過面頰，哈利眯起眼睛，這是誰的發梢？但下一秒，他的唇就被俘獲，令他無心思考。柔軟濕潤的進攻，仿佛輕柔的安撫與挑逗。哈利感到一陣幹渴，他想要更多。于是安撫化為兇狠的舔舐，哈利被迫地揚起頭。難以呼吸，但是他感到自己迫切地被對方需要，他感到滿足。輕撫着他頸項的手，開始在脊背上游走，一下、一下，繼續撩撥着身體中沉睡的火焰。

哈利舒展開四肢，他在心裏輕聲說，拿走吧，都給你……

那只手沿着脊椎慢慢下滑到尾骨，輕輕地揉按。哈利感到腰上一麻，然後那只手更往下……

不，等等！這是怎麽回事！到了最後關頭，哈利才獲得了一絲陌生的驚恐，他努力睜開眼，只見到與他交頸相偎的淺金色發絲……

梅林！德拉科猛地從床上驚坐起來，他的心跳如擂鼓，混雜着震驚、興奮和一絲難以言喻的遺憾，遺憾在最後時刻驚醒。

我居然做了這樣的夢，我居然做了這樣的夢！德拉科毫無形象地拽着自己的頭發，緊緊抿着嘴角。他有些莫名的竊喜，卻又夾雜着羞愧。我怎麽……如果哈利波特知道這個夢境會怎樣？一定氣到發抖吧。這個假想令德拉科的心又立刻抽痛起來。

思緒混亂成一片，但哈利揚起頭喘息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德拉科面頰發燙。該死！該死！他感到喉間泛起的幹渴，幹脆又倒回到枕頭上，努力平複心情。一定是因為最近見到他太過頻繁了，慢慢平複下呼吸，德拉科為自己找理由。

一定是那個人在審判庭上的善意維護，令他糟糕的內心滋生出不該有的妄想。該死的聖人波特，該死的溫柔，我并不需要！金發的青年伸出手，凝視着睡前又忍不住戴上的祖母綠戒指。

下次還是保持距離吧，要清楚自己的位置。冷卻下來的身體也包括着胸腔裏火熱的心，心底最真實的渴望，永遠不可能實現。

哈利波特那樣敞開一切的信任，在夢裏見到也就足夠了。

德拉科輕輕吻了吻他的綠寶石，就好像親吻了那個人的眼睛，心裏湧起一陣甜蜜的酸澀。

我居然做了這樣的夢，我居然做了這樣的夢！哈利在難以置信中驚醒過來，足足發呆了三分鐘，才手忙腳亂地起身換睡褲，結果因為腿發軟直接摔下了床。

梅林啊！當一陣兵荒馬亂過後，哈利重新倒回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最後幹脆蜷縮起了身體。他的耳朵紅得發亮，感到了從未有過的驚恐與羞窘。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為什麽是德拉科馬爾福？哈利忍不住想要捶床。最令他憋屈的是——我為什麽會是下面那個！

哈利覺得自己心中似乎有着隐約的答案，但此刻他不想去思考任何該死的解夢案例了。見鬼的潛意識，我才不相信！一定是因為我最近總是莫名其妙地和馬爾福夢境相連！是的，這一定不是我的夢！

下一秒，哈利僵住了。難道……這是馬爾福的夢？該死的馬爾福，你想對我怎樣！

哈利用被子蒙住頭，羞窘極了。該死的馬爾福，他憤怒地想，明明自己才是一副小白臉的樣子！我怎麽會是下面那個！

顯然，腦袋燒糊的哈利完全忘記去思考為什麽德拉科馬爾福會做這樣的夢、為什麽這個夢的視角還是他自己，而他自己為什麽徹底搞錯了側重點。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哈利偶爾還會夢到德拉科馬爾福。那些夢境并沒有什麽特殊，只是一些在霍格沃茨的片段，以及一些不可能變成現實的事情。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夢，而不是什麽莫名其妙的連接。他，哈利波特，夢到了德拉科馬爾福！哈利表示極其驚恐！

“赫敏，我有件事……不，算了，我自己……”本以為很快就能停止下來，但或是興奮或是失眠了幾夜之後，哈利終于吞吞吐吐地找到了赫敏。

“怎麽了，哈利？”赫敏戀戀不舍地放下手中的資料，這充分表達了她對好友的關心。

“我最近總是夢到一個人，”哈利有些難以抑制的臉紅，“有沒有辦法驅逐這樣的夢境？”

“哦，哈利……”赫敏感嘆一聲，露出一個“終于等到了”的欣慰表情。

哈利窘迫極了：“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是回憶起幾天前的绮夢，他又漲紅臉道：“我不是故意要做這樣的夢！總之，我是說……赫敏，我很困擾，作為傲羅我不希望自己服用生死水，這會讓我失去警惕性……”

“哈利，別激動，”赫敏含笑地看着他，“你都夢到什麽了？”

哈利知道赫敏誤會自己有心上人了，可他不知如何解釋。難道直接說自己總是莫名其妙夢到一個同齡的男生？梅林，這太奇怪了！停了一下，他含含糊糊地說：“夢到那個人相關的一些事情，很多都是回憶。”

“看來你認識‘那個人’很久了，”赫敏愉快地說，“我也認識嗎？”

“是的。”哈利有些抗拒地回答。

“好吧，哈利，你要看看這些夢是由什麽原因引起的，”赫敏分析，“是你思考了太多關于‘那個人’的事，還是你在最近接觸了什麽會引發多夢的介質。總之，問問你的心。”赫敏眨眨眼睛，顯然認為哈利對某人滋生了什麽好感。

哈利幾乎就要告訴她關于夢境連接的事，但最後還是忍住了，他不希望給馬爾福造成什麽麻煩。“謝謝你赫敏，我會好好想想原因。”

原因？因為自己最近太過頻繁地去思考那個人嗎？哈利嘆氣，因為他知道赫敏說對了，他确實花了一些時間去思考德拉科馬爾福這個人。

不論是第一次在摩金夫人長袍店的壞印象，還是列車上的直接拒絕，哈利都沒有後悔。本來馬爾福這種人不應該在他的生活裏留下什麽痕跡，但現在回想起來，在校時的每次争鋒相對哈利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哈利得承認，有馬爾福的魁地奇還是挺有意思的。

說是思考，只是因為哈利慢慢懂得了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軌跡，每個人都被所謂的“命運”推上了某個位置。這個世界并非只有好與壞、黑與白，就像他被死咒擊中後見到鄧布利多教授時所談論過的一樣——最重要的是你選擇成為什麽樣的人。哈利在那一個個噩夢裏發現了德拉科馬爾福的選擇，他這才明白，他大概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那個金發少年。

不過哈利完全跳過了另一件事，就是為什麽他對那個突兀的绮夢一點都不反感。哈利完全不敢細想，總之他決心要把那個夢徹底忘記，如果真的患有PTSD的話，一定是被那個夢吓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