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降“祥瑞”
第38章 天降“祥瑞”
“皇兄對臣弟之關愛,臣弟深感龍恩!”寒暄幾句過後,傅銘哲頓了頓,卑恭的神情,深切道,“長幼有序,豈有兄長尚未大婚,臣弟就婚配之禮?”
“嗯?”傅銘天心裏很不高興,一來當初聖旨下,陳情表就奏上來,無非是身份不配,長幼有序,守孝三年之類的推脫但是私底下眉來眼去的可使勁的歡騰;二來,瞅了一眼耷拉腦袋的小金人,心裏忽地噴發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的不忿!—17歲的娃,擱在現代,那就是一丫的早戀!!
要不繼續擱着守孝?托着下巴,兀自琢磨了一番的傅銘天思定,傅銘勤談戀愛絕對不可以,早戀危害大,成親絕壁會扯上家族,一扯上家族就會有利益的糾紛,倒時候一不沒留神,就沒準被迫上了賊船!!
打定主意的皇帝抹去了追根尋底為啥自己一聽到人暗示傅銘勤要大婚就渾身不爽的勁頭,端起乖乖呈上的茶,喝了一口,潤潤嗓子道,“子卿身子骨不好,太醫院案首可是一整櫃,若是過早盡女色,唯恐傷了身子,這父皇也曾告知諸位大臣,故子……”傅銘天頓了頓,盯着好哥哥的光環,含笑的望了一眼傅銘哲,接口道,“今祭祀而來,在這時節談論男婚女嫁越沒不太妥當。”
被兩代皇帝貼上不能近女色的大齡皇家剩男把頭埋的更低,不确定的往下望了望,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他不行?不行?!可是每天早上小小卿總會翹起來的啊!!!
“臣弟逾矩了,還望皇兄恕罪!”饒是傅銘哲在淡定,也被皇帝的厚顏無恥給噎着了。傅銘勤身子骨不好,次奧,開什麽玩笑,想當年才十三歲,面對他國武士群毆,人小爺是單挑不算,還給人整了個新發型,外加修眉,以後再也不愁洗剪吹,直接遁入空門!!尼瑪,就差直接說人家有隐疾了,當着人的面,這樣真行嗎?
目含憐憫的望了一眼傅銘勤,傅銘哲嘆了口氣,與其讓皇帝敗壞你名聲,不如早死離去吧!反正這深宮大院謀權害命的人生不适合你這個傻子。
收斂微微抽搐的嘴角,挂上一貫的淺笑,給人如沐吹風的感覺,傅銘哲一一說起來了皇陵的事務,表示自己真的很認真在守孝,間或說些樂事。
傅銘天面上也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過後內侍來報,五王爺也來了。
兄弟四人好好絮叨了一下午,一行人兄友弟恭狀往吳仁的寝殿而去,晨昏定省。
依次給吳仁行過禮後,吳仁撐着身體不适,留了晚膳,又是一幕天家和睦美滿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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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話說春雨貴如油,但祭祀之節下雨,卻給護衛工作增添了諸多額外的工作量:地面的清掃,器物的防水護理,香蠟燭,牲畜……雖有舊歷可循,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新帝初次祭祖,告慰先祖,總要慎之又慎。
春雨霏霏,連續下了兩日,雨霧彌漫,給原本就寂靜莊嚴的皇陵添了一份沉悶。
能随駕而來的官員都是公侯之家的當權人或是開國功臣後代,過來自然也要祭祀祖先一番。畢竟随皇陵而葬,是蔭庇之孫的榮耀。
正壽山附近綿延的群山,有好幾族桂勳先祖,人來人往,肅穆而立,緬懷先祖。
其間,有一小童仗着自家父輩的寵愛,小手指向不遠處的高山,笑問,“父親,那是誰家的?公候伯子男,除了皇族宗親,不是父親的爵位最大嗎?哼!”
猛然一巴掌啪過去,瞪圓了眼,“來人,把這個口出狂言的不孝子送回家中!”
“哇……”
場面瞬間混亂,其父遙望所指之地,目光含帶一絲的不甘,同樣是開國功臣,為何待遇如此之大?
能與正壽山比肩而立的只有吳家歷代家主的埋葬之地,吳園。
此刻,吳園正熱鬧非凡。
吳敵對着祖宗牌位偷偷翻白眼,一邊目瞪瞪的瞅着吳家剩下的金苗苗。一個巴掌都不用數,百年來從未分宗分府,剩下來的也只餘三房。不管哪一房,全部子息不旺,加上宮裏兩個正好13個人。
缺胳膊的二房之長,斷腿坐輪椅的三房主,兩出了三服的叔侄兩正含淚抱着襁褓中的小姑娘,興奮,“我吳家終于又出了個姑娘,可以好生寵着養了!!”
“姑娘好,姑娘好,咱們一家族給你攢嫁妝!”
其餘高矮不一的七個中青年看着喜極而泣的長輩,把目光投向了代家主。
“二叔爺,不是我吳敵不識相!”打斷了極難相聚一起的族人,吳敵懷裏抱着族譜,翻了又翻,撓耳,“百年前我吳家也是前朝藩王,傾盡全族之力助太祖起兵,到頭來,雖然世襲将軍之位,號稱兵馬大元帥,但從未有爵位封賞,這也就算了,太祖遺诏是太看得起吳家還是逼吳家反?”
其餘幾個旁支豎起耳朵聽,他們也心裏撓癢癢。
被稱為二叔爺如今輩分最高也是最長壽吳家人的吳起,捋一把胡須,神秘一笑,“慎言,世人皆曉我吳家榮耀,甚至當年傳言口天吳,一口定天下,可內裏……”一把準備說秘辛的模樣,故意壓低了聲響。
“二叔,放心,這宗祠只有我們!”雖然是三房之尊,但依舊童心未泯,拍着胸膛保證着。
“嗯,周圍親兵把守,絕對安全。”代理家主鄭重的點頭。
“二爺爺,快說!”十歲的吳琪仗着人小,是自己太爺爺,忙催促着。
“我……”吳家二叔爺敲了敲煙杆,示意了一下自己缺了的胳膊,黯然外加委屈,“只恨我當年是嫡次子,父親還未說,我便被抓到,偷聽不成,反抄家規一百遍,此後……”父親便在也未歸家,大哥沉默寡言接過重擔,去了邊關。
“二叔∕二爺爺∕二太爺”
“吵什麽!”回憶被打斷,吳家二叔臉一扳,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瞬間迷了湊近來的腦袋,個個被嗆起陣陣咽咳,“還不準備儀式去,出錯了丢臉的是我們!!你們就當傅太祖和先祖兩人是神一般的存在,吾等凡人至今未得其真傳!”
相比吳園的熱鬧,散落在四地邊關的吳家難得齊聚一堂,聯絡感情。祭祀自家先祖完畢,尤其是同為開國功臣卻只有爵位如今實權未沾的家族心裏可是一點都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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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天殿,燈火通明,諸大臣尤其是禮部官員正嚴正以待,為幾個時辰後的祭祖大典,做最後的審查工作。
行宮安樂閣
“主子。”黑影飄下,恭敬的遞上密信。
看了眼特殊的蠟封圖案,确定從未拆封,輕嘆一聲,緩緩拆封。
裏面是密碼文字,若是傅銘天再此,通篇看下來,定會垂頭懊惱,猛錘腦袋,叫你不好好學習,家學淵源都喂了狗了!!
摩斯密碼,整文翻譯下來,只有四個字:一切就緒。
傅銘哲眼睛微微迷了起來,在黑夜的籠罩下,原本極黑的瞳孔忽然迸發出光彩,極其奪目。臉上笑容稍斂,取出随身攜帶的火折,點了小火,看着手裏信箋一點點燒成灰燼,落在了桌面上,而後唇角微勾,淡淡道,“下去吧!”
“是!”
靜默了許久,傅銘哲卧床假寐,靜待爆發。
乾德元年四月初九寅時三刻,宜祈福。
寂靜之中,唯有滴滴雨聲落地之音。
“啊—”
夢中驚醒,輾轉反側,無意睡眠。
夜半燈火搖曳,吳仁眉心緊蹙,手執刻刀,一筆一劃的小心翼翼雕刻着手中的木頭,以求讓自己心安。原本長方形的木頭如今已初具模樣,腰束錦帶,腳踏雲靴,手持木劍,發間總角童子包兩個。
“咳咳……”
“主子!”慈和心疼的很,當年一雙妙手定乾坤,如今顫顫巍巍,連提筆刻撰也破費一番力氣。
“無事,只不過夜深無眠,找些消遣罷了。”吳仁喝口暖茶,繼而細細撫摸着木雕,追憶當年,不由感嘆,“這門技藝當初是他教我的,多年不曾練,如今亦是生疏了。”
一字一頓,說的很慢很慢。
“前幾日,子卿使小性子說不願見先皇,但總歸還是顧着大局,不想我當初,傻子一個,以為傲骨不可折,卻最終後悔莫及。”
“主子。”
“無妨,陪我說說話吧,如今也只剩下你知曉一二,夜深忽夢少年事,咳咳……總歸是我有錯在先!”吳仁眼中顯而易見的落寞,追悔。
“主子,您休息會吧,快寅時了。”慈和心下各種話語轉了百回,卻一字也吐不出。
“快寅時了,馬上就要見到他了,真好,你說他會原諒我嗎?”吳仁擡頭遙望遠方,似是懷戀,“他說世人皆道他平庸守成,但他這輩子最大的功績便是霸王硬上弓,有了我。”
“他說他想死同椁,我卻活生生的拆散了他們!”
“其實……”
突然天邊響起巨雷,一道響過一道,春雷滾滾,震耳欲聾。
吳仁止了話語,回神,臉色瞬間恢複平常,淡漠無情,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
“啊,天降祥瑞!”
“金龍現世!”
窗外踢踢踏踏一陣響動,吳仁正蹙眉之間,忽然門外将領請見。
披上狐裘,吳仁緩步而出,正好一道閃電劃過黑沉沉的夜空,照亮了半空中的“祥瑞”,目視半空,心中的慌亂,一晚的心神不寧似乎有了解釋。
半空中,一道道雷将遮天蓋地的雲層卷了起來,震得人耳朵嗡嗡地響,不由自主的仰望天穹。
天昏地黑蛟龍移,雷驚電激雄雌随。一條五爪金龍熠熠發光,騰于滾滾雲層之間,似騰雲駕霧。但其後一條四足火龍憑空出現,踩于金龍之背,兩條互旋于空中,首尾相鬥,伴随着道道閃電。
四足火龍扭動噴火,慢慢顯現—一口定天下。
五爪金龍緩緩倒下。
電閃雷鳴之間,忽地安泰宮起火。
安泰宮,皇帝行宮暫居之地。
一剎那間,電光消失了,兩龍消失了,天地似乎合成了一體。四周聽不到別的響聲,匍匐跪地的侍從,不遠處傳來的走水聲,大雨滂沱聲,似乎都聽不見了。
雨漸漸的下着
沉默了許久,許久。
吳仁嗤笑一聲,“我這一生還從未信過天!”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賣萌求留言。
哈哈哈,忽地抽風碼了這麽個兩難的橋段。
祭祖出現異像,還是大逆不道的異像。
男主被迫陷入兩難之地,哈哈哈。
果然還是大反派智商高,甩人N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