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化程度,那麽不管用筆時正用、側用、順用、逆用、重用、輕用、虛用、實用,均能擒得住、縱得出,遒得緊、拓得開。
“更重要的一點,是書者須立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規範之外,方能再登書峰之巅頂!”
王興邦面向東方萌贊揚說:“令侄論述精辟,知識博大精深,真不愧為名師出高徒啊!可慶可嘉!”三寶也喜盈盈地倍加賞識:“賢侄力為舉人,果然名符其實。”
東方飛鶴兩頰飛紅,低頭不語。東方萌哈哈一陣爽快大笑:“過獎了,二位賢弟對舍侄的評價太高了。”
三寶開玩笑說:“東方兄臺,不但你家中人不同凡響,就是室內的物品也非比尋常啊!”
說着一指窗臺上十幾盆花。大家轉頭望去:見一束束高潔淡雅,芬芳若漾的芍藥,枝葉交錯,相映成趣。
三寶提出問題:“芍藥乃僅次牡丹的麗花,故稱牡丹為花中之帝王,芍藥為花中之宰相,請問東方兄臺,既然是養花人,也該知道它的別名吧?”
東方萌說:“古籍上對芍藥有多種稱呼,或稱‘沒骨花’,‘黑牽夷’,或叫‘餘容’。又因它盛開在大多數春花凋謝後的時節,以媚人的姿色挽留飛逝的春光,因此,又叫‘殿春花’、‘婪尾花’。請看《詩經·鄭風》中詩雲:‘維士與女,伊其相谑,贈之以芍藥’。這是男女幽會郊游時,因此花名貴稱心,所以送此花,以表真情。
“現在書歸正傳,今天愚兄請二位賢弟,就是要共同商讨一下籌建民團之事。”一陣沉寂。王興邦打個唉聲,說:“駿馬能厲險,力田不如牛,堅事能載重,渡河不如舟。舍長以就短,智者難為謀啊!東方兄臺就此事曾與我打過招呼,但再三考慮,我雖來年過花甲,尚有餘力,卻早已力不從心,心神衰竭了。此事怎能擔超重任,挑起大梁?”
東方萌淡淡瞥了他一眼,意味綿長地說:“王賢弟,我已年過花甲,腦袋裏也曾閃過金鳌擺卻銀鈎去,搖頭擺尾不複回的退卻想法,做一名阮籍,嵇康式的竹林七賢人物,每日每夜不是夢游昆侖山,就是魂牽羅漢洞。但是,現今國家多難,世事蛔螗,百姓遭苦。洋人不斷進犯,對我大清王朝虎視耽耽,難道我們這些憂國憂民之士,能視而不見,甘安居于樂窩中嗎?請王弟思之量之,舉其善從之。”
王興邦微合雙目,點點頭說:“兄臺所說極是,但,孰不知園中有樹,其上有蟬,蟬高居悲鳴飲露,不知螳螂在其後也;螳螂委委曲附,欲取蟬,而不知黃雀在其傍也;黃雀延頸欲捉螳螂,而不知彈丸在其下也……”他語言斷了一下,按說:“如果成立了民團,我們在江湖混事多年,樹敵亦不算少,若有居心叵測之人,以莫須有罪名進行暗算和謀害,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自找麻煩,自尋苦腦嗎?”
童大龍在背後,躬身欲勸:“舅父、我看您……”王興邦回首隐秘地瞪了他一眼,輕斥一句:“年輕人!”
三寶倏地站起,面呈不快顏色,對王興邦雙拳胸前一攏,說:“賢兄,我們是自家人,恕我唐突直言。古之女娲補天,大禹治水,羿射九日,嫦娥奔月,說明他們都有一顆堅韌不拔的克服困難之心,因而達其願,随其志。如你我之輩的武人,闖蕩江湖數十年而不惜生死,還有何懼怕之處?古人曾說精衛銜微木,将以填蒼海,刑天舞幹戚,猛志固長在。我想,我們兄弟應以此為座右銘,對照自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時不我待,請賢兄三思!”
王興邦手托下颏,低首沉思。東方萌緩緩站起,背剪雙手,向前徘徊幾步,望着窗外挺拔的竹林,讷讷自語:“蘇東坡的詩雲: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使人俗。”
然後,他回轉身軀,踱回坐下,帶一副嚴峻神色,對王興邦慷慨陳辭:“興邦賢弟,昔日曹孟德擒呂布,誅袁紹,挾天子以令諸候,可謂兵多将廣,草肥糧足,是何等躍武揚威?然而,後來他也曾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八十萬大軍折戟沉沙于赤璧一戰,落荒逃跑而棄袍割髯于潼關。他敢于涉險,不惜背創而不退縮一步,這種膽略與魄力,則來自周公吐哺,天下歸心的宏偉志向。偌大年紀的曹公,在慘敗中雄心未泯,鬥志尚存,難道賢弟你半生多的英雄行為,今天玩物喪志而憂心忡忡,畏縮不前,豈不……”
餘音未了,王興邦擡頭,臉露慚愧之色,語如斬釘:“不要講了!盡管我有難以啓齒的苦衷,可是,東方兄和三寶弟出自肺腑的金石玉言,令我感懷頗深。使我頓開茅塞,心胸豁然開朗。為籌建民團壯大民衆力量,為衛國保家我王興邦為此願肝腦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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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萌一抖眉尖,臉上陰霾頓時消散,唰地立起:“好!寶刀不老,鋒刃猷存,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然後對家人高聲說:“擺酒設宴!”
這時,家人進來察告:“老爺,武舉章老爺請求拜見。”東方萌一擺手:“不見!”家人垂手站立,說:“章老爺說有重要事和您商議。”東方萌一翻眼皮,問:“什麽事情?”家人向前邁了一步,說:“他說他昨夜遭到一個蒙面紫衣的行刺,割下半個耳朵,要……”東方萌不屑地一笑;“又是這樣的事,告訴他明天來見!”家人應諾一聲,退了出去。
三寶驚異,問:“這是怎麽同事?”東方萌呵呵笑着:“近月來,縣城已發生五起蒙面紫衣人夜間行刺之事,現已立案通緝此犯。奇怪的是此人流竄至本地以來,作案時既不偷盜搶劫,也不采花盜柳。只是對一些有民怨的人輕則割發,重則削耳,不殺生害命。作案後又留一紙柬,上面均寫八個字:,如再作惡,定殺不饒!”
王興邦濃眉一聳:“看來此人一定是位江湖土不露塵跡的豪俠!”東方萌點頭贊成:‘“對!據官府投來的文案記載,此人來歷不明,行蹤詭秘,不留一點蛛絲馬跡,專門和有錢有勢的人作對。
說話間,宴席擺好,桌椅全是烏木雕細花和紅術鑲螺鈕的制品。東方萌坐在上座,依次是東方飛鶴、馮三寶、王興邦,童大龍團團環坐。
東方萌舉杯,興致盎然地說:“各位,今日讓我們飲下這盅四海釀成的合歡酒,它日再環桌共唱同醉歌!請!”然後,大家舉杯一飲而盡。
席間,大家商談了一些關于籌建民團彙集資金,廣羅人材等事宜。宴罷,王興邦和外甥童大龍乘馬回到家中,在客廳中坐定。壬興邦眼神呆滞,低頭不語,心潮翻卷。
大龍已窺出他心中不安的隐密,便相勸說:“舅父,不必為我擔心。”
王興邦揚起頭,說:“大龍,我不願參加民團,還不是為了你!你可知你是被官府抓的撚軍逃犯,如今躲藏舅舅家中。需知槍打出頭鳥,出頭的椽子先爛哪!如今,我和馮三寶組織領導民團,哪有鐵勺碰不着鍋沿的?一但得罪了官府,必招惹了是非,官府來找麻煩,我怎能不為你的安全着想。”
大龍環眼一瞬,射出兩道堅毅目光“舅父,朝廷政治腐敗,百姓民不聊生,我們撚軍和南方的太平軍,先後舉起義旗,其目的不是為了獵取名利,标榜青史,而是為重繡神州“大地,救民倒懸,這種光明磊落的作為,可以說如日月經天,為此,我個人死不足惜,請舅父不要為了我而耽擱了你們的大事!”
王興邦思忖着,微微點頭。但一變臉色又說:“不行!我要對你在撚軍作戰時英勇戰死的父母負責,否則我對不起我胞妹的在天英靈。今後,不準你介入民團一步!每口要深居簡出,不露頭面。”
大龍還要争辯,王興邦拂袖進屋,大龍無奈,只好追上舅父點頭應承。
王興邦面露笑容,輕撫大龍肩膀,說:“孩子,只有這樣,防患于未然,我們才能兩全其美呀!”
第7回
這天清晨,婉貞吃過飯,在自己房中凝神閱讀《孫子兵法》,讀完《謀攻篇》天已不早,她放下兵書來到後園。園中綠茵如氈,枝頭鳥噪,牆邊放着石礅石鎖和兵器,十八般兵器在陽光映照下,爍爍閃光。有刀、槍、劍、戟、斧、钺、鈎、叉、銳、鏈、槊、棒、鞭、锏、錘、抓,外有流星、拐子等;都是些帶尖兒、帶刃兒、帶環兒、帶剌兒、帶擰勁兒的兵器。
婉貞在園中垂手站立,深、幾口清甜若蜜的空氣,便身手齊動,矯捷地練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