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3)
少她的痛苦。
折騰兩小時,孩子終于來到了這個世界,是個帶把的小子,傅母樂得合不攏嘴。傅承睿直奔向暮雪,擡手幫她拭了拭額頭的汗。
暮雪虛弱地睜開眼,“你女兒還是兒子。”
“兒子。”他掖了掖被子。
“我熱。”
“熱也忍着,等會兒我給你擦擦。”
“我渴。”
“好,先等等,我給你弄。”
過了一會兒,暮雪抗議:“這水怎地甜膩膩的,我不喝。”
“體力消耗需要補充,喝了水吃一點,我就抱兒子來看你。”
暮雪不依,“我不看,他就知道折騰我,好不容擺脫……你讓我安安靜靜睡一覺。”
知道她累,便同意了。其實,他也沒看過兒子,一心記挂着她。等她沉睡,傅母抱着那小子來,他瞧了幾眼,正想接過來不想他嘴巴一癟。
傅母笑:“瞧瞧,我孫嗓門多大,以後啊,肯定是有出息的。”
傅承睿抱着女子快快地走出病房,傅母疑惑,跟着出來,責怪他:“我抱他來找他媽媽,你倒好……”
“沒看到她正睡覺嗎。”
“有哪個做母親的兒子還沒看一眼就只顧着自己的,你心疼她也該有個限度。”
“媽,你還想怎樣,你想順産她也依你了,可你就不能為她想想嗎。”小資哄了一會兒也就好了,又呼啦啦地睡去。
“順産孩子聰明,老祖宗的我們不能不聽。”
傅承睿無語望天,“你先帶着他在隔壁的房間休息一會兒,暮雪醒來我叫你。”
傅母不滿,還是接着孫子去休息。
暮雪這一覺睡得很沉,怎能不沉,近來沒一天睡得安穩,好吃好睡時她的體重好不容易養到一百一,最近急劇減到了九十幾,身懷六甲體重卻急劇減輕,他一度擔心她患有産前憂郁症。不過還好,也只是輕度的。
他想,以後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受這種苦,傅母說得雲淡風輕,不知他那顆心幾乎是懸在懸崖上的。
暮雪醒來,傅承睿一手握着她的手,支着下巴閉目養神,也不知真睡着了還是假睡。她睡得半個身麻木,微微動了一下扯動傷口痛得她咧嘴輕哼。
傅承睿醒來,擔心詢問:“怎麽了,傷口痛了嗎。”
“折騰我的那家夥取名了嗎。”
“沒,你有好的名字?”傅承睿笑盈盈地望着她。
“我若取名了,他跟我姓?”
傅承睿微愣,故作沉吟,頗為惋惜地說:“這一胎不行,你取也只能跟我姓。”
“你的意思要想跟我姓還得再生?”
“不用,你跟我姓,兒子跟我姓,那不就是跟你姓了嗎。”
事實證明,傅承睿多麽的靠不住。事實更證明,在肚子裏折騰她的兒子多是不靠譜的,一落地就不認娘了。
她也沒想要日日帶在身邊,上有姥爺奶奶下有保姆,還有管叔,就算她才插隊也得排隊。
取名的時候,老歐陽大筆一揮傅繼業三個字顯于紙上。這也太明顯了吧,就算要繼承家業也不能……
暮雪頭一個不願意,歐陽問:“你有好的推薦。”
暮雪想了想,指着傅承睿說:“爸,你說誰執掌財務大權誰就是管事的是吧,那傅承睿算不算管事?”
歐陽不知暮雪賣什麽關子,點了點頭。
“孩子的名字就不費你們操心了,丢給他吧,反正以後是子繼父業。”
傅承睿謙讓,被暮雪狠狠一瞪。歐陽陸陸續續提供了幾個參考都被暮雪一口否決,她還順道拿自己的名字訴苦。
歐陽問:“我覺得你的名字很好啊,大雪過後迎來春天。”
衆人:……
歐陽又說:“要不就□華吧。”
春華?這是想你孫子記恨你吧。暮雪幹脆說:“春華還不如秋實,那好歹開花結果收獲了。”
歐陽:……
“爸不滿意的話不如□華秋實好了,播種秋收俱全。”暮雪在心底禱告,兒啊,別怨你娘,實在是你姥爺爺太逼得沒招了。
歐陽悻悻:“不如承睿來取。”
取名這艱巨而偉大的任何終于落到了傅承睿手中,哪曉得他大筆一揮拍板定案,可憐那還不知世間險惡的小朋友就這樣被上到了戶口薄上。
用傅承認的話講寓意頗深,傅一生,傅一生。暮雪念着念着只覺別扭,他這是想傅誰一生?如果再生一胎是不是就叫傅二生?
暮雪打了個哆嗦。
晚上問起此事,傅承睿說:“我以為你喜歡。”
“嗯,什麽。”
“有一次你不是跟我說如果生兒子就叫這個名字嗎,你忘了。”
暮雪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麽回事,只是他怎麽就取了,還上戶了,傅一生長大了還不得埋怨她?
“我覺得挺好。”
“為什麽。”暮雪抓着不放。
傅承睿看了她一眼,“總比叫傅一學好吧。”
暮雪:……
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62一世安(四)
産後,暮雪恢複得很好,較之前更媚了幾分。
傅一生的到來,最樂的還是歐陽,自病愈出院,他還沒像現在這樣真正的樂過。以往和他鬧別扭,暮雪也沒去留意這些,現在孩子也有了,安生過日子後,看着自己的父親,看着他對傅一生的寵愛,她有想哭的沖動。
請了保姆帶孩子,但那保姆也極少有機會,多數時候都是歐陽和傅母親力親為不假借他人之手。
孩子四個月後,暮雪開始工作,當然一半多時間都在家裏辦公,有時也會陪傅承睿出席必要的酒會。有一次,還碰上了宋錦城他嫂子章瑾。隔了幾個月再見,她還是那樣的神氣幹練。暮雪忍不住嘆服,女人遇到這種事,要麽會大吵大鬧,要麽一拍兩散,可她完全不受此影響,過得風生水起。
匆匆一瞥,回頭暮雪忍不住牢騷:“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很喜歡玩這一套?”
傅承睿莫名其妙,自她生傅一生後,也有些多愁善感。有一度,他都懷疑她是不是産後抑郁,據他觀察好像沒有。他淡淡地看了看她,“又被什麽亂七八糟的事鬧了心?說別去做那種情感節目,你還偏要。”
“節目是節目,生活是生活,我分得清。今天看到宋錦城他嫂子有些感慨罷了。作為弱勢群體的女性同胞們,沒有保障。”
“就你杞人憂天。”
“傅承睿,你喜歡我嗎。”暮雪雪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如果我說不喜歡,那是不是就跟我鬧?”傅承睿有心氣她。最近也被她忽略的狠了,一得空,她就搗鼓自己的工作,哪有為人/妻的自覺。
“如果真這樣,我不會擰着不放。”
以為她會說幾句軟化,不想她還火上添油。傅承睿暗暗咬牙,這女人真會氣人。一句甜言蜜語會要她命嗎。
“看來是太久不治你了,越發放肆。”
瞧他臉色不善,暮雪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手指輕輕點了點他面頰,“小氣鬼。”
“我就小氣。”
暮雪手環上他的腰,貼着他低聲說:“也許你說得對,做情感節目多了,這人也變得神經兮兮的。所以,我打算退居幕後。”
“舍得嗎。”他是知道她的,這份工作也是她投入了全部心血,以前有意想她轉幕後她不答應,今天主動提及,也不知受了什麽刺激。
“沒什麽舍不舍得,做久了也膩味,想換換心情。這個,遲早都要轉幕後的。”
傅承睿拉開彼此距離,低眼看着她,見她目光雪亮,心也是一熱。再度将她擁入懷中。
暮色靜谧,良辰美景。
暮雪安心地依着他,盡管他不說那幾個字,她也是知道的。也不知今晚怎麽了,看到章瑾,她千頭萬緒,一時忍不住就想問,想從他口中得到證實。其實,他說不說都無妨,他的心擺在那裏。若說別個與她虛與委蛇,沖着她的身家來,她毫不懷疑,但傅承睿,她從來都信他的。想起以前那些氣話,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深刻反思,那時的她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啊,為什麽總看他不順眼?
也不知是不是所謂心有靈犀,她正想這事兒,傅承睿就說:“如果我沒記錯,你那個時候就留意我了吧。”
暮雪順着就問了句:“什麽留意?”
“當然是對我有非分之想,不然你還以為是什麽。”
聽他這樣道來,暮雪想都不去想就反駁:“胡說,我才沒注意你,我那是讨厭。”
傅承睿不當回事,低低地笑了笑:“狡辯,晚上給你看個東西。”
暮雪不知他又打什麽主意,擡頭望見那雙眸子,她心神微蕩。
傅一生出生後,他們又搬回了梨園。
暮雪的意思是父母一天天老去,他們能陪在身邊的時間少之又少,所以住在一起,他們身體有個病痛照顧起來也方便。
傅承睿很欣慰,他的小妻子終于長大了。
最高興的莫過歐陽,任性獨行的女兒竟也開竅了,他把女兒這莫大的改變歸為女婿功勞,對傅承睿喜歡到了心坎上上去,比親兒子還要親。
當然,暮雪是沒機會知道歐陽的心裏所想,不然還不把她給憋屈郁悶。其實,反過來想,歐陽喜歡傅承睿也不是壞事,但多年來把父女總是對着幹,有的心結不是一年半載就完全能解開的。
酒會散了,暮雪因要開車,所以滴酒不沾的。這種場合,傅承睿不可能不碰酒。平日裏,傅承睿酒量也算是可以的,幾乎沒今晚這樣意識不清。她是合着同在酒會上的某位有名人士才把他架回車裏,自己也累出了一身汗。這種場合她是極少來的,除非必要。
靠着皮座稍稍休息了一小會兒,正想着出神,忽然肩被拍了一下。她不覺自己是個膽小怯事的人,但這一次是真真的把她吓了個傻,回頭對上的卻是傅承睿那懶洋洋地笑,也就沒好氣:“醉了也不正經。”
傅承睿也不理,只對着她笑,手也不正經地在她面頰上輕輕劃過,弄的暮雪只覺有電流在體內穿過。她不自在地往後縮了下,就被他狠狠帶進他的包圍圈。暮雪欲掙,他忽然低頭截住她的嘴,索取她唇上芬芳。
在這方面,他向來都是節制的,不會亂來。也不知是不是今晚喝了酒,行為也放肆來。暮雪左躲右閃,嘤嘤出聲:“喝醉了就回去休息。”
傅承睿不為所動,直到兩人氣喘連連他才稍稍松開她,額頭抵着她的面,啞聲道:“我想要你。”
暮雪吃驚地張嘴,也不知是被他的話驚到還是被他吻得臉紅撲撲的。她哽了一下,“你醉了,回、回家吧。”
傅承睿哧哧一笑,就知道她會如此反應,一把按住她,定定地看着她說:“如果我不醉,是不是就可以?”
“瞎鬧什麽。”
“我沒鬧,我是認真的。”傅承睿不許她躲避,“想在車上嘗一嘗你的味道。”
暮雪才不吃他這一套,她很正義言辭地說:“前段時間,那什麽地下車庫,好像也是在車上吧。這種地方,危險系數,你确定要這樣?”
傅承睿對她正兒八經的表情恨得牙癢,盯着她穿的禮服,胸脯若隐若現,後背镂空,恨不得立馬按住她狠狠蹂躏。而且,這女人生孩子後,越來越正經,他想換個地都得使出渾身解數才能迫得她就範。而且,回家後,孩子纏着,她總放不開。
“哼。”傅承睿很不滿,拽着她就下車。
暮雪莫名地被他拉着踉踉跄跄地,如果這個時候還搞不明白他的意圖她就真太不了解他了。其實想想,他這樣也能理解。最近她忙成狗,哪裏還有精力想那檔子事。他能憋這麽久,暮雪也是佩服的。被他拽着進去,收銀臺的小妞看着兩人,還想要兩人身份證查看,也不知怎就這麽巧,竟然遇到宋錦城,他不懷好意地笑問:“傅總,和嫂子來這邊逛啊?可真有新意。”
暮雪也皮厚,倒沒覺得什麽。傅承睿冷冷地撇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刀子,宋錦城縮了縮脖子,讪笑:“玩得愉快哈,我回家陪老婆去。”
進電梯,他還算老實,只緊緊地拽着她的手,一進了房,這人就化身成餓狼,撲來就咬。
起初,暮雪還避着,到了後面,她已經摸不着北,只拽着他的手臂任由他欺負了去。
弄得筋疲力盡,被他抱去沖洗,又折騰了一番。被他抱出來安放床上後,他還意猶未盡。可暮雪實在是動不了,怏怏地說:“你就不能留給明天啊。”
本來想放過她,不想她還如此打算,他就來勁了,撲過去又是一番折磨,直到暮雪嗷嗷求饒,他才放過她。
早上,手機嗡嗡地震動。暮雪不理,翻了身繼續睡。
震動聲很快聽了,只聽傅承睿說:“中午才能回去。”
那邊也不知說什麽,傅承睿只笑了下。暮雪本來很困,聽了這話也知道是梨園那邊打來的,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等他挂了,便問:“爸嗎。”
“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兒子告狀了。”
暮雪想,小布點哪曉得告狀,再說了,他喜歡歐陽比她還多,就算幾天沒見着她也不哭不鬧。她哪裏曉得歐陽在那邊說地話,歐陽說,朱顏來了,還帶着男朋友。傅承睿知道暮雪不喜她,但他們遲早要見面,不過現在這氣氛他不想破壞,就随口說兒子哭鬧。
暮雪也不多想,踢了踢他說:“既然這樣,你先回去吧,我睡好了自己回。”
“其實。”傅承睿頓了下,“朱顏帶男朋友過來。”
“哦。”
“你?”傅承睿摸不透她什麽心思。
“別吵我。”
看她疲疲地,忍不住把她摟緊,“那我們就明天再回?”
“中午回吧,你不出面,好像是我逮着你不給你去。”她捂着眼,“不去見她還以為你存個什麽心思。”
“什麽時候也這般通透了,以往要這樣哪有那麽多矛盾。”
暮雪不害臊,“要事事都順了,日子過得還有什麽意思。她這次來?”
“男朋友一起。”
“這是讓你幫着選呢還是想刺你啊。”暮雪聲音不大,足以讓人聽清。
傅承睿一笑,手危險地再度往那地方去,壓着嗓子說:“我現在只想刺你。”
暮雪讨饒,傅承睿才不會輕易放手,只把她蹂得保證再也不随便說了他才氣咻咻罷休。
至于什麽朱顏,在那以後,如果不是非必要,她絕不會提起。每次提起這個名字腦子裏浮上來的是那日早上的缱绻爛漫。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
提起宋遲,見證過那場盛大婚禮的賓客都有如此反應:搞錯了吧,他怎麽會幹抛妻棄女這禽獸之事啊。當有一天,分手的消息傳出,那些人卻一致倒戈:章瑾那女人忘恩負義,真真禽獸不如。