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饞他的身子
夜色深沉, 濃霧像一張密網籠罩着大地,月光透過窗照進陽臺,秦嶼忽然被溫暖所包圍。
聞秋從後面抱住他, 下巴抵在他的肩頭,呢喃低語:“即使我們沒結果, 我也不會後悔自己深深喜歡過你。”
秦嶼握住她的手,沒有問她為什麽, 答案是什麽并不重要,她的假設本就不成立。
無聲将她拉進懷裏,秦嶼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和她一起看月色。
“聞秋。”
他很認真地喊她名字, 低頭詢問:“你的日記裏為什麽忽然有一天寫到, 說要放棄喜歡我?”
聞秋為自己的敏感脆弱感到丢臉, 她才不願告訴他, 她是看到他和一個女生在校門口說話,還遞給那個女生一個袋子,等回到家就沖動地寫下那樣一句話, 秦嶼一定會覺得她很可笑。
久久沒聽到回答, 秦嶼低頭去看她的眼睛,“我究竟犯什麽錯誤了?你現在告訴我,我來贖罪。”
“都過去那麽久了, 我早忘了。”
“撒謊的孩子會鼻子長。”
聞秋聽聞,瞬間笑出聲,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居然還拿匹諾曹的故事來哄騙她。
“快說。”秦嶼嚴肅皺眉,态度執拗,但聞秋還是搖頭,“我真忘了。”
“你可要以身作則, 給孩子做個好榜樣,她都聽着呢。”
聞秋無辜地眨眨眼,就是不說。
前三個月不能進行夫妻生活,秦嶼現在也沒什麽可威脅她了,把臉埋進她的懷裏,重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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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聞秋的唇角上揚,勾起一抹淺笑。
“秦老師,我怎麽感覺你越來越可愛了?”
“錯覺。”
聞秋身上有種淡淡的馨香,他忽然發覺自己不知在什麽時候對這種味道産生了迷戀。
用力抱緊聞秋,秦嶼的眼角沁出淚滴,悶聲地問:“你應該怪我的,為什麽從來沒有怪過我?”
他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大男孩一般,令聞秋的心柔軟得一塌糊塗,眼眶也逐漸酸澀。
真愛一個人怎麽舍得怪他,哪怕他犯了錯,她都會絞盡腦汁為他找借口開脫。
“我永遠不會怪你的。”
聞秋在他耳邊低語,輕聲似羽毛拂過。
秦嶼從來沒有如此揪心過,他很想抱着她大哭一場,卻又怕這樣很丢臉。
窗外的月牙輕晃,搖搖欲墜得像是要從雲端跌落,懷裏的大男孩忽然像貓似的蹭了蹭,“還好你沒有放棄我……”
他已經無法想象沒有聞秋的人生會多麽無趣,因為體驗過幸福與甜蜜,那種生活對他來說無疑是萬劫不複。
——
展熠一路追着秦可然跑出小區,在她要去馬路對面時一把拉住她。
“多大了,還這麽任性!”
他的語氣不再是平時那樣溫和,摻雜了幾分怒氣。
秦可然回頭瞪他,“現在覺得我長大了?”
“我一直沒否認你長大的事實,只是跟我比,你的年齡的确是小,而且永遠都不會趕上我。”
秦可然不想聽他強調事實,他說的難道她會不清楚?她只知道年齡不會是愛情的鴻溝,只要有愛就可以跨越。
“我知道我現在在你眼裏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屁孩,可你沒想過,有一天我也會變得性感妩媚有女人味嗎?你難道不想見證我的蛻變?”
她目光堅韌地看着他,有一種悲傷在臉上浮現。
展熠的心驀然縮緊,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她所說的畫面,一想就很有罪惡感。
“別鬧了。”
秦可然聽見這三個字,無聲在心底冷笑。
“那好吧,我不介意換個人見證我的蛻變。”
扔下這句話,她甩開他的手,闊步朝前走。
展熠頭疼地擰眉,從來沒覺得有哪個問題讓他如此棘手過。
這秦可然是還在青春期吧?怎麽就那麽叛逆?
——
婚禮在即,定制的婚紗也從首都運到了雲城,聞秋懷孕還不到三個月,身材并沒有變化,去試穿時完全合适,将她的氣質襯托得典雅而高貴,剪裁也非常修身,S曲線如魔鬼般火辣迷人。
謝寧璐陪聞秋去試的婚紗,當她看見聞秋穿着聖潔的白色婚紗走出來,眼眶瞬間濕潤了。
她一路見證着聞秋對秦嶼的喜歡直到今天,看她終于得償所願,她發自肺腑為她感到高興。
聞秋走到謝寧璐的面前,她為她整理一下頭發,眼含熱淚地感慨:“我這心情就跟嫁女兒一樣一樣的啊!”
“別趁機占我便宜啊。”聞秋嗔瞪她一眼,在鏡子前左右看了看,“我穿這婚紗好看嗎?”
“當然好看,那效果簡直就是絕了啊!”謝寧璐狂誇了她一通,看看她的肚子,“誰能想到你現在是個孕婦呢?”
聞秋笑笑,撫摸上自己的肚子,“終于快挨過前三個月了,馬上就能吃火鍋了。”
“你老公現在還管着你,不讓你亂吃東西?”
“他也是為我和寶寶好。”
“是是是。”
謝寧璐配合地點頭,剛想說什麽,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打來電話的人是她小姨,說要介紹一個優秀的青年才俊給她認識,不用想,這肯定是她老媽授意的。
“自從我媽聽說你懷孕,就一個勁的催我找對象,恨不得明天就抱上外孫。”
“你也不要對相親太抗拒了,去見見呗,說不定就遇到緣分了呢?”
“你不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單身這麽久,的确該找了。”
——
聞秋試完婚紗被謝寧璐送回家,她留謝寧璐在這兒吃晚飯,謝寧璐本不想答應的,但拗不過聞秋一直勸,便同意了。
家裏有秦嶼專門請的營養師在,她一到飯點就會專程趕來做飯,各種維生素和礦物質,以及蛋白質都經過周密的計算,搭配得十分全面。
臨近黃昏,秦嶼突然打電話說今晚有事兒,不回來吃飯,聞秋便讓營養師提前做了晚飯,飯菜上桌,謝寧璐看見那清淡的四菜一湯,嘴角抽了抽。
“我覺得我還是回家點個外賣,吃燒烤小龍蝦比較好。”
“你整天吃那些垃圾食品對腸胃太不好了,要适量刮刮油。”
謝寧璐撇撇嘴,也就她懷孕才這麽說,以前比誰吃得都香。
兩個人邊聊天邊吃完了飯,聞秋拿起手機,看到給秦嶼發的消息還沒有回,不由産生些許不安。
若是有應酬,他一般都會提前和他說,今晚究竟出什麽事兒了?為什麽沒告訴她?
謝寧璐見聞秋臉色不好,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你給你老公打個電話問問啊。”
聞秋忐忑地撥了秦嶼的號碼,快自動挂斷的時候他才接聽,那頭的聲音十分嘈雜,也不知道是在哪裏。
“你今晚是有什麽事兒啊?”聞秋向來都不愛過問秦嶼的行程的,她緊張地握住手機,又補充一句:“我想問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今晚我可能不回去了。”
聞秋的心驟然“咯噔”一下。
“你出什麽事兒了?為什麽不回來了?”
“不是我,是程洛南。”秦嶼急忙安撫她的情緒,讓她不要緊張。
程洛南這人做事向來嚣張,前幾日在酒吧喝酒與一公子哥發生沖突,對方記恨上他,今天程洛南去娛樂會所談合作,又撞上了人家,兩個人誰也不肯先道歉,對方抄起一瓶酒就砸了程洛南的腦袋,當場給他開了瓢。
腦袋被砸傷,再加上程洛南暈血,當場昏迷,被送到醫院,秦嶼趕過去為他善後,正與對方的家屬進行協商。
程洛南和秦嶼都不缺錢,自然不肯拿錢來解決,秦嶼很講兄弟義氣,堅持要将對方送進局子裏。
這事兒,秦嶼本不打算告訴聞秋的,她膽小,聽說後肯定要為他擔心,怕人家又會将目标轉移到他的身上,來報複他。
聞秋聽得膽戰心驚,秦嶼很了解她,她此刻的想法正是他所預想得那般。
“秦嶼,你身邊有沒有多帶幾名保镖啊?你一定要和對方好好商量,千萬不要沖動。”
“放心,他們不敢拿我怎麽樣。”
那人的膽子還沒大到敢招惹秦家,得罪了他們家,以後就別想在雲城混下去了。
“那程洛南現在情況如何?醒了嗎?”
“還沒有。”
秦嶼淡淡地說,那畫面太血腥,他就不和聞秋描述了,不然她聽到肯定要睡不着覺了。
醫生從程洛南的頭皮層裏取出了好幾個玻璃碎片,雖然是皮外傷,沒傷到內部,不過為了方便上藥和保證傷口痊愈,他們還給程洛南刮了個光頭。
程洛南向來是拿他的頭發當寶貝,醒來後一定要崩潰了。
聞秋沒和秦嶼聊太久,她挂電話後,見謝寧璐正聚精會神地刷短視頻,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她說了什麽。
都是那麽多年的朋友了,聞秋知道她越這樣越顯得心虛,否則早就坦然地打聽了。
“程洛南被人拿酒瓶砸了,送醫院去了。”
“你跟我說這個幹嘛?”謝寧璐錯愕地看着聞秋,無所謂的語氣又說:“他也不是頭一次了,高中的時候就被人砸過。”
“那他沒傻真是個奇跡。”
“沒傻嗎?我怎麽感覺他現在跟個二百五一樣呢?”
聞秋定定地看着謝寧璐,試圖從她雲淡風輕的神情中找到破綻,終于她發現了異常,她的目光不敢直視她。
“秦嶼說在第一人民醫院,你去看看他吧。”聞秋說着拿起手機,“我到時候讓秦嶼去接你一下。”
“聞秋。”謝寧璐無奈地喊了聲她的名字,“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是我甩的程洛南,表面看起來我們像是和平分手,其實是我對他膩了煩了,所以你覺得我還有可能和他破鏡重圓嗎?”
她忘不了她提分手的那一天,程洛南曾跪下來求她,說他如果哪裏做錯了就去改,只要她不離開他就好,可謝寧璐還是義無反顧地轉頭走了。
後來他們兩個人莫名又纏綿了一段時間,只是彼此的心已經無法靠近了,不知不覺中就分開了,甚至開始兩看生厭。
“可你不是說對他還有感情嗎?”
“那只能說是我饞他的身子吧,畢竟能帶給我那麽極致體驗的男人就他一個。”
聞秋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話怎麽聽起來像你比他更花呢?”
“你才看出來?和他分手後我換過多少個男朋友了?不然你以為我鬧着玩的?”
“我以為你是受了刺激。”
謝寧璐揚起紅唇笑了笑,“姐姐我才不要為一個男人黯然神傷呢。”
她起身走到玄關處,“我先走了,拜拜。”
“诶——”
聞秋沒來得及叫住她就聽見了關門聲,怎麽說走就走,那麽突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