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籃球]逆向突圍

第79章 結之束之前

黃昏悄無聲息地爬上了樹梢,黑子和黃濑一同出了門。操場邊一顆紅太陽要落不落，空氣中彌漫着黃昏時特有的含糊不清,微風已經帶上了絲絲涼意。黃濑跟黑子十指相扣,慢慢地沿着林蔭大道走。

沉默在這一刻也變得沁人心脾起來。黃濑的手心已經帶了潮氣，但兩人都沒有松手的意向,黑子把自己包裹在這只手裏,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寧靜。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正遇上野葵和日向肩并肩地過來了。黑子在原地等他們走近,然後打招呼道：“教練。”

兩個教練都點頭。黃濑笑着補充道：“教練休息得還好嗎？”

野葵沒有說話,但是沒有人願意打破這個略顯尴尬的場面。就在黑子打算帶着黃濑走的時候，野葵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走到了他們兩人的前面。

黃濑有些驚喜地看着他和日向的背影，黑子也移不開目光。黃濑的手臂很快纏上了黑子的肩膀,臉湊到黑子臉頰邊：“教練的态度緩和了诶，有戲！”

黑子平靜自然地說：“就算他不接受你，我也不會就這樣放棄你的。”

黃濑沒了聲音，黑子轉過頭一看，見黃濑正怔怔地望着自己，一雙精致的眸子裏盛滿了深情，簡直要溢出來。黑子也是微微一愣，然後開始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話，臉邊不動聲色地飄上兩朵紅雲。

“小黑子……”

黑子在黃濑做出更大的舉動來之前，小跑着往哥哥那邊追去。

到了燒烤店的小包廂的時候，青峰、紫原、赤司、兩個教練都已經到了，黑子和黃濑也很快趕到。進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烤肉，紫原跟赤司在說什麽，野葵和日向在說什麽，加上茲茲的烤肉聲，氣氛頗為熱鬧，只有青峰一個人，一手拿了啤酒瓶，一手翻着烤肉，漫不經心地半垂着眼。

黑子在青峰身邊坐下，黃濑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日向和野葵那邊，赤司見人來齊了，站起來，舉起手中的啤酒瓶，音量不高，但非常有氣勢。

“難得我們聚在一起，首先謝謝兩位教練這幾個月的指導，其次祝賀哲也終于有所突破，最後希望大家能再接再厲。”

大家都站起來，碰瓶，氣勢十足地笑喊一聲“幹杯”。

房間裏很快又吵鬧起來，黃濑和日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說着說着大笑了起來。紫原死死地纏着赤司灌酒，但怎麽也不能成功。黑子接過青峰的烤肉，支着下巴：“打完比賽後一直沒有看見你。”

青峰又開了一瓶啤酒，懶洋洋地說：“累了就先回去了。”

黑子道：“青峰君看起來有心事。”

青峰淡淡地望了他一眼：“恩。”

“可以跟我說說嗎？”

“等我喝醉就告訴你。”

黑子便老老實實地呆在他旁邊烤肉，中途紫原又叫了一回服務員，補了材料和酒。赤司和野葵開始讨論一些打球的技巧，紫原開始無止境地騷擾赤司。房間裏混雜了說話聲、笑聲、啤酒瓶碰撞聲、烤肉聲，烏煙瘴氣的好不熱鬧。黑子一雙沉靜的眸子看着赤司，雖說最近赤司和紫原的關系融洽了一點，但突然這樣親近，似乎也不對勁。

“小黑子！”一個人影撲過來，挂在黑子身上。黃濑一身酒氣，把一罐開了的啤酒硬塞進他的手裏，然後就着他的手喝裏面的酒。黑子有些想笑，但還是裝出很嚴肅的樣子：“黃濑君。”

黃濑湊到他臉頰邊親一口，神采飛揚：“恩？”

黑子緊緊地嚴肅地盯着他的眼睛：“你身上的味道很重，我不喜歡。”

黃濑一愣，馬上像霜打的茄子一樣飄回日向身邊種蘑菇，嘴裏還不住的碎碎念。日向哈哈大笑，黑子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青峰也笑了，黑子轉過頭去看他：“青峰君笑了？”

青峰碰一下黑子的啤酒罐：“今天那場比賽打得很棒，真的。”

黑子于是喝了兩口啤酒：“你也是。”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透過房間的窗戶能看到黑乎乎的馬路，偶爾有三三兩兩的人從燒烤店出去，聲音裏帶着醉酒的含糊。黑子沉浸在這種可以稱為幸福的氣氛中，明明沒有喝多少酒，卻自己帶上了三分醉意。

到了十點左右，日向攙着幾乎爛醉如泥的野葵站了起來，無奈地說：“小朋友們盡興啊，我先把你們教練帶回去了。”

黑子有些吃驚：“教練喝了那麽多嗎？”

日向頗有深意地望着他：“小哲也覺得呢？”

黑子眨眨眼，站起身讓日向過去。野葵看起來已經完全不清醒了，不過酒品不錯，只是趴在日向的肩膀上碎碎念。經過黑子身邊的時候，野葵突然整個人都倒了過來，雙臂把黑子還在懷中，下巴磕在黑子的肩膀上。

黑子僵了一下，然後放松下來，伸手回抱住他，還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背。一屋子的人都靜靜地望着他們，日向一個眼神後大家馬上開始該做什麽做什麽，看見的全部裝作不看見，讓房間裏恢複之前的嘈雜。

日向在黑子耳邊嘀咕：“那個黃毛小子有什麽好的嘛，連哥哥都、都不要了。”每個字都要帶出一股強烈的酒氣。

黑子看了看黃濑，手臂用力了一點。

“不過真的進步了好多啊。”日向迷迷糊糊地笑道，“小黑子，你肯定很快就能趕上了……哎，對不起。”

黑子把手放在了那頭和自己一樣的頭發上，心裏滿滿地全是柔情，心髒都幾乎要化成一灘水。時隔這麽多年，經過了這麽多的分離、誤解和争吵，但到最後，這樣心髒貼着心髒、皮膚挨着皮膚、臉頰碰着臉頰的時候，無非是兩個詞，親人，愛。

黑子把腦袋靠在野葵的腦袋上，輕聲說：“教練跟日向君回去吧，你喝醉了。”

野葵很乖的哦了一聲，但是沒有動。黑子自己也舍不得放手。又過了一會，黑子小心地把野葵架起來，把他交給日向。

日向笑眯眯對扶住他，道：“那我先走了。”

黑子點點頭。目光又落在野葵的臉上。但剛走了一步，野葵突然把眼睛睜大了一點，扣住了黑子的手腕，用頗有壓迫感的聲音說：“你、你叫我什麽？”

黑子心一跳，然後情不自禁放輕聲音，很溫柔地說：“哥哥。”

野葵于是滿意地松手，任日向半抱半摟地把他弄出去。

黑子一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了才收回目光，一轉頭就看見黃濑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像下一秒黑子就要抛棄他一樣。

青峰碰了一下黑子：“不過去？”

“不要。”黑子把頭轉回來，“我想跟青峰君待着。”因為青峰君才是真正不開心的那個啊。

青峰皺眉想了一會，點點頭也沒有多說。黑子再接再厲地問：“青峰君現在喝醉了嗎？”

“還……差一會吧。”青峰藏青色的眼睛深沉，沉默地注視着黑子的臉，似乎不願意挪開視線。

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赤司和紫原在一邊小聲的交談着什麽，黃濑也帶了醉意，眼睛亮晶晶的到處看。黑子給青峰遞酒，再一次空掉了兩個啤酒罐後，青峰用手支着額角，一副頭痛的樣子，眸子裏卻一片清明：“好了，我醉了，你問吧。”

黑子聲音很輕：“青峰君今天在擔心什麽事情？”

青峰閉上眼睛，做夢一樣的說：“隊長決定要走了。別問我具體原因，等下他肯定會讓你留下來，你會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離高考還有一百天，球菇涼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