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夫妻感情正濃,擾的唐熠直搖頭◎
柳枝發現自家小姐從姑爺房裏出來後,就一直很高興的模樣。手裏還攥着一個什麽東西,柳枝仔細看過去,好像是一枚玉佩。
“小姐,這是姑爺送您的吧?”
沒等柳枝問,桃紅先出聲問了出來,見顏如月唇角的笑容更大了,桃紅立馬開始拍馬屁。
“姑爺眼光真好,這塊玉通透的呦,我都沒見過這麽好的玉!”
柳枝:……本來以為桃紅能說出什麽來,這誇的也不對啊,沒誇到關鍵點上啊。
顏如月笑了一下。
柳枝給了桃紅一個眼神,意思是繼續。
桃紅圍過去啧啧兩聲:“哎呀,小姐,肯定是姑爺愛慘了你!”
顏如月正在喝茶,聞言差點嗆到。不過她紅着臉,沒有否認。
因為這塊玉佩乃是他母親的遺物,是他最珍貴的東西。剛成婚的時候,他說就想給自己了,只是怕她拒絕。
顏如月還問他:“你怎麽知道我會拒絕,我又為什麽拒絕?”
說完直接将玉佩拿在手裏。
謝硯輕笑一聲,輕輕的給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低聲道:“怕你不喜。”
怎麽會不喜歡呢?
顏如月捏了捏玉佩,心想還好他随身帶着,要不然一場大火,說不定就毀了。
Advertisement
“可惜那副畫了。”
旁邊的桃紅不解,怎麽就聊到畫上了。還是柳枝反應快,知道小姐這是可惜之前孩子們送她的新婚賀禮。
“小姐,左右也是姑爺畫的,不若讓姑爺再給您畫一張。”
顏如月微笑,面上帶着紅暈,嘴唇也紅嘟嘟的。她眼波流轉,有些嬌羞,“他還傷着呢。”
桃紅呆呆的看着顏如月,道:“小姐,怎麽覺得您比之前更好看了呢?咦,小姐,您的嘴唇好像腫了!天哪!柳枝姐姐快來,快來啊!”
“難道是有蚊蟲?柳枝姐姐,你過來看呀。”
顏如月臉更紅了,柳枝也羞的擡不起頭。
當時是她出去取熬好的湯藥來着,回來的時候就見屋裏沒有亮,以為是蠟燭沒了。
誰成想小姐從裏頭出來,月光一照,就見她唇上似帶着亮光般。柳枝當時不明白,直到姑爺也從房裏出來,嘴唇也是微微帶着水光。
得了,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桃紅傻乎乎的,還要問,顏如月将她支了出去,讓她去取安神香。
北山鎮說是鎮,其實是個小城池,這放火一案鬧的挺大的,畢竟死人了。
寧母年歲大了,加上之前寧澤和李婉兒鬧成那樣,寧母心思郁結,又在着火的時候吸入過多的濃煙,後背被燒了一片,沒幾天人就不行了。
寧澤很快就将寧母的喪事操辦好,然後整日守在衙門門口,問何時給個公道。
“我娘都死了!”寧澤紅着眼睛道。
一搭眼看過去寧澤并沒有什麽異常,但是他只有一張臉是好的,從下巴開始都是傷痕,等好了也得留下疤了。
本朝雖然不歧視身上有疤之人,但是入朝為官,要在大人物眼前晃悠的,不可能讓一個瞧着有些駭人的人當官。
雖然不全是俊俏的,但起碼要過的去,若是吓到大人物,那罪過可就重了。
所以,寧澤的青雲路,怕是止步于此了。
那官差也不是好惹的,素來都是百姓怕官,沒有官差怕百姓的道理。他皺着眉頭,聞着寧澤身上的腐朽味和藥味,揮了揮手,道:
“還在審理,有什麽消息會昭告所有人。”
寧澤見他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他低頭看看自己,有些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已經很多天沒換過衣裳了,而且處理母親的喪事,下葬等事宜都是他自己做的。
他沒錢請人,只能拖着受傷的身軀動手。
衣擺上都是泥土,就連腳上的鞋子也髒兮兮的。穿的時間久了,衣袖上都是褶皺,還落着不知道什麽東西,發出異味。
他自己不覺得,只覺得是藥味,旁人卻覺得難聞的緊。
寧澤退後幾步,腦子嗡嗡響。
事情怎麽就變成這一步了?為什麽李婉兒要燒死他們呢?為什麽他現在落魄至此?
寧澤紅着眼睛,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發,蹲在衙門口石獅子底下。
那官差本來想攆人的,但是見他也可憐,便搖搖頭,罷了,随他去吧。
寧澤這一呆就是一整日,渾渾噩噩,不知該往何處去。直到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他才轉過頭。
門口,柳枝正在用銀子打點官差,想問問現在案子審的如何了。畢竟是放火啊,怕嫌犯出來還會繼續作惡。
顏府的人手都開始日夜不停的巡邏了,就怕出什麽問題。
那官差之前和寧澤冷眉冷眼,此刻見到沉甸甸的荷包,他笑呵呵的颠了幾下揣進兜裏,換了張臉似的道:
“之前就已經承認了,不過還要走一套程序,大概明天就會開堂審問,回家等消息吧。”
柳枝不明白他們這裏的規矩,只笑着應下,又問了幾句。
寧澤在一旁心裏不是滋味,他現在連柳枝都不如了。
柳枝自然是看見寧澤了,不過她也只當沒看見。
李婉兒算是報複寧家,一同将謝家也連累了,這才讓小姐他們遭了罪,這都是和寧澤有關。
柳枝甚至在走過寧澤的時候冷哼了一聲,寧澤低垂着腦袋,什麽都沒說。
回到顏府,柳枝将事情告訴顏如月,顏如月微微放松。
“縱火犯捉到就是好事,不過這些日子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告訴九叔,府裏日夜都要有人巡邏,尤其是晚上的時候,所有的角落都要照看到,尤其是那些不常去的地方。”
柳枝應下,她給顏如月倒了盞茶水,“小姐,您怎麽知道李婉兒他們是第二天天亮了才出城啊?”
按理說,昨晚這等事,應該最好趁着天不亮,城門剛開的時候趕緊走,但是官差去抓人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顏如月當時讓九叔跑了一趟衙門,告訴了一聲猜測,然後官差就将人抓住了。
顏如月抿了一口茶水,道:“當時着火的時候,人多混亂,我猜縱火犯也在現場的角落裏看着。”
柳枝想到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就渾身不自在起來,“啊?太吓人了。”
“既然她做了這等事,定然是為了報複,不在現場看,她怎麽會解恨。而且若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難免慌張,怕在現場留下什麽東西,她應該會回現場檢查,确保無遺之後才會走。”
柳枝沉思,道:“小姐,可是官差的意思是,縱火犯是那個叫高瀚義的,他将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顏如月也想不明白,“就算是他動的手,那也是李婉兒授意的,等着吧,都跑不了。”
下午的時候,顏如月和唐熠要去驗貨,畢竟要送去平城的東西,這是他們第一批貨,一定要做的精致。
還沒等走到門口,就見青石板路盡頭,謝硯正在樹下站着。
茂盛的枝葉黃燦燦的,樹下的男人着一身竹青色的長衫,瞧着風流倜傥,面若冠玉,自成一副畫。
“在做什麽?”
顏如月走了過去,笑着問他。不知道怎麽回事,顏如月覺得只要看見他,就覺得心情甚好。
唐熠在二人不遠處,微微一笑。
謝硯很明顯,是在護食。
唐熠唇角的笑容大了些,他也不是那等奪人所愛之人,既然他們是真心喜歡,那他不動就是。
謝硯朝着唐熠快速的掃了一眼,然後看向顏如月,道:“沒什麽,在屋裏總是有些悶的。”
顏如月拘着他不讓他去私塾,他胳膊傷了又不能做什麽,可不是煩悶嘛。顏如月想,而且他是病患,總在屋裏憋着不是回兒。
顏如月眼睛亮了一下:“正好,我們要出去一趟,不如一起吧,你權當散心。”
倆人坦白心思之後,顏如月總是想時時刻刻見到他。見他沒立馬應下,她上前握住他的手,撒嬌似的小聲道:
“去嘛,就當陪我好不好,而且你不會耽誤我怕辦事的。”
顏如月覺得謝硯是怕耽誤自己,他向來如此體貼。
見謝硯颔首應下,顏如月高興的眉眼彎彎,嬌憨又可愛。
唐熠扶額,心想顏如月挺聰慧的,難道沒看出來謝硯是故意的嗎?
顏如月當然沒看出來,她以為謝硯怕耽誤他們的事情,不好意思跟着。
因此上了車之後格外的關注謝硯,怕他不自在。
唐熠:……好你個謝硯,沒看出你心眼還挺多。
謝硯朝着他點了點頭,眉眼間染了幾分松散,似笑不笑的模樣倒是俊逸非凡。
唐熠看了看,莫名的覺得他這雙眸子怎麽這般眼熟呢?他見過謝硯幾次,都是面容冷峻,不過方才有點笑意的時候,有種眼熟的錯覺。
唐熠晃晃腦袋,心想他是第一次見謝硯,怎麽可能眼熟。
馬車裏,顏如月時不時的和謝硯說話,旁邊沒說一句話的唐熠:……不知道怎麽回事,感覺自己有點多餘呢?
好在很快就到了地方,唐熠先下車,謝硯在下了馬車後站在一旁,親手将顏如月扶下來,像是怕她踩矮凳踩不牢似的。
顏如月面上露出點羞澀的笑容。
唐熠:……
罷了,他轉過視線,眼不見為淨。
到了後,查看要送往平城的貨,唐熠打開一盒,嗅了嗅,又仔細的觀察膏體,見做工精致,且膏體細滑沒有顆粒感,果然是好東西。
顏如月道:“我算了一下,這批貨物在平城賣,要貴兩成才行。一是我們的成本較高,二是平城更加富裕,加上兩成也算合理。”
唐熠微微一笑:“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最好還有更貴的東西,将噱頭打出去。”
倆人說生意上的事情,謝硯就在旁邊靜靜的呆着,時不時的扶住顏如月,讓她小心腳下的臺階。
顏如月偷偷的捏捏謝硯的手指,面上卻還是如常,道:
“這是自然,不過有幾個品類,我還沒想好用哪個當招牌,正好唐公子在,我們一同商議一番。”
進了胭脂鋪子的後院,柳枝和北山忙着上茶,有夥計将東西擺放在桌子上,唐熠和顏如月細細的挑選。
“這幾樣賣的都不錯,也都是貴的,不過既然我們是剛開業,我想先只賣一樣,等過些日子,再陸續上另外幾樣,也讓平城的顧客對我們的鋪子有新鮮感。”
唐熠看向顏如月,眼裏出現贊許。他覺得顏如月很有頭腦,聰明,果斷,有想法。
若是她沒成親就好了。
唐熠剛收回目光,就覺得身上一涼。
擡頭見是謝硯朝着他瞥了一眼,那輕飄飄的眼神,冷的像是冬日的寒風。
唐熠讪讪的,暗自搖了搖頭,心想男人的占有欲,真可怕。
“這盒是梅花膏,這盒是桂花膏,還有這幾盒,都是從花瓣裏提取出花露,再加上秘法制作而成。”
唐熠看了看,點頭道:“都是好的,我想先上哪種都是一樣的。”
顏如月覺得也是,畢竟都是好東西。那就随意的挑選一個,然後等過些日子再陸續的上其他的貨。
“荷花那款。”旁邊的謝硯忽地開口道。
顏如月和唐熠看向謝硯,就見謝硯修長若竹的手指微動,将幾樣小盒子重新擺放,排成一列。
顏如月看了過去,唐熠掃了一眼,然後眼神亮了亮。
“謝兄的意思是,按照花期來供貨?”
桌子上的幾盒膏,正是按照不同的月份排列,而現在的月份正是荷花盛開的時節,過陣子便是秋菊,接下來便是梅花,等等。
謝硯颔首。
顏如月茅塞頓開,臉上止不住的笑意,“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噱頭更大了,到時候什麽時期主要供應什麽貨,而且每樣的功效不同,更顯得珍貴。”
唐熠看向謝硯的目光有些變化,他本來以為謝硯只是個愛醋的書呆子罷了,沒想到他這般的有頭腦。
“謝兄好主意,多謝。”唐熠真情實意的道謝。
謝硯看着他,面上帶着疏離的微笑,不知道怎麽回事,從他的笑容裏,唐熠覺得他是在說:哦,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的妻子。
唐熠眼睛眨了眨,就見謝硯轉過腦袋,和顏如月說話去了。
這件困擾了顏如月的事情在謝硯的幫助下完美解決,而且謝硯還提出在盒子上做些文章,畢竟女兒家都喜歡賞心悅目的東西。
顏如月了然,“你的意思是将盒蓋上都畫上相應的花朵?”
胭脂水粉的盒子都很小,顏家的貨物只是印了顏家的印記而已,沒什麽圖案,主要是也不好操作,而且畫的不好看顯得髒。
謝硯點頭:“若是你不嫌棄的話,這件事我可以幫忙。”
顏如月笑了:“你字跡好看,畫作更是惟妙惟肖,我感謝還來不及,怎麽會嫌棄呢。”
“一會回去就可以開始着手,左右近幾日沒什麽事情。”
顏如月不同意,“你還傷着,大夫說了,肩膀處不可以亂動,免得長好的傷口崩開。”
小夫妻感情正濃,擾的唐熠直搖頭,他實在忍不了了,咳嗽一聲,小夫妻才各自面色微紅的不說話了。
作者有話說:
唐熠:狗糧,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